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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自然也从简,求什么,便去取什么,爱而求得,得而求惜,思行合一,以应万变。”奉容道。

“师尊便是如此?”奉云哀问。

“我?”奉容持剑的手跟着滞住,良久,她摇头道:“我穷极一生,也并未做到。”

“为何?”奉云哀又问。

“秀秀,太过自负,常也负人。”奉容淡声。

那奉容是负了谁?奉云哀还未问出,便咳着醒神。

“醒了?”熟悉的声音道。

奉云哀隐约看到一片模糊的山石,附近有水声,好似是在岩洞之中。

边上窸窸窣窣一阵响,那人靠近,碰了几下她的侧颊道:“被一把大火烧傻了?”

奉云哀原是不在意相貌的,此刻被那温热的手指一碰,竟不由得想,她如今究竟有多丑陋。

被大火燎灼得那般痛,眼耳口鼻说不定已糊成一团。

这般模样,桑沉草怎还下得了手去碰?

奉云哀本是想扭头避开的,哪料周身麻得动弹不得,喉咙发出嘶哑的啊啊两声,一个字也说不清楚。

随之她又察觉到,昏睡时,想必她不自觉地用真气护住了五脏六腑,所以如今丹田气竭,伤势若无好转,内力想必就恢复不了了。

一股荒凉感从胸口下翻涌而出,她的思绪当即一片空白,梦中明明勘破了那么多,这身躯却已容不得她突破。

奉容教她多年,她如今却连个齐全的人样都不是,她又何尝不自负,何尝不负人?

身边那人却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慢吞吞坐到边上,凑得无比近,那带着寒意的气息也轻飘飘打在她脸上。

奉云哀无端端焦灼,如若能动,她许已翻身将自己的脸面捂住,还要大喊莫再看了。

可她既说不得话,又动不得。

桑沉草低低笑了一声,手指抵在她因吃力吞吐而微动的脖颈上,悠悠道:“别急,知你想问奉容,奉容的屍体坏不了。我带你一个就已是不易,还得费劲千辛万苦把奉容的屍带出来,秀秀你说,你该如何谢我?”

谢?奉云哀神思混沌地想,她就剩这残缺皮囊,要就拿去好了。

桑沉草又道:“不过她的屍还在水里,长出来的枝条和水下的东西缠在一起了。好在烂不了,等你何时好了,你再亲自去带她。”

好?她竟还能好起来。

伤在自身,奉云哀心里有数,她如若当真能好,这桑沉草怕就是在世华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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