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从前,阿翎死死压住心底的委屈,不叫对方看出她此刻心底的难过。

她的心不知道是不是随着她的年纪一道退化了,怎么还脆弱了起来了。

她还以为重生一次,她的心该是很硬很锋利了,却不想全是花样子,只一句话就叫她用石头围起的心墙全碎了。

碎了的石头裂片,还割开了心里一道缝。

细细的血液渗透而出形成一条细线,牵引着她又回忆起了那充满血腥味的小时候,那危机四伏但也是她同‘娘亲’相依为命的岁月。

她记得她有记忆以来,‘娘亲’就在带着她逃亡,随时随地,有时候在吃饭,有时候在玩耍,更有时候在睡梦里就被‘娘亲’匆匆抱起,护在怀里,四处奔逃。

关於小的时候这段岁月,她记忆最深的就是金丝柳的怀抱,很暖,她的心跳总是让她能在颠沛流离里也不担心自己会被抛弃。

后来渐渐长大,那种逃命的危机越来也少,她们逐渐的也能在一些地方住上一段日子。

虽然隔一段日子就要搬家,她们永远积累不下什么家当,住的地方也永远空空的,但是阿翎很满足了。

只要能同‘娘亲’一起,她觉着在哪都是家。

金丝柳并不是个温柔的娘,阿翎也不是个乖巧的孩子,幼年的经历让她的胆子各位的大,也格外的能闯祸。贤猪府

她是被金丝柳揍着长大的,但是那时候,阿翎以为那都是因为‘娘亲’爱她。

她记得有一次,她十分想要一个同她长得很像的糖人,吵着不愿意赶路,那一次‘娘亲’狠狠揍了她一顿,把她打得无法反抗了才扛着她,带她搬去了新的地方。

阿翎为此好几天没同她‘娘’说一句话,那几天她‘娘’也一日回的比一日晚,每次回来那拿鞋底都被磨没了一半。

几天后,她‘娘’带着一脸的伤回了家,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着的糖人:“诺,给你,以后不准再这么任性了。”

那糖人直到化了,阿翎都舍不得吃,拿了个捡来的琉璃罐小心收了起来。

后来阿翎才知道,她‘娘’为着能买那个糖人,混进码头去扛沙袋,后被发现了是魔物,差点没被打死。

受了伤的她,还走了三十多里路去了阿翎吵着要的糖人摊买了她心心念念的糖人。

阿翎在那之后再也没吵着想要什么过,那日给她‘娘’磨破皮的脚底上药,她还在心里发誓,以后要给她‘娘’买好多鞋,绝不让她在穿这种没了底的鞋。

阿翎从回忆里挣扎着跳出来,低头看着金丝柳崭新的衣裙下头那双鞋底磨掉了一半的鞋,心钝钝痛了起来。

也不知道她这衣衫从哪儿借的,她从来都是个好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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