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翎直挺挺起了身往四处看去,周身冰冷黏腻,四周幽黑一片,一时间阿翎也分不清她是醒了还是又进入了一个新的可怕梦境。

等瞧见床尾那三只还在值班作业的鸟,这才大大呼出了一口气。

她用力闭上眼,再睁眼时眼里一片茫然散乱,刚刚梦里的景象诡异又真实。

阿翎上一世一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堕魔的,她只以为是过程太痛苦,而且她是从承天悲狱崖出来后就有了魔气破了内丹。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在那过程中走火入魔,心思出了问题生了邪念。

想到刚刚梦里的情形,难道当初并不是她自己堕魔的?

是那魔气救了她?

那个说话的声音是谁?

她又为什么要叫自己入了魔?

阿翎的心头有千千万万个问题,就像屋顶上那劈里啪啦的雨滴,又密又急,她想知道梦里的那些是不是真实的。

后来她又是怎么出的承天悲狱崖?

阿翎往后一躺,拉过被子蒙住了头,不行,她得继续把那梦做完。

那魔气从何而来,又为什么要救自己,这些问题要是不搞明白她会失眠的。

一个时辰后,阿翎确认她失眠了。

窗外下了大半夜的雨一点不见小,反而越下越大,劈里啪啦打在屋檐下,空气中都有了难闻的咸湿气息。

阿翎更睡不着了。

外头廊下的一点光亮透过窗棂打在床尾的角落,阿翎看了眼角落里那三只忙碌异常的鸟,披了件外衣起了身。

随意抽了几张纸看了眼顾景阳这大半夜不睡觉在说些什么,瞧见上头顾景阳说她娘上一回抓了只胡乱下雨的大嘴鸥怪,后来它保证绝对不再乱下雨,被她娘关了三年就放了。

阿翎已经知道了顾景阳的娘亲是一位降妖师,常常受人委托去人界各处降妖伏魔。

瞧着顾景阳说的这些新奇事,阿翎心中思虑,或许顾景阳能知道这些,但她要怎么同她说这件事呢。

她如今又没有去过承天悲狱崖,也没有堕魔,她总不能说她有个朋友之类的吧,她又没有朋友。

阿翎拎起了地上的翎二三,摸了摸它翘起的毛:“你说这问题我要怎么问呢?”

翎二三这一晚上已经重复了上千句的话是张口就来:“这也太那个了吧。”

阿翎嘴角抽搐,她教翎二三敷衍顾景阳的话,它倒是拿来敷衍她了。

不过被它这么一逗,阿翎心里头的那股压抑难受倒是少了不少。

她想了想,拿起了桌子上的凰翮,拐了千八百个弯地问了顾景阳一个问题。

顾景阳这一晚上来来回回听阿翎重复的那四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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