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翎说完猛地关上了窗户, 嘭的一声, 阿翎用力摁住了刚才那瞬间狂跳的心, 背过身,靠着窗下的条案大口呼吸。

吓死她了,这一大早的,阿翎原本的一点困意是完全消失不见了。

太可怕了,差点以为是什么新的噩梦, 她就说看那一身白衣晦气,配上师清浅那张瘮人的脸, 更是吓人。

阿翎用力抚着胸口,想让那慌乱的心跳的慢一些。

渐渐的,呼吸终於是恢复了平常。

阿翎看了眼地上四散的信纸,暗道了一声不好,赶紧开了门往外走。

这一开门就瞧见了刚刚的身影蹲在了地上。

阿翎看清她在做什么后迈出门的脚顿在了原处,保持了一只脚在外,一只脚在内的状态。

进可攻退可守。

地上的人捡起了廊下四散的纸张,缓缓站起了身,一绺儿乌发潮湿地贴在额前,显得十分狼狈。

眼里渗着猩红的血丝,毫无平时的风姿。

她缓缓起了身,将手里捡起的纸张摞好了递给阿翎,也不知是因为过分用力,还是下雨了天寒,窍细的手指白森森的。

阿翎望着眼皮子底下这只毫无血色的手,眉心越蹙越紧。

师清浅半阖着的眼眸像从水里刚捞上来的月亮,清冷深邃,平时敛在身后的长发如湿润的海藻贴在缓缓抬起的手臂上。

雪白清冷的脸庞,衬得一双桃花眼血红得刺目。

她伸出去的手很慢,很慢,好似执拗地在等着对面那人伸手接过。

阿翎从刚刚的困惑中回过神,望了眼被师清浅捏着的书信,回过神的她一把夺过,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偷看。

“谁叫你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你是偷东西有瘾,还是抢东西让你快乐,一大早装神弄鬼的,你要干什么?!”

阿翎厌恶地瞧了眼面前跟个要索人命的‘水鬼’,低头看到了纸张上不少地方有了水渍,被师清浅握着的地方更是有了个拇指印,她嫌弃地甩了甩手上的纸张,好像上头有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师清浅自阿翎接过东西时眼里亮起的一丝光亮,见状又变得黑沉沉的了。

等阿翎再次抬起头时,望了眼面前反常的人,看到她苍白的脸上竟是一副忧郁模样,想再开口骂两句的心思被惊得退回了心里。

事出反常必有妖!

阿翎歇了要同师清浅掰扯的心思,快步收回了迈出去的腿,刚要关上门,一直没开口师清浅忽地开了口。

“对不起。”

湿冷的清晨,师清浅喑哑低沉的声音在阿翎的房门口响起,也在阿翎的心门口抆过。

“你说什么?”阿翎握着门框的手指一个不备,嵌进了镂空的雕花空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