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一个人扛过这漫长得像千百年一样的一个月。

狂风肆虐,芦苇剧烈颤抖,轰隆的雷鸣电闪好似要将这天地倾倒。

师清浅有些后悔,或许还是曾经的礁石下好一些,这些脆弱的芦苇庇护不了她一点。

忽然,远处一道雷声后,“砰”的一声,师清浅感到身边的芦苇纷纷倒落,旋即一声凄惨的痛呼在身旁响起。

“好痛好痛好痛,嘶,这芦苇丛里怎么还有那么大一块石头!”

阿翎抱着被嗑破了皮的膝盖,痛得龇牙咧嘴,一个劲地往伤口呵气,想要减缓一些这钻心的疼痛。

这声音......

师清浅撑起一口气,用力掀开眼皮往那落地的黑影看去,只一眼就叫她的眼皮不自觉跳动了起来。

来人一身的狼狈,从头到脚,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一样,头发水淋淋地贴在脸上,只露出了一只黑亮的眼睛。

那眼睛的主人在见到她后,惊讶的拨开了挡人视线的黑发,瞪大了眼珠子瞧着她,好似受惊过度了一般,张着嘴没个声音。

她这头发一撸开,师清浅就完全看清了她的模样,和她想的一样,是那个蠢货。

这蠢货又不知做了什么蠢事,一张脸上五彩纷呈,刚刚被头发挡住的眼睛,不知道是被打了,还是摔下来撞哪了,青肿得恐怖。

还有那滴着水的鼻子,山根往下处,横亘着一道裂口,红紫的伤口里,雨水夹杂着鲜血顺着脸颊流下,同她那带着血丝的鼻涕混杂在一起,差点就顺着嘴角那道深深的伤口,流进了她半张着的嘴里。

“天呐,你这丑东西是怎么弄的,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啊,你的皮毛呢?!”

师清浅眼皮微掀,望着眼前这副狰狞模样的人,听着她喊自己丑东西,心下嘲讽,还是那般没有自知之明。

真该给她个镜子,叫她瞧瞧自己如今是怎么个丑样,竟也好意思喊别人丑东西。

每次遇见她,总是能叫师清浅那平静如水的心起波澜,她总是难以将她当个无关人等,她也总是有叫她多看一眼的作死能力。

但她现下实在不想看到这张脸,师清浅费劲地想挪个位置,眼不见为净,但刚动了一下身子,那拉扯着五脏六腑的疼痛就叫她眼前一黑。

四肢一软,师清浅无力地跌倒在地,身上那些伤口顿时又迸射出了一道道的血雾。

“啊,你,你别动!天啊,怎么会伤的这么重,天杀的,哪个王八蛋做的,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阿翎望着眼前的丑东西,它的身上全是一道道恐怖的伤疤,上头还有一簇簇黏连的碎肉,瞧着像是叫人生生给扒了皮。

她知道奇鹤山里也有很多不是人的东西,那什么破水晶球测的什么善念值,这种能丧心病狂虐狗的人渣竟然也给放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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