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翎抬起手借着渗透进来的月光瞧了眼,她倒是忘了,这也是她如今欠下的人情了。
她微微解开了些巫罗骨筋绫,想瞧一眼她的手伤如何了。
担心瞧不真切,阿翎微微在手指心泛起一道术光,微弱得就像即将熄灭的火星子。
这点光外头瞧不见,但用来瞧个手腕上的伤还是够了。
阿翎瞧着手腕上完全长好了的新肉,那除了同一旁肤色有微微差异外,其他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差别。
阿翎刻意地绕了绕手腕,发现行动自如,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她将手腕上的巫罗骨筋绫完全地揭了下来,放在了一边。
看着昨夜里还露着白骨的手腕,今日就已经长好了新肉,阿翎有一些不真实感。
捂着完好无损的手腕,阿翎不由得出了神,身体上再严重的伤也有能愈合的一天,只是时间早晚,但是心里的呢。
她心里有一道裂痕,她从没有对人说过。
也没有人可以说。
顾景阳同她说师清浅这一回是耗尽灵力拚死来救她的,阿翎不是不信。
上一世,师清浅也拚死救过她一回。
然后呢,在阿翎心生感激,深刻反省过去种种都是她不对,日后定要放下成见,好好回报师清浅的时候,她给了她更为致命的一击。
她先是救了她的命,然后又让她生不如死,日日痛苦。
那段记忆太过於痛苦,阿翎从不愿意主动想起。
每每想起也尽快止住,好似多想一刻,心就会被多割一刀,那心底的裂痕里就会被利爪多抓出一道血痕。
阿翎捂着已经开始隐隐作痛的心,回想起了那件叫她至今仍不能忘怀的事。
上一世,阿翎进了医修洞府后,在洞府被边缘了数年,终於有了一次外出任务。
那还是她的上师,奇愈长老苦苦争取来的。
她的上师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太太,在洞府里同她一样,也不大有存在感。
但这一次,她竟然为了她去争取了这一个十分难得的名额。
这一次可不是普通的外出任务,而是去收服世间罕见的上古火龙鸟。
上古时期有许多厉害的禽鸟,因着在同地狱道的殊死之战中能力卓越、功绩显着,许多都被赐予了神格,成了九天之上的神鸟。
例如凤凰,例如朱雀。
这上古火龙鸟有不输於它们的实力,但却因性情暴戾,不易掌控,在同地狱道一战中敌我不分滥杀无辜,不仅没有获得神格,更是被降下天罚。
此后,上古火龙鸟千万年来都被九天之外摒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