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糖走的第二天,陆母被查出肿瘤。
陆岩当时陪同去的医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站在那呆了很久,才问医生,“良性吗?是良性的吗?”
医生摇了摇头。
其后的两年时间里,他都在国外陪母亲治疗。
他亲眼看着母亲暴瘦,看她控制不住地发狂,看她痛苦地拉着他的手臂,求他给她打安乐死。
那两年,他每天夜里都失眠,闭上眼就是母亲站在窗户口要往下跳时,被几个医护人员拉着的混乱场面。
他还记得,每当母亲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就用力搂紧她,一遍遍告诉她,“妈,我会治好你,我一定会治好你……”
后来,他亲眼看着她盖上白布,被推进太平间。
那一刻,他的世界彻底坍塌。
方糖后半夜被惊醒,陆岩梦魇了,他两只手死死抓住她的胳膊,嘴里含糊地说着什么,她听不清,只是用脸去蹭他,小声地喊他的名字,“陆岩……我是方糖,我在这儿……”
他呓语了一会,又松开她,睡着了。
方糖不敢想象他一个人在国外过的什么日子,怕只是想想就要哭,她搂住他的脖颈,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睡了。
第二天她醒来时,陆岩已经走了,只有手机上留了信息:
【我今天会比较忙,别等我,忙完我去找你。】
方糖回了个【嗯】。
她看了眼时间,离冲到还有半小时,她飞快洗漱,妆都来不及化就打车去了公司,还在路上给自己点了份早餐外卖。
前台小妹一看见她就指了指她的脖子,方糖借了她的围巾在脖子上围了两层这才进去。
主编正在召集大家开会,方糖把包放下,拿了笔记本就进会议室。
会议很短,针对人物的专访和采访地点进行一个讨论和决定,方糖属於实习生,还没资格给大人物进行专访,而且每个人物采访之前都要进行充足的准备,必须将对方的个人信息包括家庭背景全部了解透彻,不然,中间很容易出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