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开除引发的冷战
回到北京,左学很兴奋,手舞足蹈地说:「啊啊啊——总算回来了!」倒在沙发上滚来滚去。钟笔以为他回到学校很高兴,赞许地说:「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哪知他下一步就冲到电话前,「周熹,周熹,我回来了,快出来玩吧!」钟笔把脸一沉,「先把作业写完。」他得赶紧把这几个星期缺的课补上去。
正好周末,周熹背着个书包跟父母说去同学家里写作业,晃悠晃悠就来了。左学见到他,比见到亲妈还开心,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儿往里让,连声问:「想吃什麽?我从香港带了好多玩具回来。」走了这麽多天,冰箱里什麽都没有,他特意跑去下面小卖部买了一大堆的零食。钟笔平时要他买个盐打个酱油什麽的,他是死都不肯去的。
周熹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阿姨」,钟笔给他端来饮料,笑得一脸亲切、慈祥:「跟在自己家一样,随便玩,别客气。」转头给了左学一个威胁的眼神,「好好写作业啊——」尾音拖得老长。家里来了个尊贵的小客人,她决定亲自下厨。
钟笔买菜回来,房间里没人,孩子们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饭都快做好了,还不见回来,她下楼去找。小区里的儿童游乐城十分热闹,一堆小孩子围在那儿玩,有骑马的,有荡秋千的,还有钻老鼠洞的。她老远就看见左学的头从滑梯里露出来,腿一伸,哧溜哧溜往下滑,不知绊到了哪里,整个人连滚带爬翻了下来。周熹本来是在下面等着的,连忙冲上去,扶他起来,焦急地喊:「左学,左学……」
左学不肯起来,赖在地上,摸着头「哎哟哎呦」说疼。周熹便给他揉,「没事,一会儿就好了。」钟笔见他们这般要好,很是欣慰。哪知左学抱住周熹的脖子,嘴巴贴上去吧唧亲了他一下。周熹也不以为意,拉着他的手,「起来吧。」
钟笔站在一边,眼睛瞪得老大,心说,左学,将来你要是敢给我玩「断臂山」,看我不送你去少林寺当和尚,天天吃斋念佛!
为了防患於未然,她拉住隔壁张大姐的闺女,「美子,美子,来跟哥哥一起玩好不好?」美子乐的屁颠儿屁颠儿跟在她后面。
她指着美子说:「左学,你带着妹妹一起玩。」左学一脸不情愿,这个鼻涕虫,路都走不稳,跟她有什麽好玩的,动不动就哭,烦死了。
钟笔敲了他一下,「你要是敢把妹妹弄哭了,看我怎麽收拾你。」一把将美子塞到他手上,「带好妹妹啊。」又对美子笑说:「哥哥要是敢欺负你,就来告诉阿姨,好不好?」
美子一个劲的点头,奶声奶气说:「好——」
左学很不高兴,暗地里揪了她一下,美子立刻惊天动地地哭起来,「阿姨,阿姨,哥哥打我。」
钟笔一巴掌拍过去,「以大欺小,你是不是男人?」左学非常郁闷,不得不屈服於母亲的淫威。
北京的十二月,对於在香港住惯了的钟笔母子俩来说,无异於斯德哥尔摩。幸好房间里有暖气,加上空调、电暖炉、加湿器,屋里温暖如春,温度一直维持在二十六摄氏度左右。张说每次上去都皱眉,这麽热,怎麽活?然后解外套,脱毛衣,再是领带、衬衫、腕表,最后只剩下里面的一件白色纯棉T恤。
钟笔每每看见他微微外露的锁骨,都要咽口水——这个妖孽,为什麽什麽都不用做,还可以如此性感?还是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周一,一大早她就起来了,一边招呼左学上学,一边打点自己,特意换上一套新置的套装,系了一条亮粉色丝巾,干练之外不失妩媚,精神抖擞地去上班。一个多月没回公司,不知道陈玉明见到她会不会发飙。
钟笔请张说送左学去上学,没有坐他的车,而是先到了公司。请了这麽久的假,第一天上班,总要表现得积极一点嘛。她自我感觉很是良好。哪知陈玉明见到她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平静地打了声招呼,「总算来了。」然后带着她来到杂物间,「这是你的东西。」
钟笔一下子懵了,「陈姐,你这……什麽意思?」
陈玉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来拿东西的吗?」
钟笔不明白她的话,说:「我干吗来拿东西?我是来上班的。」
陈玉明这麽一个泰山崩於前色不变的人,竟然露出吃惊的样子,眨了好几次眼睛才说:「你不知道?」
钟笔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什麽?」
陈玉明咳了声,说:「张总把你开除了。」
钟笔当场愣住了,什麽?张说把她开除了?
陈玉明看着她说:「我以为你知道。」
钟笔喃喃问:「什麽时候?」整个人都怔住了,彷佛被人闷头打了一棍。张说为什麽不告诉她?
陈玉明便说:「一个月前。」说完耸耸肩走了。人家小俩口的事,她管不了,也不想管,反正跟她无关。
钟笔怒气冲天,跑上楼找张说算帐,扯住他的秘书问:「张说呢?」
秘书被她横眉怒目的样子吓到了,结结巴巴地说:「张总……张总……还没来……」话未说完,张说提着笔记本从电梯里走出来。钟笔用手指着他,用教训左学的口吻说:「张说,你给我进来!」一脚踢开总裁办公室的玻璃门。
爱百胜的员工陆陆续续来上班了,全围在一处看热闹。不得了,不得了,他们英明神武、高高在上的张总也有被女人修理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