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2 / 2)

「此事本殿下会酢情处理的,若是没有别的事你就先下去吧,本殿下要批阅奏章了。」纳兰烬冷冰冰的说道。

都说女人善变,可纳兰烬这丑男人翻脸竟然比翻书还快。涟漪不满的嘟嘟嘴。「臣妾告退了。」

纳兰烬倒是言出必行,没过几日徐正连的儿子便被无罪释放。涟漪终於对徐家有了一个交代。只是这深宫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沈悠然竟然在御书房中被纳兰烬宠幸了。一时间此事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德妃召集了后宫所有的嫔妃,在祥和宫公审此案。

德妃坐在主位上,左边依旧是和孝公主,另一侧涟漪安静的坐在木椅中。而沈悠然正一脸无措的跪在殿中,欲哭无泪,楚楚动人。可这事件的始作俑者竟然没有出现。

「涟漪啊,你是东宫女主,这事儿,你先说说如何处置吧。」德妃语气平淡的问道。

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还问她做什麽,难道还要从她口中说出纳悠然为妃吗?涟漪不屑的冷哼。「臣妾刚刚入宫不久,从未遇过此事,还请娘娘做主便是。」涟漪随意应承了几句。

「沈悠然都已经是烬儿的人了,此事还有好什麽商榷的,封为太子侧妃不就是了。」和孝在插口说道。

听了她的话,德妃脸上凝重的表情,顿时缓和了许多。原来德妃也有着如此的盘算,涟漪下意识的拧了绣眉。

「悠然这孩子在本宫身边侍候多日,倒也是个贤德温婉的女子。又是大将军的女儿,侧妃之位也当之无愧。太子妃意下如何?」德妃温婉一笑,转头看向了身侧的涟漪。

不是都已经决定了吗,还问她干吗。涟漪心中冷哼。「殿下的妃子也不只涟漪一个,不知对於此事,云侧妃有何见地?」涟漪淡淡的出口道,不着痕迹的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依云。

「我,我……」依云低着头,怯怯的知如何开口。她自然是不希望纳兰烬在纳妃的,试问天下又有哪个女人甘心与她人共侍一夫呢。

「问你话呢,吞吞吐吐的干什麽。」见她吞吐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和孝不悦的斥责。

「依云人卑言轻,全凭太子妃姐姐做主吧。」依云眼神黯淡了下来,还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第2卷 第七十七章 湘妃传

「依云人卑言轻,全凭太子妃姐姐做主吧。」依云眼神黯淡了下来,还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依云一向贤良,又怎麽会反对太子纳妃呢。何况悠然知书达理,又是太子妃的亲姐姐。自古湘妃传奇便被世人传为佳话。有悠然姐妹陪在太子身边,也是一件美事。你说对吗?太子妃。」和孝公主刻意的说着最后三个字,然后将目光投到了涟漪身上。

「公主真的想听涟漪的意见吗?」涟漪冷笑的起身,向着悠然的方向走去。「公主既非鹅黄也非女婴,又怎会懂得鹅黄的无奈、女婴的不甘。」

涟漪话落,在悠然面前停住了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悠然,双眸含泪,柔弱无助。任谁见了都是不忍心的吧,何况她还是她的亲姐姐,涟漪无奈的微叹一声。

「涟漪,我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悠然凄楚的哭着,双手拉住涟漪的裙摆,怯生生的摇晃着。「值班的宫女病了,我只是替她给殿下送夜宵而已。殿下好像喝了很多酒,他醉了,将我当成了他的妃子。」悠然声音哽咽,那般哀怨的模样,在铁石心肠的人都会柔软下来。「涟漪,求求你相信我,不是我自愿的,一直都不是。」

「真的,是纳兰烬强-迫了姐姐吗?」涟漪淡漠的问道,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悠然,想从她的身上窥视些什麽。可是,没有,什麽都没有。悠然的眼神那麽纯净,那麽诚恳。涟漪找不到丝毫说谎的痕迹。

「涟漪,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想想,姐姐何时欺骗过你?」

涟漪沉默了片刻,最终露出一丝浅淡的笑容。「那麽,涟漪相信你。」

「太子妃饶了这麽大的圈子,究竟想说什麽?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和孝公主可没有那麽多的耐心。

「斑竹一枝千滴泪,鹅黄女婴哭的是舜帝之死,还是各自的命运?」涟漪微转身,仰头迎上德妃的目光。「德妃娘娘与先皇后姐妹共-侍一夫,这种感觉是甜、是苦,娘娘应该最清楚不过,可否说给臣妾听听?」

「沈涟漪,你放肆!」德妃尚未开口,反倒是和孝大声的训斥。

「和孝。」德妃对和孝摇了摇首,哀婉的一叹。也许涟漪说的并没有错,若不是皇上给了她太多的爱,妹妹也不会做出那种事,更不会含怨而死。姐妹共侍一夫,到头来无非是害了姐妹两人啊。

第2卷 第七十八章 沈家姐妹互斗

「娘娘,娘娘。」此事一直跪在地上的悠然向前爬了几步,跪倒在德妃脚边。「娘娘,都是悠然的错,您还是放悠然出宫吧。我不能破坏了妹妹与殿下夫妻恩爱,只要悠然离开了,就不会让妹妹难过了。」悠然的泪一滴滴的滑落脸颊,打落在德妃的裙摆上,灼的人心疼。

「傻孩子,这样太委屈你了。」德妃心疼的抚摸着悠然的头。

「悠然在金陵也是出了名的才女,如今发生此等事,回了家乡还如何嫁人啊。娘娘这不是逼悠然去死吗?」和孝公主帮腔。

又是一段孽缘啊!德妃为难的一叹。低头看着跪在身前的悠然,粉面桃腮,楚楚动人。如此美好的女子,她也舍不得毁了她啊。「来人,传本宫的懿旨,册封沈门悠然为太子册封,入住馨兰殿。」

「德妃娘娘……」涟漪还想说些什麽,却被德妃拦住。

「本宫心意已定,你无须多说了。」德妃俯身将悠然从地上扶起,并慈爱的看着她笑。「本宫有些累了,悠然留下来陪本宫就好,你们都下去吧。」

涟漪无力回转,只是微微俯身,悄然退了出去。依云与和孝公主也相扶着退出了祥和宫。

——

「表姐为何要为沈悠然入宫而推波助澜?一个沈涟漪就够让人头疼的了,现在又来了个金陵才女。她们姐妹加在一起,依云还不得腹背受敌啊。」依云不满的抱怨。

「就你那个榆木脑袋,懂什麽啊。」和孝公主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难道你不记得皇后是怎麽死的了?面对爱情,每一个人都是自私的,即便是姐妹,也避免不了反目成仇。」和孝冷哼。

「表姐的意思是让沈家姐妹互斗,我们坐收渔人之利。」依云终於恍然大悟。

「终於懂了?」和孝气恼的拍打了下依云的头。「本宫还不都是为了你啊,你也给本宫争气点,都七年了,连个蛋都没有生出来。」

「依云已经很努力了。」依云的脸颊绯红,羞怯的开口。「也找过太医陪了容易受孕的方子,可就是没有怀上太子的子嗣。表姐,你说会不会是太子殿下……」依云隐去了后话。

「胡说八道。」和孝轻声责备了句。「烬儿若是有问题,那落宣那个流掉的孩子又是怎麽来的?」

似乎也是这个道理,依云哀叹了一声。难道真是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吗!「表姐,自从沈涟漪入宫,殿下已经好久都不来找依云了,他是不是把依云忘了。」依云一脸失落。

「急什麽,哪一次新太子妃入宫,烬儿不是都会新鲜一阵子吗。可是后来又如何?一个个都死了。最后陪在他身边最久的不还是你吗。」和孝拉着依云的手臂,出声安慰着。

听了和孝的话,依云才勉强露出一丝笑靥。「表姐说的是,依云知道了。」

第2卷 第七十九章 人家是心疼你啊

此时此刻,身处在玫瑰园的涟漪并不知道自己将陷入怎样的漩涡,依旧为从此失去自由的悠然感慨着。一抹扬长孤寂的身影,静谧的站立在血红的花丛中。月光从她身后倾泻而下,在她周身染了层梦幻般的光芒。涟漪白皙的脸颊在夜幕的映照下想的更加铅白、娇柔。涟漪微微俯身,随手摘下身前的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放在鼻端轻嗅。鲜红的血滴依旧青葱的指尖安静的流淌了下来。玫瑰有刺,涟漪再次毫无例外的被玫瑰茎上的利刺刺破了手指。

「你明知道这麽说会让德妃有所不满,却依然要说那些话。你明知道即便你说了也什麽都改变不了,却非要这麽做。真不知你的小脑袋里面究竟在想什麽。」身后突然响起了男子玩味不羁的声音。纳兰夜染,那个神出鬼没的男人,又出现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麽。」涟漪别扭的还口,而心中却不自觉的漏跳了半拍。没想到最了解她的,竟然是这个吊儿郎当的男人。

纳兰夜染依然一袭雪纺白衫,轻佻的一笑,抬步走到涟漪身前。看到她滴着鲜血的手指时,眉心下意识的微皱了下。伸出手臂霸道的拉起涟漪受伤的手指放在口中吸允。

「纳兰夜染!」涟漪气氛的怒吼。用力的想要抽回手腕,却无奈抵不过面前男子的力道。

半响,纳兰夜染才放开了涟漪的手,看着她的眼中带着淡淡的心疼。「怎麽总是如此不小心呢。」纳兰夜染轻声责备。

「管你什麽事。」涟漪沉下脸色嘀咕了一声。置气的背过身去不在理会纳兰夜染。

「哎呀,人家是心疼你啊,真是好心遭雷劈。」纳兰夜染一脸的哀怨,而嘴角却依旧是那麽玩味的笑。

心疼,多麽好听的字眼啊,涟漪的脸颊绯红一片。可是这个游戏人间的男人,他口中的心疼,又有几分真心呢。绯红渐渐退去,留下的是一片黯然。

「又怎麽了,哭丧着一张脸。还在为他纳妃的事不开心吗?」纳兰夜染嬉笑着开口问道。「也难怪,才刚成亲月余,丈夫就另结新欢,面子上总是过不去的。」纳兰夜染自顾说道。

「面子?我沈涟漪什麽时候需要过那东西了。」涟漪冷笑一声,继续把玩着刚刚摘下的玫瑰。「我只是不希望沈悠然入宫为妃而已,被困宫中,沈家有我一个就够了。」涟漪的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哀愁。

第2卷 第八十章 难怪他不喜欢你

「我只是不希望沈悠然入宫为妃而已,被困宫中,沈家有我一个就够了。」涟漪的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哀愁。

「沈悠然若不是失了身,她早就是太子妃了。你这是操得哪门子心,何况,你怎麽知道沈悠然不想入宫呢。说不定她正在为此事偷着乐呢。」纳兰夜染嬉笑着站到她身前。

「不许你说我姐姐。」涟漪不满的开口,扬起手臂挥向纳兰夜染的俊脸。却被男子轻而易举的挡开。

「怎麽还是那麽凶悍呢,难怪他不喜欢你。」纳兰夜染依旧是一张嬉笑着的脸,并没有因为涟漪的无礼而恼怒半分。

「谁稀罕那个怪物喜欢。」涟漪不悦的还口,并用力想要抽回自己被他钳制的手腕。「纳兰夜染,我警告你,对我礼貌点,否则本宫就对你不客气了。」涟漪沉下脸说道。

本宫?这丫头还真会耍大牌,不过这霸道的性子,他喜欢。「本公子又没惹你,干嘛将气撒到我身上呢。」纳兰夜染一副委屈的模样。

明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还来惹她,这男人不是活该吗。涟漪心虚的白了他一眼。「我心情不好,你走吧。免得被蜇的满头包。」涟漪沉着脸色,嘀咕了一声。

「既然心情不好,就该去散散心才是啊。否则憋出病来,本公子可是要心疼的。」纳兰夜染嘻嘻一笑,顺手拉起涟漪便向外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啊?纳兰夜染,深更半夜的,宫门都关了。」涟漪不解的问道。

「本公子想出去,天皇老子都拦不住,更别说一道宫墙了。」纳兰夜染一笑,将涟漪打横抱起,足尖轻点飞身而起。而他动,身旁的树影也跟着动了几下。纳兰夜染随意的瞟了眼树影,嘴角邪魅的上扬,刘瑾洪那个尾巴还真是阴魂不散。

「啊!」涟漪失声尖叫,双手用力的环住纳兰夜染的颈项。这个男人怎麽这样啊,就算是神族后裔,也不能胡乱的飞啊!

「闭嘴,笨女人,你是不是想把宫里所有人都叫出来啊。」纳兰夜染漂亮的剑眉微拧,不悦的训责了一句。

涟漪定睛的看着他,竟有片刻的恍惚。耳边不知为何竟回想起纳兰烬那个丑鬼的声音。『自称臣妾,笨蛋!』

「真不愧是堂兄弟,连骂人的口气都一模一样。」涟漪嘀咕了一声。

第2卷 第八十一章 诱拐宫妃罪过很大

「真不愧是堂兄弟,连骂人的口气都一模一样。」涟漪嘀咕了一声。

「你说什麽?」纳兰夜染拧眉问道。

「我问你要带我去哪儿,诱拐宫妃罪过很大的。」涟漪仰头,威胁的开口。

「干嘛总是这麽凶呢,我只是想带你去见一位故人,哄你开心而已。」纳兰夜染可怜兮兮的说道。温柔的伸开手掌挡住了涟漪的眼睛。「闭上眼睛,就不会害怕了。你听,这风声多好听啊。」

他的声音很好听,充满磁性的男音。涟漪似乎被什麽所蛊惑,听话的闭上了双眼,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像高亢激昂的歌,伴随着纳兰夜染强有力的心跳。是的,心跳,他的胸膛正吻在她的侧脸,从他身体里传出的一声声心跳,那麽强劲,那麽,让人安心。

「挣开眼睛吧,涟漪。」不知过了多久,纳兰夜染的声音再次响起,然后将她安稳的放了下来。

还是双脚着地的感觉踏实些。涟漪的脚尖刚刚触碰到地面,便迫不及待的退出了纳兰夜染的怀抱。「纳兰夜染,你究竟要带我去见……」涟漪的话还未说完,当看到面前花红柳绿的楼阁时,怒气顿时升腾而起。

楼阁的牌匾上烫金的三个大字,赫然的写着万花楼。有句话说的对,男人的共性,永远大於他们的个性。第二次见到他,不就是在承欢姐的床上吗。「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死性不改。」涟漪甩开纳兰夜染,不满的向后走去。

「你不想见你的什麽阿姐了?」身后响起纳兰夜染熟悉的调侃声。

阿姐?难道是……「承欢,她也来京城了?」涟漪一脸惊喜的回身走到纳兰夜染身前,情不自禁的拉住了他的手臂。

「她人就在里面,想不想见她就随你了。」纳兰夜染云淡风轻的一笑。涟漪哪里有那美国时间和他调侃,撒腿就向里面走去,可刚走了两步却又停住了脚步。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再次转回纳兰夜染身前。

「拿来。」涟漪理直气壮的摊开手掌至於纳兰夜染身前。只见纳兰夜染摇首轻笑,从袖中掏出一大叠银票放到涟漪手中。

「算你识相。」涟漪冷哼一声,大摇大摆的向楼内走去。

「你不进去吗?」纳兰夜染对着空荡的空气随意的问了一句。而回复他的只是不远处轻晃的树影。纳兰夜染嘴角挑起一抹轻佻的笑,不以为意的抬步追随上涟漪的脚步。

第2卷 第八十二章 那个那个啊

「涟漪,怎麽会是你?」见到涟漪前来,承欢一脸的错愕。

「这句话该是我问阿姐才是,阿姐怎麽会不远万里来到荆州呢?」涟漪扶着承欢在桌边坐下。

「自然是本公子的功劳了。」门突然间被人从门外推开,纳兰夜染一派优雅的走了进来。

是他!他为何要将承欢接入京城呢?难道……「纳兰夜染,我就知道你这色鬼没安好心,你是不是又要和阿姐那个那个啊,我现在就给你们让地方,免得坏了少君的好事。」涟漪拍案而起,不悦的向外走去。在经过纳兰夜染身旁时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什麽那个那个啊?涟漪的话,本公子怎麽都听不懂呢。」纳兰夜染明知故问,永远是一脸嬉笑。

涟漪的脸顿时涨得通红,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你,你少装蒜,纳兰夜染。」

「哦,涟漪说的是那个啊。」纳兰夜染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嬉笑着倾身靠向涟漪。「难道,涟漪是吃醋了?」他温热的气息就吹拂在涟漪耳边,他的唇险些就亲吻上涟漪的脸颊,暧昧至极。

涟漪的脸颊越发的绯红娇羞,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少做梦了,你又不是我的谁,我为什麽要为你吃醋。」涟漪气恼的反驳。而心却不知为何怦怦的狂跳不止。

「因为,你,喜欢上我了。」纳兰夜染的吻就落在涟漪的耳畔,他轻浅的话语异常清晰的飘入涟漪耳中。

涟漪脑海中轰的一声巨响,不,不可能。她怎麽会喜欢上这个嬉笑人间的男人。可若不是喜欢,她的心为什麽会跳的那麽快!

「怎麽,吓傻了!」纳兰夜染的手臂在涟漪眼前轻晃了几下,看着她的眼中是让人琢磨不定的光泽。手臂轻揽,便将涟漪带入了怀中。

「纳兰夜染,放开我。立即、马上!」涟漪紧咬牙关,吐出了几个字。

纳兰夜染见涟漪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招惹她。微侧过身,向一旁的承欢使了个眼色。「好了,好了,纳兰公子不要在捉弄妹妹了。」承欢微微一笑,识相的上前拉住涟漪的手臂。「我们姐妹也许久不见,涟漪不与阿姐坐下聊聊吗?」

「哼。」涟漪不在理会纳兰夜染,自顾的坐到桌案边。而承欢却走到漆木柜旁,从柜子中取出了那把凤尾古琴。

第2卷 第八十三章 诡计

「承欢曾许诺过,若是有一天妹妹出嫁,我就将这把凤尾古琴赠与妹妹,现在这把琴是妹妹的了。」承欢淡然一笑,将古琴放到涟漪面前的桌案上。

涟漪的手轻放在琴身上,珍惜的抚摸着。「阿姐真的要将此琴赠与涟漪吗?」涟漪仰头看着承欢,眼中是期许的光亮。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承欢温雅的吐出几个字,语气如兰。

「承欢姑娘既然诚心送你,拿着便是了。」纳兰夜染嬉笑着坐到她们中间。他自然看得出涟漪是真心喜欢那凤尾古琴了。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无赖,要古琴做什麽?纳兰夜染微拧了下眉。但转瞬便再次换上了一贯的嬉笑。

「承欢小美人,别只顾着叙旧,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哦。」纳兰夜染栖身上前,手指轻佻的勾起承欢的下巴。

承欢的脸上一闪而现为难的神色,有意无意的瞥了眼窗外,但还是为难的点了点头。看的出她定是受了这男人的控制。

「这样才乖吗。」纳兰夜染满意的一笑,收回勾住承欢的手指,暧昧的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

真是个登徒子,死性难改。涟漪心中嘀咕,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手指勾动琴弦,发出翁的一声脆响。

纳兰夜染一脸玩味的瞟了眼身侧的涟漪,邪魅的一笑。似乎对於她的反应十分的满意。而承欢并未理会他二人的胡闹,自顾自的为自己倒了杯清茶。然后一饮而尽。

「阿姐,这是上好的大红袍,你这种喝法,哪里能品出茶香啊。」涟漪不解的开口说道,她的阿姐平日里是最懂品味的,今日承欢的行为似乎很怪异。

「痛,我肚子好痛啊!」不出片刻,承欢突然摀住肚子,痛的趴在桌案上。「茶,茶中有毒。」承欢有气无力的说着。

茶中怎麽会有毒呢?涟漪顿时慌了手脚。两指搭在了承欢的脉搏上,可是从她的脉象来看,并看不出她有任何的异样。「阿姐,阿姐,你怎麽了?」涟漪不停的摇晃着承欢的身体,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与此同时,窗外一个身影突然破窗而入。「承欢,你怎麽了?」一双宽厚的手臂扶上承欢娇小的身躯。

「她没事,有事的是你。」身后纳兰夜染诡异的一笑,两指在男子背后轻轻一点,他便动弹不得。

第2卷 第八十四章 先jian后杀

「她没事,有事的是你。」身后纳兰夜染诡异的一笑,两指在男子背后轻轻一点,他便动弹不得。

「少君,你……」刘瑾洪剑眉紧拧,没想到他又着了纳兰夜染的道。

承欢毫发无伤的从桌案上起身,对刘瑾洪微微俯身。「刘公子,对不起,是承欢骗了你。」承欢轻声开口,却一直不敢抬头直视刘瑾洪的眼睛。

虽然是被她欺骗,可是刘瑾洪的心中还是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也许比起她中毒,他反而更希望这只是一场玩笑。

「承欢姑娘,这里就交给你了。」纳兰夜染嬉笑一声,抱起涟漪便向外飞去。

「我的凤尾古琴!」涟漪呢喃一声,还不忘紧紧的抱住她的古琴。

涟漪在纳兰夜染的怀中,一路随他飞过千山万岭,最后在一座最高的山峰上停住了脚步。山顶开满了大片娇艳的玫瑰,甚至比东宫的玫瑰园还要壮观。花香四溢,沁人心扉。将她放下后,纳兰夜染瞥了眼她怀中的凤尾琴,无奈的撇了撇嘴。「抱着你就已经很重了,还要加上一把古琴,真是重的要命呢。」

「谁要你抱了,活该。」涟漪毫不领情的抱着她心爱的古琴转身走入玫瑰丛中。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谁让他没事要招惹这个小丫头了。纳兰夜染无奈的摇了摇头,在涟漪身侧坐了下来。

「带我去见承欢只是个幌子而已吧,这里应该才是你的目的地。说吧,纳兰夜染,你究竟想做什麽?」涟漪微微一笑,侧头看向身畔的男子,眼中闪着璀璨夺目的光泽,那麽美,像天上闪烁的星子。纳兰夜染竟是一时看痴了。美丽的女子,他见过不少,可是如此如水般清澈的目光,他却是第一次遇见。而且遇见了,便再也无法回头。

「涟漪,你真的很聪明。」纳兰夜染微眯起双眼,目光一直未曾从涟漪身上移开。

「是啊,我也是这麽觉得的呢。」涟漪大言不惭的回答。「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带我来这里究竟要做什麽了吧。」

纳兰夜染邪魅一笑,竟然翻身将涟漪压在了身下。「自然是,先奸后杀了。」男子话落,温热的唇迅速的覆在了涟漪柔软的唇瓣上,不住的纠缠、吸允,贪婪着独属於女子的芳香。灵巧的舌敲开涟漪的贝齿,在她口中不住的挑逗,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情浪。炙热的手掌沿着女子玲珑的曲线不住的游移着。手掌下意识的挑开涟漪的衣襟,摊入她胸前。

第2卷 第八十五章 流星雨

炙热的手掌沿着女子玲珑的曲线不住的游移着。手掌下意识的挑开涟漪的衣襟,摊入她胸前。

涟漪是未经人事的女子,真耐得住他如此的挑弄。只能在他身下不住的挣扎,双手无力的推拒着紧压在身上的男子。一波海水一波火焰,涟漪受着情慾的煎熬,口中不自觉的溢出呻-吟声。

「纳兰夜染,不要在捉弄我。」涟漪口中呢喃,泪水情不自禁的顺着眼角滑落。是无助、是委屈,是……

不,他不能这麽心急,不能吓到她。思及此,纳兰夜染终於停下手中的动作,恋恋不舍的离开涟漪的身体。涟漪脱离了控制,慌张的坐起身,拉拢着身前的衣衫。

啪的一声脆响,涟漪扬起手臂,用力的匡了纳兰夜染一巴掌。然后忐忑的向后退了几步,双臂紧紧环住身体,将头埋在膝间不住的哭泣。

纳兰夜染见涟漪如此模样,一时也慌了手脚。他从未哄过女孩子,自然不知要如何哄涟漪开心,只能无奈的一叹。「涟漪一向冰雪聪明的,又怎会不懂得一个男人如此的对一个女子时,那意味着什麽!涟漪,我喜……。」

「不,不要,什麽都不要说。」涟漪不住的摇头,开口打断了纳兰夜染接下来的话。剔透的泪珠含在眸中,欲落未落,分外的引人怜惜。她又怎会不懂他的心思,可她是东宫太子妃,她的身上牵着沈家几百口人的性命。要怪就怪命运弄人吧,让他们相遇,却要抆肩而过。

纳兰夜染将涟漪护在怀中,却不知该说些什麽安慰怀中的女子。眼中是疼惜,是不忍,还有着复杂莫辩的神色。「纳兰夜染,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讨厌你。」涟漪用力的推开纳兰夜染,粉拳不断的落在男子胸膛。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涟漪不哭了,好吗?」纳兰夜染不但不躲闪,反而柔声的安慰着。并用手背为涟漪抆拭着脸颊上不断滑落的泪珠。「我只是想带你来山顶看流星而已,我也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纳兰夜染不断的解释,怪只怪她太过美好,他才会一时情不自禁。

「流星?什麽流星。」涟漪终於停止了哭泣,怯怯的开口问道。

见她不哭,纳兰夜染顿时喜出望外。「我会变流星的,你看!」纳兰夜染打了一个响指,手臂抬起指向了遥远的天际。一道闪亮的流星,顺着他手臂划开的方向,一闪而逝。

第2卷 第八十六章 流星雨2

「好美的流星!」涟漪闪着一双明眸,终於破涕为笑。「纳兰夜染,还有吗?」涟漪下意识的拉住纳兰夜染的手臂,眼中是期许的光。

纳兰夜染微微一笑,再次扬起手臂。顿时天上出现了无数道光亮——是流星雨,漫天的流星雨。无数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天际,仿若冰蓝色的阳光滋润着暗绿色的大地。莫名的思念引起了白云的不满,然后转身愤恨的离去,只留下一片呆望着的天空。

当一颗颗多情的流星划过天迹,留下一丝丝光痕。涟漪急忙闭上了双眼,双掌合十,心中默默的祈祷着。

漫天的流星雨,就像抆肩而过的梦。不,他不要与她抆肩而过。纳兰夜染定睛的凝视着身畔的女子,她美丽的侧脸映在他的眼中,永远的成为了永恒。

「纳兰夜染,你竟然会观星象。」不知何时,涟漪已张开了双眼,一脸趣味的看着他。她才不信他真的会变出流星呢。他只是神族后裔,又不是真的大罗神仙。

「我说过我是神族后裔,这些只是雕虫小技而已。」纳兰夜染不以为意的牵起一丝笑靥,伸出双臂将涟漪再次揽入怀中。「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

纳兰夜染将涟漪送到鸾凤宫门前,涟漪挣脱开他的怀抱,撒腿便向宫门内跑去。未曾回头再看纳兰夜染一眼,都说自古男儿轻薄信,没想到这女子无情起来,可远胜於男子。纳兰夜染望着涟漪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摇首。

「少君,皇上请你到干清宫一叙。」薛让从不远处而来,在纳兰夜染身前俯身施礼。

他差点忘记了,还有刘瑾洪那个大麻烦呢。算一算这个时辰,他早该自行冲破穴道离开万花楼了。看来定 然又在老头子面前告了他一状,这回他麻烦大了。

「干清宫啊,那走吧。」纳兰夜染一脸无奈的摸了摸鼻尖,随着薛让向干清宫的方向而去。

反倒是涟漪,推开鸾凤宫的宫门,宫内可是嘈杂的很。小菊带着几个宫女侍卫正驾着一个小太监行刑,那架势还真有几分大丫头的气势。板子落在小太监的身上,宫内不时的传出哀嚎声。

「住手,你们在干什麽?」涟漪快步的走到他们身前,拦住了再次落下的板子。

「回禀娘娘,这小全子偷了娘娘的发簪,被奴婢当场捉住……」小菊上前解释。并将一支金簪递到涟漪手中。

第2卷 第八十七章 安个红杏出墙的罪名

涟漪自然认得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支簪子,听说是已逝的惠容夫人留给她的。虽然不算价值连城,却也格外的精细剔透。

「把他放下来吧,本宫要亲自审问。」涟漪随意的一笑,开口吩咐。

正殿中,涟漪半依在主位上,一派闲散。手中不停的把玩着那支金簪,美目微眯,似有所思。「这支金簪很好看是吗?小全子。」涟漪不着痕迹的问了一句。

这是什麽问题?跪在地上的小全子一脸的疑惑,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颤抖。

「怕什麽,本宫又不会吃了你。」涟漪不怀好意的一笑。「你只要告诉本宫,你为什麽要偷这支金簪?」

「奴才,奴才最近手头紧,所以想拿它,换些钱。」小全子吞吞吐吐的说着。

「娘娘,小菊早就说过这小全子不是什麽好东西,现在好了,竟然敢偷东西。」小菊愤愤不平的插嘴。

「小菊。」涟漪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色。小菊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涟漪再次将视线转移到跪在地上的小全子身上。「本宫记得这支金簪就放在梳妆台的首饰盒中,里面的首饰都是太子殿下送给本宫的财礼,任何一样都比这支金簪贵重的多。可本宫不懂你为何偏偏拿了这支最不值钱的金簪?」涟漪一脸不解的看向小全子。

「这……」小全子一时语塞。

涟漪优雅的起身,踱步至小全子身前。「所以,你在说谎,是吗?」涟漪微微一笑,手中随意的晃动着那支金簪。「宫中很多人都知道这支簪子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它虽然不值什麽钱,却有着特别的意义。若是本宫猜的不错,定是有人叫你来偷这支簪子,然后嫁祸本宫。比如给本宫安个什麽红杏出墙的罪名,这簪子用来当做证物正合适。你说是不是?」涟漪俯身蹲在小全子身前,邪魅的一笑。

「没想到你这小太监这麽坏,我打死你。」小菊听完涟漪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小菊,算了。」涟漪不以为意的一笑。这小全子必定是依云的人,她还想给她留个面子,闹僵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还好你今天走运,遇见了我这麽好的主子。本宫就不和你计较了。回去反省吧。」

啊?小全子顿时愣住了,他本以为此番被捉个正着,必然死定了。没想到涟漪竟然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奴才谢谢太子妃娘娘不罚之恩。」小全子见逃过一劫,急忙磕头。

「小全子,本宫是看在你年迈母亲的份上才给你一次改过的机会。别让本宫失望啊。」涟漪话中有话的警告。

「是,奴才谨遵娘娘教诲。」小全子小心翼翼的回话。

「好了,下去吧。本宫要补个美容觉了。」涟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懒懒的出口赶人。一干人等都非常识趣的退了出去。他们跟在太子妃身边多日自然了解涟漪的脾气,打扰了她睡觉,这位太子妃的脾气可是会变很坏的。

第2卷 第八十八章 愈加之罪何患无辞

涟漪本是想息事宁人,却没有想到,当日夜里小全子竟然悬梁自尽了。涟漪和几个侍卫宫女站在小全子的房中,他的屍体已然冰冷,看来已经死去多时了。

「太子妃娘娘,老奴已经检查过他的屍体,是昨夜子时左右死去的。全身只有颈处的一条勒痕,可以确定是自缢而亡。」验屍官在查探过小全子的屍体后,躬身向涟漪回禀。

那就是排出他杀的可能了!涟漪眉心深锁。她分明已经不与这个小太监计较了,为何他会自尽呢?难道是另一场阴谋?

「娘娘,娘娘不好了,德妃、和孝公主还有那个什麽云侧妃带着一大群人闯入鸾凤宫了。」小菊气喘吁吁的跑来进来。

来的还真快,看来是有人通风报信了,涟漪冷冷一笑。「陪本宫去恭候德妃大驾吧。」

「一大早就闹出人命,太子妃是不是该给本宫个解释。」德妃坐在主位上一脸怒火。她是信佛之人,最容忍不了的便是宫妃草菅人命。

「这还有什麽可说的啊,昨夜鸾凤宫中便传出小全子被毒打的哭喊声,想必是太子妃看小全子不顺眼,才逼死了他。」还未等涟漪开口,和孝便抢先插话。

「这小全子是依云的人,太子妃姐姐若是瞧他不顺眼,送还给妹妹便是。何必要害他性命呢。」依云怯怯的开口,说着说着眼圈居然红了几分。

和孝与依云二人一唱一和,看来是非要置涟漪与死地不可。只是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她究竟要如何证明自己的无辜?涟漪真的被难住了。

「来人,叫验屍官来。」德妃出声道。她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也不想冤枉了涟漪。

不出片刻,验屍官便跟随着小太监走了进来,屈膝施礼。「老奴参见德妃娘娘。」

「起来吧。」德妃淡声道。「屍检的结果如何?」

「回禀娘娘,小全子的确是自缢而亡的。而且他生前也确是受过杖责。」验屍官据实回道。

「沈涟漪,你还有什麽说的。」德妃拍案而去。

小全子之死,是偶然,还是意外?涟漪一时竟摸不出头脑。「愈加之罪何患无辞,涟漪无话可说。」

「放肆,事实摆在眼前还敢狡辩。沈涟漪,你不懂规矩,性子顽劣本宫都可以容忍你。可你竟然如此蛇蠍心肠,草菅人命。本宫决不能在姑息你了。」德妃气的浑身发抖。

「娘娘,按照宫规,宫妃草菅人命,要被囚入冰牢七日。」和孝一脸阴冷的出声提醒。

冰牢?德妃思索了半响,但还是对身后的侍卫摆了摆手。「就按照宫规处置吧。」

第2卷 第八十九章 冰牢

冰牢?德妃思索了半响,但还是对身后的侍卫摆了摆手。「就按照宫规处置吧。」

几位侍卫听命上前,拉扯住涟漪。「放手,本宫自己会走。」涟漪不悦的甩开侍卫的手。狠狠的瞪了和孝与依云一眼。今日算她沈涟漪认栽,早晚有一天她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娘娘,他们要带您去哪儿啊?」小菊担忧的问道。

「放心,没事。」涟漪安慰的拍了拍小菊的手,然后随着侍卫向外走去。

涟漪没想过冰牢真的是纯冰打造的监牢,四壁的冰面被打磨的平滑剔透,甚至可以照出人影来。牢房中仅存一扇天窗,黑暗冰冷,不见天日。正常人别说是在冰牢中呆上七日,只怕三日不到她就会香消玉焚了吧。涟漪的双臂紧紧环住身体,萎缩在角落处。吞吐的空气都带着白色雾气。

刚过一日的光景,她的身体就已经失去了残存的温度,口中气息也越来越微弱。难道她真的难逃此劫吗?涟漪胡乱的想着。意思也逐渐模糊,最后身体实在支撑不住,整个倾倒在寒冷的冰面上。

她要死掉了吧,会不会还是那个脾气很坏,心地却很善良的鬼差接待她呢?涟漪漫天的想着,他给了她一次新生的希望,可是她却没有抓住。

意思模糊中,门口似乎闪过一瞬间的光亮。然后她冰冷的身体似乎被什麽温暖的物体所包围住。温暖,如火般炽热的暖阳。涟漪下意识的向着温暖的源头靠近。那温暖紧贴在她身上,带着几分重量,就像男人的胸膛。

男人!涟漪的心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涣散的意识也瞬间清醒。「你,你是谁,放开我。」涟漪口中呢喃,无力的推荐着紧压在身上的男人身躯。

「别怕,涟漪,我不会伤害你的。」很动听的男声,那麽温柔体恤,宛若来自遥远天际的靡靡之音。他知道她的名字,他那麽动情的唤着她。那一刻,涟漪真的被诱惑了。

今日没有月光,冰牢中漆黑一片,涟漪看不清男子的面容,只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手掌游走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手掌所经之处,涟漪身体的温度逐渐的回暖。他的唇紧贴在涟漪耳畔,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耳中,涟漪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动着。而那吻沿着她的耳际一落向下,在颈项间细细的索吻,留下深浅不一的吻痕。

「不,不要这样。」涟漪的手指紧扣在男子健硕的胸膛,口中不住呢喃,却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男子的手顺势插入涟漪发间,似抚慰,似安抚。「涟漪,我想要你。」他在她耳畔低语。手指轻柔的挑开涟漪胸前的衣襟,将头埋在涟漪胸前,吸允着独属於少女的美好。

第2卷 第九十章 不能放开你

男子的手顺势插入涟漪发间,似抚慰,似安抚。「涟漪,我想要你。」他在她耳畔低语。手指轻柔的挑开涟漪胸前的衣襟,将头埋在涟漪胸前,吸允着独属於少女的美好。

「嗯,啊……」涟漪口中不由自主的溢出呻吟,娇柔的身体止不住颤动。他的手掌包裹住一侧的丰盈,而温柔的唇正孜孜不倦的吸允啃咬着另一侧的柔软。虽然四周一片灰暗,可涟漪还是羞怯的别过脸去。

男子手臂一扬便退去了自己身上的衣衫,赤-裸的身体互相摩抆,涟漪的体温不断的升高,从冰冷无度变得炙热难耐。四壁光滑的冰面映出两条赤-裸相交的身体,暧昧、迷幻。

男子的身下的坚挺早已狂热难忍,宽厚的手掌一路向下,滑入涟漪的双腿间,轻柔的摩抆。「乖,涟漪,把腿张开。」男子暧昧的开口,低哑的声音是致命的诱惑。

「不,不可以。」涟漪无助的反抗,最后残存的意识还在无力的挣扎。可是双腿却不受控制的曲起。

「小漪儿,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巴诚实的多。」男子暧昧的一笑,身下的坚挺抵在她双腿间的柔软处。身体向前一倾,便将自己完全的没入涟漪的身体中。

「好痛,放开我!」涟漪吃痛,下意识的低唤一声,眼泪沿着脸颊瞬间滑落,是疼痛,是委屈,是羞愧。

男子知道涟漪初经人事,停止了身下所有的动作。只是用唇封住了涟漪不断呼痛的小嘴。所有的呜咽都被他统统吸入口中。不知过了多久,男子的唇瓣才离开她的。只听他低吼一声,像是承受了所有极限,身下再次恢复了律动。

「不,不要了,求求你放开我。」涟漪不住呢喃,晶莹剔透的泪珠如泉涌般滚落在冰冷的冰面上,瞬间摔得粉碎,彷佛涟漪色彩斑斓的梦,统统摔得粉碎。

「涟漪,对不起,不能放开你。」男子的唇游走在涟漪眼角、面颊,吸允着她残存的泪痕。而身下的冲击却越来越快,越发的剧烈。

「痛!」男子每动一下,带给涟漪的都是撕心裂肺的痛,而疼痛着也伴随着莫名的快感,那是涟漪从未体会过的畅快舒适。她的指尖嵌入男子皮肉,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而男子恍若不知,依旧不知疲倦的在她体内冲锋陷阵。男子的闷哼、女子的不断呻-吟回荡在狭小的冰牢中,欢爱的火苗彷佛就要将这千年寒冰融化。

一夜云雨,千般恩爱,万种缠绵。男子的索求无度让涟漪的意识逐渐的模糊,迷离的前夕,涟漪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在他的手腕处留下一道深深的咬痕。无论他是谁,她都要找到他,找出这个给她无尽温暖,却也将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的男人。

熹微的晨光从天窗射入冰牢中,天亮了,那男人也失去了踪迹。涟漪从睡梦中苏醒,身上紧裹着一件厚实的狐裘披风。而披风内的身体却是一丝不-挂的,双腿间刺目的鲜红提醒着她,昨夜发生过的一切。

涟漪强忍住身下的疼痛,将昨夜被男子脱掉的衣服一件件重新穿回身上。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坚强,可是眼泪还是不由自主的滑落。滴答滴答,如水晶般滴落在通明的冰面上。涟漪萎缩在角落处,蜷缩着身体。

从小爹地妈咪就教她,得饶人处且饶人,可是她放过了别人,为什麽他们不肯放过她。「痛,好痛。」涟漪紧闭着双眼,泪流的更凶了。身体痛,心更痛。那男人留在她身上残存的温度不知还能让她支撑多久。其实多久已经不重要了,涟漪的心已死,活着的只是一个躯壳而已。曾经幻想的完美爱恋,她已经失去了追寻的资格,永远的失去了。夜染,纳兰夜染!不知为何,那绝美的男子身影竟然离她越来越遥远。

第2卷 第九十一章 你究竟是谁?

「喂,吃饭了。」一直沉寂着的冰牢大门终於撬开了一条缝隙。每日这个时间都会有人送饭食来给涟漪,虽然很难吃,可是涟漪每日都会强迫自己吃下去,因为只有吃饭才能活着。可是此刻,她没有任何吃东西的欲-望,或者说,她不再有活下去的希望。

黑夜再次笼罩了一切,冰牢中失去了所有的光亮。涟漪依旧萎缩在角落处,维持着最初的姿势。突然间,牢门再次嵌开了一条缝隙,一道暗影瞬间潜入房中。

「谁?」涟漪警惕的出声问道,身体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分。

「一天不见,有没有想我?涟漪。」依然是那个异常好听的男声,夹杂着几丝暧-昧。

「走开。」涟漪吐出冰冷的两个字。

「真绝情。」男子不以为意的说了句,然后随意靠在涟漪的身侧坐下。「昨夜我们还无尽纠-缠,怎麽今日就变得如此冷漠了,要不要我们重新回味一下。」男子邪魅的一笑,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涟漪耳畔,软软的,痒痒的。

「你闭嘴。」涟漪歇斯底里的喊着。「你究竟是谁?你不是已经得到我了吗?你还出现做什麽,为什麽不肯放过我……」涟漪说到最后,竟成了低低的哭泣。

男子沉默了半响,才伸出双臂将涟漪揽入怀中,温柔的安抚。「傻瓜,如果我不出现,你现在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屍体了。」男子轻声叹息。

「可你知不知道我是太子妃,我失-身给你,纳兰烬同样不会放过我。」涟漪的泪瞬间滑落,对於面前的男人,她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境对待他。感激他的救命之恩,还是恨他夺走了她最宝贵的东西。

「涟漪,我,不会让你死。」男子异常肯定的吐出几个字,然后翻身将涟漪压在身下。温柔的唇再次覆上她的唇瓣。

身上的衣衫被男子渐渐褪去,肌肤相亲提升的涟漪身体的温度。男子的吻落在涟漪如绸缎般光滑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吻痕。而涟漪却如一个牵线木偶般,任由着男子摆布。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再多的挣扎也是无济於事。

一夜抵死纠-缠,天亮后,男子依旧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温暖,足够她支撑过冰冷死寂的白日,然后他会再次的降临。

涟漪在如此的浑浑噩噩中度过了七日,当冰牢的门打开,崔尚宫站在门口和蔼的对她微笑时,她恍惚中以为此刻只是个虚幻的梦。

「娘娘,老奴来接您回宫。」崔尚宫走到涟漪身前,躬身将她扶起。

「回宫?真的还回的去吗?」涟漪冷冷一笑,说着莫名奇妙的话。

或许是在灰暗中呆的太久,外面的阳光那般刺眼,涟漪微眯了双眼,适应着变化的环境。当涟漪想要迈开脚步的时候,才发现冰封七日的双腿早已麻木。

「娘娘小心些。」崔尚宫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她。

「我没事。」涟漪倔强的甩开崔尚宫搀扶她的手臂,艰难的,一步步向前走去。沈涟漪,你要坚强点,要勇敢的活下去。涟漪在心中不断的警告着自己,而眼前却早已雾气弥漫。

崔尚宫就站在她身后,无奈的摇头叹息,她真是个倔强而坚强的女子。冰牢七日,没有人知道,涟漪是如何奇迹般存活下来的。

回到鸾凤宫,涟漪整整昏睡了三日,小菊担心的日夜守候在她身边不肯离开。期间德妃来看过她一次,见涟漪还在昏睡,并没有多说什麽,只是吩咐宫人好好看护她。和孝公主与依云也来冷嘲热讽了几句。而纳兰烬,她名义上的夫君却没有来看过她一次。

涟漪的身体浸泡在温热的水中,呆愣的趴在浴桶边,睡了三日头都是昏昏沉沉的,可心却是异常的清醒。一个个片段在脑海中破碎、拼凑,然后重新衔接。毋庸置疑,这是一个阴谋,从小全子进入鸾凤宫开始,阴谋就朝她一步步逼近,知道让她深陷冰牢中。她一定要抓出凶手,然后将她所受的羞辱,统统还回去。

「娘娘,小菊帮你抆身体吧。」小菊见涟漪挣着双空洞的眼,心疼的开口说道。

涟漪只是无力的摇了摇头,她这残败的身子,岂是水可以洗净的。冰牢七日,七日欢-爱,那男人留在她身上的痕迹只怕此生都无法去除。

「娘娘睡了三日,一定饿坏了吧,小菊这就去给你准备吃的。」她家娘娘向来最怕饿肚子的,小菊说完,急忙起身预向外走去,却被涟漪拉住。

「不急。」涟漪虚弱的说了句,随手拿过一旁的衣裙裹在身上走出浴桶。「小菊,先帮我做三件事,第一派人去宫外将小全子的母亲秘密接入宫中。第二,去将小全子的遗物全部找来,我想看看。第三,派人查查他死前都和什麽人接触过。」

「娘娘是要……」小菊隐去了后面的话。

「我沈涟漪不能平白被人冤枉,我要还自己一个清白。」涟漪话落,不住的咳了起来。

「是,小菊这就去办。」小菊为涟漪拉拢了身上的锦被,匆匆的退了出去。不出片刻,便有宫女将小全子生前的东西悉数送了过来。

涟漪不住的咳着,强撑着身体走下床榻。随意的翻看着,小全子的东西很简单,只是几件衣物、几本书和几封没有寄出的信件。字迹工整,和他的人倒是很相似。信中的内容很简单无非是说自己生活的很好,让母亲安心养病之类的话。

「娘娘,宫外有一个叫沈傲晨的将军求见,他说是您的哥哥。」一个小宫女站在门外恭敬的回禀。

「大哥!快请他进来。」涟漪落寞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光彩。沈傲晨没有骗她,他真的来找她了。

半响后,沈傲晨便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入了屋内。他高大的身影屹立在涟漪身前,就像一把擎天大伞,可以为娇小的她撑起一整片天空。

第2卷 第九十二章 千年神话

「哥!」涟漪只来得急吐出一个字,便已泣不成声。

「涟漪不要哭,出了什麽天大的事,都有大哥呢。」沈傲晨无措的安慰着。他何时见过妹妹如此狼狈?一时竟也慌了手脚。

涟漪伸出柔软的手臂环上傲晨的腰身,委屈的靠在哥哥坚实的胸膛,眼泪如泉涌般顺着脸颊滑落。

「边城出了些乱子,所以我便去了趟边城。可是赶到京城时却听说你被关入了冰牢,涟漪,告诉哥哥,究竟出了什麽事?」沈傲晨心疼的为涟漪抆拭着脸颊的泪痕。

好半响,涟漪才停止了哭泣,将事情的始末详细的说给沈傲晨听,除了冰牢里那个神秘的男子。听完涟漪的话,沈傲晨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

「涟漪放心,大哥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我沈傲晨的妹妹怎麽能任人宰割。」沈傲晨愤愤不平道。

「谢谢大哥。」涟漪怯怯的回了句。嘴角勉强的牵起一丝笑容,可若是有心之人必不难发现,她的笑容并没有抵达眼底。从她入宫那天起,她便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而如今,她已非完璧之身,还能苟延残喘多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听说沈悠然那个贱人入宫了,还做了太子侧妃?」沈傲晨一脸不屑的冷哼。「她有没有欺负你?」

提到悠然,涟漪只是随意的摇了摇头,「姐姐她对涟漪很好,大哥多心了。」

「凉她也不敢。若是她做出一分伤害你的事,我就将她在金陵被人强暴的事公之於众,看她在宫中如何立足。」

「哥!」涟漪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几分,身体竟然不受控制的颤抖。不知为何,强暴这两个字居然让涟漪如此的害怕。那道动听而暧昧的声音彷佛又回响在耳边,锥心的疼痛、致命的诱惑,就像一道梦魔,无时无刻不纠缠着他。

「涟漪,你怎麽了?」沈傲晨自然也留意到涟漪的不对劲,担心的问道。

「没,没什麽。」涟漪双手无措的抱住头,「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嗯,那涟漪先去休息一下,大哥先回去了。」沈傲晨扶着涟漪在内室的床榻倒下,并细心的为她盖好了被子才安心离开。

青天白日哪里睡得着呢,涟漪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最终还是掀起被子走下了床榻。也许现在她需要的不是休息,而是要出去透透气,好摆脱那个可怕的梦魔。

离开鸾凤宫,涟漪在宫中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已身处在一座华丽的庭院中。院中亭台楼阁,假山池沼无一不透着主人的高贵品味。长长的走廊穿透了庭院,廊柱上雕刻着四季不同的风景。无论人物风景,还是花鸟鱼虫都极尽的细致,就连少女的秀发都是根根可见。

涟漪单薄的身影在长廊中漫无目的的走着。身上七彩纱衣随风而舞,映着女子过分苍白的脸颊,飘渺的像不真实的梦。涟漪柔软的手臂缓缓扬起,迎风而舞。裙角飞扬,跳的竟是一只孔雀舞。柔嫩的腰肢,灵活的手指,轻盈的双脚,舞出神秘的境界。像一幽深潭水,被石子一击,起了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来。涟漪细碎的舞步,忽而如流水般疾速,忽而如流云般慢挪,忽而如雨点般轻快,忽而如击石般坚健。长裙飘飞而起!瑰丽的美呀!仿若一只真正的孔雀!开屏的孔雀!

梦中人熟悉的脸孔

你是我守候的温柔

就算泪水淹没天地

我不会放手

每一刻孤独的承受

只因我曾许下承诺

你我之间熟悉的感动

爱就要苏醒

万世沧桑唯有爱是永远的神话

潮起潮落始终不悔真爱的相约

几番苦痛的纠缠多少黑夜挣扎

紧握双手让我和你再也不离分

枕上雪冰封的爱恋

真心相拥才能融解

风中摇曳炉上的火

不灭亦不休

等待花开春去春又来

无情岁月笑我痴狂

心如钢铁任世界荒芜

思念永相随

悲欢岁月唯有爱是永远的神话

谁都没有遗忘古老

古老的誓言

你的泪水化为漫天飞舞的彩蝶

爱是翼下之风两心相随自在飞

你是我心中唯一美丽的神话

万世沧桑唯有爱是永远的神话,潮起潮落始终不悔真爱的相约。几番苦痛的纠缠多少黑夜挣扎,紧握双手让我和你再也不离分。多麽美丽的誓言,多麽纯洁的爱恋。清澈的嗓音,清唱着一首传世的神话。女主跨越千年,等待着命定的恋人,然后上演一场惊天动地的爱恋。她沈涟漪同样穿越时空,可惜没有英俊的王子,也没有勇敢的骑士。有的只是一场又一场的阴谋,尔虞我诈,将她卷入万劫不复的漩涡。

一曲唱毕,涟漪做了最后一个收势动作,双臂缓缓合拢。身体半依在廊柱之上,含水双眸呆愣的望向天空,若有所思着。长长的,卷翘的睫毛一张一合。

啪啪啪,身后突然响起了清脆的掌声。涟漪正陷入沉思之中,突然被人打扰,不悦的蹙起绣眉。然后一脸不悦的缓缓转身。

「怎麽是你?」见到来人,涟漪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你希望是谁?」纳兰烬冷冷的一笑,几步便来到涟漪身前。两指勾起涟漪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还真是长了一张妖花脸,沈悠然比起你,可是逊色了许多。」

「多谢太子殿下夸奖,涟漪愧不敢当!」涟漪骄傲的迎视着纳兰烬的目光,若不仔细看,绝不会察觉到她眼中的忐忑与不安。

可惜纳兰烬是个心细如丝的人,他察觉到了她的害怕,虽然隐藏的那麽深,却还是被他扑捉到了那抹异样的神色。

「怎麽,太子妃在害怕?是嫌弃本殿下丑陋,还是做了什麽亏心事?」纳兰烬冷哼,手下用力,紧捏了下涟漪的下巴。

涟漪吃痛,身体下意识的向后退去,却依旧没有挣脱纳兰烬的钳制。涟漪紧咬住下唇,泪却不受控制的滑落脸颊,身体不住的颤抖。

第2卷 第九十三章 我们还没有圆房呢

「你哭了?为什麽哭?」纳兰烬终於松开了钳制着她的大掌,丑陋的脸上满是不解。

「没,我没有哭。」涟漪背转过身,用衣袖随意的抹掉脸上的泪痕。

纳兰烬只是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半响才缓缓开口。「你的舞跳得很好,像开屏的孔雀一样。」纳兰烬宽厚的嘴角上扬,那抹笑虽然极丑,却是发自内心。他的母后长袖善舞,刚刚那飘渺的身影,竟然让他恍惚中觉得是母亲又回来了。

「多谢太子殿下美赞,涟漪有些累了,若是殿下没有其他事,臣妾先行告退。」涟漪转身微微施礼,然后匆匆的想要离开,却被纳兰烬反手拉住。

「既然来了,太子妃又何必急着离开。」纳兰烬随意一笑,拉起涟漪不由分说的坐在了长廊之上。涟漪拗不过他,只能坐在他身侧。

纳兰烬懒散的靠在廊柱上,微眯起双眼享受着暖暖的阳光。「你知道这里是什麽地方吗?这是我母后生前的居所,是她与父皇相遇的地方,亦是我降生的地方。」纳兰烬自顾自的说着。粗糙的手掌缓缓抚上涟漪柔嫩的脸颊,铜铃大的双眼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为什麽会来这里?难道是冥冥中的注定吗?」

「放开我,你做什麽!」涟漪害怕的拍开他的手掌。慌张的后退了几步。而纳兰烬竟然长臂一挥,将她揽入了怀中。

「本殿下似乎忘了,我们还没有圆房呢。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如何?」纳兰烬邪魅的一笑,粗重的气息吹拂在涟漪颈间,带着几分暧昧。

涟漪的身体顿时一僵,用尽了全身力气将纳兰烬推开。不,不能圆房,否则她失身的事儿便隐瞒不住了。她死不要紧,还会连累沈家几百条的性命。

「怎麽,太子妃不是又要告诉本殿下,月事来了吧?」纳兰烬眉头高挑,隐忍着怒火。

「我,我……」涟漪颤抖的向后退去,心中一阵恐慌。这一次她还能找何种理由?

都说天无绝人之路,正在涟漪为难之际,不远处传来了薛让不男不女的声音。「哎呦,太子殿下,终於让老奴找到你了。」薛让一扭一扭的走到二人身前。

还真是会找时候,纳兰烬不悦的瞪了薛让一眼。「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私自闯入行宫。薛让,你最好有充分的理由,否则就给本殿下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纳兰烬语气冰冷的开口训斥。

「殿下,和孝公主请您到永和宫一聚。」薛让翘着莲花指柔声柔气的说道,竟没有一丝胆怯。

皇姐什麽时候也会想他了?只怕又是为依云牵线搭桥吧。不过最近忙於政务,却是忽略了依云。去永和宫看看她也是应该的,想至此,纳兰烬随意的应了一声,便随着薛让向门外走去。却在门口处再次停住了脚步,转身撇了眼身后的涟漪。「今日暂且放过你,下一次只怕就没这麽好运了,太子妃!」纳兰烬紧咬了最后三个字,然后哈哈大笑走了出去。

直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涟漪才瘫软的靠在了廊柱上。是上天怜她吗?让她险险躲过一劫,可是躲过今日,还能躲过明日吗?涟漪不知道,她也没有时间去想。这里是纳兰烬的行宫,保不准他何时还会再回来。涟漪不敢停留片刻,一路跌跌撞撞的沿着原路而回。

——

另一处永和宫中,依云一脸愁容的躺倒在软榻上。和孝公主坐在榻边,看到她颓废的模样,不由得冷下了脸色。「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是一个深宫怨妇。在看看人家太子妃,被关在冰牢七日,放出来还是生龙活虎的。」

「依云也是着实不解,普通女子被关到冰牢中,别说是七日,三日就已经香消玉焚了。可是这太子妃居然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难道她不是人,而是妖孽?」依云胡乱的猜摸着。

「呸呸呸,胡说什麽啊。」和孝公主急忙伸手握住了依云口无遮拦的嘴。这话若是传到德妃耳中,又要招来是非了。「此番算那个丫头命大,不过躲得过初一,可未必躲得过十五。表姐还是那句话,这烬儿啊,早晚还是你的。」和孝冷媚的一笑,铅白的手轻抚上依云肩膀,轻柔安慰。

「小桃,还不为你家侧妃梳洗打扮一番,这副颓废的模样如何留得住男人啊。」和孝公主取笑道。

「他都不来,我要打扮给谁看呢。」依云一副委屈状。

「侧妃娘娘,娘娘,太子殿下来了。」小宫女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你看,这说曹操啊,曹操就来了。这回该起来梳洗打扮了吧。」和孝公主微微一笑。依云更是一脸的惊喜,慌忙下榻,催促着宫女们为自己打扮。

不出半响,纳兰烬魁梧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边,半笑着踏入屋内。「云儿这宫里还真热闹呢。」

「云儿参见太子殿下。」依云身着紫色罗衫,摇曳生姿的来到纳兰烬身前。

「几日不见,云儿可有想本殿下?」纳兰烬哈哈一笑,伸臂将依云揽入怀中。并在她粉嫩的脸颊上清琢了一口。依云双颊一红,害羞的将脸颊埋入他怀中。

倒是站在一旁的和孝公主着实受不了二人的亲密。「你们小夫妻恩爱,本宫就不打扰。」和孝公主微微一笑,带着一干宫女太监纷纷退了出去。顿时,屋内便只剩下纳兰烬与依云二人。

纳兰烬邪魅的勾起依云的下巴,丑陋的脸上带着几分戏谑之意。

「殿下!」依云眼中鳞波微转,对着纳兰烬妩媚的一笑。

「云儿还是那麽魅人,本殿下就喜欢你这娇柔的模样。」纳兰烬话落,冰冷的唇便覆在了依云柔软的红唇之上。一番唇舌纠缠,直到依云气喘吁吁的瘫软在纳兰烬怀中,他才肯放开她。

依云靠在纳兰烬怀中,不住的大口喘息着。「殿下好久都没有来看云儿了,云儿很想您呢。」依云娇喘吁吁的开口。

第2卷 第九十四章 你们女人都一样

依云靠在纳兰烬怀中,不住的大口喘息着。「殿下好久都没有来看云儿了,云儿很想您呢。」依云娇喘吁吁的开口。

「本殿下现在不是来看你了吗。」纳兰烬随意的说道。

「殿下知道云儿说的不是这个……」依云低咕了一句,脸颊越发的羞红了。而纳兰烬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脸色突然变得异常难看,出乎意料的推开了怀中的女子。

依云本就身体羸弱,哪里经得起纳兰烬这一推,向后踉跄了几步,差点没摔倒在地上。「殿下?」依云怯怯的唤了句,一脸的不解。

「云儿是想问本殿下为什麽晚上没有来找你是吗?」纳兰烬嘲讽的一笑,语气冰冷的彷佛能将空气冻结。

「殿下,您误会云儿了,云儿不是这个意思的……」依云也知自己说错了话,忐忑的上前环住纳兰烬的胳膊,却被纳兰烬再次粗暴的甩开。

「本殿下早就该知道,你们女人都一样,恋美嫌丑、贪图富贵、爱慕虚荣。」纳兰烬愤恨的说着,掐起依云的下巴,强迫她直视着自己。「我现在的样子很丑,是吗?」纳兰烬丑陋的脸上满是诡异的神色。

「不,不是的。」依云害怕的猛摇着头,眼神却在左右闪躲,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她怕他,她果然怕他!纳兰烬苦涩的一笑,神情竟是从未有过的落寞。他这不人不鬼的模样,怎麽会不让人害怕呢!

「殿下,你怎麽了?都是依云的错,依云以后再也不敢了。」依云慌乱的不住哭泣着。

而纳兰烬却置若罔闻,松开钳制着依云的大掌,转身向外走了出去。他远远离去的背影映在依云眼中竟是那般落寞。

三日后,沈傲晨再次出现在鸾凤宫中。并带来涟漪期盼已久的消息。小全子虽然死了,而他的母亲还尚在人间,那个小太监一向是心细如丝的,若他真的是被人害死,自然会留下蛛丝马迹。

「那小全子还真是颇有心计,竟然将自己的母亲藏在了灵隐寺中,害我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沈傲晨抱怨着开口。

「若是藏得不好,只怕她早就被灭口了。」涟漪浅浅一笑,为沈傲晨倒了一杯清茶。「大哥,涟漪想见见她。」

「这个,」沈傲晨为难的拧了下眉,「将她带入宫中,只怕是行不通。若想见她,除非涟漪出宫。」

出宫?涟漪迷茫的看着傲晨。「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只是大哥有几分把握可以将涟漪顺利带出宫?」涟漪起身看向窗外,映入眼帘高高的宫墙,让她不由得畏惧了。

「九成。」沈傲晨自信满满的吐出两个字。涟漪安慰的一笑,沈傲晨的身影在她心中永远是那麽高大。

「涟漪放心,大哥现在就去安排。今夜子时,我会派人来接你出宫。」沈傲晨宽厚的手掌轻覆在涟漪肩头,竟是那麽让人安心。涟漪眼中渐渐燃起水雾,慌乱间将头埋在了沈傲晨胸膛。这样他就不会看到她流泪,也不会为她担心。可是那浸湿了衣衫的泪水,又怎麽能骗得了人!

沈傲晨心中明白,妹妹定然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可她不开口,他亦不会去问。这彷佛是一种默契,连着血缘,深入骨髓。

在这世界上,只有你的亲人是永远不会抛弃你,不会欺骗你的。这一直是涟漪所深信不疑的。子时刚过,沈傲晨派来的人便出现在了鸾凤宫中,而让涟漪吃惊的是,这个人竟然是总管薛让。

「薛公公,怎麽会是你?」涟漪一脸的错愕。

「没有我,太子妃娘娘要如何出宫啊!」薛让脸上堆满了笑,手中却不停的忙碌着。「若不是你大哥出手阔绰,咱家才懒得趟这趟浑水呢。」薛让一边忙碌,还不忘一边唠叨。顺手拉过小菊,将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覆在她脸上。

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吗?涟漪惊奇的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和她有着一模一样脸孔的小菊。

「别看了,我的太子妃娘娘,再发呆天都亮了。」薛让出声提醒,为涟漪挑了一件太监的衣服套在身上。并让她混在一群出宫采办小太监中。

沉重宫门在涟漪面前开启,又闭上。走出皇宫的一刹那,涟漪心中竟是说不出的雀跃,外面的空气都是那麽新鲜和自由。

「涟漪,上马。」沈傲晨骑在高大的骏马之上,将有力的手臂伸向涟漪。她放心的将自己的手放在哥哥手心。骏马飞奔而去,扬起一道长长的灰尘。

骏马一路狂奔,最后在城郊的一座寺院前停住了脚步。院门牌匾上端端正正的写着灵隐寺三个鎏金大字。

「进去吧,小全子的母亲就住在后院的禅房中。之是她的眼睛看不见,进去后,涟漪要小心应对才是。」沈傲晨拉起涟漪径直向后院而去,边走边提醒着。

「大哥,涟漪不是小孩子。」涟漪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笑靥,然后轻声敲了几下禅房的门。

「是谁?进来吧。」门内传出一道异常苍老的声音。涟漪忐忑的推开门,向屋内而去。

映入眼帘的是无止境的黑暗,涟漪微眯了下双眼,许久才适应了昏暗的环境。摸索着走到桌边点燃了烛火。「婆婆,我是小全子的朋友,他不放心您一个人在宫外,所以托我来看看你。」

「这个孩子,照顾好自己便是了。我一个老婆子有什麽好担心的。」老妇人慈爱的一笑,虽然是一句责被的话,语气中却满是宠溺与疼惜。伸出手臂向着声音的方向胡乱的摸索着。

涟漪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微笑着坐到她身边。涟漪的笑是那麽纯净美好,即便她即将开口的话是一句又一句的谎言,却任谁都无法狠心责备。「天下哪里有不惦记爹娘的儿女呢,小全子……咳咳……」涟漪刚说了句,便不住的咳了起来。

第2卷 第九十五章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姑娘,怎麽了?」老妇人苍老的手掌准确无误的扶上涟漪的后背,轻柔的拍着。

「咳,可能是屋里的熏香味道太重,咳,婆婆,不如我们去院子里坐坐吧。」涟漪一边不停的咳着,一边吃力的出声说道。老妇人面上未露难色,但还是勉强的答应了。

老妇人在涟漪的搀扶下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两人云淡风轻的随意谈着。而此时的沈傲晨就潜伏在屋顶,趁她们谈话之际溜入房中。而涟漪能做的就是尽量的拖延时间。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一身黑衣劲装的沈傲晨再次出现在屋顶。对涟漪做了一个OK的手势。涟漪会意,随意的找了个理由,便告别了小全子的母亲。

灵隐寺外,沈傲晨早已等候多时。待涟漪走近,便从衣袖中掏出一只黑檀木盒递到涟漪面前。「小全子是心细如斯的人,还好他将证据留在了他母亲这里,否则涟漪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涟漪接过黑檀木盒,随意的打开扫视了几眼便收入了怀中。「辛苦大哥了。」涟漪淡然一笑。

「天色不早了,大哥先送你回宫吧。」

回宫!不知为何,涟漪听到这个两个字时竟是那般抵触。她没有回答,而是仰头望向暗蓝色,星子闪耀的天空。她讨厌黑夜,因为黑暗掩盖了一切丑陋与罪恶。明明是丑恶的,偏生要用最华丽的外表来掩饰。就像皇宫,分明是最肮脏不堪的地方,却偏偏有着最富丽堂皇的表现,生生的迷惑住人心。「大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句话形容皇宫真的很贴切。」涟漪无厘头的说了一句。

「什麽?」沈傲晨一头雾水。

「没什麽。」涟漪苦笑着摇了摇头。「大哥,带涟漪四处走走吧,我还不想回宫。」

「可是……」在外耽搁的时间越久,便多一分被抓包的危险。沈傲晨为难的挑了下剑眉,但还是不忍拒绝涟漪的请求。「好吧,我们去护城河边坐坐,然后就回宫,好吗?」

「嗯。」涟漪淡淡的点头应允。她自然明白沈傲晨的顾虑,而她要的恰恰就是被发现。

荆州城外的护城河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沧海,是冥海的一个分支,取意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之意。沧海的两岸是繁花似锦的烟花柳巷,夜夜笙歌,黑夜繁华胜似白昼。

沈傲晨带着涟漪坐在豪华的游船之上,沿河所经之处,都是青楼歌姬的漫歌娇笑之声,裸露的衣裙,艳丽的妆扮,如群群彩蝶周旋在万花丛中。涟漪坐在窗边,慢条斯理的喝着手中的上好碧螺春,淡漠的凝视着窗外的风景。

与他们临窗而坐的是几位番邦女子,各个腰间佩剑,看得出都是练家子。而被她们护在中央的是一美艳少妇,一袭素色锦衣,端坐在桌旁,怀中抱着古色琵琶。美妇人十指勾动,琵琶声铮铮而起,真真是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这是这音律虽美,却不难听出丝丝哀怨的味道,是乎是怀了极大的等待与期盼。在看那妇人,虽是轻纱覆面,却绣眉拧做一团。周身那几位侍女,虽极为恭敬,也是极度的疏离。这女子只怕是又一名闺中怨妇吧了。

此时,那唯美之音刚刚过半,却见其中一侍女从外而入,在美妇人耳边嘀咕了几句,曲音戛然而止。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涟漪放下手中茶杯,淡淡的吟着,眸光有意无意的瞟向对面的美妇人。不用多想,也知那侍女带来的必然不是什麽好消息,只怕这美妇人的期盼是再次落空了。

「门前冷落鞍马稀,无奈嫁作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出乎涟漪意料,那美妇人竟然叹声回应。

涟漪优雅一笑,迎上那夫人直视而来的目光,那目光中是得遇知己时的雀跃。「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涟漪无奈的感慨,在对的时间遇见不对的人只能痛苦一生,亦如她与纳兰烬。而在不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却只能抆肩而过,亦如纳兰夜染与她。

半响那美妇人没有再回应,只是对身边的侍女低声吩咐了句。不出片刻,只见一异族女子来到涟漪的窗前,俯身恭敬开口。「我家夫人久居番疆,虽不懂中原文化,却也听说过伯牙子其的故事,所谓知己难求,夫人想将随身的琵琶赠与姑娘,以作留念。」

涟漪对乐器是行家,随便瞟上一眼便知那琵琶价值连城。「我与夫人萍水相逢,怎好收夫人如此重礼,还是请夫人拿回吧。」

「相逢即是有缘,小小心意,还请姑娘不要拒绝才是。」美妇人望着涟漪的方向微笑着开口道,那眼中是不容拒绝的诚恳。

盛情难却,涟漪只能无奈的接过琵琶,对美妇人微微施礼。「小女子沈涟漪,若是有缘,我与夫人定会再见。」

拜别了江边的夫人,沈傲晨便驾车送涟漪回宫。只是还未走入鸾凤宫,远远的便见到宫内通明的灯火。涟漪不在宫内,宫人们又怎敢点灯引人非议呢。涟漪冷冷一笑,只怕又是哪个有心之人禀报了德妃娘娘。

「有大哥在,涟漪不必怕。」沈傲晨下意识的握紧涟漪的手。涟漪对他回以安慰的一笑,任由他牵着走入鸾凤宫内。哥哥的手永远是那麽温暖而贴心。

正殿中,德妃坐在主位上,想来是等候良久,脸上尽显倦怠之色。她的身侧分别坐着和孝公主,依云侧妃以及她的姐姐悠然侧妃。她鸾凤宫真是风水宝地,这后宫的女人居然都到齐了来看热闹,涟漪不屑冷笑。

第2卷 第九十六章 还清白

「沈涟漪,你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深夜出宫厮混。」德妃尚未开口,和孝倒是出声训斥。

「你放肆!」涟漪理直气壮的还口,骄傲的迎向和孝挑衅的目光。「我朔日皇朝讲究的是尊卑有别,长幼有序。德妃娘娘在此,就算涟漪有错,也该有娘娘训斥。公主如此喧宾夺主,难道是想取而代之吗?」

「娘娘明鉴,儿臣绝没有此意。」和孝被涟漪指责,忐忑的跪倒在地。

这些年,和孝也确是娇纵了些。德妃无奈的摇了摇头。「太子妃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和孝,以后要懂规矩些,起来吧。」

「是,儿臣遵命。」和孝颤抖的坐回位置上,还不忘狠狠的瞪了涟漪一眼。

「太子妃既然这麽懂得宫规,可否该向本宫解释一下今夜出宫之事?」德妃一脸严肃的开口。

「此事与太子妃无关,是臣……」沈傲晨抢先一步上前说道,预揽下所有罪责。

「沈将军,本宫似乎该提醒你一句,这后宫是宫妃们的居所,你虽是太子妃的哥哥,却也不太方便就留,不如先退下吧。」德妃出声打断他的话,厉声吩咐。

「是,微臣遵旨。」沈傲晨无奈的看了眼涟漪,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然后俯身告退。

「太子妃,本宫在等你解释?」沈傲晨走后,德妃再次开口。

涟漪并未做声,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叠纸笺呈给德妃。德妃接过涟漪手中的纸笺,脸色越来越难看。

「林嬷嬷,此事你作何解释。」德妃大怒着将一叠纸笺全数扔在林嬷嬷脸上。

林嬷嬷自然识得地上的那些纸笺,那是小全子曾打给她的欠条。林嬷嬷双腿一软,慌张的跪倒在地上。「娘娘饶命,老奴是一时糊涂。」

「林嬷嬷,你是宫中的老人了,难道不知道奴婢不能私自放贷吗?」德妃厉声道。

「是老奴的错,老奴以后再也不敢了。」林嬷嬷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

「娘娘,您一向是慈悲心肠的,这林嬷嬷也是一把年纪,不如将其重新发落吧。」和孝出声恳求。

「这林嬷嬷放不得。私自放贷是小,谋财害命却是天大的罪过。」涟漪再次冷声开口。

「什麽?」德妃震惊。

「小全子是心细之人,所有借过的账目纷纷誊写了下来,前面的欠条都一一赎回,却独独少了最后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就是因为这笔钱他还不上,你便逼死了他。」涟漪踱步至林嬷嬷面前,拧眉俯视着她。

「就凭一张缺失的欠条,太子妃就断定是老奴逼死了小全子,是不是太草率了些?」林嬷嬷追问。

真是死到临头,还敢狡辩。涟漪从怀中又掏出一张纸笺递到她面前。「这是小全子留给她娘亲的最后一封书信,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你是如何逼迫他索要银两,并恐吓他,若是不归还,便会连累家人。他无路可走,才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林嬷嬷,你现在还有何话说?」德妃大怒。

「这……」林嬷嬷一时语塞,只是抬头偷瞄了眼堂上,像是祈求着堂上的某人来救赎。

涟漪并未理会她细微的举动,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小全子的娘亲身患重病,他迫於无奈才向你借钱。可你却为了区区五十两银子逼死了她,难道人命在你眼中只值五十两银子吗?」

「算了,别说了。」德妃拍案而起,她是信佛之人,如何听得如此残忍之事。「来人,将林嬷嬷带下去,按宫规处置。」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林嬷嬷被两名侍卫架起,还不忘哭喊求饶。

直到林嬷嬷被带下去后,涟漪才稍稍的松了口气。「小全子偷拿了我的首饰,被小菊等人逮住才被杖责了几下,只是以儆傚尤而已。涟漪知道他在宫外有重病的母亲需要赡养,也并未为难与他。这件事整个鸾凤宫中的人都可以为涟漪作证。」

「是的娘娘,命人杖责小全子的是奴婢,我家太子妃知道后还狠狠的责罚了奴婢。」小菊适时的跪倒在德妃面前。

涟漪依旧笔直的站在殿中,高昂着骄傲的头颅。「涟漪并未伤害他性命,还请娘娘还我清白。」

德妃无奈的一叹,对於涟漪她却是愧疚的。是她的草率,害的这个娇柔的女子在冰牢中受了整整七日的煎熬。若非涟漪命大,只怕此刻早已香消玉焚了。「孩子啊,这些日子的确是委屈了你。涟漪放心,此事本宫自会还你一个公道。」德妃起身走到涟漪身前,热络的拉起涟漪的一双素手。

涟漪却是冷冷一笑,还?她要如何还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身,要如何还她这些时日所受的屈辱,还她失去的骄傲与尊严。

「奔波了一日,涟漪定然累了吧。」德妃关心的开口道。她以前的确不喜欢这个不学无术的小无赖,可是今日涟漪的机智、骄傲倒是很让她欣赏。「都愣着做什麽,都各自回宫去吧,别打扰了太子妃清净。」德妃对一干宫妃说道。众人听命,都纷纷退了出去。

片刻间,鸾凤宫内便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涟漪也确是疲累的紧,在小菊的服侍下,很快的便沉睡了起来。

睡梦中,依旧是无止境的黑暗,四周死一般的寒冷。「冷!我好怕。」涟漪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眼角不自觉的再次湿润了起来。

「别怕涟漪,有我在。」又是那道魅惑的男声。温软湿滑的男子唇舌舔舐掉涟漪眼角的泪痕。带着重量的温暖覆在涟漪娇小的身躯上,男子宽厚的手掌轻车熟路的一颗颗解开女子的衣扣。

「不,不要……」涟漪一声尖叫,挣扎着从睡梦中惊醒,可是压在身上的重量依然存在。

竟然不是梦,那男人居然大胆到潜入她房中。。涟漪双手紧抓着胸前半敞的衣襟,心咚咚的跳个不停。

第2卷 第九十七章 你就竟是谁?

竟然不是梦,那男人居然大胆到潜入她房中。涟漪双手紧抓着胸前半敞的衣襟,心咚咚的跳个不停。门窗紧闭,少了月光的屋内依旧漆黑一片,涟漪仍然看不到男子的面容,只能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

「你究竟是谁?不是已经得到我了吗?你还出现做什麽,为什麽不肯放过我!」涟漪歇斯底里的哭着,苍白的十指紧抓住身下的被单。身体不住的轻颤。

好半响,才听那男子轻叹一声,坚实的手臂将涟漪轻揽入怀中。「涟漪,我想你。」男子的语气淡淡的,却异常认真。而涟漪只是无助的摇着头,泪水如珍珠般颗颗滑落,浸湿了男子胸前的衣衫。

男子温热的唇覆上涟漪的脸颊,吻掉残存的泪珠。并顺着她漂亮的锁骨一路向下,用牙齿咬开涟漪的衣带。涟漪被男子困在怀中,毫无挣扎反抗的余地,只能认命的闭上了眼睛。男子健硕的身体压在涟漪身上,不住的在涟漪身体中冲击。涟漪的十指扣在男人胸膛,口中溢出轻浅的呻吟。

云雨后,只听男子闷哼一声,从涟漪身上翻滚了下来。「你该走了。」涟漪背转过身,冷漠的吐出几个字,拉紧薄被护住身体。

「还真是无情。」男子低声抱怨了一句。伸臂将涟漪拥入怀中。他的胸膛紧贴着涟漪的背,气息吹拂在涟漪耳边,暖暖的,痒痒的。

涟漪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脱。「你就竟是谁?」

「我是谁那麽重要吗?」男子玩味的一笑,左手下意识的覆上右手手腕,手腕内侧依旧留着深深的齿痕。

涟漪冷冷一哼,这个男人怎麽会如此的厚颜无耻。「你强占我清白,涟漪却连知道你是谁的资格都没有吗?」

「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男子不温不火的说道。

「虽然我看不清你的样子,可我知道你定然是涟漪熟识的人,你的气息那麽熟悉。」涟漪淡淡的开口。

而身后紧拥着她的男子身体明显的轻颤了一下,好长一段时间,两人之间都陷入了沉寂。半响,男子才打破了沉默,说的却是无关紧要的话。「早些睡吧,明天天亮之前我自会消失。」

涟漪窝在男子怀中,竟然出乎意料的一夜好眠。第二日天明,男子果真失去了踪迹,看着身旁空出的位置,涟漪居然片刻的恍惚。

「娘娘,你起身了吗?」房门外响起了小菊的询问声。

「进来吧,」涟漪淡淡的回应。片刻后一双铅白的小手推开了房门。她的身后一排宫女跟随而入,手中均捧着大大的托盘,盘中放着各式稀奇珍惜的药物和华贵的首饰衣物。

「这些是什麽?」涟漪不解的问道。

「回禀娘娘,这些是德妃娘娘送来的天山雪莲和千年灵芝,是给娘娘补身体的。德妃娘娘说您在冰牢中多日怕是伤了身的。」为首的宫女俯身恭敬的解释道。

俗话所说的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就是现下的情形了。涟漪冷冷的一笑,半响才不温不火的开口。

「本宫喝不惯这些,都拿回去吧,告诉德妃娘娘,本宫多谢她的好意。」

「这……」为首的宫女一脸为难。

「你只要将本宫的话原原本本的传达便是,退下吧,本宫累了。」涟漪不悦的说道。

这宫女自然懂得察言观色,赶忙带着一干人等躬身退了出去。待众人离开后,小菊微叹了口气,来到涟漪的床榻边。「娘娘何必如此呢,得罪了德妃娘娘对我们一点好处也没有。」

「我只是想让她知道,即便她是后宫之主,也没有资格可以决定她人的命运。」若不是德妃的轻率,她又怎会蒙受不白之冤,又怎会被人玷污。想至此,涟漪的心不由得刺痛了几分,随手拉开了身上的被子走下床榻坐到铜镜前。铜镜中的女子虽美貌芳华,却一脸哀怨之色。

「娘娘,奴婢为你梳洗吧,大公子已经在正堂等您了。」小菊并未留意涟漪的失神。依旧如往常一般,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的为涟漪更衣梳妆。

大哥定然是不放心她,才大清早的入宫来探望。涟漪坐在铜镜前会心的一笑,宫中虽然冷漠的可怕,可还是有人真正关心她的。

「涟漪,昨夜可还顺利?」涟漪刚刚迈入正堂,沈傲晨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并拉着涟漪上下的查看,生怕她有任何的闪失。

「涟漪没事,大哥何必紧张。」涟漪浅浅一笑。小菊这个大嘴巴只怕早该将昨夜的事说的七七八八了,她这个大哥就是小题大做。

「什麽不必紧张,宫妃私自出宫是大罪,若是德妃执意不肯听你解释,只怕一顿板子是少不了了。」沈傲晨轻叹一声。「听小菊说,林嬷嬷已经被定罪了?」

「嗯。」涟漪轻哼了一声。转身坐到了一旁的桌案旁,沈傲晨接下来要说的话,她也能猜出几分。

小全子留下的黑檀木盒他是过目过的。里面的证据绝不仅仅的指向林嬷嬷,何况那老太婆只是个宫妇,没有那个能耐,也没有那麽大的胆子。「你明知道林嬷嬷只是帮凶而已,为什麽不抓出幕后真凶?涟漪在怕什麽?」思索半响,沈傲晨才缓缓开口。

怕吗?涟漪冷冷的一笑,她的确是再怕,她怕最后的答案是她无法曾受的。所以她宁愿永远不知道。「林嬷嬷虽不是真凶却也是刽子手,将她正法也算是给小全子一个交代,又还了涟漪清白。何必非要将此事闹大呢。」

沈傲晨沉思半响,觉得涟漪此话确有几分道理。「算了,此事依你便是。若是有下次决不能在姑息了,懂吗?」

「嗯。」涟漪淡淡一笑,点头应允。

「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正在此时紫鹃哭哭啼啼的跑了进来,二话不说便跪倒在了涟漪脚下。

第2卷 第九十八章 悠然有孕

「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正在此时紫鹃哭哭啼啼的跑了进来,二话不说便跪倒在了涟漪脚下。

涟漪虽一脸疑惑,却还是躬身将她扶起。「究竟出了什麽事,慢慢说。」

紫鹃胡乱的抆了把哭花的脸,声音哽咽的开口。「晨起的时候侧妃身体不适,奴婢便找了太医为娘娘瞧病,太医说娘娘有喜了……」

有喜了?涟漪绣眉微皱了一下,却无太多反应。反倒是一旁的沈傲晨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沈悠然那个女人还真是有手段,居然这麽快就有了太子骨肉。

「那就要恭喜你家侧妃了,终於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小菊不冷不热的嘲讽道。曾经在沈府中,小菊便不喜欢紫鹃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入宫之后更是各为其主,水火不容了。

「小菊!」涟漪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然后将视线再次转移到紫鹃身上。「姐姐有身孕是大喜,为何还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

若单单如此,当然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她家小姐若是诞下子嗣便可母以子贵,从此平步青云,可是太子殿下居然不曾任悠然的孩子。「可是,太子殿下说小姐的孩子不是他的,还要小姐打掉孽种。」紫鹃颤颤巍巍的说着。

怎麽会有这种事?涟漪也是一脸的困惑。「小菊,赶快去祥和宫,就对德妃说侧妃有喜了,让她老人家移架馨兰殿。」涟漪对一旁的小菊吩咐道,然后匆忙的拉起紫鹃向门外而去。却被沈傲晨拦住,「涟漪,此事与你无关,别趟这趟浑水。」

「可她是我姐姐啊。」涟漪淡淡回道。固执的随着紫鹃走了出去。

当涟漪赶到馨兰殿时,殿中早已乱作一团。几名嬷嬷生硬的将悠然按倒在地,强行的将一碗浓黑的药汁灌入悠然口中。那架势让人看了都不由得胆战心惊。

柔弱的悠然早已花容失色,只能无助的挣扎,口中断断续续的哭喊求饶。「殿下,悠然真的怀了你的骨肉,求求您饶过悠然吧!」

「侧妃娘娘,您也知道殿下的脾气,就将药喝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也让奴婢们为难不是?」一旁的老嬷嬷露着衣袖,一边说着,一边扳开悠然的嘴将药又灌进去一口。

咳咳咳……悠然被抢得咳个不停,入口的药可吐出大半,染污了身上华丽的宫装。头发更是凌乱不堪,手背上也出现了很多因挣扎而抆出的血痕。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个一脸丑陋的男人竟然悠闲的坐在一旁品着手中的清茶。似乎面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而已。

「住手,你们在做什麽?」涟漪匆匆的走入殿中,出声训斥,那声音不大,却满是威仪,还真有几分太子妃的气势。

几个嬷嬷不由得微愣住,抬眼看向纳兰烬的方向。只见男子微摆了下手,几名嬷嬷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悠然解脱了束缚,连滚带爬的跪倒在纳兰烬脚边,轻扯住他的衣角。「殿下,悠然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我是清白的。」悠然哽咽的说着,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心疼。

清白?纳兰烬不屑的冷冷一哼,亏这女人说的出口。「悠然真的是清白的吗?」纳兰烬邪魅的勾起悠然的下巴。

「我……」悠然一时语塞,周身控制不住的颤抖。

纳兰烬冷冷一笑,顺势将悠然推开。「你在金陵失身之事本殿下不想追究,若是识相,就将腹中的孩子打掉,皇室血统容不得你玷污。」纳兰烬向一旁的嬷嬷使了眼色,嬷嬷再次将药碗递到悠然面前。

悠然认命的闭了闭双眼,颤抖的伸出双手接过药碗。

「不要喝。」涟漪上前几步来到悠然面前,伸手将悠然手中的药打翻在地。然后高扬起头骄傲的直视着纳兰烬。「殿下在御书房中宠幸了姐姐,是众所周知的事,如今殿下说姐姐腹中的孩子不是殿下的骨肉,又有何证据?」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纳兰烬哈哈大笑,起身来到涟漪身前。「东宫中的侍妾众多,却未有一人孕育本殿下子嗣,涟漪可曾想过是何原因?那是因为她们侍寝之时……」

「德妃娘娘驾到。」纳兰烬话未说完,却被外面太监的通传声打断。不消片刻,德妃便在一群宫女嬷嬷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救兵终於来了!涟漪微低了头,嘴角挂起得逞的笑。却故作狼狈的匆忙跪倒在地,「德妃娘娘,您快救救姐姐和她腹中的孩子吧。太子殿下要逼姐姐喝落胎药呢。」涟漪哭丧着脸,爬到德妃脚下。

德妃慈爱的扶起涟漪,又看了眼萎缩在角落处,狼狈不堪的悠然。不由得冷下了脸色。「烬儿,这是怎麽回事儿?」

「只是一些小事儿而已,不知又是哪个多嘴的奴才打扰了姨娘的清净。」纳兰烬随意一笑,恭敬的上前扶着德妃坐到一旁的椅榻上。

「侧妃有孕还是小事!」德妃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又吩咐身旁的嬷嬷找来太医为悠然诊脉,确定了果真是怀有身孕了,不由得眉开眼笑起来。她哪里知道其中的玄机,还以为是上天体恤,皇家终於要添丁了。

德妃在馨兰殿停留了半日有余,安顿好了一切,又分派了几个有经验的老嬷嬷留在殿中伺候,才放心的离去。悠然折腾了一日,早已是疲累不堪,在几个嬷嬷的服侍下也回房休息了。一时间,偌大的宫殿中便只剩下纳兰烬与涟漪二人。

「沈涟漪,本殿下真是小看了你。竟然能搬出姨娘来压本殿下。」纳兰烬一脸玩味的看着身前的女子。眸若流星,眉目如画,当真是撩人的很。纳兰烬邪魅的勾起女子的下巴,看着她的眼中满是玩味。「别以为姨娘护着悠然,我就那她没办法,她肚子里的野种,本殿下绝不会承认。」

第2卷 第九十九章 是不是野种

面对着男子那张丑陋如鬼魅的脸,涟漪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依旧趾高气昂的直视着他。「姐姐的孩子究竟是不是野种,并不是殿下说了就算,只有等孩子出生滴血认亲。」

还真是单纯的可以,她真以为沈悠然的孩子可以出世吗?纳兰烬冷冷一哼。不屑的放开了涟漪。

「悠然的孩子究竟是谁的,太子妃怕是心知肚明吧。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本殿下不想将此事闹大,不该管的事,本殿下劝你还是不要插手。」纳兰烬不冷不热的丢下一句,转身向殿外而去。

当涟漪回到鸾凤宫时,天色已暗。涟漪一脸倦怠的坐在窗边,十指芊芊弹奏着一曲哀婉的《夜曲》。本该是一曲旋律优美钢琴曲,用七弦凤尾古琴弹奏却也别有一番风情。肖邦的夜曲,遗失的爱情。不知为何,此刻涟漪的脑海中竟然浮现起纳兰夜染那种满是嬉笑的俊脸。他留给她最后的记忆,永远的停留在了那个漫天流星雨的夜晚,他轻薄了她,并对她说:当一个男人如此的对一个女子时,那便意味——喜欢。

想至此,涟漪的心便不住的抽痛着。琴声戛然而止,涟漪窍长的十指紧抓住琴弦,身体不住的颤抖,泪便毫无预兆的顺着脸颊滑落在琴弦之上。

「娘娘,你怎麽了,怎麽哭了?」小菊推门而入,见到脸带泪痕的涟漪,担忧的上前问道。

「没事,是风沙吹入了眼睛。」涟漪胡乱的抆了下脸上的泪痕,随意的找了个借口。小菊细心的关上了窗子。并为涟漪铺好了被褥。然后似乎想起了什麽,突然开口道。「娘娘的月事似乎冲了半月,要不要找太医来瞧瞧。」

听了小菊的话,涟漪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轻颤。她出生在医生世家,自然明白月事不来意味着什麽,白皙的手背下意识覆上小腹。多麽可笑啊,她保住了悠然的孩子,却无法保住自己的骨肉。这个孩子根本就见不得光,她要不起他。「没什麽大概,我开个方子,你去御药房抓些药来就好。」

涟漪走到桌边,拿起桌案上的毛笔在纸笺上写了几味药交给小菊。「记住,还是多次少量的取回,不要被人发现。」

「嗯。」小菊点头应允,将纸笺小心收好揣入怀中,悄声退了出去。她不懂医术,所以对涟漪的药方并未有任何怀疑。

小菊走后,涟漪依旧毫无睡意,何况她也不想入睡,只要入睡,那个男人便会出现在她身旁。她怕,怕听到他充满诱惑的声音,甚至害怕他温暖的体温。

涟漪随手取过披风搭在身上,推门而出。夜已深沉,寒凉的夜风吹透衣衫打在身上,涟漪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正是寒冷之时,肩上突然多了件厚重的裘衫,涟漪不解的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竟然是纳兰夜染那张永远嬉笑着的脸。

「深更半夜不在房中好好睡觉,跑到这里来吹冷风,就不怕感染风寒。」纳兰夜染半责备,半担心的开口说道。

「少君不是深更半夜也没有入睡吗。」涟漪不温不火的说道。

这小丫头的嘴巴可真是不吃亏呢,纳兰夜染淡笑着摇了摇头,随意的坐在涟漪身边。「多日不见,涟漪可有想我?」

涟漪定睛的望着他,似有所思,半响才缓缓开口。「倒是真的想你了,想你带我出宫。」宫中的空气都让人难以喘息,涟漪似乎觉得她随时有窒息而亡的危险。

好不容易想了他一次,居然还是别有所求。纳兰夜染绝美的俊脸上闪过一丝丝失落。「那涟漪想去哪里,怡红楼吗?」

涟漪淡然的摇了摇头,承欢是心细之人,必然会看出她的落寞,涟漪不想让她担心。「我想去山顶吹吹风,可以吗?」

「好吧。」纳兰夜染答应的倒是很爽快,将涟漪揽在怀中,足尖轻点轻而易举的便飞跃出高高的宫墙。

涟漪再次置身在山顶那片玫瑰园中,山风吹拂而过,沁人的玫瑰花香袭面而来,涟漪微眯起双眼,抬头看向暗蓝色的天空。月朗星稀,看来今日不会再出现流星了。

「在想什麽?」纳兰夜染倚在她身旁,依旧是那张嬉笑着的脸。

「我在想皇宫究竟是什麽地方。」涟漪随意的说着。皇宫,是这世上最富丽彷徨的地方,它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与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如此华丽的表象下隐藏的却是肮脏与腐朽。

「在涟漪的心中,皇宫一定是一个肮脏不堪的地方吧。」纳兰夜染随意的一笑。他如炬的目光似乎永远能穿透涟漪的内心。「其实肮脏的并非是皇宫,而是人心。涟漪也是出声在富贵之家,沈夫人、沈傲晨、悠然还有你,难道你们不是为了各自的利用,暗中较量着吗?」

涟漪错愕的看着面前绝美的男子,竟是无言反驳。他的话虽不中听,却都是血淋淋的事实。沈夫人对他们兄妹的颐指气使,傲晨对沈氏母女的不屑,都是无法反驳的事实。

「就像我的存在,从未对任何人造成威胁。而某人却总是不肯放过我。」纳兰夜染不着边际的说了一句,绝世的美目微眯,深邃的目光渐渐变得阴暗嗜血。「藏了那麽久,都不累吗?古都!」纳兰夜染冷冷一笑,转头看向玫瑰园旁的密林。

浓密的枝叶发出几声微不可闻的沙沙声,几个男子身影从树上翩然而落。均是一袭黑衣劲装,在同样漆黑的夜幕中几乎成了可有可无的暗影。只有那为首的男子,同样的一身黑色锦服,却宛如暗夜中最璀璨的星子,那麽璀璨夺目。明眸皓齿,如墨的长发整齐的束在脑后,优雅的让人迷醉。纳兰夜染是绝美的,只是那美中总是带着三分邪魅。而面前的黑衣男子却是真真的玉树临风。

第2卷 第一百章 那就一起死吧

「几日不见,表弟的武功可是又精进了不少呢。」被唤作古都的男子俊朗的一笑。

「还不是拜表哥所赐。」纳兰夜染不冷不热的一哼。却是不着痕迹的将涟漪护在了身后。「表哥今日亲身前来,定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将夜染置於死地了。」

古都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完美到不能在完美的笑容。锐利的目光透过纳兰夜染,直视在涟漪身上。「表弟若是只身一人,我自然不能将你如何。可现在多了这位小美人,表弟若想置身而退只怕是难於登天。」

纳兰夜染下意识的拧了下剑眉,但转瞬便换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那只怕要让表哥失望了。」夜染话落,抱起涟漪向玫瑰园外飞去。古都等人见状急忙飞身追去,却被纳兰夜染的射来的玫瑰花瓣所抵挡。

「追,那边是悬崖,他们逃不掉。」

纳兰夜染怀抱着涟漪一路飞奔,最终落在了断崖之上。前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后方是紧追不舍的古都等人。

「对不起,不该让你带我出宫的。」涟漪淡然的一笑,挣脱了纳兰夜染的怀抱。

「涟漪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纳兰夜染异常认真的说道,绝美的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嬉笑。

涟漪淡淡的摇了摇头,露出一丝浅淡的笑靥,是无奈、是认命。若是没有她,他定然能全身而退。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要做他的负担。

「表弟还真是颗痴情种子啊。」随后来的古都站在离他们一丈远的地方,朗声而笑。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表哥可不要太羡慕。」纳兰夜染的脸上再次挂上一抹嬉笑。伸手将涟漪揽入怀中。并在在她耳边附耳说道,「涟漪,我会缠住他们,你向山下跑,不要回头。」

而涟漪对他的话却是置若罔闻般,窍细的手腕轻覆上纳兰夜染绝美的俊脸,清澈的眸子染上一层薄薄的水雾。「纳兰夜染,谢谢你的守护。可是涟漪不能那麽自私,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涟漪的声音那麽轻,如云烟般,风吹过便找不到一丝痕迹。柔软的身体悄悄的退出男子的怀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下了悬崖。

「涟漪!」纳兰夜染震惊的大喊一声,毫不思索的尾随而去。

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身体下落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涟漪害怕的紧闭着双眼,连呼吸都几乎停滞。绝望的边缘,突然间一只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下坠的力量。

「怎麽是你?」涟漪吃惊的瞪大双眼,看着紧抓着自己的纳兰夜染。他的另一只手臂抓住了一棵崖壁上突出的小树。

「快放手,纳兰夜染,你疯了吗!」涟漪恼怒的吼道。这个傻男人为什麽要追下来,他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何况,这麽细小的树枝根本支撑不住两个人的力道。「夜染放手,不然我们谁都活不了。」涟漪的声音几近恳求,挣扎了几下,却依旧没有挣脱。

「那就一起死吧。」男子随意的一笑,却没有丝毫要放开她的意思。

「夜染,收起你的自以为是,我根本不想和你一起死。」涟漪苦涩的开口,从怀中掏出风轻扬给她的银针,这针上涂有天葵花籽的粉末,可以让人暂时性的麻痹。涟漪本是用来防身的,没想到第一次使用,竟然是在如此的情境之下。

不,不要。纳兰夜染惊慌的摇着头。握住涟漪的手又紧了几分。恐惧,害怕,统统的向他袭来。

涟漪微笑的仰头看着上方的男子,那笑如三月明媚的阳光,如夏日盛开的娇花,美得让人眩晕。而她手中的银针正一点点的向着男子的手腕接近。

「别做傻事,涟漪。」男子大吼着,却对她的行为无能为力。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是那麽没用。

千钧一发间,上方发出一声卡嚓脆响,树枝应声而断。两人的身体向着悬崖下急速的下落。最终落入了崖底的深潭,冰冷的水灌入口鼻,涟漪很快的便失去了意识,只有那紧握着的男子宽厚的手掌,从未有片刻的松离。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当涟漪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在潭边平坦的岩石上。身上的衣裙早已湿透,崖底的冷风吹过,涟漪颤抖的将身体缩成一团。而那个和他一起坠下悬崖的男子早已失去了踪迹,守候在她身边的是一条巨大的银龙。银龙看到涟漪苏醒过来,俯下龙身,将龙头贴在涟漪的身体上,似乎在查看着她是否安然无恙。

面对着身前的庞然大物,不知为何,涟漪竟没有一丝害怕,反而是莫名的亲切。难道只因为它属於夜染那个男人吗!

「夜染呢,他在哪里?」涟漪对着银龙开口问道。眼中是无助,是期许还有莫名的害怕。

银龙哀伤的低下了头,如铜铃般的大眼中竟然凝聚了泪水。顺着脸颊滴滴答答的落在涟漪身旁的岩石上。

「他,他死了吗?」涟漪不可置信的摇着头,疯了一般的向水潭边爬去。「夜染,纳兰夜染,我知道你没有死,你一定没事的,你回答我啊!」

涟漪不住的呼喊,痛苦,直到最后连声音都变得异常沙哑。眼泪如清泉般顺着脸颊不住的滑落。她不想他死,不要他离开她身边。

银龙似乎感受到她的哀伤,巨大的龙头抵在涟漪的额头上,不住的摩抆安抚着。涟漪的双臂环住龙头,侧脸紧贴在龙身上。「我不相信,他不会死的。他怎麽可以丢下我……」

「谁说我要丢下你的?」正在涟漪无助绝望之际,身后响起了男子戏谑的声音。涟漪缓缓的抬起迷蒙的双眼,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身后。绝美的男子负手而立,一向窍尘不染的雪白长衫略微褶皱,却丝毫不影响男子的风采,反而平添了一丝不羁与洒脱。

第2卷 第一百零一章 I- LOVE -YOU

「夜染,夜染。」涟漪呼唤着男子的名字,飞快的起身扑入男子怀中。

「傻瓜,哭什麽,我不是说过要死一起死吗。你还活着,我又怎麽舍得死掉呢。」纳兰夜染紧拥着涟漪,轻轻的抚摸着涟漪不住颤抖的身体。「涟漪,你知不知道银龙是我的分身,你刚刚那麽用力的抱着它,我现在还有些呼吸不畅呢。」纳兰夜染的温软的唇贴在涟漪耳边,语气暧昧的说着。「你知不知道,你和她亲密,就是和我……」

「纳兰夜染,你闭嘴。」涟漪没好气的开口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你还取笑我,都是你的错,为什麽要骗我。」涟漪气恼的说道,小小的粉拳不疼不痒的落在男子的胸膛。

男子没有理会她的胡闹,而是伸臂将她揽入了怀中,让她的侧脸紧贴在自己胸膛。「涟漪,若不是如此,又怎麽能让你明白自己的心。涟漪,我们是相爱的。」他的声音那麽温柔,带着几分心疼与无奈。

相爱!那是涟漪期盼了许久的梦,可是如今,她已经永远的失去了做梦的资格。她不再是曾经那个纯洁的女子,她的肚子里怀着其他男人的孩子。为什麽命运要如此的对她,让她在失去一切之后,才得到爱情。

「夜染,I- LOVE -YOU。」涟漪轻声呢喃,而不住流淌着的泪,早已打湿男子胸前的衣衫。沈涟漪是胆小的,她不敢大声的对他说爱,唯有选择这样的方式。

「什麽?」纳兰夜染微拧了下剑眉,不解的问道。

而涟漪却没有回应,依然自顾自的低喃着他不懂话语。「With this hand, I will lift your sorrows。 Your cup will never empty, for I will be your wine。 With this candle, I will light your way in darkness。 With this ring, I ask you to be mine。」

这是段唯美的誓言,是刻在索菲亚大教堂墙壁之上的结婚誓词。涟漪曾为它深深的痴迷,幻想着有一天,她心爱的男子会挽着她的手,走进最庄严神圣的殿堂。可幻想之所以为幻想,就是因为它永远不会变成现实。

涟漪与纳兰夜染在崖底呆了整整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涟漪才被送回了鸾凤宫中。当浑身湿透的涟漪出现在小菊面前时,小菊震惊的半天都何不拢嘴巴。

「娘娘,发生了什麽事?你怎麽会弄成这样?」小菊慌张的为涟漪换下了一身湿漉的衣衫。

涟漪淡淡的摇了摇头,疲累的躺倒在床榻上。刚刚经历了生死之劫,她着实没有气力在应付小菊。可惜天不遂人愿,涟漪刚刚小憩了一会儿,宫门外便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崔尚宫带着一干宫人走入鸾凤宫中,并带来异常华美艳丽宫装和各式名贵首饰。

「崔姑姑这是何意?」涟漪在小菊的搀扶下心不甘情不的起身。

「回禀太子妃娘娘,番邦的可汗王携王妃前来晋见我朔日皇朝,皇上已经在玄武殿中设宴款待,老奴是奉命前来请太子妃娘娘赴宴的。」崔姑姑躬身回禀道,并吩咐身后的宫娥为涟漪着装。一番打扮后,涟漪便在崔尚宫的带领下向玄武殿而去。

艳红色的华美宫服,金灿灿的凤冠,水晶流苏垂在额间。当浓妆淡彩的涟漪出现在殿中时,几乎是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此刻的涟漪若是摇摆一下衣裙,定然能抖落一地的眼珠子。

而涟漪似乎早已习惯了被所有人艳羡,嘴角依旧挂在淡淡的笑靥,在宫人的搀扶下若无其事的坐到了纳兰烬身旁。涟漪美目流转,扫视殿中。德妃坐在皇上身侧,她的身旁是和孝公主、依云、悠然侧妃及几位涟漪叫不出名字的嫔妃。文武群臣、后宫嫔妃,倒是无人缺席,看来皇上对番邦可汗王的来访很是在意。

再看那可汗王也只是出头的年纪,容貌粗矿,身材魁梧。紧挨着他而坐的,一身华贵异服的女子便是他的王妃。那王妃虽然轻纱敷面,可那双哀怨的眼,涟漪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那个赠她古色琵琶的贵妇人竟然是番邦的王妃。

「圣朝的太子妃当真是国色天香,我番邦辽阔的草原上可找不到如此绝色的女子。」可汗王上下的打量着涟漪,半响才哈哈大笑的开口道。

「可汗谬赞了,本殿下的太子妃只是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而已,哪里比得过令王妃。传闻可汗的王妃可是大草原上最富才情的女子。」纳兰烬拱手,客套的说着场面话。

可汗王哈哈大笑着,粗糙的大手扶上身旁女子的香肩。「才女不敢当,本王的王妃倒是对音律颇为精通。」可汗王的口中难掩炫耀的神色,转头看向自己的王妃。「今日承蒙天朝上国热情邀约,不如夫人弹奏一曲,为圣朝天子助兴如何!」

但见那王妃微微一笑,在身旁婢女的搀扶下悄然起身来到殿中。「那臣妾今日就献丑了,只是孤曲难鸣,不知臣妾可否有这个荣幸与圣朝太子妃合奏一曲?」那番邦的王妃双眸含笑的看向涟漪的方向。

「这……」纳兰烬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涟漪在金陵可是声名狼借,怕是连大字都不识几个,哪里会通晓音律。

「只怕太子妃学识浅薄,不如就由侧妃代劳吧。」德妃急忙开口解围道。这沈涟漪有几斤几两重,她可是清楚的很,在外族番邦和众臣工面前出糗,皇上的面子定然也不好看。

第2卷 第一百零二章 但愿人长久

「人家可汗王妃可是钦点的太子妃娘娘合曲,由侧妃代替,可是有越俎代庖之嫌啊。」和孝唯恐天下不乱的开口。她可是等着看沈涟漪这个不学无数的小无赖如何在众人面前贻笑大方。

只见涟漪端着的起身,在身旁的丫头小菊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摇曳生姿的走到殿中。「人生何处不相逢,夫人,我们又见面了。」涟漪淡笑着俯身施礼。

「有缘自当相见。」可汗王妃亦会以涟漪一个温婉的笑靥,二人如同久违重逢的老友,没有一分生疏与执拗。

不消片刻,小菊便抱着一把古色琵琶走入殿中,涟漪接过琵琶,十指勾动,几声悦耳的音符便流淌而出。那可汗王妃也抱起随身而带的琵琶,二人相互对视一眼,而后纷纷勾动琴弦,和谐唯美的曲音便回旋在了整个玄武殿中。

是一曲古调的水调歌头,二人虽是第一次合奏,曲音却是异常的和谐完美。真真是伯牙子其,千里遇知音。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涟漪清澈的嗓音,唱着一曲千古绝唱的歌,曲音袅袅如空旷原野飘渺的青烟,风吹而散,那麽美却又那麽不真实。当勾动的手指缓缓停下,按压住颤动的琴弦,最后一个音符悄然而止。而大殿中的人们彷佛被曲音勾走了魂魄,久久的不能还魂。

不知过了多久,大殿上才想起几声清脆的掌声,「当真是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哈哈大笑。

「臣妾献丑。」涟漪与可汗王妃均微微俯身施礼,然后各自走回了座位。

宫宴上觥筹交错,众臣工各自说着场面话,折腾了大半日,这恼人的宫宴才算告一段落。涟漪托着倦怠的身体回到鸾凤宫中。与往日不同的是,纳兰烬竟然一直伴随在她左右。

「本殿下怎麽从来不知道,一个传闻中不学无术的小无赖,竟然谈的一手好琵琶。」纳兰烬微眯着双眼,饶有兴趣的紧盯着面前的美丽女子。

涟漪无所谓轻品了口杯中的清茶,淡淡开口。「传闻之所以是传闻,就是因为它永远都不是最真实的。传闻也说太子殿下娶妻必死,可离花苑中的落宣不是依旧活得好好的。」涟漪不屑的冷笑,这句话是纳兰夜染说过的,如今用来反驳纳兰烬,再好不过。

真是一张伶牙俐齿的嘴,纳兰烬微微一笑。「你入宫多日,本殿下对你的了解的确是少了些,除了弹琵琶,你这个小无赖还会些什麽?」纳兰烬好奇的问道。

涟漪迷雾般的眸子迎上纳兰烬的目光,「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悠然那个金陵才女通晓的涟漪都会。只是太子殿下从未真正的想要了解过我,因为你从未想过要真正的用心去爱一个人。所以你对涟漪的认知永远停留在世人的传言中。」涟漪的语气虽然淡淡的,却难以掩饰满满的哀伤与无奈。如果最初的最初,他能想过丈夫一样,将她保护在羽翼之下,涟漪又怎麽会被德妃冤枉,又怎会莫名其妙的失去清白。如果这个作为她丈夫的男人给过她足够的温暖,她的心又怎麽会一点点的靠向纳兰夜染。

对於面前丑陋的男人,她并不是完全的没有怨恨的。只是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何意义呢?不久的将来,她便会成为钟楼里第六个冰冷的牌位。

爱吗?纳兰烬陷入了沉思,因为丑陋的面貌,因为身为太子的自尊心,他从未想过主动的去靠近一个女人,即便她是他的妻子,他也是被动的希望她们来爱他。只是那些女人们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难道真的是他的错吗?是不是他主动的向前迈出一步,结局就会变得不一样。

「涟漪,从今日开始,我可以试着去爱你,好吗?」纳兰烬拉过涟漪窍巧的小手,紧握在手心,丑陋的脸上满是认真。

太晚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回头。涟漪生涩的将手从他掌心抽出,执拗的别过身去。「涟漪累了,太子殿下请回吧。」淡淡的语气,却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或许是想要示好,纳兰烬没有动怒,更没有为难她,而是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纳兰烬走后,小菊便匆匆的走入房中,在门口处还不忘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了几眼,才走入屋内。「娘娘,你要的药,小菊又取来了一些。」小菊小心的从怀中掏出几味草药递到涟漪手中。

涟漪接过草药,并如往常般收入一个黑色匣子中。涟漪盖好盖子,失神的将匣子抱在怀中,眼中不自觉的流落疼痛的神色。药很快就会筹齐了吧,那个时候她就能将腹中的麻烦除掉了。可是,可是他也是个无辜的小生命,是她的血脉。在寂静的深夜,她似乎总能感觉到腹中孩子有力的心跳。那麽强烈,充满了渴望。涟漪的手下意识的覆上小腹,是她太自私,太过残忍吗?竟然能狠心的打掉自己的孩子。如此想着,泪便不由自主的流淌了下来。

「娘娘怎麽又哭了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菊见涟漪默默的流泪,赶忙掏出怀中的丝帕为涟漪抆拭着脸颊上的泪水。不知为何,她家娘娘最近似乎经常偷偷哭泣。

「我没事。」未免小菊担心,涟漪面前的挤出一个笑靥。「我让你将风清扬叫来,你可有去办?」

「奴婢刚刚从御医院回来,已经去请过风御医了,他说即刻就到。」小菊出声答道。

风轻扬倒也不是拖拉的人,半响后,人便出现在了鸾凤宫内。

第2卷 第一百零三章 两条路

风轻扬倒也不是拖拉的人,半响后,人便出现在了鸾凤宫内。「臣风清扬参见太子妃娘娘,娘娘找微臣前来,可是身体不适?」风清扬恭敬的俯身,而眼中却满是戒备。已以往的经验,涟漪每次找他都没有什麽好事。

涟漪正安静的坐在桌案旁,自顾自的摆着棋子,见到风清扬前来,只是微微扶手,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风大哥,陪涟漪下盘棋吧。」

下棋?风清扬微愣了片刻,记忆中的沈涟漪可是连棋子都没有碰过的。风清扬虽然心下疑惑,却还是恭敬的坐到了涟漪对面。拿起罐中的黑子落在了棋盘上。

「昨日馨兰殿中发生的事儿,风大哥该是听说了吧。」涟漪一边落下手中白子,一边随意的开口问道。

「侧妃怀有龙嗣,对皇家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宫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下官又怎麽没有听说。」风清扬依旧不温不火的回到。

涟漪晶亮的双眸一瞬不瞬的落在风清扬脸上,手中的棋子随意的摆在棋盘之上。「姐姐腹中的若真是太子子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可若不是,那便是欺君的死罪。」涟漪试探性的开口,着重的说着最后的几个字。

对面男子的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下,虽然极力的掩饰,却依旧没有逃出涟漪的眼睛。涟漪无奈的摇了摇头,淡声叹息。可惜了风清扬聪明一世,竟然也作出如此糊涂之事。

涟漪没有再开口,反而是专心与面前的棋局。棋盘之上黑白交错,风轻扬一副心不在焉,不消片刻黑子便失去了大半河山,胜负已成定局。

「风大哥,你输了。」涟漪淡雅的一笑,将手中最后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之上。

「是啊,下官输了。」风清扬不以为意的拱手。他的心思本就不在棋盘之上,对於输赢自然也没那麽在乎。「下官记得娘娘以前并不会下棋的。」

「是吗?」涟漪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抬眸看向面前的女子。「曾经的沈涟漪也是不会勾心斗角,不会害人的。可惜这里是吃人的深宫,本宫不去招惹他人,他人却未必肯放过我。」

风清扬呆愣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不知为何,此刻的涟漪让他觉得异常的陌生。绝色的小脸上虽挂着淡淡的哀愁,眼中却满是智慧的光。

「所谓明人不说暗话,娘娘有何事直言便是。」不想再与涟漪周旋,风清扬直截了当的问道。

涟漪淡然一笑,而脱口而出的话却是在尖锐不过。「姐姐腹中的孩子是你的。」涟漪的语气没有一丝疑惑,而是完全的肯定。

风清扬沉默了良久,自知隐瞒不住,才沉重的点了点头。「是下官铸成的大错,此事与悠然无关,太子妃若要追究,下官愿一人承担。」风清扬话落,急忙起身跪倒在涟漪脚下。

「风大哥在宫中多年,却还是如此的天真,你真以为此事是你一人便可承担的吗?」涟漪冷冷一笑,

「宫妃与人私通,按宫规是要被杖责而死的。」

「这……」风清扬一时语塞,眼中是满满的歉疚与自责。但转念一想,沈涟漪独自见他,定然是有着怎样的谋划。於是拱手看向涟漪,「下官愚钝,还望娘娘明示。」

涟漪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男人。目光涣散而没有焦距,似乎在深思。风清扬其实是个不错的男人,够深情也敢於担当,曾经的沈涟漪喜欢他也并非毫无理由。

「悠然是我姐姐,我也不希望她有事。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打掉孩子,只要没有这个孩子,便是死无对证。姐姐依旧是太子侧妃,而你也可以安安稳稳的继续做你的御医。只是你与姐姐之间便再也没有交集。第二,便是你与姐姐远走高飞,带着属於你们的孩子远离皇宫,从此天高海阔,去过属於你们的生活。」涟漪话落,便目不转睛的看着跪在身前的男人,耐心的等着他的答案。

沉默了许久,风清扬才再次开口,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风清扬愿与悠然离开皇宫,从此隐姓埋名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涟漪微微一笑,对於他的决定似乎并不感到意外。风轻扬终究是爱着涟漪的,一个男人愿为一个女子放弃前途,抛开一切也实属不易。「我会尽快的安排你们离宫,风大哥只管回去等涟漪的消息便是。」

风轻扬点头应允,然后起身恭敬的退了出去。

安抚了一个,总还有另一个要去知会。风轻扬走后,涟漪又吩咐小菊顿了些燕窝银耳等补品,去了悠然的馨兰殿。

如今的馨兰殿早已不是曾经的模样,每日都是门庭若市,各宫嫔妃都纷纷前来逢迎,各式各样的礼物堆满了屋子。每日德妃都会硬拉着纳兰烬来馨兰殿中探望悠然,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关心悠然的腹中的胎儿。

当涟漪走入屋内时,德妃正笑眯眯的坐在悠然床榻边,她身旁纳兰烬依旧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而与平时不同的是,今日德妃的身边还多了七八岁的小女孩。一身锦衣华服,圆圆的脸蛋,动人的大眼,模样倒是十分的讨喜。

「臣妾涟漪参见德妃娘娘,见过太子殿下。」涟漪微微俯身施礼。

只是还未等德妃开口,那小女孩却嘻嘻一笑,一蹦一跳的来到涟漪身前,一把拉住涟漪的衣角。「仙儿只是出宫了几日,宫中便多了个这麽美的姐姐,比老夫子画的仙女还要好看呢。」女孩眨着一双大眼,稚嫩的说道。

「仙儿郡主不要胡闹,这是新入宫的太子妃娘娘。」崔尚宫急忙拉过仙儿,一脸严肃的解释道。

「这是和孝的独女仙儿郡主,小丫头性子顽劣,太子妃不要见怪才是。」德妃看来眼小仙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都是被她娘亲宠坏了。

涟漪微笑的摇了摇头,倒是并不在意仙儿的无理。

第2卷 第一百零四章 好奇心害死人

「涟漪,你来了,快到姐姐身边来。」悠然见到涟漪倒是十分热络,伸出手腕示意涟漪坐到自己身旁。

「姐姐近几日身子如何,涟漪特意命人顿了燕窝给姐姐补身体呢。」涟漪递了个眼色给小菊,小菊急忙将手中的托盘递到悠然身前。

悠然在宫人的服侍下接过燕窝羹,只是吃了少许便命人拿开了。「妹妹不要见怪,姐姐这几人孕吐的厉害,实在是吃不下太多东西。」

「姐姐现在不是一个人,凡事都要格外小心才是。」涟漪随意的一笑,并没有在意。本来是想与悠然商量与风轻扬私奔一事,可是赶得不巧,德妃与纳兰烬都在馨兰殿中,也只好随意的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告辞。

只是仙儿那小丫头倒是出人意料的黏上了涟漪,非要拉她陪着自己去御花园玩耍,涟漪无奈,也只有陪着她了。

御花园的池塘边,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依偎着坐在风亭中。手中的面团轻轻碾碎,随意的丢在水中引来无数锦里争抢。小仙儿则是咯咯的笑个不停,似乎永远那麽开心。涟漪看着仙儿天真无邪的模样,不由得又想起了腹中的胎儿。她多麽希望能留住这个孩子,无论他的父亲是谁,她都是自己的血脉。

可是,她不能,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也正因为保不住腹中的骨肉,她才更加的想要留住悠然的孩子,希望她的姐姐可以得到幸福。

「小郡主,我的小祖奶奶你怎麽跑到这儿来了啊。」不远处,一个年老的嬷嬷急匆匆的走过来,俯身给涟漪施个礼,然后便拉过了仙儿。这宫中谁不知道太子妃与和孝公主不和,这个小奶奶不是成心惹事儿吗。

「不嘛不嘛,我要和太子妃娘娘一起玩。」小仙儿不满的嘟起小嘴巴。硬是不和老嬷嬷离开。

涟漪好笑的看了眼仙儿,俯身哄了起来。「仙儿出来这麽久,你娘亲一定着急了呢。仙儿若是不乖乖听话,我以后就都不理你了哦。」

「好吧。」仙儿低低的应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被老嬷嬷拉走了。

涟漪看着小仙儿离开的背影,心中难免有些失落,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眼中的光彩渐渐的暗淡了下来。这个孩子只怕要永远的成为她心中的痛。

不远处又飘来浅显的歌声,温婉绵长。是离花苑中的落宣在唱歌。涟漪下意识的挪动脚步顺着歌声的方向而去。

「是你?」落宣见到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涟漪,脸上不免一阵错愕。她从未想过,涟漪会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涟漪觉得有些烦闷,就来看看姐姐。姐姐不请我进屋坐坐吗?」涟漪微微一笑,抬步走进屋内。

落宣独自一人居住在离花苑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见到涟漪前来,自然也是欣喜的。「寒舍清冷,怕委屈了太子妃。」落宣淡笑,让出身旁位置给涟漪。

涟漪坐在落宣身旁,随意的拿起桌上的书卷翻看了几页。「姐姐平日就是靠这些打发时间吗?」

「嗯。」落宣淡淡的点了点头。除了这些书,如今的她什麽都没有了。

「其实能如此平静的生活,又何曾不是一种幸事。」涟漪轻叹了口。

落宣自然看出了涟漪眼中的落寞,轻轻摇首,看来这个年轻的女子定然是受了委屈的。「这宫中不比民间,规矩是多了些,时日久了,妹妹就会习惯了。何况,妹妹还有太子殿下,他是妹妹的夫君,定然会护你周全的。」落宣开口安慰道,可语气中难免带着几分无奈与艳羡。

夫君!涟漪眉心紧拧,不知为何,她竟然会如此的抵触这个词汇。「纳兰烬,他曾经也是姐姐的夫君。可他并没有护你周全,还将你一个人丢在离花苑,看着你孤老终身。」

落宣脸上染了一层淡淡的哀愁,眼中聚起迷蒙的泪水,似乎风一吹,晶莹的泪珠便会滑落眼眶。「那不是他的错,是落宣做出了事,应该受到惩罚。」

做错事?涟漪一脸的不解,落宣究竟做错了什麽,那麽无法原谅。「他不是爱过姐姐吗?有什麽事是不可原谅,不可以包容的。」

落宣明亮的双眸终是承受不住泪珠的重量,只能任由着它滑落。一颗颗,打在白皙的手背上。「有些事做过了便永远也无法回头。涟漪,你还年轻,也许以后你就会懂得了。」落宣哀声叹息。

「最好还是永远都不要懂得,好奇心有时也是会害死人的。」门口处传来男人粗矿的声音,纳兰烬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口处。

「纳兰烬,怎麽是你?」涟漪错愕的开口问道。而她身旁的落宣竟然不自觉的站起了身,冉水的双眸满是期许,可当看到纳兰烬一直追随着涟漪的目光时,那期许便慢慢的被失望所取代。

「落宣参见太子殿下。」落宣微微俯身施礼,依旧是那副温婉端庄的模样。

而纳兰烬只是冷哼了一声,算作回应,连正眼都没有瞧过她一眼。只是径直的走到涟漪身侧。「难道崔姑姑没有告诉过你,有些地方是不能随便乱闯的吗?」

「涟漪只是来看看这位姐姐,既然太子殿下不喜欢,涟漪离开便是。」涟漪已是身心疲惫,本想来落宣这里躲清静,却没想过会与纳兰烬相遇,自然不会多做周旋。起身向落宣微微施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还真是个倔强的女人,纳兰烬看着涟漪离去的背影,微挑起左边的剑眉,陷入了沉思。

「殿下一定很喜欢她吧。」落宣不知何时已站到了纳兰烬身后。

「与你无关。」纳兰烬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落宣苦涩的一笑,从何时起那个一向疼宠她,对她无微不至的男子,全然的消失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面前这个毫无温度的男人。

第2卷 第一百零五章 小产

「殿下一定是很在乎这位太子妃的,不然不会那麽『凑巧』,每次涟漪来离花苑,崔姑姑与太子殿下就会紧随其后。不过请殿下放心,落宣不是喜欢多嘴的女子,什麽该说,什麽不该说落宣明白的很。」

纳兰烬冷冷一笑,直视着面前的女子。「落宣,收起你的自以为是。她和你一样,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若是经不住考验,终究逃不过最终的命运。」纳兰烬话落,便转身向门外走去,在门口处却再次停住了脚步。

「本殿下似乎该奉劝你一句,若是还想在宫中安安稳稳的活着,就守好自己的本分,否则就会像其他的太子妃一样变成钟楼里冰冷的牌位。」

落宣再也受不住纳兰烬的疏远与冷漠,泪水不住的滑下脸颊,竟然毫无顾忌的上前,从男子背后环抱住他。「烬,求求你,不要这麽对我。我知道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可不可以再纵容我一次,最后一次可以吗?」

落宣的哭声那麽微弱,那麽无助。任谁看了都是不忍回绝的,纳兰烬也并非铁石心肠,都她的哭泣并非毫无感觉。只是错了便是错了,正如落宣的话,有些事错过了便永远也无法回头。

男子生硬的扳开落宣环住自己的双手,丑陋的脸上只有决绝。「落宣,我只给每个人一次机会,错过了便不会再有了。你好自为之吧。」

——

德妃都是选在午后去馨兰殿探望悠然的,为了避开她,涟漪便选在了晌午十分。只是这一次她依然不走运,虽然德妃不在,依云带着贴身丫头却早已侯在了悠然的屋内。并且正殷切的喂悠然喝着一碗安胎的羹汤。

「依云见过太子妃娘娘。」见涟漪走进屋内,依云急忙起身施礼。

「云侧妃不必多礼。」涟漪随意的说了句,便径直的坐到悠然床边。「姐姐今日觉得如何?可否还孕吐的厉害。」

悠然淡雅一笑,轻摇了摇头。「依云侧妃刚刚拿了安胎的汤药给我,喝下之后好多了呢。」

依云也会那麽好心吗?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涟漪嘀咕着,但转念一想,依云还没那麽大的胆子,敢公然的毒害太子子嗣。正当涟漪漫天乱想时,匡当一声药碗落地的脆响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啊,痛。」毫无征兆的,悠然突然双手摀住小腹,粉嫩的面颊瞬间变得惨白。

「姐姐,怎麽了?究竟怎麽了啊。」涟漪担忧的紧握住悠然的手,她的指尖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涟漪的心顿时就慌了。「快叫御医,快去叫御医啊!」涟漪大喊道。

「那碗羹汤,有,毒……」悠然吃力的吐出几个字,哀怨的紧盯着依云。

面对悠然的指责,依云一时也慌了手脚,只是愣愣的摇头,口中不住呢喃着她是无辜的。

悠然痛得在床榻上来回打滚,额间的发丝早已被汗水打湿。涟漪害怕的紧紧抱住悠然的身体,想要让她冷静下来。这个时候,悠然越是慌乱,她腹中的孩子就会越危险。

可惜涟漪不是救世主,她安抚不了悠然,更救不了那个无辜的小生命。太医还没有赶来,悠然的双腿间便流淌出大片腥红的血液,温热的,染红了悠然的裙摆和床榻,那麽触目惊心。

「不,怎麽会这样?」涟漪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手下意识的覆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她怕,好怕。她不想她的孩子也是如此的下场。

「悠然!」风轻扬破门而入,身后跟随着几个年迈的御医。

「救救我,救救孩子。」悠然无助的伸出双手,紧握住风轻扬的手臂。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几位年老的御医纷纷为悠然诊过脉,然后一同叹息的摇了摇头。「侧妃已经滑胎了。」这是唯一的结论。

「怎麽会这样?」风轻扬无力的低下头,眼中是绝望和不可置信。前一刻,他还在幻想着与悠然的美好未来,而现在,一切又称为了泡影。转眼间天堂地狱,便是这种感觉吧。

悠然小产,德妃娘娘大怒,并将依云打入了冷宫。全然不顾她的哭喊求饶。一直折腾到深夜,悠然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脸色却依旧苍白如纸。

涟漪跌跌撞撞的走回鸾凤宫时,小菊正端着一碗汤药守护在屋内。「娘娘,你终於回来了。」小菊担忧的上前扶住涟漪。「听说悠然侧妃小产了,是真的吗?」

「嗯,」涟漪淡淡的应了一声,无力的坐在了床榻边。悠然身下那大片的腥红刺目的血液不断的回荡在涟漪脑海中。她的心不住的抽痛着,连呼吸都疼痛。是不是她的孩子也逃不过如此的下场。

「娘娘,你要的药小菊已经煎好了,快趁热喝吧。」小菊不明所以的将要递到涟漪面前。

涟漪看着碗中浓黑的药汁,不由得脸色大变。那不是药,而是她腹中孩子的催命符。「不,不要。」涟漪伸臂打翻了小菊手中的药碗,眼中的泪瞬间滑落。

「娘娘,你怎麽了?」小菊呆愣的看着失魂落魄的涟漪。

「没什麽,我只是担心药苦而已。」涟漪用手背随意的抆掉了脸颊上的泪痕,对着小菊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

涟漪缓缓的起身走到窗前,仰头望向天边的一轮圆月,手下意识的覆上平坦的小腹。她怎麽能那麽狠心呢,这个孩子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她怎麽能丢弃他呢。想至此,涟漪反而释然了,从今以后,她要与腹中的宝宝同生共死。

劳累了一整日,涟漪疲累的倒在床榻上,很快便进入了睡梦中。只是她睡得并不安稳,噩梦不断的骚扰着脆弱的女子。孩子的哭声不断的回荡在耳边,他不住的问她,为什麽不要自己,然后伤心的转身离去,越走越远。

第2卷 第一百零六章 为什麽阴魂不散

「不,不要走,娘亲没有不要你,你不要离开我。」涟漪不住的呢喃,突然间从床榻上做起,额前零乱的发丝早已被汗水浸湿。

「怎麽了?做噩梦了吗?」身边再次响起那个温润的男声。

「为什麽,为什麽你那麽阴魂不散!」涟漪突然歇斯底里的一声呼喊,扬起手臂挥向男子的方向。啪的一声脆响,黑暗中,涟漪竟如此精准的打在了男子的脸上。

「涟漪,究竟发生了什麽事?」男子莫名其妙的抚摸着被她打痛的侧脸。平日的涟漪是不会如此的,她虽然不喜欢他的出现,却也不敢如此大声的声张,今日的她很反常。

「我恨你,为什麽要如此对我,为什麽要将我推入如此进退两难的境地。」涟漪随手捞过身畔的枕头用力的打向身畔的男人。她究竟做错了什麽,他要如此对她。她的孩子又有什麽错,却不能光明正大的降生在世上。

男子虽然不明所以,却能感受到涟漪身上散发出浓重的哀伤。只能将她紧拥在怀中,轻柔的安抚着。涟漪的身体在颤抖,不住的颤抖,他不知道这个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为何今日会如此的惊慌。

「娘娘,你怎麽了?」大概是听到了涟漪房中的吵闹声,小菊带着几个宫女轻轻敲响了涟漪的房门。

「没,我没事。」涟漪慌乱的推开男子的胸膛,怯怯的回应。男子的轻功非常好,伴随着细微的窗棂响动声,男子便已消失在了屋内。

当小菊推门而入时,屋内只有涟漪一人孤单的靠在床柱上,脸颊还挂着未抆干的泪痕。

「娘娘,你怎麽又哭了呢。」小菊心疼的坐到床榻边,为涟漪抆掉脸颊上的泪水。

「只是做恶梦了而已,别大惊小怪。」涟漪淡笑着说道,然后起身披上了衣服。

「这麽晚了,娘娘要去哪儿?」小菊不解的问道。

「睡不下,出去转转。」涟漪随口说道,然后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涟漪随意的走在东宫中,却不知不觉间来到了玫瑰园中。暗夜中,四处飘荡着玫瑰的芳香,只有被笼罩在如此安静的花海中,涟漪才能感觉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所以要更坚强的活下去。手背紧贴在腹部,似乎能感受到孩子强有力的心跳。

「你似乎心情很不好?」身后突然响起纳兰夜染戏谑的声音。涟漪微转过身,那绝美如天神的男子便再次映入了眼帘。

涟漪没有回应,而是继续站在花海间,她怎麽会那麽愚蠢,再次来到玫瑰园中呢。她不该在与他纠缠不清,不能让他扰乱她的心智。

「究竟怎麽了?」纳兰夜染自然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上前将她揽在怀中。夜露凝重,她身上的衣物竟然如此的淡薄,怎麽就如此不会照顾自己呢。纳兰夜染轻叹,脱下身上的锦衣披在涟漪身上。

「谢谢。」涟漪生硬的吐出两个字,不着痕迹的退出纳兰夜染的怀抱。「夜深了,我要回去了,衣服,明日我会差人送回去给你……」涟漪话音未落,轻一转身,衣服刮在凸出的玫瑰枝头,竟然划出一条寸余的口子。怎麽会那麽粗心呢,涟漪一脸的窘迫。

纳兰夜染低笑一声,再次将涟漪拉入怀中。「我的衣服破了,你要怎麽陪我?」

「我,我再做一件新的给你吧。」涟漪吞吐的说道。

「不要,我只要这件。」纳兰夜染如小孩子般固执的说道。

「那我帮你补上吧。」涟漪无奈,只能将纳兰夜染带回鸾凤宫中。

涟漪坐在桌案旁,在刺绣盒中翻出与衣衫同色系的丝线,借着摇曳的烛火,一针一线的缝补起来。纳兰夜染一直赖在她身边,笑嘻嘻的看着她。双手却没有闲着,而是不停的摆弄着手中的两个枯黄的稻草。

「你干嘛总是看着我。」涟漪别他灼热的目光盯的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没什麽,只是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很像我娘亲。」纳兰夜染难得认真的开口。「我小的时候,她也经常坐在烛火下给我缝制衣衫,那种感觉很温暖。」

是啊,温暖,自从娘亲去世后,他便再也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而如今从涟漪的身上,他竟然强烈的感受到了暖意。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 意恐冲冲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涟漪一边穿针引线,一边淡淡的吟道。大概是将为人母吧,她竟然会被一首诗深深的感动。

「送给你。」纳兰夜染终於结束了手上的忙碌,将手掌摊开举到涟漪面前。一个精致的栩栩如生的草蚂蚱安静的躺在他手心。

涟漪淡然一笑,接过他手中的草蚂蚱来回的把玩。「你竟然会编草蚂蚱?」

「嗯,小的时候我娘亲交给我的,既然喜欢就送给你吧。」

涟漪与纳兰夜染在鸾凤宫中,从深夜一直聊到天明,讲着各自儿时的往事。当第一道曙光穿过地平线,纳兰夜染才匆匆告辞。

涟漪熬了一夜,天将亮的时候,才懒懒的睡了下去。涟漪有身孕,身体越加的虚弱。却还要故作坚持。

「娘娘,该起身了,风御医在殿外求见。」小菊推门而入,轻声唤道。

风轻扬?一大早的,他来做什麽呢。涟漪胡乱的想着,在小菊的服侍下起身向正堂而去。

「风轻扬参见太子妃娘娘。」风轻扬撩起衣摆,单膝跪地。

涟漪紧蹙眉心,不解的看着身前的风轻扬。他大清早前来,又行如此大礼,究竟所为何事?「风大哥可是有事?」

风轻扬抬眸看了眼涟漪身侧的小菊,欲言又止。涟漪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对小菊使了个眼色,后者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风大哥,姐姐的事儿,我真的很抱歉。」涟漪轻声叹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心想着送他们去过风一样的生活,却没想过悠然的孩子会莫名其妙的失去。

第2卷 第一百零七章 很失望是不是?

「是啊,娘娘的确应该抱歉。」风轻扬冷冷一哼,将一本书册丢在涟漪面前。眼中满是愤恨与不屑。

涟漪随意的扫了眼桌案上的书册,嘴角挂起一丝苦笑。那是小菊每次在御药房取药的记录。原来风轻扬此番前来是兴师问罪的。

「娘娘可有什麽话要解释?」风轻扬质问道。他真是笨的可有,竟然再次相信了她。面前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却有着蛇蠍心肠。表面上要送他们离开,暗地中却毒害悠然腹中的骨肉。

「风大哥真的想知道吗?」涟漪再次出口问道。而风轻扬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涟漪并未在说些什麽,而是将白玉般的手腕伸向了他。风轻扬一脸不解的将两指搭上涟漪的脉洛,然后脸色大变。她,竟然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风大哥现在该明白我为什麽要让小菊去取那些要了吗?」涟漪冷冷一笑。她与太子未圆房是众所周知之事。那麽她腹中的胎儿,便是人们口中的『野种』。

涟漪虽不欣赏风轻扬,却相信他的为人,才敢肆无忌惮的将有孕之事告知於他。风轻扬多次劝说涟漪,让她打掉腹中胎儿保全性命,却都被涟漪回绝。她是倔强的女子,既然决定留下他,便要做一个勇敢的母亲。

——

皇宫是个很容易让人遗忘的地方。悠然滑胎一事,德妃虽然也伤心了一阵子,却很快的也将此事淡忘了。只有涟漪,无时无刻不记得那个血肉模糊,无声无息便消失的小生命。对於腹中的胎儿,也越加的珍惜。

晨起后,涟漪如往常般坐在窗前看着一本书册,却从未想过,纳兰烬会莫名其妙的来到鸾凤宫中。

「涟漪恭迎太子殿下。」涟漪收敛了慌张的神色,俯身施礼。而手臂却下意识的覆上小腹。孩子不满三个月,还未显怀,只要她小心一些,并不容易被人察觉。只是,对於纳兰烬前来的理由,涟漪始终摸不到头绪。

「不知太子殿下前来,所为何事?」既然猜不到,涟漪所幸开口问道。

「怎麽,本殿下来看自己的妃子还要有理由吗?」纳兰烬冷冷一哼,转瞬间便站到了涟漪身前,玩味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悠然滑胎,姨娘对此事一直耿耿於怀,本殿下已经承诺会尽早让她老人家抱上孙儿。所以,来找太子妃——配合。」纳兰烬故意将配合两字拉长了音调。

涟漪自然明白配合的意思。震惊的抬头看着纳兰烬那张异常丑陋的脸。身体颤抖的向后退去。「不,不要。」

而纳兰烬哪里会理会她要与不要,不由分说的将涟漪打横抱起,丢在了凤榻之上,沉重的身躯便压了下来。

「不要,放开我。」涟漪不住的挣扎,推拒着身上的男人。而两人的力道悬殊太大,涟漪的反抗显得那般苍白无力。身上单薄的纱衣,转眼间便被他褪去,仅剩粉黄色的绣花肚兜。

泪,无助的泪顺着眼角凌乱的散落而下。情急之上,涟漪突然拔下头上的金簪向身上的男儿刺去。而纳兰烬虽然深陷情慾之中,反应依旧灵敏狡黠,轻易的闪身躲开。

涟漪一击不中,豪不死心,疯了般再次向纳兰烬刺去。挣扎撕扯中,知啦一声脆响,纳兰烬杏黄色锦帕竟被涟漪扯开了一角。健硕的手臂裸露在外。「太子妃还真是心急呢。」纳兰烬戏谑的冷笑。

而涟漪却呆愣的看着他手臂处一排深深的齿痕,身体不住的颤抖,就连手中的金簪也不知何时掉落。「不,怎麽会是你。」涟漪不可置信的摇着头,那道齿痕她再熟悉不过,是她留在那个男人身上的。原来她的所谓的夫君并没有丢弃她,在她垂死挣扎时,是他给了她温暖。

「怎麽?很失望是不是?」纳兰烬扫了眼手臂上的齿痕,不冷不热的开口。然后随手拉拢了下凌乱的衣衫,起身向外走去。被涟漪如此一闹,他也没有了欢爱的兴致。

纳兰烬的身影消失在了鸾凤宫中,而涟漪依旧木然的坐在床角,双手紧抓着身上的薄被。是愚弄吗?强占了她的人,竟然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难怪她总是觉得他的气息那麽熟悉。

手再次轻柔的抚摸着腹部,嘴角竟然挂起一丝释然的笑。这样也好,至少她的宝宝可以顺利的来到世界上,不必被世人唾弃。

盛夏是百花盛开的季节,德妃心情甚悦,邀请太子纳兰烬与后宫嫔妃在御花园中赏花。涟漪的孩子已经快三个月了,孕吐的厉害,本是不想去的。可是她一直将自己关在鸾凤宫中,早已引起了其他宫妃的怀疑,此番德妃邀约,若是在推冲,只怕又要挑起事端。无奈之下,只能在小菊的搀扶下走入了御花园中。

「都说花开自有花落时,你们啊,都正是盛开的好时候,可要尽快的为开花结果啊。」德妃一边玩笑的说着,一面有意无意的看向涟漪与几位太子册封的方向。

涟漪闻言,并没有太多的放映,只是事不关己的随意看向别处。反倒是悠然一脸的羞怯,还不忘嘟起红唇,抱怨的看向纳兰烬的方向。

「太子殿下已经许久不来悠然的馨兰殿了,臣妾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悠然说着,脸色竟然瞬间黯淡了下来,眼中也有几分湿润。「都是悠然粗心,不然也不会被他人所害,失去了骨肉。」

德妃见状,不由得心疼了起来。急忙开口劝道。「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还替他干嘛。你还年轻,孩子还会再有的。」德妃说完,还不忘转头看向一旁的纳兰烬。「悠然侧妃刚刚失去了孩子,烬儿该多多安慰才是。」

「是,孩儿遵命。」纳兰烬随意的敷衍着。

「娘娘,悠然侧妃的事儿,内务府已经查了许久了,都没有丝毫结果。说不定,此事只是意外呢。依云在冷宫的日子也不好过,娘娘若是消气了,不如将她…。」和孝隐去了后面的话,眼角的余光不时的打量着德妃的反应。

第2卷 第一百零八章 明知孩子是你的

和孝隐去了后面的话,眼角的余光不时的打量着德妃的反应。

德妃轻叹一声,半响才缓缓开口。「也罢,找个日子,你就去将她接出来吧。只是不能在呆在烬儿身边伺候了。」

「是,多谢娘娘仁慈。和孝替依云谢恩了。」和孝急忙起身施礼。如此,德妃已是做了最大的让步。毕竟发生了悠然滑胎的事儿,她总是会有些忌讳的。

德妃今日的兴致似乎格外的好,给各宫的嫔妃敬了酒,又命宫中的舞姬载歌载舞。嫔妃们都是欢喜应承着。只有涟漪,一直安静的坐在角落处,连酒杯都未曾碰过一下。其一,喝酒会伤到腹中的胎儿,其二,她也不想逢迎德妃。

正当歌姬们跳着欢快的舞蹈时,几只羽箭破空而入,划破了御花园的喜气。嫔妃们大惊,慌乱的逃穿。

「都不要慌,御林军,保护德妃娘娘的安全。」倒是纳兰烬,仍然保持着镇静,大声吩咐御林军。

羽箭过后,几名黑衣刺客持剑闯入,不管男女,见人便杀。一时间呼喊声,血腥气充斥在御花园中。大批的御林军纷纷赶来御花园,几名黑衣人的气势渐渐被压了下来。纳兰烬长剑飞舞,轻易间便解决了几个黑衣人的性命。其他的黑衣人见状,都起了几分戒备之色。

「一群废物,太子妃在此,还不快保护娘娘。」混乱中,一道清脆的女声异常的引人注目。悠然一边大喊着,一边将涟漪紧护在身后。

涟漪绣眉紧皱,她的姐姐,真不知是愚蠢,还是单纯。她如此的大喊,不是更容易引来刺客。

「涟漪,小心。」纳兰烬大喊一声,却也为时已晚。

那黑衣人哪里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纷纷向涟漪的方向而来。

「姐姐小心。」慌乱中,涟漪匆忙的推开了悠然,自己却落入了黑衣人手中。冰冷的剑刃又一次架在了她雪白的颈项之上。沈涟漪啊沈涟漪,无论何时,她都是那麽喜欢多管闲事,若是她不去推开悠然,自己也不至於陷入危险之中。

「太子殿下,若是想要你美貌的太子妃活命,就乖乖的放我们兄弟出去。」黑衣人将涟漪抵在身前,大声喊道。

「烬儿,快答应吧。涟漪的性命要紧。」德妃在众侍卫的维护下,来到纳兰烬身边,出声说道。几个刺客无足轻重,她更关心的是那个无辜女子的性命。

反观纳兰烬只是冷哼一声,目光阴寒的看向黑衣人和涟漪的方向。「本殿下从不受人威胁,涟漪,给我一个救你的理由。」

涟漪晶亮的眸光直视着纳兰烬,她很想脱口而出,我怀了你的子嗣。很想让他救救她和他们的孩子。只是涟漪的骄傲是不允许她这麽做的,何况她也不敢肯定,纳兰烬会不会接受这个孩子。

「太子殿下请自便。」好半响,她才淡淡的说了一句。涟漪想赌一次,用她与孩子的安危赌纳兰烬的一个怜惜。

「你也听到了,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所以……」纳兰烬对黑衣人做了一个无能为力的手势,那麽云淡风轻。而手中的长剑却出其不意的向着黑衣人的咽喉刺去。

涟漪见状,很配合的在黑衣人钳制住自己的手腕处用力的咬了下去。黑衣人吃痛,控制着涟漪的长剑跌落在地。黑衣人大惊,见涟漪预逃脱,反手一掌打在涟漪背部。

涟漪眼前一阵眩晕,向前倒去,却被赶上来的纳兰烬随手揽入怀中。可是落在背部那一掌的力道甚巨,一口腥咸的鲜血毫无预兆的喷出。

「涟漪。」纳兰烬呼唤了一声,急忙拦腰将涟漪抱起,向着鸾凤宫中而去。

——

鸾凤宫中,涟漪痛苦的在床榻上来回翻滚,手紧紧的压着小腹。「痛,好痛。」涟漪不住的哭喊。

「娘娘,哪里痛,究竟哪里痛。」小菊跪在她床榻边,泪眼婆娑的不住问着。

而风轻扬的两指一直搭在涟漪手腕内侧,脸色异常的难看。好半响才放开涟漪,起身站到纳兰烬生前,并未开口,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去拿药吧。」纳兰烬淡然的吐出几个字,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痛,钻心的痛,铺天盖地的袭来,涟漪无助的抱住小菊,想要从她处获得一丝安慰。她怕,非常怕。

半响,风轻扬再次走了进来,手中多出了一碗浓黑的药汤。「涟漪,药好了。喝了药就不会痛了。」风轻扬将药端到涟漪面前,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沉重。

「不,不要。风大哥。」他手中的药彷佛是一张催命符,涟漪颤抖的向后退去。而涟漪后退一步,风轻扬便向前一分,丝毫没有退让。

涟漪定睛的凝视着他,突然间翻身从床榻上滚落,跪倒在风轻扬面前。

「娘娘,您快起来。」风轻扬错愕,急忙将药放在一旁,伸臂去扶涟漪。却被她不着痕迹的躲开。

「风大哥,求求你,救救涟漪的孩子吧。幼子无辜,他还没有见过这个世界,他没有错,错的是涟漪。」涟漪卑微的拉着风轻扬衣角,泪眼婆娑的恳求着。

风轻扬哀叹一声,他何尝不想帮她,只是生命已逝,他无力回天。「涟漪,不是我不想救你,而是孩子已经……」

「风轻扬,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门外,突然响起一声怒吼,纳兰烬高大的身影踱步而入,来到风轻扬身前。

「你还在罗唆什麽,还不将她肚子里的野种打掉。」纳兰烬怒声责备。风轻扬颤抖的低头,不敢多说一句。

突然间,啪一声脆响,竟是涟漪扬手一巴掌挥在纳兰烬脸上。纳兰烬的脸上瞬间红了一片。

涟漪的手在颤抖,身子也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那麽大的力道和勇气。「纳兰烬,你还是不是人,这种话你都说的出来。你明知道孩子是你的。」

第2卷 第一百零九章 什麽都不要说

涟漪虚弱的拉开他的手臂,看着他的眼,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握紧我的手,让我带你走出忧伤痛苦,你的杯子将永不干涸,因为我将是你的生命之泉。用这支蜡烛,我将照亮你生命中所有的黑暗。用这只戒指,让我成为你的妻子。」

倦意再次袭来,涟漪想要紧紧的抓住纳兰夜染,而手臂却丝毫使不出力气的滑落了下来。他连什麽是戒指都不知道,又怎麽会懂得她的心意。所以此生,她永远不会是他的妻子。

「涟漪,告诉我,我该拿你怎麽办。」纳兰夜染心疼的将涟漪紧拥在怀中。若是平日,涟漪定然会趾高气昂的回他一句,凉拌。可此刻他怀中的涟漪却不再有丝毫的感觉。

纳兰夜染的眼竟不自觉的湿润,温热的泪一颗颗滴落在涟漪脸颊,他的心那麽痛,可是她永远都不知道。

端起药碗,大口的灌入口中,然后覆在涟漪柔软的唇瓣上,将药喂给她。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死。

天亮的时候,纳兰夜染便消失了踪迹。而涟漪竟奇迹般的苏醒了过来,身下的血也止住了。她在小菊的搀扶下起身,终於走出了屋子。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涟漪下意识的用手背遮住眼睛。

她没有死,她活了下来,涟漪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既然她没有死,那麽,她就要纳兰烬为她的孩子偿命,她要报仇。

「娘娘,太子殿下派人送来了好多补品,要,要如何处置。」小菊怯怯出声问道。

「既然太子殿下那麽有心,本宫当然要照单全收。」涟漪冷冷一哼,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尽快的养好身体。

涟漪在鸾凤宫中静养了多日,而纳兰烬从未看过她一次。反倒是传来了落宣落水的消息。当涟漪赶到鸾凤宫中时,落宣平静的躺在床榻上,脸色惨白如纸,已经奄奄一息。

「落宣。」涟漪坐到床边,轻唤了一声。

似乎感应到了声音,落宣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半响才缓缓张开。看到眼前的涟漪,先是错愕,然后慢慢的专为失落,深深的失落。

「没想到最后来看我的人,竟然是你?」落宣虚弱的开口,并断断续续的咳着。

涟漪紧握着她的手,生怕一松开,落宣的生命便会流逝。涟漪清楚,落宣是稳重的女子,平日从不会走出离花苑半步,又怎麽会粗心的跌入水塘中。

「涟漪,可以听我讲一个故事吗?」落宣强行的撑起身体,看着涟漪的眼中有几分动容。

涟漪满脸疑惑的点了点头。但紧握着落宣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落宣沉默许久,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好半响才缓缓开口。「从前有一个女孩子,虽不是倾国倾城,也算娇羞动人吧。她一直是爹娘的瑰宝,疼着护着。可是有一天,家里出了事,他爹爹贪污赈灾钱粮,罪无可恕。无奈之下,爹爹只能忍痛将她送入了宫中。一个自幼娇生惯养的女子,哪里忍受的住深宫凄苦。大病小病生了数十场,而她的夫君,总是很忙,成婚一年之久,他们相处的时日竟屈指可数。」

说到这儿,落宣顿了顿,又不住的咳了起来。像是想起了很唯美的回忆,落宣的嘴角竟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笑靥。「就在这时,她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男子,他就像天神一样从天而降,给了她温暖,也动摇了她的心。他们相爱了,并且,并且有了越矩之事。」

「她不是故意的,真的。」说到此处,落宣时候变得特别紧张,用力的拉紧了涟漪的手。「那天,他们醉了,事后,她真的是很后悔的。」

「我相信,我相信。」涟漪不住的安抚她,此刻的落宣,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

「她很害怕,不敢再见那个男人。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她的夫君很高兴。以为自己终於有了子嗣。只有这个女子,她很怕,因为她不敢确定这个孩子是谁的。」落宣说道此处,眼中竟然闪烁出冰冷的神色,冷的有些可怕。

「她不能让这个孩子出生,若是让她的夫君知道了,一定会要她的命。」落宣的手臂下意识的扶上小腹,眼中有恐慌、疼痛,也有些许的无奈。「所以,她,她只能狠下心来,将孩子打掉。」

打掉孩子!涟漪的脑中嗡一声鸣响。她实在无法想像,落宣是下了多大的狠心,才亲手打掉腹中的亲生骨肉。

「然,然后呢?」涟漪的声音竟不自觉的颤抖。

「然后,然后他发现了,他发好大的脾气,还将我丢到了这里。后来,后来我才知道……」

「你知道了什麽?」突然一声怒吼打断了落宣接下来的话,纳兰烬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看到纳兰烬,落宣眼中瞬间火焰跳动,用尽所有力气撑起身体,手颤抖的伸向纳兰烬。而后者却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心疼的将涟漪从床榻边抱起。

「身体还没有恢复,怎麽跑出来了。」纳兰烬叹息的说了句。

「太子殿下似乎忘记了,涟漪如此,是拜何人所赐?」涟漪冷哼,挣扎着脱离开他的怀抱。转身向门外而去,她不想看到他,一刻都不想。

纳兰烬看着涟漪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眼中是莫名的疼痛。而转身看向床榻上几近奄奄一息的落宣时,眼中的疼痛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漫漫的厌恶。

「真没有想到,嫉妒竟然让你变得那麽阴险。你刚刚想说的话,无非就是要害死她。」纳兰烬冷哼。

落宣苦涩的一笑。清澈的泪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在你的心中,落宣就是这样的不堪吗?」

纳兰烬微拧起浓眉,探索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曾经那个单纯、娇羞的少女模样在眼前一闪而逝。

第2卷 第一百一十章 我该拿你怎麽办

「我只是想在临死前见你最后一面而已,仅此而已。」落宣再次伸出颤抖的双手,握住纳兰烬宽厚的手掌。

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害任何的人,更不会去害涟漪。她只是利用了涟漪,见他最后一面而已。

「见了又能如何,就能死的安心一点吗。」纳兰烬冷冷一哼。她早就该死,在她背叛他的那刻起,他就已经当她是个死人了。

情已绝,爱已断。她对他来说无非是个不相干的人,而纳兰烬绝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 「现在见到了,你可以安心的去了。」

纳兰烬终是无情的甩开她的手,拂袖而去。落宣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泪模糊了一片。

安静的平躺在床榻上,脑海中回荡着的是往日的恩爱缠绵。她任性,他包容。她胡闹,他疼宠。他给过她机会的,是她没有抓住。她狠心的杀害了他们的孩子,其实她早就该去陪他。

她故意掉入池塘中,只是想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与命运抗争,与那个男人抗争。可惜落宣还是失败了,那个男人是不懂得回头的。机会,他只给每个人一次,错过了,再也不能回头。

当暮色再次降临的时候,东宫中敲响了悲沉的丧钟声,那个离花苑中温婉恬静的女子,安静的离开了世界。

落宣死后,涟漪变得越发的沉默。整日白衣着身,还经常到河畔洒纸钱为落宣祭奠。

入夜,冷风徐徐而过,拂过皇宫的每个角落。涟漪一身雪纺长裙,孤傲的站在大片的艳红玫瑰园中。那麽醒目。

「你好久都没有来过这里了!」依旧是那道温暖的声音,依然是那张绝美的脸。

「有点想你了,所以就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涟漪清澈的目光凝视着纳兰夜染,笑容都那麽苍白无力。

纳兰夜染心疼的将涟漪拥在怀中,而这一次,涟漪竟然没有丝毫的反抗。

「落宣死了,她死的好可怜。」涟漪将头埋在他怀中,低低呢喃。

「傻瓜,生死有命,不是我们能掌控的。」纳兰夜染微叹一声,手掌轻柔的抚着涟漪如瀑的长发。

不,这些都不是意外。一切罪恶的根源,都是那个无情而残忍的男人。他杀了她的孩子,他杀害了落宣。她不能让再多的人死去,涟漪要拉那个魔鬼一起入地狱。

「夜染,可以唱支歌给我听吗?」涟漪第一次主动环住纳兰夜染的腰,撒娇的偎在他怀中。

唱歌!纳兰夜染俊美的脸庞不由得染上一层窘色。他什麽都会,就是不会唱歌。

「就唱一首,好吗。哪怕几句也好?」涟漪抬眸,看着他的眼中满是期待。

纳兰夜染无奈,只能拥着她坐在花丛中,用五音不全的嗓音唱着一支古老的民歌。涟漪窝在他怀中,忍不住偷笑。可那笑却是幸福着的。

在涟漪心中,夜染是春日里柔和的微风,而纳兰烬却是盛夏里犀利的暴雨。

「纳兰夜染,歌唱得那麽难听,你还好意思唱。」涟漪娇憨的开口,带着几丝玩闹。手心张开呈现在纳兰夜染面前。掌心处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支精致的草蚂蚱。

纳兰夜染不解的看着她,一时竟猜不透涟漪的心思。

「夜染,我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所以,这个还给你。」

很远很远的地方!纳兰夜染一阵心惊,握着涟漪的手更紧。「涟漪,不要做傻事,我不能失去你。」

涟漪的泪流的更凶了,她也不想失去纳兰夜染。可是他们之间隔着宽广的海洋,无论她多努力,都走不到他身边。

「涟漪,跟我走吧。离开皇宫,我们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纳兰夜染恳求的看着涟漪的眼。虽然他不知涟漪究竟有着怎样的打算,但也隐约能感觉到危险。而他不想失去她。

自由自在的生活!多麽让人艳羡的词汇,可是如今的沈涟漪已经配不上他了。他值得更好的女子来爱。而涟漪的人生,注定要结束在这冰冷的深宫中。

梅花盛开的季节,是涟漪的生辰。一大早,涟漪便在小菊的服侍下换上了华美的宫装。

今日,她约了纳兰烬陪她一同过生辰。鸾凤宫,摆了丰盛的酒宴,美丽的涟漪安静的坐在桌前,等待着纳兰烬的来临。手中碧玉的酒杯摇晃,通明的液体泛着浓郁的酒香,那麽诱人,却也是催命的符咒。

「看来本殿下是来冲了,让太子妃久等。」身后响起了纳兰烬沉重的脚步声,那张依旧丑陋的面容再次出现在涟漪面前。

只是只一次,涟漪没有冷言相向,而是巧笑嫣然的起身为他斟了杯酒。「太子国事繁忙,涟漪怎麽敢责怪殿下。」

今日还真是转了性子。纳兰烬哈哈大笑,顺着抓住了涟漪的手腕,爱抚的摩抆。却没有去接她手中的酒杯。

看来他还是有所顾忌,涟漪淡然一笑,「太子殿下亲自来给涟漪庆生,臣妾当真是受宠若惊,在此先干为敬。」

涟漪话落,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又为纳兰烬斟了杯。这一次,纳兰烬也不好再拨了她的面子,只好饮下了她送来的酒。

涟漪见纳兰烬一下了杯中的酒,总算松了口气,然后释然的坐到了他身前。却不动桌上的酒菜。

「涟漪听人说,人死后,会经过奈何桥,饮下孟婆汤,就会忘记今生一切的恩怨纠葛。」涟漪缓缓的开口。

「忘记了不是更好吗?」纳兰烬冷哼一哼,铜铃大的双眼眯起,紧盯着面前的涟漪。

「是啊,没有记忆,一切便可以从新开始。所以,不要恨我,要怪就怪你害死了太多的人,他们那麽无辜。我不能让你在为祸人间。」涟漪的声音不自觉的颤抖,不知为何,眼中竟有迷蒙的泪光。

他那麽残忍,他害死了落宣,害了她的孩子。为何她还要为他的死而难过哭泣。涟漪自己都不懂得自己的心思。

第2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 情已绝,爱已断

「哈哈,沈涟漪,你未免太过愚蠢,你以为一杯酒就能要本殿下的命吗?」纳兰夜染狂笑起来,拂袖挥落桌上的盘盏。杯盘落地的脆响充斥着涟漪耳膜,那麽惊心。

纳兰烬伸臂将涟漪从座位上拎起,粗糙的手掌紧紧的掐住涟漪的咽喉。「沈涟漪,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别将自己说的那麽高尚。你和纳兰夜染的事,你以为本殿下不知道吗?」

夜染!听到夜染的名字,涟漪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与他无关,他什麽都不知道,你不要为难他。」

「与他无关?」纳兰烬冷笑。「你难道不是为了和他在一起才要毒死我的吗?你们女人都一样,爱美嫌丑。为了自己的私慾,竟然可以对自己的丈夫痛下杀手。」

「丈夫?太子殿下真的将涟漪当做妻子吗?」涟漪苦涩的一笑,嘴角竟溢出黑红色的血滴。清澈的泪亦顺着眼角不断滑落。

「你,你中毒了?」纳兰烬眼中闪过片刻的错愕,紧抓住涟漪的手臂也不由自主的松了几分。

「涟漪从未想过可以全身而退,我只是想要拉你一起下地狱。」涟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脱了纳兰烬的钳制。

「我沈涟漪一生从未想过去嫉恨任何人,而你,却让我恨得刺骨。」涟漪无力的扶在墙壁,哀怨的看着面前丑陋如鬼魅的男人。为什麽,他不肯要她的孩子,那麽无辜的生命,他怎麽能狠的下心。

「很快,我就要成为钟楼里第六个牌位了吧。」涟漪云淡风轻的笑着,似乎在说着与己无关的事。他会给她题什麽样的诗呢?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涟漪冷冷的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叠工整的纸笺,丢在纳兰烬面前。展开,竟然是一纸休书。

「我不喜欢皇宫,表面那麽富丽,却冰冷的骇人。涟漪死后,不想在为帝王家。所以,我,沈涟漪要休了你。」涟漪趾高气昂的看着他,即便嘴角流淌着血液,即便气息越来越微弱,那气势却不容忽视。

纳兰烬的眼中终於有了动容,很长一段时间二人陷入了沉默。「我知道,为了孩子的事儿,你恨我。」

「我不该恨你吗?」涟漪冷笑,笑声越来越凄凉。当苦笑消失的那刻,身体也直直的倒了下去。

曾经,她是那麽的害怕死亡,而如今,死对涟漪来说已经是种解脱。只是可惜,她不能拉着那个魔鬼入地狱。

——

涟漪不知自己究竟沉睡了多久,当再次醒来的时候,依旧置身在床榻之上。涟漪睁着一双明眸,茫然的看着头顶雕花的天花板。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曾经想好好的活着,却活的举步维艰,如今,想安然的死去,上天却不肯成全她。

「娘娘终於醒来了,吓死小菊了。」小菊趴在床榻边,紧握住涟漪冰冷的手。

「放心吧,傻丫头,想死,哪儿有那麽容易。」涟漪吃力的撑起身体,给了小菊一个安慰的笑。

自从涟漪醒来之后,便再也没有踏出鸾凤宫一步,整日将自己关在房中,不是看书就是弹奏一首哀默的曲子。

偶尔也会有些宫妃前来取笑挖苦,若是曾经的涟漪,一定会不甘示弱的还回去。而如今的涟漪,那麽卑微的曾受着一切。取笑也好,挖苦也好,她已经什麽都不在乎了。

纳兰烬没有再出现在鸾凤宫中,他能饶她一命,已经算是格外的恩典,涟漪以后的路,只怕和落宣一样,默默的老死在鸾凤宫中。

涟漪更不敢去玫瑰园中,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纳兰夜染。她爱他,而这爱却只能是她一个人的事。自从她迈入宫门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失去了爱他的资格。

「娘娘,今天的天气不错,老奴扶娘娘出去晒晒太阳吧。」崔尚宫推门而入,将紧闭着的窗棂一一推开。转头,看到窝在角落处的涟漪,不由得叹息。

过於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屋内。大概是在屋中呆的太久的缘故,涟漪一时竟无法适应强烈的光线,急忙用手背遮挡住了眼睛。

「娘娘,您已经好久都没有出过屋子了,这样会生病的。」崔尚宫走到涟漪身边,伸手预将涟漪扶起,却被涟漪不着痕迹的躲开。

「阶下之囚,涟漪不敢造次。不劳崔姑姑费心了。」涟漪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依旧虚软的靠在角落处。

崔尚宫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太子妃的脾气怎麽如此的倔强啊。「娘娘何出此言,你现在依旧是东宫的女主人。」

什麽女主人,她沈涟漪担当不起。涟漪冷冷一哼,强行的撑起身体,摇摇晃晃的向外而去。

外面的阳光真的很璀璨,是她曾经非常喜欢的。可如今,她几乎连享受阳光的权利都没有了。

转身,再次走回屋内。涟漪无力的躺倒在了床榻上。「涟漪已经晒过太阳了,崔姑姑现在可否离开,涟漪累了。」

「那老奴先告退了。」崔尚宫无奈,只能躬身退了出去。

涟漪一个人呆愣的守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阳光从日出到日落。桌上的东西,一直没有动过分毫。小菊几次来劝,却都是无功而返。

许是累坏了,不知何时,涟漪竟趴在桌案上睡下了。迷蒙中,似乎有什麽人为她披了温暖的裘衣。

涟漪悠悠转醒,一张放大的俊脸赫然出现在眼前。涟漪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迷蒙的双眼,看着面前嬉笑着的男子。

「纳兰夜染,你,你怎麽会出现在这里?」涟漪怯怯的问道。

还不是想你了,担心你。纳兰夜染心中嘀咕了一句。却依然是那副悻悻然的表情。「听说你好久都没有出屋了,所以带你出去透透气。」纳兰夜染话落,不由分说的将涟漪打横抱起,足尖轻点,向宫外飞去。

第2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要休了你

在宫外,涟漪唯一能去的地方便是万花楼承欢的居所。只是今日,涟漪说什麽都不让纳兰夜染随她一起今日承欢的屋子。

「涟漪又是打着什麽注意,你能进去看承欢却不让我去。」纳兰夜染不解的问着。

「让你去,难道还要看你们欢爱吗。」涟漪别扭的扯着衣角,嘀咕道。

原来这小丫头是吃醋了啊,算了,看在她今日这麽乖的份上,就不再作弄她了。纳兰夜染嬉笑一声,在涟漪脸颊偷偷落下一吻,便飞身离开。

「阿姐,涟漪来了。」涟漪推开房门之际,承欢正坐在床榻之上,见到涟漪前来,木讷的回应了一声。然后起身走到桌边,为涟漪倒了一杯清茶。

涟漪嬉笑的端起茶杯,轻啄了一口。抬头迎向承欢的眼时,不由得微愣了片刻。只因承欢的眼中,竟然茫然一片,彷佛一只提线木偶。

「阿姐,你怎麽了?」涟漪担忧的执起承欢的手,那双手竟然毫无温度。「阿姐,你的手好冰,是不是病了。」

「她没有生病,只是中了我的失魂丹。」屏风后突然响起一道爽朗的男声,一袭黑衣的俊美男人缓缓踱步而出。

「竟然是你!」涟漪见到来人,惶恐的起身,向门边退去。只因那个男人竟是纳兰夜染的宿敌——古都。

忽而,一股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涟漪不敢多做停留,转身向门口处跑去。只是那门,似乎被什麽锁住了般,无论她如何用力,都不动分毫。

「我即已现身,太子妃觉得,你还走得了吗?」古都邪邪的一笑,缓步走向涟漪。

「你,你说什麽?」涟漪不解的问道,突觉体内一股热流猛然上涌,从小腹蔓延周身。

「你在茶里动了手脚?」涟漪怒目而视。

古都冷冷的邪笑,看着涟漪的眼中多了些许的暧昧。「我是在茶中放了春药,只是,你知道的太晚了。」

春药?涟漪脑海中顿时嗡鸣一声。浑身燥热难耐,却仍然强撑着身子。目光定在阁楼的窗棂之上。

「救命啊!」涟漪用尽全力的大声呼喊,抬腿向着窗口跑去。既然不能走门,那麽她只有跳窗这一条路。即便被摔得粉身碎骨,她也绝不能让一个恶魔玷污。

阁楼高十丈有余,古都未料到涟漪竟然如此决绝。飞身再想去拉住她依然来不及。只见一道飘渺的身影如破碎的蝶翼,从阁楼坠楼而下。

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下坠的速度之快,让涟漪绝望的以为,她这次真的可以解脱了。

而忽然眼前白影闪过,一副温暖的胸膛,实实的接住了她下坠的身体。是他,纳兰夜染,他就像她的守护天使,从天而降,再次救她於危难之中。

涟漪紧贴住纳兰夜染的身体,不安的上下磨蹭。她知道,这是药效在发作。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真的无法控制。只有靠近他,才能缓解磨人的痛楚。

「纳兰夜染,好痛苦,我好痛苦。求求你,杀了我吧。」涟漪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清澈的泪,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傻瓜,我怎麽舍得你死。纳兰夜染心疼的将涟漪护在怀中,足尖轻点,飞身而去。

涟漪越来越炙热的身体,让他明白,药力全然发作,再有片刻,她便坚持不住。回宫,已然来不及了,无奈下,只能抱着飞向了山顶的玫瑰园中。

夜风徐徐,夜色下的玫瑰园中,飘散着浓郁的玫瑰香。纳兰夜染将涟漪平放在万花间的空地上,狠狠的吻了上去。此事的涟漪已然失去了多半意识,不顾一切的回应着。

大手在她柔软的身体上游走,顷刻间,便褪去了彼此身上碍眼的障碍。夜染如一头凶猛的野兽般,一波一波的冲刺在涟漪体内。一寸一寸浇熄涟漪身体内的每一簇火焰。

狂风暴雨般的欢爱过后,伴随着浓重的喘息,涟漪的意识逐渐恢复。她如同一只受伤的猫咪,动作缓慢的一件件套上衣服。双手环膝,萎缩成一团。

「涟漪,我……」纳兰夜染望着面前如纸般脆弱的女子,开口想要解释些什麽,却不知该如何出口。现下的情形,似乎怎麽说,怎麽错。

「不要说,什麽都不要说。」涟漪双手摀住耳朵。痛苦的不断摇头。她知道他是为了救了她,可是, 她现在依旧是纳兰烬的太子妃。她终究还是背叛了那个魔鬼,成为了他口中不堪的女人。

很长时间,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之中。只有涟漪如婴儿般的哭泣声。

「纳兰夜染,送我回宫吧,我好累。」许是哭累了,涟漪抬起水雾的眸子,恳求的看着纳兰夜染。

男子轻声一叹,俯身将涟漪抱起,向玫瑰园外而去。

——

那夜之后,涟漪越发的沉默了,除了一日三餐,她就是呆呆的坐在床榻上,分毫不动。更不会走出鸾凤宫中一步。而纳兰夜染也不曾在来找过她,或者他也不知如何面对彼此。

他送她的那支草蚂蚱依旧保存完整的拴在窗棂上,风轻轻拂过,蚂蚱跳来跳去,栩栩如生。

怎麽又在想着他了呢。涟漪无力的双臂抱头,拚命的摇晃着。

崔尚宫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涟漪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娘娘,您这是怎麽了,是不是病了?」

崔尚宫急忙上前拉住涟漪不住颤抖的身体。「娘娘,老奴给您叫御医来瞧瞧吧。」

「不,不要,我谁都不想见。」涟漪萎缩的向后不断退去。

「好好,不见,谁都不见,就老奴一个人在这儿陪你。」崔尚宫不断的安抚着涟漪不安的情绪。好半响后,涟漪才安静了下来,只是定睛的望着窗口处不断摇曳的草蚂蚱。

崔尚宫顺着涟漪的目光看去,当看到窗棂上高悬着的草蚂蚱时,不由得呆愣住了。「太子殿下真是细心,竟然编了饰物送与太子妃。」

第2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窗棂上的草蚂蚱

纳兰烬!涟漪惊愕的瞪大了双眼。「他很会编这种小东西吗?」涟漪声音颤抖的问道。

「是啊,过世的皇后娘娘是个心灵手巧的女子,她最喜欢编这些小东西。太子殿下从小跟在他身边,就学了一些。」崔尚宫耐心的解释。

『小的时候我娘亲交给我的,既然喜欢就送给你吧。』纳兰夜染的话语在耳边回荡,涟漪的脑中顿时如炸开般疼痛,很多过去想不明白的事情,逐渐的在脑海中清晰。

纳兰烬!纳兰夜染!多麽讽刺!涟漪美丽的嘴角上扬,笑的却那麽吃力。而清澈的泪却顺着苍白的脸颊不断,不断的下落。

一连月余的时间,涟漪没日没夜的躺在床榻上昏睡。无论小菊,还是崔尚宫都手足无措着。只能请来风轻扬为涟漪探病。

涟漪如一只受伤的小兽般,说什麽都不肯让风轻扬近身。「不,我没有生病,也不想看大夫。你出去,你们都出去。」

「涟漪,我们只是担心你而已。涟漪,让风大哥帮你诊下脉,只要确定你身体无碍,我就离开,好不好。」风轻扬好言相劝,强行的拉过涟漪的手腕,两指顺势搭了上去。片刻后,脸色大变。

「涟漪,你……」竟然有了身孕。

风轻扬瞟了眼一旁的小菊与崔尚宫,将下面的话吞了回去。「娘娘身体并没有大碍,我开副方子,你们抓药去吧。」

风轻扬随意写了张单子,交到崔尚宫手中,借故支开了她们二人。然后俯身坐在涟漪的床榻边。「涟漪,你,有身孕了。」他试探性的说道,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涟漪的反应。

而涟漪的表情从起初的错愕,到最后的接受、释然,甚至还夹杂了几丝窃喜。

「孩子,是……」东宫并没有涟漪的侍寝记录,这个孩子的身世,他无法想像。

「风大哥想说他是个野种是吗?」涟漪紧咬牙关,语气比冰雪还要寒冷。若是曾经,她真的会为这个孩子而忐忑。而如今,她可以完全的确定,腹中的这个孩子和失去的那个一样的清白。

「风大哥是不是还要去禀告太子殿下,然后向上次一样害死他。」涟漪的手紧紧覆在小腹上,大声的指责。她不会,不会再让他们伤害她的孩子一分一毫。

风轻扬错愕的看着涟漪,对於她的指责,当真是一肚子委屈。「涟漪怎麽会认为是太子殿下害了那个孩子呢!当日,刺客的一掌已经震断了孩子的心脉,太子殿下也是忍痛才命轻扬将孩子拿掉的。孩子胎死腹中,若是不打掉,你也会有危险的。」

怎麽,怎麽会是这样呢!她不相信!「为什麽,为什麽他不解释,就这样让我误会他。」

「太子殿下定然有他自己的理由,涟漪,其实有些事表面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实。眼睛也是会骗人的,只有这里不会。」风轻扬修长的手指轻点了下心口的位置。

「孩子如果不是太子殿下的就拿掉吧,我看的出,他其实很在乎你。」风轻扬叹息了一声,安慰的拍了拍涟漪瘦弱的肩膀。

涟漪的手,下意识的扶上小腹。是啊,也许她真的该找孩子的父亲好好谈谈了。

月朗星稀的夜晚,涟漪第一次推开房门走出了鸾凤宫中。

宁静的院落,她就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她已命小菊传了口信给纳兰夜染,告诉他自己愿意与她私奔,并约定在今夜鸾凤宫中相会。

「夜露凝重,怎麽穿的如此单薄。」动听的男声在头顶上放响起,一张厚重的狐裘瞬时披上了涟漪单薄的身体。

涟漪回头,对涟漪温婉的一笑,那眸中星光璀璨,纳兰夜染一时竟看痴了。「涟漪,你真美。」他邪魅的一笑,两指勾起涟漪的下巴,落下细碎的一吻。

涟漪微闭起双眸,迎合着他亲昵的吻,并生涩的回应。好半响,直到她喘息越来越过凝重,纳兰夜染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

「夜染,今晚的月亮好美。」涟漪嘴角含笑,仰头看着高挂碧空的满月。

「是啊,和涟漪一样美。」纳兰夜染依旧是一脸的嬉笑,将涟漪揽在怀中,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天上的月儿,而那深邃的眸中,却染了薄薄的一层寒霜。她终究还是要随他离开,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

「这世上美好的东西,总是让人向往的,就像我们喜欢天上的月儿一样。可她高挂在天上,永远都不属於任何人。」涟漪挣脱开纳兰夜染的怀抱,清澈如水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过分俊美的男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这并不代表喜欢就要拥有。反而那些丑陋的,只要出自真心,同样应该值得珍惜。您说对吗?太子殿下!」涟漪用力的说着最后的几个字。

纳兰夜染一向嬉笑的脸,瞬间冷漠了下来。呈现的是涟漪从未见过的凝重。「你,是什麽时候发现这个秘密的?」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很奇怪了,纳兰夜染,纳兰烬,一个白天,一个黑夜。他们从未同时出现过,那道你不觉得很巧合吗?还有依云,那麽瑰丽的女子,怎麽可能对一个比鬼还要可怕的男人如此锺情呢?这不是很不符合常理吗?还有,就是那只你送给我的草蚂蚱,一次无意中,我从崔姑姑那里听说,曾经的皇后就喜欢编一些小东西来取乐。」涟漪淡然而笑,如含苞待放的百合花。

「还记得吗?你曾对我说过,草蚂蚱亦是你娘亲教你的。也许,你可以说那只是一个巧合,可是那麽多的巧合加在一起,就不再是巧合了。」涟漪的口气那般笃定。

「你真的很聪明。」纳兰夜染缓缓起身,停在涟漪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的凛冽,让涟漪如此的陌生。

「既然你如此聪明,就应该知道,秘密只能是秘密。一但见了光,便会有人为它付出代价。」纳兰夜染冷魅的勾起涟漪的下巴,吞吐在涟漪面颊上的气息似乎能凝结成冰。

第2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纳兰烬!纳兰夜染!

她终究是没有经过考验,他给了她那麽多次机会,可她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既然她知道了真相,也就不能在留下她了。

可是,既然做出了决定,为什麽心会止不住的抽痛!

「涟漪没有通过考验,是吗?」涟漪不以为意的一笑,「我狠下心要杀你的时候,就已经让太子殿下失望了吧,可是为什麽还要救我呢。为什麽还给我第二次机会?爱上我了?」涟漪玩味的一笑,挑衅的看向纳兰夜染,不,是纳兰烬!

「可惜,你不值得。」纳兰烬的手缓缓的伸向涟漪窍细的颈项……

「要杀我吗?」涟漪一阵苦笑,没想到,他真的下得了手。「纳兰烬,我,有,身孕,了!」涟漪一字一顿道。骄傲的迎视着纳兰烬的目光。

他的身体明显的一颤,低头看向涟漪依旧平坦的小腹,眼中是震惊,和无法掩藏的喜悦。

「沈涟漪,你在威胁我?」

「涟漪不敢,太子殿下大可以如上次一般打掉我腹中无辜的小生命。」

还敢说不敢!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纳兰烬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他从未受过任何人威胁,却为了面前的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可是为什麽,他心中竟然松了口气般的释然。

「落宣曾说过,看一个人不是要用眼睛,而是用心。这一次,涟漪会试着用心去看你,所以,也请你相信一次爱情。」涟漪的语气淡淡的,滋润人心。

涟漪随意的端起石桌上的茶杯,放在自己面前,动作永远那般优雅。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般,仰头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杯中的药足以灼伤自己的双眼,从此以后,涟漪的生命中,再也不会有光明了。涟漪的嘴角挑起一抹迷人的笑靥。只要看不见,美与丑,也就没那麽重要了!

——

涟漪的眼睛失明后,纳兰烬除了公务之外,几乎都守在她身边。涟漪通常都是很安静也很柔顺,他喂她吃饭,她就吃,端给她的药,也是强忍住苦涩一饮而尽。

到了夜晚,他就拥着她一同入眠,却只是简单的拥着她入睡而已。涟漪有了孩子,他不敢鲁莽半分。

有时候,孩子不安分,涟漪也是无法安睡。她便会随意的与纳兰烬聊上几句,但依旧很乖顺。

「纳兰烬,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涟漪靠在他怀中,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你本来就很傻。」纳兰烬闷哼了一句,将涟漪拥得更紧了。

「其实看不见也没有什麽不好的,现在我的听觉、嗅觉都特别的敏锐呢。」涟漪淡笑的说道,手指轻点在纳兰烬心口。「烬,你的心跳得好有力呢。」

「傻瓜,早些睡吧。」纳兰烬心疼的吻着她的指尖。

而涟漪却不依不饶的缠着他不肯入睡。「宝宝总是闹我,很不舒服,我不要睡。你讲故事给我好不好?」

纳兰烬无奈叹息了一声,真是拿她没有办法。「从前有一个男孩,他出生在富贵之家,他的父亲有很多妻子,他的母亲虽然是正室,却不是他父亲最爱的那一个。他父亲最爱的是他娘亲的姐姐,他的亲姨娘。可是姨娘身体一直不好,并无所出,便一直将他视为亲生。姐妹共侍一夫,本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儿,若是能一直安生的过下去,也未尝不是一桩美事。只可惜,他的娘亲是个骄傲的女子,忍受不住丈夫的冷落,一次酒醉下便与自己小姑的夫君,也就是男孩儿的姑丈,发生了苟且之事。后来,她竟然在那男人的挑唆下,要抛弃一切,与他远走高飞。」

说到这儿,纳兰烬不由得顿了下来,声音有些哽咽。涟漪知道,他说的不仅仅是一个故事,而是人生,纳兰烬的人生。

「终於,被他们等到了一个机会,她的丈夫外出公干。只要顺利的逃脱,他们就能过上想要的生活。可就在这时,男孩儿病了,病的很重,整晚高烧不退。她守在男孩儿身边一整夜,天亮的时候,男孩儿终於好转过来,可是他们也错过了逃离的机会。再后来,她的丈夫发现了她不耻的行径。便赐给了她一条白绫。在临死的前夕,她想要见见自己的孩子,可是男孩说什麽都不肯见她,他不肯原谅母亲不耻的行为。最终,她只能含恨而终。那个男人知道她死了,非常痛苦,而他更狠男孩儿的无情。所以便在他身上下了诅咒,白天,男孩会变得非常丑陋,就向魔鬼一样,只有晚上才能恢复原本的面貌。」

原来,这就是纳兰烬与纳兰夜染的身世之谜。涟漪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抱着纳兰烬的手更紧了几分。「那后来呢?」涟漪怯怯的问道。

「后来,那个男人承诺,只要男孩懂得被爱与爱人,便为他解除诅咒。男孩儿一路跌跌撞撞,经历着不同的女子。当遇见第一个的心动的女子时,他满怀期待,那个女子是陪她一同长大的女仆,身份卑微,父亲本来是不同意的,是他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父亲才勉强的成全了他们。可惜,那个女子没有珍惜他们的感情,他背叛了她,用最残忍的方式。有些痛,经历过一次,他的心便伤透了。从那时开始,他不在相信女人,每一个娶回的新娘都要经历考验。可惜,她们统统的让他失望了。直到那个男人死了,他也没有找到爱情,再也没有人会为他解除诅咒了!他只能半人半鬼的活着……」

「好了,不要说了。」涟漪再也听不下去,急忙伸手捂在纳兰烬的嘴上。并撒娇的靠在了他怀中。

「烬,相信我,不会再有背叛,不会再有伤害了,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嗯。」纳兰烬重重的点头。他愿意,放下一切,再相信涟漪一次。

第2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身世之谜

五更的钟声敲过,纳兰烬才从床榻上起身,平日的此时,他早已离开了。只是昨夜睡得异常安稳,才睡过了时辰。

「太子殿下……」门外的太监手捧朝服推门而入。纳兰烬脸色沉了几分,怕他打扰了涟漪安睡,急忙摆手示意他退下。

太监见状,急忙躬身退了出去。纳兰烬自顾穿戴完毕,刚想离开,突然间一阵风吹过,打开了窗棂,发出辟啪的撞击声。

床榻上的涟漪听到声音,即刻便惊醒,身体蜷成一团萎缩在角落处,那曾经总是一片的眸中,空洞而茫然。

她的身体还在瑟瑟发抖,显示着极度的惶恐不安。纳兰烬看着涟漪无助的模样,眉心紧拧在了一起。悄声的抬步走向床榻边。

「谁,是谁?」涟漪似乎感应到了脚步声,惊恐的问道。这个时辰,纳兰烬应该早已离开了,她不知道,究竟好有谁敢悄无声息的站在她的房中。

纳兰烬坐在床榻边,心疼的看着面前的涟漪。她的满不在乎,她的安静顺从,统统只是表象而已。为了让他安心的伪装。一个娇柔的女子,突然间置身在一片黑暗中,该是怎麽样的害怕与无助。

涟漪躲在角落处,静静的听着屋内的声音。可是屋子一片安静,再也没有其他异常。涟漪摸索着爬下了床榻,一跌一撞的向前走去。却无意中绊倒了桌凳。

「啊!」涟漪下意识的大喊出声。手紧摀住小腹。她摔伤了不要紧,只是别伤到了孩子。

可是想像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温软的身体竟跌入了一具结实有力的胸膛。「纳兰烬?」涟漪试探性的问着。

「怎麽这麽不小心,不知道怀着孩子吗。若是我的孩儿有半点闪失,本太子就让你偿命。」纳兰烬故作气恼的说道。

「涟漪贱命一条,哪里赔得起。」涟漪急忙收敛了无助的神色,调皮的伸了伸舌头。

纳兰烬眼神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将涟漪打横抱起平放在了床榻上,并为她重新盖好了被子。「既然行动不便,就不要乱跑,再多睡一会儿。我要去上朝了,一会儿小菊会进来服侍你用膳的。」

「嗯。」涟漪默默的点头,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纳兰烬推门而出之时,风轻扬正端着一碗浓黑的药汁向屋内而来。「臣见过太子殿下。」

「嗯。」纳兰烬冷声回应了一句。却已经站在门口,发呆的盯着他手中的药碗。

「这药,很苦吗?」纳兰烬不着边际的嘀咕了一句。

反倒是风轻扬一脸的错愕,他本以为太子殿下会问涟漪的病情。「臣已经准备了蜜饯给娘娘,殿下不必担心。」

纳兰烬微叹了一句,却没再说其他,抬步向外而去,只是刚走了两步,又停住了脚步。「早些治好她的眼睛吧,她现在很不方便。」

「是。」风轻扬躬身道。他也想早些医好涟漪的眼睛,只是她怀着身孕,药量不能太大,又怕伤了孩子。

——

孩子两个月大的时候,涟漪开始孕吐,吐得厉害的时候,什麽都吃不下。御膳房变着花样的做着各式的食物,可涟漪用下的却少之又少。

「娘娘,你吃一点好不好,一点点。」小菊端着莲子粥,不停的劝着。而涟漪依旧将脸撇在一边,不予理会。

见涟漪又是一副撒娇的模样,纳兰烬无奈的坐到床榻边,接过小菊手中的粥。饶了一勺送到涟漪唇边。

「涟漪吃一口吧,别饿坏了自己和孩子。」纳兰烬耐着性子哄着。

「吃东西就吐,吃什麽吐什麽,吐过了还得吃,简直浪费粮食吗。」涟漪不满的嘟起嘴。

听了她一连串的抱怨,纳兰烬忍俊不住的低笑一声。「本殿下有的是粮食,太子妃放心便是。」

涟漪的模样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虽然一脸的不满,却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将粥吞进了肚子。

「这样才乖。」纳兰烬见她将粥喝光了,才放下心来。

可这粥刚刚喝下,风轻扬的药便呈了进来。涟漪闻到药味,漂亮的小脸更是皱成一团。

「乖,将药喝了。」纳兰烬动听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像一种古老的魅惑,让人无法逃脱。

涟漪紧捏住鼻子,才将药一饮而尽。喝过药,口中满是苦涩。却不想,纳兰烬的吻接踵而至。

温软的唇瓣在她的樱唇上不住摩抆,灵巧的舌轻松的撬开她的贝齿,吸允着她口中的苦涩。涟漪嘤咛了一声,在他的挑逗下,身体逐渐的柔软了下来。

自从涟漪有孕,纳兰烬便没有碰过她的身子了。即便每晚都拥着她入睡,却都是强忍着身下的慾望。这对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煎熬。

纠缠中,纳兰烬竟翻身涟漪压在了身下,双手不安分的游走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呼吸也变得异常凝重。

「不,不可以这样。会伤了孩子。」涟漪低低道,无力的推拒着他沉重的身躯。

「别怕,我会很小心的。」纳兰烬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了句。手下利落的脱掉彼此身上碍人的衣物。然后缓缓的进入涟漪的身体。

涟漪的双臂下意识的环上纳兰烬的颈项。享受着身上的男人带给她的畅快淋漓。

「涟漪,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男子呼吸微微有些粗重,魅惑一笑,低头狠狠的吻住了她。

就那样疯狂吻着她,动作却异常的轻柔,涟漪被他挑拨的浑身火热,慾望逐渐的占了上风,难耐的蹭着男子身体:「烬,烬……」

涟漪不住的呢喃着同样炙热的男子身体。

她的声音宛若天籁,在此刻动情的情形下,那魅惑人心的哼哼,更是让人难以自控。他含住她的小嘴,重重往前一挺身。

「啊……」被他吻着,仍旧止不住发出一声低微的呼喊,眉头轻蹙,睁开眼来看他,眼中已经是一片迷离,「烬,痛……」

第2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吃什麽吐什麽

又哪里痛了?纳兰烬强忍住慾望再次停住了律动,她怀着孩子,难免娇贵了。

纳兰烬停滞片刻,才不又一次放轻了力道,一下一下,轻柔的带动她。

涟漪蹙着的眉头终於松开来,缓缓勾住他的脖子,将自己最大限度的贴近他,尽情品嚐着她带来的快意。

云雨后,纳兰烬将涟漪柔软的身体轻拥在怀中,吻着她光洁的额头。轻吐了句「傻瓜。」便与她一同入睡了。

——

涟漪的药一直喝着,双眼逐渐的可以看到一些光亮。情况也越发的好转着。纳兰烬很开心,每晚都守在她身边。是的,每晚,他只有晚上才守着涟漪,天亮了便悄无声息的离开。

其实男人往往也是胆小的动物,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终究不想让她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

「烬,在想什麽?」涟漪迷蒙的眯起双眼,借着光影,铅白的手背扶上纳兰烬绝美的脸颊。

「还是喜欢你大声唤我纳兰夜染时凶悍的模样。」纳兰烬戏谑的一笑,温柔的吻在她粉嫩的面颊。

「受虐狂。」涟漪浅笑着嘀咕了一句。指尖准确的点在他的眉心。

纳兰烬抓住他的手指,顺势将她压在了身下。身下的炙热顶在涟漪身上。

「不,不要伤了孩子。」涟漪下意识的摀住小腹。水润的双眸忐忑的看向紧压在身上预胡作非为的男人。

「胡思乱想什麽呢。」纳兰烬尴尬的一笑,心不甘情不愿的翻身从她身上爬了下来。

她胡思乱想!有没有搞错!分明是这个随时发情的男人乱想了。涟漪不满的嘟起嘴。

大概是看出了涟漪的不满,纳兰烬急忙上前讨巧的抱住了她。「涟漪整日被困在宫中,会不会觉得闷了,不如今晚带你去宫外走走。」

「真的吗?」涟漪听到可以出宫,眼中越发的晶亮了。整日被关在鸾凤宫中,她都要发霉了呢。

纳兰烬微微一笑,十指轻柔的抚摸着她乌黑的明眸。这双眼还是有光亮的好,那麽美,那麽动人。

「或许再过一阵子就不能这样天天陪着你了,所以你可能会更寂寞了。」

「为什麽不能陪我?」涟漪忐忑的抓住了纳兰烬的手,她好怕,怕他又不相信自己,怕她丢下自己。

纳兰烬自然明白她的忐忑,反手将涟漪的手握在自己手心。心疼的吻落在她绝美的眼睛上。

「傻丫头,我只是要办些事而已。最近无痕宫猖獗的很,让父皇很忧虑,所以我要出宫处理一下。」纳兰烬出声解释。

「什麽无痕宫?」涟漪更是不解了,她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是一个很奇怪的组织,无痕宫的宫主善用邪术。他会诱惑别人用最宝贵的东西去换他们需要的。」纳兰烬耐心的解释。

「那不是很好,各取所需。」

「傻瓜,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才是你最应该珍惜的。人心都是贪婪的,那只是和魔鬼做交易。会让人失去一切,痛不欲生的。」

「你也知道拥有的才是值得珍惜的啊!」涟漪调皮的一笑,故意拉长了音调。双臂环上了纳兰烬的颈项。

这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纳兰烬这回是真真的被她给绕进去了。「好了,老婆大人。我们该出宫了,不然天亮了,可就出不去了哦。」

纳兰烬将涟漪打横抱起,足尖轻点飞出了皇宫。涟漪的双臂紧环在纳兰烬颈项。她的侧脸靠在他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她喜欢这样依着他,赖着他,无论他是纳兰烬还是纳兰夜染,无论他是丑陋的,还是绝美的。

「想去哪儿?万花楼吗?」纳兰烬低声问道。

「不要。」涟漪否定的可是非常痛快。她可不想看他与承欢上演活春宫了。

「怎麽?我的小涟漪吃醋了。嗯?」纳兰烬邪魅的一笑,温热的气息吞吐在涟漪耳边,故意的挑弄着她。

涟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要不是他总是胡乱的发情,她哪里有那麽多美国时间吃那些飞醋呢。

「看来涟漪是不想去万花楼了,那我们去宝宝诞生的地方,可好?」纳兰烬暧昧的一笑。

涟漪顿时脸颊绯红,负气的在纳兰烬胸口咬了一口。玫瑰园的那场欢爱,本就是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纳兰烬的轻功极好,不出片刻二人便落在了玫瑰园中。涟漪终於呼吸到了宫外新鲜的空气,欢快的像个孩子。在艳红的玫瑰花从中不住的旋转着。

裙角飞扬,涟漪跳着一只美丽的孔雀舞。口中哼唱的依旧是那首唯美的神话。嘴角扬起,流露出从未有过的笑意。她终於得到了爱情,她想要的爱情。那麽美,甜的像儿时偷吃的糖果。

「啊!」涟漪一时贪欢,竟没有注意地上突兀的石子。脚下一滑,身体重重的向后摔去。

「涟漪小心。」纳兰烬心中一震颤抖。飞身来到涟漪身前,将他稳稳的接在怀中。

「还好有你。」涟漪稳了稳慌乱的心神,撒娇的赖在纳兰烬怀中。

「沈涟漪,我看你是真想给我儿子偿命了是不是。」纳兰烬一脸的怒气的看着她。这个笨女人,怀中孩子还敢如此粗心大意。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死。」涟漪顽皮的说道。

居然开始和他耍无赖了,纳兰烬微眯起眼,戏谑的看着面前的小女人。还真是被他给宠坏了,若是不教训她一下,看来她是不知道什麽叫夫为妻纲了。

「本殿下的确是舍不得你和府中的宝贝孩儿。不过,本殿下可是很舍得沈青沈大将军,很舍得沈傲晨,舍得沈悠然侧妃呢。」纳兰烬邪邪的一笑。

「你威胁我!」涟漪不满的挣脱了他的怀抱。气恼的向玫瑰园外跑去。

涟漪刚跑了两步,一支飞驰的羽箭突然划破了天空,对着涟漪的后心紧追而来。「涟漪小心。」纳兰烬大吼一声,千钧一发之际,将涟漪护在了怀中。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也让涟漪惊惶无措。只听到纳兰烬闷哼了一声,紧接着伴随而来的,是刺鼻的血腥味。

第2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受虐狂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也让涟漪惊惶无措。只听到纳兰烬闷哼了一声,紧接着伴随而来的,是刺鼻的血腥味。

「烬,你受伤了。」涟漪害怕的大哭着。

「没,我没事儿。」纳兰烬苦涩的一笑,安慰着怀中受惊的小女人。他不敢告诉她,这箭上有毒,他此刻使不出半分的力气。

突然间,一道黑色的暗影瞬间挡在了他们面前,竟然是刘瑾洪。

纳兰烬的嘴角牵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看来他这个尾巴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表哥,还不出来吗?若是在不出来相见,我可要带着老婆回宫了。」

纳兰烬话落,角落处突然传出男子的朗笑声。一身银衫的古都优雅的走到亮出。「表弟真是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啊,竟然此时此刻还能与我玩笑。」

「从小到大,表哥都阴魂不散的跟着我,真是比我这个尾巴还要惹人厌。」纳兰烬嬉笑的嘲讽道。

古都绝世的面容顿时一脸怒意,但还是强行的压制了下来。面前挤出一丝笑意。「表弟果真还如当初一般痴情,若不是要保护怀中的这个女人,我也不会伤到你分毫。」

「为人夫,自然要保护妻儿。」纳兰烬无所谓的一笑。

「是吗?那我这做表哥的可是要提醒你一句了,你的妻子可不仅怀中的一个。彩衣可还在我的无痕宫中等着你接她回家呢。」古都邪气的挑起剑眉。

这一次他终於占了上风,果真,在他提到彩衣的时候,纳兰烬那副嬉笑的神情终於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悲愤。

涟漪定睛的看着纳兰烬难看的脸色。铅白的手心疼的安抚在他心口。像是要给他力量一般。彩衣,秦彩衣,那个他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一定伤她极深吧。

涟漪更紧的抱住男子结实的身体,心疼的看着他。

「放心,我没事。」纳兰烬嘴角含笑的安慰着怀中的小女人。窍长的手指轻柔的抚摸着女子无辜的眼。

「瑾洪,缠住古都。」纳兰烬低声吩咐了一句,用尽所有力气,抱起涟漪飞身而起。向玫瑰园外而去。

古都急忙飞身追赶,却被刘瑾洪紧紧的缠住。无奈下只能命几个随从追随而去。可是那几个跟班哪里是纳兰烬的对手。几次交锋,便将他们甩开。

纳兰烬抱着涟漪躲进了一处荒废的草屋。仔细的检查了四处的窗子缝隙,才放心的在屋中点起了昏暗的烛火。

涟漪扶着纳兰烬坐在了角落处,细心的检查着他的伤口。「烬,你伤的重不重,痛不痛?」

「没事儿,涟漪放心。我不会死,还要保护你和孩子一辈子呢。」纳兰烬安慰的一笑,不敢让她看自己已经开始溃烂的伤口。

却没想到,她那麽不死心,硬是撕开了他肩膀处的衣衫。暗紫色的脓血不断的向外流淌。「你骗我,伤口有毒是不是?」涟漪不住的大哭,低下头便要为他吸出毒血。却被纳兰烬用力推开。

「傻瓜,你做什麽?你不顾自己,也要顾及腹中的孩子。你想害死他是不是。」纳兰烬怒吼。

「你死了,我和孩子也不要活了。」涟漪用力的抱紧了男子的身体。

「傻瓜,我不会丢下你们的。给我些时间,我可以将毒逼出来的。」纳兰烬无力的一笑,在涟漪的搀扶下坐在了一处干净的角落。丹田运气,稳住了毒素的蔓延。

他的内功深厚,将毒逼出个七八层并不成问题,只是等毒逼出来的时候,天只怕就要亮了……

当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照亮了地平线时,纳兰烬的伤势也基本控制住。折腾了一夜,涟漪身心疲惫,靠在他身侧竟睡了起来。

纳兰烬心疼的抚摸涟漪疲惫的脸颊。脱下身上的锦服盖在了她单薄的身上。却不曾想反而吵醒了她。

「你没事了吗?」看到他苏醒过来,涟漪脸上是欣慰的笑靥。

不想让她看到自己丑陋的模样,纳兰烬却别扭的别过头去。「我现在的样子,很吓人是吗?」

涟漪呆愣了半响,才反应过他话中的意思。不由得苦涩的一笑。美丑又如何,无非是一张皮囊而已。

手,缓缓的扶上他丑陋的面容,说实话,现在的这张脸的却没有夜晚的那张妖冶,可是她在乎的并不是这些啊。「涟漪讨厌纳兰烬,不是因为他丑陋,而是因为他残忍暴虐。涟漪爱纳兰夜染,不是因为他有多俊美,而是因为他知我懂我。烬,你明白吗,我要的是这里。」涟漪的指尖轻点在纳兰烬心口。

纳兰烬紧抓住她的玉腕,望着面前的女子,久久的无法回神。她才是值得自己珍惜的,是他纳兰烬此生唯一的妻。

天亮之后,纳兰烬与带着涟漪安全的回到了宫中,大概是怀孕的关系,涟漪喝了安胎的药汤,便很快的睡下了。

只是她睡得并不安稳,恐慌的从睡梦中惊醒。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异常俊美的男子。

「怎麽,怎麽会是呢?」涟漪惶恐的萎缩向角落处。刚要大声喊叫,却被男人点住了穴道。

「你若是再喊,这宫中的人,只怕都要被你喊进来了。烬那麽敏感,可是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古都邪邪的一笑,随意的坐到床榻上。

「你,你究竟想做什麽?」涟漪忐忑的问道,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想着逃脱的计策。

古都并没有回应,而是挑起涟漪的下巴,像欣赏一件易碎的瓷器般欣赏着美丽的女子。「从没有想过,世界上真的有不在乎容貌,愿意用心来爱的女子。爹爹和婶娘在天之灵,一定会安息的。」古都释然的一笑,放开了涟漪。

「你,你在说什麽?」涟漪不解的看着他。从他身上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危险气息,才安心下来。

「你一定听过烬的母妃和公主的夫婿私通的事儿吧。那个公主的夫婿就是我爹爹。」古都缓缓的解释道。

第2卷 第一百一十八章 此生唯一的妻

「其实我爹爹和娘亲的感情一直都不是太好,我娘亲贵为公主一直骄傲任性。其实他爱上了皇后娘娘,爱上了自己的嫂子,他也挣扎痛苦过,只是爱情来了,任何人都抵挡不了。他们没能逃脱出宫,也许是命运,我爹爹从来没有怪过任何人。他只是很心痛,因为烬的冷漠让他心痛。他不希望烬将来成为一个冷血帝王。所以在他身上下了一道诅咒。白天让他变成丑陋的魔鬼,只有晚上才能恢复本来的模样。其实想解除咒语很简单,只要摄入情人血,便可会恢复原本的面貌。只是可惜,我爹爹一直在等,直到他过世,烬也没有找到自己心爱的人。」

涟漪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她很想知道他说的究竟有几分真实,可是映入眼帘的,是他满满的真诚。

「我为什麽要相信你,你是烬的仇人。」涟漪嘟嘴道。

「仇人?」古都随意的一笑。若是他真的想要伤害纳兰烬,怎麽会只有追杀这一种方法,斗了这麽多年,无非是希望他尽快的成长起来而已。

「信不信由你,本公子话尽於此。很快我就要接任无痕宫了,所以以后也没有时间在来打扰你们夫妻恩爱了。」

「无痕宫?就是那个邪宫?」涟漪错愕的瞪大了双眼。

邪宫?他们就是这麽评价无痕宫的吗!古都顿时头顶三条黑线。「那不是邪宫,只是用一些教训,告诉人们什麽才是最值得他们珍惜的而已。」古都话落,门外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

「你的夫君回来了,我先走了。」古都两指轻点在涟漪心口,为她解开了穴道,然后飞身离开。

涟漪急匆匆的走下床榻,翻开茶杯,咬破了手指将自己的血滴在碗中。然后缓缓注入清水。不管古都所说是真是假,她都要试一试。

「涟漪,在做什麽?」纳兰烬推门而入,看向涟漪站在桌边,紧盯着手中的茶杯。

「没什麽啊,只是准备了一杯毒药给你,太子殿下敢不敢喝?」涟漪玩味的一笑,将手中的茶杯递到纳兰烬面前。

纳兰烬微眯起美目,思索着她的心思。这个女人,不知又要玩什麽把戏,看来真是将她宠坏了。

接过她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淡淡的茶香,混着写血腥的味道。纳兰烬嘴角挑起一抹邪魅的笑。「现在可是满意了,小无赖。」

纳兰烬话落,将涟漪打横抱起,丢在了床榻上。

「纳兰烬,你又做什麽。快放开。」涟漪不悦的嘟起嘴,推拒着身上的男子。可纳兰烬哪里可放开她,双手随意的挑开她胸前的衣襟,在她敏感的肌肤上来回游走着。

涟漪被他逗弄得情动异常,全身上下都火热了起来,偏他却冲冲不肯满足她。涟漪抬起无辜的眸,忍不住奉上了自己的身子,低声呜咽着求他。

纳兰烬也是慾火难耐,此时见她的模样,终於再难克制,沉下身子,缓慢却又坚定的进入她。

「啊——」涟漪克制不住的一声尖叫,一口咬住他的肩胛,唯恐被人听了去,娇羞的双颊绯红了一片。纳兰烬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他不过才开始而已,她却已经达到了极致。

他暗自恼火,却又哭笑不得。真是拿他她没办法。

涟漪得到满足,双臂环上纳兰烬颈项,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缩起了自己的身体,也让他不得动弹。纳兰烬无奈,唯有俯身吻着她,喃喃的让她放松。

这个小坏蛋,竟然故意存了坏心,不肯给他。冰凉的指尖再次游走在涟漪身体,勾起一波波的慾火。

床榻上两人闹成一团,纳兰烬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成功将涟漪堵在床榻的角落,泄愤似的低下头去咬她,涟漪忍不住又是叫又是笑。终於缴械投降,顺从的缠上他的身体。

一夜的缠绵,天将亮的时候,纳兰烬穿戴好衣物正准备离开,却被涟漪再次缠住。「不要,不要你走。」

「涟漪别胡闹。」纳兰烬柔声规劝道,别扭的扭过头去。只是和往常不同,今日,太阳已经升得很高,而纳兰烬还是那副风华绝代的样子。

涟漪开心的拥住了他的身体,古都没有骗她,纳兰烬真的解除了诅咒。

纳兰烬自然也发现了自己的异样,缓缓的走到铜镜前,手不可置信的扶上脸颊。多久了,有多久没有在白日里见到自己原本的模样。

涟漪从身后环住他,转头和他一起看向铜镜中。「烬,你有没有觉得很般配。」

「真是不害羞。」纳兰烬宠溺的刮了下涟漪的鼻尖。他心中自然也明白几分,他恢复了容貌,只怕与昨夜那晚血水脱不了关系。只是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从此以后他们可以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德武三十三年,东宫太子妃平安诞下一名男婴,取名祈恩。承其父智慧,娶其母之美貌。得宫中众人的欢心。

鸾凤宫中,小小的孩童抱着涟漪的小腿,小脸来回的磨蹭着。涟漪淡淡一笑,将小儿子拥入怀中。

「小祈恩。」远远的,纳兰烬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到母子身边,俯身抱过了儿子。「祈恩乖不乖啊,爹爹陪你玩好不好。」纳兰烬抬手将儿子一会儿高举过头顶,一会儿又降落下来,惹得小祈恩咯咯的不住欢笑。

涟漪看着父子,淡然而笑,低头继续做着女红。年关将至,她要给自己的夫君和孩子缝制新衣。

这两年之中,发生了许多许多的事儿,依云住进了落宣曾经住的离花苑。悠然姐姐也搬离了皇宫,去了相国寺潜心修行。东宫中的嫔妃,几乎也遣散殆尽。

她与纳兰烬之间,从此再无他人。从未想过,穿越崇山峻岭的考验,王子与公主终於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第2卷 第一百一十九章 王子与公主的幸福生活

「其实我爹爹和娘亲的感情一直都不是太好,我娘亲贵为公主一直骄傲任性。其实他爱上了皇后娘娘,爱上了自己的嫂子,他也挣扎痛苦过,只是爱情来了,任何人都抵挡不了。他们没能逃脱出宫,也许是命运,我爹爹从来没有怪过任何人。他只是很心痛,因为烬的冷漠让他心痛。他不希望烬将来成为一个冷血帝王。所以在他身上下了一道诅咒。白天让他变成丑陋的魔鬼,只有晚上才能恢复本来的模样。其实想解除咒语很简单,只要摄入情人血,便可会恢复原本的面貌。只是可惜,我爹爹一直在等,直到他过世,烬也没有找到自己心爱的人。」

涟漪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她很想知道他说的究竟有几分真实,可是映入眼帘的,是他满满的真诚。

「我为什麽要相信你,你是烬的仇人。」涟漪嘟嘴道。

「仇人?」古都随意的一笑。若是他真的想要伤害纳兰烬,怎麽会只有追杀这一种方法,斗了这麽多年,无非是希望他尽快的成长起来而已。

「信不信由你,本公子话尽於此。很快我就要接任无痕宫了,所以以后也没有时间在来打扰你们夫妻恩爱了。」

「无痕宫?就是那个邪宫?」涟漪错愕的瞪大了双眼。

邪宫?他们就是这麽评价无痕宫的吗!古都顿时头顶三条黑线。「那不是邪宫,只是用一些教训,告诉人们什麽才是最值得他们珍惜的而已。」古都话落,门外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

「你的夫君回来了,我先走了。」古都两指轻点在涟漪心口,为她解开了穴道,然后飞身离开。

涟漪急匆匆的走下床榻,翻开茶杯,咬破了手指将自己的血滴在碗中。然后缓缓注入清水。不管古都所说是真是假,她都要试一试。

「涟漪,在做什麽?」纳兰烬推门而入,看向涟漪站在桌边,紧盯着手中的茶杯。

「没什麽啊,只是准备了一杯毒药给你,太子殿下敢不敢喝?」涟漪玩味的一笑,将手中的茶杯递到纳兰烬面前。

纳兰烬微眯起美目,思索着她的心思。这个女人,不知又要玩什麽把戏,看来真是将她宠坏了。

接过她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淡淡的茶香,混着写血腥的味道。纳兰烬嘴角挑起一抹邪魅的笑。「现在可是满意了,小无赖。」

纳兰烬话落,将涟漪打横抱起,丢在了床榻上。

「纳兰烬,你又做什麽。快放开。」涟漪不悦的嘟起嘴,推拒着身上的男子。可纳兰烬哪里可放开她,双手随意的挑开她胸前的衣襟,在她敏感的肌肤上来回游走着。

涟漪被他逗弄得情动异常,全身上下都火热了起来,偏他却冲冲不肯满足她。涟漪抬起无辜的眸,忍不住奉上了自己的身子,低声呜咽着求他。

纳兰烬也是慾火难耐,此时见她的模样,终於再难克制,沉下身子,缓慢却又坚定的进入她。

「啊——」涟漪克制不住的一声尖叫,一口咬住他的肩胛,唯恐被人听了去,娇羞的双颊绯红了一片。纳兰烬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他不过才开始而已,她却已经达到了极致。

他暗自恼火,却又哭笑不得。真是拿他她没办法。

涟漪得到满足,双臂环上纳兰烬颈项,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缩起了自己的身体,也让他不得动弹。纳兰烬无奈,唯有俯身吻着她,喃喃的让她放松。

这个小坏蛋,竟然故意存了坏心,不肯给他。冰凉的指尖再次游走在涟漪身体,勾起一波波的慾火。

床榻上两人闹成一团,纳兰烬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成功将涟漪堵在床榻的角落,泄愤似的低下头去咬她,涟漪忍不住又是叫又是笑。终於缴械投降,顺从的缠上他的身体。

一夜的缠绵,天将亮的时候,纳兰烬穿戴好衣物正准备离开,却被涟漪再次缠住。「不要,不要你走。」

「涟漪别胡闹。」纳兰烬柔声规劝道,别扭的扭过头去。只是和往常不同,今日,太阳已经升得很高,而纳兰烬还是那副风华绝代的样子。

涟漪开心的拥住了他的身体,古都没有骗她,纳兰烬真的解除了诅咒。

纳兰烬自然也发现了自己的异样,缓缓的走到铜镜前,手不可置信的扶上脸颊。多久了,有多久没有在白日里见到自己原本的模样。

涟漪从身后环住他,转头和他一起看向铜镜中。「烬,你有没有觉得很般配。」

「真是不害羞。」纳兰烬宠溺的刮了下涟漪的鼻尖。他心中自然也明白几分,他恢复了容貌,只怕与昨夜那晚血水脱不了关系。只是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从此以后他们可以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德武三十三年,东宫太子妃平安诞下一名男婴,取名祈恩。承其父智慧,娶其母之美貌。得宫中众人的欢心。

鸾凤宫中,小小的孩童抱着涟漪的小腿,小脸来回的磨蹭着。涟漪淡淡一笑,将小儿子拥入怀中。

「小祈恩。」远远的,纳兰烬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到母子身边,俯身抱过了儿子。「祈恩乖不乖啊,爹爹陪你玩好不好。」纳兰烬抬手将儿子一会儿高举过头顶,一会儿又降落下来,惹得小祈恩咯咯的不住欢笑。

涟漪看着父子,淡然而笑,低头继续做着女红。年关将至,她要给自己的夫君和孩子缝制新衣。

这两年之中,发生了许多许多的事儿,依云住进了落宣曾经住的离花苑。悠然姐姐也搬离了皇宫,去了相国寺潜心修行。东宫中的嫔妃,几乎也遣散殆尽。

她与纳兰烬之间,从此再无他人。从未想过,穿越崇山峻岭的考验,王子与公主终於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