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手腕上则有一圈褐红色的细疤，疤痕形状不甚规则，缠绕着他整只手腕。

每一只杯子都是脏的，他觉得头昏眼花，连日来的紧张和焦虑使他疲惫至极，他索性拧转开瓶盖，就着瓶口灌水。

他发现瓶中流动的水是浑浊的黑蓝色，吓得哇喊一声，将喉中的水全呕了出来，他瞪大眼睛，惊惧至极地看着地上那瘫黑蓝色的污水渐渐转至透明，又恢复成了透明的矿泉水。

跟着他听见了笑声，嘻嘻、嘿嘿地从不知何方传来，又像是在门外，又像是在窗外，又像是在厕所之中，他大叫着，奔回床上，紧紧抓捏着枕头旁的铝制球棒，将身子缩得死紧。

电视机沙沙响了，他陡然一惊，抹抹眼睛，那台歪倒在门边、电线被扯断、爬着三道大裂痕与无数细碎裂痕的电视萤幕，发出了亮光和声音，缓缓闪耀着。在那支离破碎的屏片上，组合出模模糊糊的几个红字──

『第二个预兆将要发生』

倒落在柜上的电话这时也陡然乍响，只响两声，就转换成说话声音，一声一声呢喃着：「第二个预兆将要发生……」

灯一盏一盏地灭了，莫维其身子缩得更紧。

莫维其拉来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摀着耳朵、摀着眼睛。他感到绝望而无助，没有人能帮助他，他已经痛苦三年了，他不知道为何「他们」会找上自己，当极少数时候他幸运地梦见童年生活时，会觉得梦境中的自己彷佛置身天堂，醒来时也总会痛哭流涕。他十分想念自己的舅舅，想着想着，忍不住全身发颤，眼泪鼻涕不能自抑地流了满脸，一半是因为悲伤和惊惧，一半是毒瘾的瘾头犯了。

三年前的莫维其和现在截然不同，那时候他是众人眼中的明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是未来能够继承庞大遗产、拥有光明前程的大少爷。

在考试时、在打球时、在打拳赛时，他总是和对手说：「要不要我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