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曜母妃去世时,浔阳还不会走路,她想着能给浔阳找个玩伴也不错,就当白捡个儿子,於是在其他妃子嫌弃他的时候收养了他。

直到那天,她意外看到李时曜站在正睡觉的小浔阳旁边,整张脸如同陷在深渊里。只见他缓缓地抬起手伸向浔阳稚嫩的脸。他不仅仅是伸手,是真的要掐死浔阳。当宁贵妃意识到这点时,李时曜却突然收回了手。

从那以后,宁贵妃对这个试图迫害自己亲儿子的养子生了恨意。每次看到他一脸无辜的样子,宁贵妃就糟心。但偏偏当时李时曜没有真的下手,宁贵妃毕竟名正言顺地收养了他,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只能防着他,让他早早搬出宫,眼不见为净。

上次在李时曜的庆功宴上,浔阳就喝了被下药的酒。这事宁贵妃很难不对李时曜产生更深的怀疑。

从宁贵妃那里回去的李时曜执着红缨枪,发了狠似的挥舞一通,院中的植物被他折落了不少。

发泄完他才终於冷静下来。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的落魄皇子了。权势比那些虚无的东西可靠得多。

“主子。”他的属下在一旁等候多时,等他发泄完才敢上前汇报。

李时曜听了汇报脸色一变,太子和容相居然一起出现在宫外?他蹙眉低吟,这两个人又想搞什么鬼?

他想了想,这未尝不是个机会。换了件常服,在腰间带上软剑,问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李时曜一直让人盯着太子,就等着太子露出马脚。

“被我们安插在太子那边的眼线刚看到他们的马车停在醉山楼前,现在应该已经进去了。”属下回道。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醉山楼是盛邛名下的产业,前不久还被人砸了。

“本王倒要去看看他们究竟打的什么算盘。”李时曜抚过软剑,冷声道。事关大牢里的盛邛,他得去看个热闹。

醉山楼门口的牌匾被人砸坏了一个角,“楼”字刚好少了个“女”字,有人说这是盛邛遭的报应。酒楼里的桌椅也被人弄坏了一些,虽然已经被及时替换,但来吃饭的人还是比往常少了很多,他们都怕沾染晦气。

“容相想接手这家酒楼?”被容平请来的太子殿下蹙了蹙眉。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这是件枣手的事。

容平盯着窗外,不急不缓地说了理由,“此处地段极好,接手的价钱也不贵。”当然不贵,它的主人都已经进大牢了。如果没人接手,这家酒楼的地契就直接进了国库。

“容相既然想要,本宫自会助你。”太子殿下在治理江南水患时,多亏了容平的对策才把问题完美解决。容平一直说是分内之事,可太子却觉得对於下面的臣子应该奖罚分明。容平也的确是个可造之材,将来等他坐上那个位子,恰恰需要容平这样的肱骨之臣。

“如此,多谢太子。”容平朝太子点点头,又重新看向窗外,“容某曾听说过此间酒楼名字的由来,山中无人为仙境,酒醉梦里仙无踪。”

太子挑眉轻笑,“哦?倒是有趣。看来容相不仅在朝政时事上有异於常人的远见,也有钻研此等趣闻的闲情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