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公子哥细皮嫩肉的,吃不了一点苦。光让他们在大牢里呆上一炷香的时间,估计都能被吓得哭爹喊娘。
“就几天,管饭吗?能好吃吗?”盛邛小声嘀咕了一句。
陈叙踉跄了一下,假装听错了。
一无所知的傅清渊皱眉沉思,按理来说,陈叙应该不敢拿他们怎么样。他也正是仗着这个理由,才一直任意妄为。可眼下似乎并非这样。
比如盛邛就已经被陈叙命人抓住。
“盛世子,刚才还骂我是狗,现在怎么不敢吭声了?”陈叙心里其实略有些忐忑。
他试图掐住住盛邛的脖子,却被他咬了一口,无奈捏住他的衣领子,在他耳边厉声道,“既然你不领情,五百两作罢。盛府少的东西,我会一样样禀报给陛下。”
听说不用还钱的盛邛勾起嘴角,打算卖他一个小小的面子,被抓着衣领子既没挣扎也没说话。只是他的眸光倏地微红,又瞬间消失。
盛邛缓缓地在衣袖里伸出两根手指,用极轻的声音念道:“阴之於阳,阳之於阴……”
最后的“解——”字尚未念完,一道轻笑声让陈叙放松了手上的力量,盛邛找到了机会挣脱。
盛邛慢慢地摩挲着手指,他怎么突然念了一个杀诀。所幸没有念全,眼下似乎还没有到那个地步。突然死人了可不好。
他可是个大大的好人。
盛邛平静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那个救他於水火之中的声音的主人。能让盛邛一下子注意到的是那人的眼睛,他的明眸里波光涟涟,清媚在他的眉间流转,几瞬又被一种难以靠近的孤冷冲垮。
这是个大美人。入秋的时节,他就已经披着雪翎长袍,窍窍如玉骨的手里捧着个暖手炉。
美人的唇间微启又很快翕合,他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喊了陈叙一声。
陈叙略显狼狈地被侍卫们搀扶着,听到那一句“陈叙”,心突然跳得极快。可他又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侧着低下头去。
“影响我做生意,嗯?”美人慢慢地朝他们走近,每一步都如同踩在人的心尖上。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风月楼的伙计,低眉顺眼地不敢说话。
“这是风月楼老板?”那堆公子哥里发出惊叹声。
老板!有钱!吃饭!盛邛瞬间联想了很多东西,原本无比平静的脸上浮现出十分灿烂的笑容。
“是客,风月楼自然欢迎。若不是客,那就只好用不是客的法子对待了。”矜负羽清冷无双的样貌让人沉醉,可从他嘴里吐出的词句却令人胆寒。他说这话时正对着陈叙。
但凡有点血气的人听了这种话都不可能不生气,比如平时的陈叙。陈叙明明也不是那种会轻易做出让步的人,遇到盛邛除外。可他却咬着牙,默不作声地走了,就跟吃了哑巴亏似的。
盛邛默默收敛了笑意,这所谓的美人看起来比他还变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