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什么时候醒,只能听天由命。不过这话馍馍可不会傻乎乎地跟盛邛说。

“对不起……对不起。”矜负羽的嘴里突然发出碎碎念的声音。

“他在说什么?”盛邛和馍馍一起歪着头,盯着矜负羽看。

馍馍和他一起摇摇头,表情迷惑。

盛邛伸出一根手指,试探地在矜负羽的鼻子下面感受了一下。“好像还有气儿。”盛邛摸出已经被摧残得乱七八糟的仙草,思考要不要再给他塞一点。

矜负羽又碎碎念了一会儿,最终凭借着顽强的意志,慢慢睁开了眼睛。他不知道,如果他再不醒,盛邛可能都要把他研究死了。

“醒了?”盛邛一脸惋惜地坐下。

矜负羽呆呆地望着盛邛,自己居然没死。

“快说,我这玉佩有什么用?你偷我玉佩干什么?”盛邛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忙不迭地问道。

“……有人不想让你活,没了玉佩相当於没了身份证明,只要你死相惨烈,没人认出你,就不会有人发现你已经死了。他们只会以为,你已经出了长安。”矜负羽如实回答。那人让他偷了玉佩,盛邛就按那人的想法去死了。

盛邛突然听了他的答案,瞪大了眼睛。谁这么缺德?

“我一直都知道他想杀你,却一直粉饰太平。”矜负羽的眼神里刻满了忧愁,说出了心里话,“他让我做的一切,我如数做了。唯独杀你,我做不到。”

那张信纸上写的两个选择,兴许也是试探他的。谁都明白斩草要除根的道理。只有杀了盛邛,才能保证不出意外。他也不会被那人猜忌。

可他实在不忍心那么做。这一次,他被派去剿杀贼寇,无非就是因为那人不满他的做法。

矜负羽曾以为,自己能够瞒天过海。可现实给了他一个血淋淋的打击。

矜负羽下不了手,以为只要把盛邛送出去,再伪造出已死的假象,盛邛就能够顺利离开长安。唯一的难处就是让那人认为盛邛已死。

结果这一切,还没实施,就被发现了。

见矜负羽表情凝重,盛邛砸吧了一下嘴,“到底是谁要杀我?”

“这……”矜负羽不知道该不该说那人是齐游。都到如此境地了,盛邛还救过他两次,他不该狼心狗肺的。可他已认人为主,如果他背叛,他的过去就没有了意义。矜负羽迷茫了。

“你从没有替自己活过,对吧?”盛邛没心没肺地提了一句,然后站了起来,“既然说不了,就不要说了。”他才不会为难人。

“真是个小气鬼,不说就不说嘛。”馍馍附和地拍了拍翅膀,朝矜负羽吐了吐舌头。

盛邛丢下刚醒的矜负羽,走出门,轻叹一口气,“为什么总要打打杀杀的?我是个好人啊,怎么都要杀我?”

知道内情的馍馍灰溜溜地缩着脖子,要是让盛邛知道他自己是反派,还不得气死。

“天地悟我,我悟寰宇,隐——”盛邛出於无聊,随口念了句口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