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 这场选夫宴几乎成了走过场。想到这儿,众人不禁对齐游羡慕嫉妒恨了。

任凭外面说得风风雨雨,这些传言却没有传到宫里去,毕竟那些人又不傻,谈论皇家的事可是大罪,惹了宫里的贵人不高兴或是得罪未来驸马爷,他们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所以明面上,他们都默契地当作什么都没发现。

皇宫里,盛姣肉眼可见地忙碌了起来,虽然宴会的事陛下说了会派人准备, 但这场宴会终归是给盛姣办的, 她总要参与督办一下。

盛邛一整天都没怎么看到盛姣。寝宫里还好有认识的矜负羽和他待在一块, 他才不至於无聊透顶。

可盛邛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和矜负羽聊些什么, 万一又触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总觉得会难以收场。哪怕盛侯爷之死深究起来势必牵扯出那些事, 但至少眼下不是提起那些旧事的好时机。

盛邛想了想,好奇的目光闪来闪去,最终也没在矜负羽面前说点什么。

矜负羽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竟主动打破了僵局。他动了动手指,轻声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就是……你是怎么认识齐游的?”盛邛细想了一下,盛家落败,肯定和齐游有很大关系。如果他从齐游身上开始探究,一定能查出点什么。但他暂时不能冲到齐游面前打草惊蛇,眼下在矜负羽这里多打听点事情,未尝不是个办法。

盛邛的这个问题听起来不太重要,甚至像在闲聊,却实实在在问到了点子上。

矜负羽的肩颈微微拱起,清淡的眸子里顷刻泛起惊涛骇浪,他差点以为盛邛已经发现了一切。当他按耐下狂跳的心脏,试图用平静的神态面向盛邛时,他才发现对方表现得极为平和,平和得仿佛对一切都不知情。

是了,盛邛什么都不知道。矜负羽知道盛邛的眼里从不会出现不好的东西,一旦他知道自己的秘密,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平和地看着自己。自己会像一切肮脏的东西一样,不该出现在他的眼里。

他有些怕。

没得到矜负羽的回答,盛邛也不着急。他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矜负羽的脸,那张脸仍旧美得直入人心,如九重天上的皎月,没了薄云的遮掩,显得愈发透澈清亮。

“矜楼主这样的人,担得上风月二字。”盛邛脸上没有映出什么情绪,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若不是矜负羽一直观察着盛邛的表情,他几乎以为盛邛在行调戏之举。可并不是如此,盛邛的眼睛意兴阑珊地眨了眨,眼底透露一丝真诚,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意思。

矜负羽倏地叹了一口气,他先前也和公主殿下一样,以为盛邛一心扑在四书五经上,虽满腹学识却心善好骗。可他现在却发现自己错了,盛世子的眼睛里漆黑一片,藏着的却不是天真而是一种洞察人心的力量。一着不慎,看者就会被那片漆黑吸进去,直坠深渊。

“我与世子一样,和齐游也是在寺庙里遇到的。”矜负羽看着盛邛的眼睛,如是说道。盛邛是很小的时候认识的齐游,而他是在三年前。

没想到矜负羽还挺实在的,盛邛扬起嘴角笑了笑,“那还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