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芽姐姐,门不用锁。”盛邛乖乖地站在一旁,提醒道。

“为何?”翠芽不解地停住了手里插门栓的动作。

她话音刚落, 就听到门外传来女人告状的声音和南荣夏安慰女人的话语。紧接着,翠芽听到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敲得她心头一震。

“翠芽姐姐,你先去收拾屋子吧。”盛邛按住门栓,白净颀长的手指随着敲门声颤动着。

看得翠芽不禁眼角一热,小少爷一定很无奈。他的父亲为了一个新进门的小妾,竟然来找小少爷这个亲儿子的麻烦。

“翠芽姐姐,你快去。”盛邛抿了抿唇催促道,眼角不受控制地溢出些许晶莹的泪珠。虽然纯属是饿的。天快黑了, 闻着门外散发恶意的灵魂的味道,他暗下眸子,真有些忍不了了呢。

“好。”翠芽终究还是应了一声。她想,小少爷执意一个人面对,她也不能不听他的想法。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找上门的毕竟是小少爷的父亲。这回,小少爷肯定会被欺负,他自己知道,却不愿让她看见。

吱呀一声,盛邛打开了大门。“这么晚了, 父亲还来看望我?”他歪着头, 温和地笑了笑。

南荣夏一把挥开了他。盛邛顺着他的力道轻飘飘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瞧瞧你这个不像话的样子, 懂不懂得尊敬长辈?”南荣夏痛心疾首地指着他骂道, “大晚上的,你竟然把你的姨娘赶出门!没有良心的不孝子!”

南荣夏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给自己之前从盛邛这里灰溜溜走掉讨回场子。盛邛打小妾的脸, 不就相当於打他的脸吗?於是乎他越骂越凶,比街上的赖皮、泼妇还要“辞藻丰富”。

盛邛做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低着头任由南荣夏唾沫乱飞。他这样反而让南荣夏更加上了头,也就忘了顾忌旁边院子住着南荣少主这事,戳着盛邛的脊梁骨,重重地锤了几下,嘴里还不停地破口大骂。

偏偏所谓的姨娘还在一旁拱火,“从小没了母亲的野孩子,被认回来也改不了那副寒酸样。老爷不计前嫌好心教育你,你却屡次顶撞他。要我说,院子里的下人手脚不干净,多半是做主子的不会管教,亦或是下人跟着主子有模学样。”

南荣夏一听,更加怒火中烧。小妾说得对极了。那两个家丁偷走了司盘,哪怕和盛邛没关系,也要怪他御下不严。盛邛倒好,之前急於撇清的样子搞得是他冤枉了他一样。他是他父亲,即使错怪了他,他也不该反驳,让他这个父亲当众丢脸,实在不忠不孝。

“所以,说完了吗?”盛邛随意地拍开了南荣夏的手,顺便关上了大门。他垂下的眼睛向上转了半圈,像两道祠堂里的烛火,在他白得像块素锦的脸上肆意地燃烧着。

“嘁,不装了?”小妾见南荣夏突然没声了,担心他不肯替自己做主把院子拿回来,大着胆子往盛邛那边走了几步。她的指甲很尖,抆破盛邛的脸一定轻而易举。

她愿意跟着南荣夏,除了他是南荣族长的直系后代之外,更是因为他先前没有孩子。如今突然冒出一个这么大的孩子,很让她不爽。何况有这么个拦路虎在,她怎么上位?

今日虽然不能要他的命,给他一个教训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