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QAQ我没有。”

艾维将他单独做的那张测验题摊开放在桌面上，语气中既不含有责备，也无特殊的隐喻，仅仅是以如常的语调问：“我讲题的时候，你认真听了吗？”

“……”

沢田无法撒谎说是。

只要艾维靠得稍微近一些，他就感到没来由的紧张，经常会分辨不清艾维到底说了什么，鼻端全是对方身上说不出缘由的好闻味道。

艾维站起来，不忘将那张惨不忍睹的测试题翻转背面，给沢田留了几分面子。

“你把我留下的几道题再做一遍，遇到不会的好好想想我教过的，实在不记得的我们明天再说。”

他转身要往外走，素来表现懦弱的沢田不知为何突然来了勇气，竟然猛然弹起抱住了他的右手臂：“艾、艾维！你别生气！我下次一定会好好听的！”

艾维：“？”

艾维：“我没生气。”

沢田：“真的吗……”

少年的嗓音沮丧非常，脑袋垂下、肩膀微缩，仿佛一只被抛弃的小动物。

艾维揉了揉他的脑袋，像是在给宠物顺毛：“我没生气，不过现在到时间了，我要带库洛姆出去转转。”

库洛姆性格内向、乖巧寡言，艾维看她除了上学能不声不响在家待一天，觉得这么待下去不利于身心健康，定了今天晚上带她去市中心转转。

沢田“噢”了声，抬眼望向艾维的眼睛亮晶晶的，随时都能抖落下星辰似的：“那你明天还会来的，对吗？”

“当然。”

沢田忍不住笑起来。

艾维继续说：“你这个位数的分数，我不来怎么行？”

沢田纲吉深深地憔悴了。

艾维回家去领着库洛姆出门逛街，库洛洛最近几天不在，说是要去见几个熟人，艾维猜他可能在盘算着怎么东山再起，毕竟破产的滋味确实不好受，艾维怕他疯魔了。所以他特意叮嘱库洛姆，最近几天不管库洛洛做什么，库洛姆当没看见就行。

库洛姆原本正想告诉艾维库洛洛前天晚上偷偷从他房间出来的事，闻言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艾维带库洛姆去了市中心几家评价很高的店，挑的都是女性推荐，挨个逛过去手上就多了不少东西，库洛姆颇为不安地拉着他的袖子阻止：“已经够多了，我们回家吧，艾维先生？”

“再买点吧。”艾维扫了眼手中的袋子，抬眸朝库洛姆笑了笑，“给你买东西我高兴。”

就跟打扮自家小姑娘似的，多有成就感。

库洛姆红着脸低下脑袋，抓着他的袖子不说话了。

最后完全是大丰收，库洛姆坐在甜品店里数了两次都没数清到底买了多少，艾维看上去身形偏瘦，力气却着实不小，一个袋子都让库洛姆抢着拿，轻轻松松提着走了一路，分毫不见异色。

“唔，还有什么没买呢……”艾维还在看着那对东西沉思。

库洛姆忙不迭地打断：“够了够了！绝对够了！”

艾维看她着急的样子，失笑：“好，下次再买。”

库洛姆每次见他笑都有种头晕目眩的不真实感，呼吸都会被带走一拍。

“您……不用这样的。”库洛姆犹豫着开口，相处几天下来，她知道艾维是个相当随和的好心人，“我在您家里暂住就已经很麻烦了，现在您还给我买了这么多东西……从来没人对我这样的。”

“嗯。”艾维点了点头，完全不在意，态度相当中立，没有特别鲜明的表现，“那不代表我不能这样吧？”

“诶？”

艾维加了颗糖放在咖啡中搅拌，姿态闲适地说：“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也不能有，你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被优待是应该的。”

“您……”

服务生端着兔子小蛋糕上来，库洛姆闭上嘴，惊喜地看着点缀青草胡萝卜盘子里，那只惟妙惟肖的白兔子。

“就比如这只兔子。”艾维撑着下颌，眉眼间散出几分慵懒恣意，“就算你不吃，它的价值在你看见的那刻就已经完成了。”

非正餐食物存在的最大意义是满足愉悦感，库洛姆方才的反应已经证明她很开心。

库洛姆愣神地迟迟不敢下手，只觉得周遭都产生了化学异变，让她忍不住高兴，又有点想哭。

“谢谢您。”

艾维的回应是递给她一张纸巾，别过脑袋，将视线转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