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媒婆也是眼尖,知道一般人不会娶奚容,便找了有案底的周大郎,用那三寸不烂之舌上了周家的门,当场便定了亲,第二天便进了门。
整个过程快极了,乡里村里都说没见过这么快的亲事,亲戚那边都在传那门亲事要是不快,说不定周家会反悔。
听罢好些人哈哈大笑。
这一桩桩一件件,此时此刻仿佛狠狠地、啪啪打他的脸。
他往前,奚容却连忙退后两步,藏在了周二郎的身后。
连指尖都碰不着,一点能接近的名目都没有,他的脑袋昏昏沉沉,手脚又冷又软,猛然摔倒再地。
抬头一瞧。
奚容正巧擦了一把眼泪,又冷冰冰的防备的盯着他。
原本。
这该是他的妻子。
娘胎里便与他有婚约,年少时被养得娇滴滴的,曾听说要嫁给他。
听说是有人要求娶,奚家的小公子张牙舞爪说自己已经有了夫君,说起了他名字,仿佛他能够保护他一般。
可他听罢嫌弃丢脸,伙伴们的笑话才是第一,仿佛被戳到痛处一般的,到处说奚容的不是,总之是不愿意承认这门亲事。
后来又听见他的名声,更是厌恶,以至于他姑姑让他娶奚容,他便戏弄一般的放了话,惹得奚容急急忙忙嫁给了周锋郎。
模糊中能看见奚容漂亮的面容。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哭得好生可怜,身上香香软软的,害怕的躲在他小叔子身后寻求保护,仔细瞧,还是有些发抖,仿佛他这个大恶人在在此地,便是他最大的威胁。
漂亮的眼睛红彤彤的,脸上的眼泪自己一把把的擦,纤细雪白的手指都被眼泪染得微红,仿佛上了微红的胭脂一般鲜嫩美丽。
好可怜,真是惹得人想将他搂着抱着好好的哄。
原本他是有这个资格的。
他原本是可以拥有这纯美又乖巧的可怜美人,原本可以日日在院子里与人耳鬓厮磨,原本可以无限制的宠溺他、可以肆意搂抱整天不离手的亲吻。
而不是在桥上远远看见他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看见奚容搂着那男人宽厚的肩膀顺从又愿意的回应那吃人般的深吻。
在那大山里、在狭窄的小院中,那男人可以对他做任何事。
他这么漂亮、这么可爱、这么好,那男人定然是没日没夜爱得不行。
只瞧今日周锋郎出门赶镖一步三回头,在门口恋恋不舍猴急的抱着人亲就知道,在外头都如此忍不住了,更何况关起门来在家里。
曹孔既是生气又是不甘,更多的是满满的悔恨和憎怨。
怨恨妒忌能够得到奚容的男人,怨恨自己,更是怨恨老天爷。
仿佛老天爷书写命运的时候偏偏要将他叉了路,让他往偏的地方走。
既要让两人早早定了婚,却又不曾是青梅竹马命运见过一面。
仿佛是空头虚假账本一般让人憎恨,他偏偏也曾占过那未婚夫的名头,可却阴差阳错的完全失去了他。
偏偏又让他在错的时间里碰上了人,懵懵懂懂到一发不可收拾,在乌龙里萌生爱意,仿佛以为自己机会多的是,总是有办法表白心意,有的是机会。
可美梦还在中途,猛然被泼了一盆冰水。
闻讯而来的小弟已经闯了进来,七八个人凶神恶煞的大喊。
奚容更是害怕的躲避,仿佛就在今天要被他弄死一般的害怕。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是否分外想念他的丈夫?期盼着丈夫回来救他于水火。
当然、那可是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奚容看过来的时候只要害怕和厌恶,他是最大的威胁。
小弟们进来的时候也是愣住了。
几名亲信一瞧便隐约猜到了什么。
他们家曹爷这回栽了。
这么多时日有眼睛的早就看了出来,曹爷对周大郎的妻子可不一般,每每瞧见眼睛里都冒着光,像愣头青一般横冲直撞的对人好,又躲在角落里打听人的事情。
几名小弟对这位美人有所耳闻,也时常为了曹孔搜集一些他的信息,但是从来没有这么近见过人。
这一见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难怪把曹爷迷得要死要活的,这谁见谁不迷糊?
此时此刻披头散发的哭着,他们家曹爷还被人打了。
一看就是曹孔的不对。
再怎么说,这可是别人明媒正娶的妻子,趁人家男人出去赶镖了,竟然私闯民宅把人弄成了这样。瞧这么大的阵仗,想必是弄出了大动静。
但是,他们是出了名的凶恶,更何况自家大哥被人打了,一看就是奚容前面那个男人打的,当下便是要去打回来。
几个人手里拿着武器,凶神恶煞的把奚容吓得抓住了皱二郎的衣角。
曹孔眼睛已经有些模糊,见小弟们竟然这个时候还要去吓奚容,他的形象在奚容心底都要烂透了。
他暴戾的喊道:“来两个人扶我,送我回去!”
小弟们连忙去扶曹孔。
曹孔身上真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浑身冷透了般的,甚至觉得此后的人生了然无趣,不如一了百了。
几个人扶着他,抬着走的一般。
连忙请了大夫治伤,脑袋瞧着是鲜血淋漓,但是并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除此之外还发了高烧,如此便大病了一场。
整整三天三夜都昏迷不醒,小弟们就差给他忙活后事,连白布都问了价格。
曹家的人虎视眈眈,就等着他死了来分家产,好几个近亲都来了云水乡,守着他什么时候死。
那脸色灰白一片,瞧着是不能醒来了。
但是第四天却又奇迹般的睁开了眼。
眼神凉凉的瞧着几个曹家人,把人吓得连滚带爬的回了老家。
但睁开眼就这么躺着,药也不吃、饭也不吃,赌场没了他镇场子不行。
小弟便劝道:“如今奚家小公子人好好的在这儿,也不是没有机会。”
男话仿佛戳到了他的伤疤,曹孔终于有了些反应,“他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也厌恶我这样开赌场的恶人。”
他曾对他做了那么多恶事,以至于看见他的赌场都在躲。
小弟连忙说:“那可不一定,周大郎走镖可是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万一哪天.......奚小公子守了寡呢?”
曹孔睁大了眼睛。
他终于从爬了起来,又盯着小弟的眼睛:“可他厌恶我。”
小弟说:“奚小公子写的书里,巧取豪夺的富家少爷最终也是得了美人,古往今来看到是成败结果,人若是在您屋里,诸多磨合,总是要磨合好的,曹爷,这么大的生意您都压得住,还怕压不住那娇滴滴的小美人吗?”
“奚家......小公子?”
这一刻曹孔的脑子几乎没有转过来。
他甚至出现了阵阵耳鸣。
金属剐蹭般尖锐的声音持续了良久, 被砸破了的头又流下了血,从额头渐渐划过侧脸头发上都沾染了不少,温热的血如爬虫一般在他脸上一点点滑落, 好像有什么不能控制的事出现了般, 他的手都在抖。
躲在周石君身后的奚容满眼的眼泪,死死的盯了过来,哽咽着、问起了马堂主的话。
“你怎叫他曹爷?”
曹孔这一瞬间几乎是立马张了张口,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马堂主, 或许是期盼这什么, 期盼这马堂主嘴里说些什么好听的。
或是要他识相点,闭上嘴, 哑巴似的赶紧滚。
仿佛他的名字要是被知道了,再也没法挽回了。
可惜马堂主没有读心术。
事情在这一刻猛然间朝着不知名的坏方向奔走, 马堂主甚至在努力的缓和气氛,让大家和和气气的, 以为奚容不知道这个称呼的来历, 便答起了话。
“从前曹爷在朝阳县开赌庒的时候,生意大, 道上的人便如此尊称他。”
“曹爷?”奚容盯着他。
曹孔甚至慌张地退了一步。
这一刻他甚至没有把事情完全理清楚,但是已经本能的害怕起来。
“曹孔!”奚容边哭边哽咽, 声音也不大, 但是喊得厉害, “把我骗得团团转, 是要抓住机会害死我吗!?”
曹孔这一瞬间手脚都软了, 也不知道被砸得厉害还是如何, 脑子浑浊得不像话, 但是又猛然回忆起自己说过的话。
记忆里自己那副鬼样子, 眼睛里带着残忍,冷笑着放话——
“我巴不得娶了他,关起门来弄死他,可真是恶心透了。”
那话是故意放了出去,没半日就传到了奚家。
不出五日,便听说奚容嫁了个乡野村夫,听说那男人大字不识几个,还犯过人命。
是周锋郎。
曹孔笑道:“瞧把他能的,从小就心比天高,好好的书不读,非要学勾栏院里的小馆般搔首弄姿惹得人求娶,想着嫁个大官呢,如今就挑了个这个人。”
喝酒的狐朋狗友一块哄笑,“没准那乡野村夫也嫌晦气,男子汉大丈夫谁是那般要作态,谁都知道他的坏名声哈哈哈哈。”
曹孔的眼前几乎开始模糊,他踉跄往前两步,似乎要去拉奚容的手。
“奚容.........”
太多次了。
无数次能知道他是谁。
无数次的细节已经告诉他少年是奚容,并不是什么周二郎。
他那么关注他,当然是知道奚容从来没有去过书院,要么是窝在家里,要么是去书铺。
周二郎可是读书人,是要考取功名的秀才,如今在备考之中,怎么会不读书,甚至写些话本杂记,香艳小说?
小弟三番五次提起奚容的名字,可他每每听见都会面色难看。
仿佛是要被人泼冷水的般的,一泼,美梦就醒了,便是万般抵触。
在内心深处隐约是知道他可能是谁。
偏偏要将人认错。
因为他错过了太多太多,以至于已经无法弥补。
他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一件件数起来可是把奚容推得远远的。
曾经沾沾自喜扬言要把人弄死,如何作弄虐待他,以至于奚容慌忙随便找个人嫁了。
的确是随便找的。
狐朋狗友拿这件事做笑话说给他听,说奚容把身家钱财全掏了出来,找了个厉害的媒婆,连忙去说了媒。
“奚家......小公子?”
这一刻曹孔的脑子几乎没有转过来。
他甚至出现了阵阵耳鸣。
金属剐蹭般尖锐的声音持续了良久, 被砸破了的头又流下了血,从额头渐渐划过侧脸头发上都沾染了不少,温热的血如爬虫一般在他脸上一点点滑落, 好像有什么不能控制的事出现了般, 他的手都在抖。
躲在周石君身后的奚容满眼的眼泪,死死的盯了过来,哽咽着、问起了马堂主的话。
“你怎叫他曹爷?”
曹孔这一瞬间几乎是立马张了张口,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马堂主, 或许是期盼这什么, 期盼这马堂主嘴里说些什么好听的。
或是要他识相点,闭上嘴, 哑巴似的赶紧滚。
仿佛他的名字要是被知道了,再也没法挽回了。
可惜马堂主没有读心术。
事情在这一刻猛然间朝着不知名的坏方向奔走, 马堂主甚至在努力的缓和气氛,让大家和和气气的, 以为奚容不知道这个称呼的来历, 便答起了话。
“从前曹爷在朝阳县开赌庒的时候,生意大, 道上的人便如此尊称他。”
“曹爷?”奚容盯着他。
曹孔甚至慌张地退了一步。
这一刻他甚至没有把事情完全理清楚,但是已经本能的害怕起来。
“曹孔!”奚容边哭边哽咽, 声音也不大, 但是喊得厉害, “把我骗得团团转, 是要抓住机会害死我吗!?”
曹孔这一瞬间手脚都软了, 也不知道被砸得厉害还是如何, 脑子浑浊得不像话, 但是又猛然回忆起自己说过的话。
记忆里自己那副鬼样子, 眼睛里带着残忍,冷笑着放话——
“我巴不得娶了他,关起门来弄死他,可真是恶心透了。”
那话是故意放了出去,没半日就传到了奚家。
不出五日,便听说奚容嫁了个乡野村夫,听说那男人大字不识几个,还犯过人命。
是周锋郎。
曹孔笑道:“瞧把他能的,从小就心比天高,好好的书不读,非要学勾栏院里的小馆般搔首弄姿惹得人求娶,想着嫁个大官呢,如今就挑了个这个人。”
喝酒的狐朋狗友一块哄笑,“没准那乡野村夫也嫌晦气,男子汉大丈夫谁是那般要作态,谁都知道他的坏名声哈哈哈哈。”
曹孔的眼前几乎开始模糊,他踉跄往前两步,似乎要去拉奚容的手。
“奚容.........”
太多次了。
无数次能知道他是谁。
无数次的细节已经告诉他少年是奚容,并不是什么周二郎。
他那么关注他,当然是知道奚容从来没有去过书院,要么是窝在家里,要么是去书铺。
周二郎可是读书人,是要考取功名的秀才,如今在备考之中,怎么会不读书,甚至写些话本杂记,香艳小说?
小弟三番五次提起奚容的名字,可他每每听见都会面色难看。
仿佛是要被人泼冷水的般的,一泼,美梦就醒了,便是万般抵触。
在内心深处隐约是知道他可能是谁。
偏偏要将人认错。
因为他错过了太多太多,以至于已经无法弥补。
他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一件件数起来可是把奚容推得远远的。
曾经沾沾自喜扬言要把人弄死,如何作弄虐待他,以至于奚容慌忙随便找个人嫁了。
的确是随便找的。
狐朋狗友拿这件事做笑话说给他听,说奚容把身家钱财全掏了出来,找了个厉害的媒婆,连忙去说了媒。
“奚家......小公子?”
这一刻曹孔的脑子几乎没有转过来。
他甚至出现了阵阵耳鸣。
金属剐蹭般尖锐的声音持续了良久, 被砸破了的头又流下了血,从额头渐渐划过侧脸头发上都沾染了不少,温热的血如爬虫一般在他脸上一点点滑落, 好像有什么不能控制的事出现了般, 他的手都在抖。
躲在周石君身后的奚容满眼的眼泪,死死的盯了过来,哽咽着、问起了马堂主的话。
“你怎叫他曹爷?”
曹孔这一瞬间几乎是立马张了张口,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马堂主, 或许是期盼这什么, 期盼这马堂主嘴里说些什么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