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帝觉得今天韩妃格外不懂事,林家赔银子也是应该的,而且那些银子韩景可一分没有留,都送给了他:「韩甯安去索要了吗?若是林家自己赔的,想来是觉得自己家做错了。」
韩妃没看见严帝的表情,手轻轻贴在严帝的胸口说道:「陛下,不是这样算的,韩景拿了她祖母和母亲的嫁妆,又分了韩家的家产,还收林家的银子太过贪得无厌了。」
严帝沉声问道:「你觉得该怎么样?」
韩妃理所当然地说道:「韩景人品极差,他在韩家养大,却在攀上靠山后,要求分家,还这般……」
「行了。」严帝打断了韩妃的话,推开了韩妃站起身说道:「朕觉得韩甯安做的没有丝毫错误。」
韩妃目瞪口呆看着严帝。
严帝不耐烦说道:「还有你拿的那些韩甯安母亲的嫁妆,也给收拾出来,立马还回去。」
韩妃脸色变了变,又尴尬又难看说道:「那、那些是袁氏送我的。」
「袁氏?」严帝摇了摇头说道:「那是你长辈,而且你别把朕当傻子,到底是送你的还是你们母女霸占的,朕一清二楚。」
韩妃叫习惯了袁氏,这才脱口而出,此时极其后悔,却拿着帕子捂着脸哭道:「陛下,是不是谁在陛下面前说了妾什么?妾……」
严帝想到侄女的话,一句句都是为了韩妃说情,而且韩景为了顾忌韩妃的面子,都不再提那些嫁妆了,听韩妃叫韩甯安母亲的语气,可想而知韩景母子在韩府的情况:「别的话朕不愿意多说了,明日太阳落山之前,把该还的都给还了,听见了吗?」
韩妃哭个不停,却不说话。
严帝看着韩妃宫中的摆设,件件精致贵重,直接甩手离开。
一时间严帝竟不想去见那些嫔妃了,索性去了皇后的宫中,他很久没有在皇后宫中留宿了,想到母亲提的,皇后早早为了支持他做的事情,就开始节俭了,竟觉得有些愧疚。
严帝看见陈皇后,没等陈皇后行礼就快步上前扶着她的手:「怎么手这么凉?宫人怎么伺候的?」
这话一出,跟在陈皇后身边的宫女和姑姑都赶紧跪下了。
陈秋闻言笑了下:「宫人伺候的很用心,只是一到冬天,我手就暖和不起来。」
严帝想到当初自己受伤是陈秋日夜守在身边照顾,更是为了他的安全,孤身引开了追兵,也是那次受了伤,再也不能有孕了,而他们两个的儿子还……
陈秋说道:「陛下,让她们都起来吧。」
严帝应了一声,伸手握着陈皇后的手:「你们以后也伺候的用心些,把皇后伺候好了,我有重赏。」
「谢陛下。」
陈秋温言道:「陛下,我们先进屋吧。」
严帝跟着陈秋一并进了皇后宫中,皇后宫中摆设自然不差,只是比起韩妃宫中的那种奢华,明显要冷清了许多,看了一眼心中更觉得愧疚,问道:「我怎么瞧着你清瘦了一些?」
陈秋亲手给严帝端了茶,说道:「只是有些没胃口。」
严帝刚想问为什么,就看见软榻旁放着的针线篮,里面有一件还没做好的东西,严帝上前拿过本想问做的是什么,可是看着是一件少年的袍子,整个人都愣住了。
陈秋上前把袍子收了起来:「我想着天气冷了,也不知道家望在那边会不会冷,想着给他做一件衣服,只是我……如今做的慢了许多。」
严帝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秋让人把针线篮拿了下去,说道:「陛下先坐,要留在这里用晚膳吗?」
「好。」严帝说道:「秋娘,你……你怪过我吗?」
陈秋有些诧异,看向了严帝说道:「陛下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严帝舔了舔唇:「我当初答应过要照顾好你们母子的。」
陈秋坐在严帝的身边,微微垂眸不让严帝看到自己的眼神,柔声说道:「当年陛下起义也是为了给家望争一个好日子,一个好的前程,只是世事难料,没曾想……家望没有这样的福气,这怎么能怪陛下呢?」
严帝想到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没有经历这些权势,和弟弟单纯的想给家里谋一条出路,给妻儿一个富裕安稳的家庭,可是当一步步走下去,他发现自己离最开始的想法越来越远了。
陈秋安抚道:「我与家望永远都不会怪陛下的,因为我们都知道陛下心中是有我们的,如今更是有这天下的百姓。」
严帝沉默了许久,握着陈秋的手说道:「我这一辈子对得起任何人,只是对不起你……」和家望。
后面的三个字严帝没有说。
陈秋笑了起来,说道:「陛下千万不要这样说,而且只要想着贵哥,我就觉得家望回到我们身边了,贵哥和家望有缘的,家望还活着的时候就盼着这个堂弟了。」
严帝点了点头,说道:「贵哥很好。」
陈秋眼神闪了闪:「家望当时盼着宝姐过来,盼着贵哥出生,所以……我有时候难免对宝姐和贵哥更好一些,陛下别说我偏心就好了。」
「不怪你。」严帝说道:「宝姐和贵哥都可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