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桥犹豫了。
柳勤也是劝道:「难道你出去做官了,就直接不认府里的人了吗?」
孙桥正色道:「属下绝不会如此的。」
柳勤笑了下说道:「那不就得了。」
严舒锦说道:「母亲,我与孙桥私下说几句话。」
柳勤点了点头,严舒锦指了指外面,起身先往外走。
孙桥跟在严舒锦的身后。
严舒锦到院子里就停了下来,因为明摆着严舒锦有话对孙桥说,所以丫环都没跟过来,严舒锦发现外面还真的冷:「孙桥你仔细思考一下,若是我家出事了,你是府里侍卫能帮得上忙,还是在外为官,手上有兵权帮得上。」
这话一出,孙桥身子僵了。
严舒锦笑着说道:「伯父在位,我家自然是风光无限,可是下面的呢?谁知道下面是谁继位,若是母亲是世家出身的呢?父亲与我做的事情,可都是把他们得罪狠了。」
孙桥沉声说道:「属下明白了。」
严舒锦转身看向了孙桥:「而且你这般才华,不该被限在府里,也不该被拘在京城这一方天地,西北的匪患、沿海的寇匪、还有那些虎视眈眈的外族,都等着你去收拾。」
「都比跟着我在京城之中,只能收拾一些没什么反抗力的人有意思。」严舒锦的口气里带着几分羡慕:「孙桥,你这段时间跟着杜先生去学学怎么当一个坏人吧。」
孙桥知道永福公主是为了自己考虑,可是这话怎么听都觉得奇怪。
严舒锦仰头看着天,说道:「不要当纯粹的好人,那样怕是在官场走不远,但是你要记得给自己心中订下个底线,不要让自己越过,有人杀了数百人,依旧是个好人被人记忆的好官;有人一副好人的模样,却是被钉在耻辱柱上。」
「孙桥你要记得,只要宣王府和我在的一日,都是你的靠山。」严舒锦正色道:「出去了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尽管来求助,别觉得面子重要,懂吗?」
孙桥心中感动,却忍不住说道:「公主觉得我一定会中举?」
严舒锦眼睛眯了下,打量着孙桥说道:「你要是敢不中举,我就当着你所有属下的面,把你吊起来,看谁丢人。」
孙桥:「……」
果然永福公主还是永福公主,土匪一样的作风,
严舒锦看到捧着盒子等在一旁的於姑姑,她招了招手让於姑姑过来,拿过盒子伸手摸了摸,递给了孙桥:「送你了。」
孙桥捧着盒子有些无措。
严舒锦觉得外面有点冷:「行了,从明天开始记得去跟着杜先生学习,杜先生会告诉你上课的时间,不过你要是被杜先生赶出来,可别来找我求助。」
孙桥恭声应了下来。
严舒锦跺了跺脚,回屋了。
孙桥还听见永福公主正嘟囔着冷,於姑姑让人去煮红糖姜水。
旁人都猜测永福公主在王府过着什么样子奢侈的生活,其实永福公主不过是一碗糖水都能哄得好的人。
孙桥拿着盒子回到自己屋中,打开盒子就看见里面有一幅画,他拿出来打开,是几个身上带血的将士在雪夜的图。
这幅画他在杜先生那里见过,更是知道永福公主格外喜欢,好不容易才拿到手里,没曾想竟然会送给他。
外面吗?
孙桥仔细把画收好,不得不说他是真的很心动,京城虽然繁华,却不是属他的地方。
如果有可能,孙桥甚至想去塞外走一圈。
严舒锦回屋后,於姑姑就端了红糖姜水给她,严舒锦喝了几口,才说道:「知道裹个披风在与孙桥说话了。」
柳勤哭笑不得,摸了摸女儿的手,确定是热乎乎的才说道:「等孙桥通过武举了,也好说亲事。」
严舒锦有些诧异看向柳勤。
柳勤笑道:「如今他不过是府里的侍卫,又能说上什么好亲事?他那样的人品才华,也需要一个能配得上他的人,起码他以后为官了,也能帮他打理后院和外面的交际的。」
严舒锦感叹道:「伯父和父亲很看好他,他只要不行错路,前程绝对不差。」
柳勤也是知道的。
严舒锦小声说道:「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也是他们出头的好日子,不过他们也会被盯得紧,很多人等着找他们的错处。」
柳勤笑了下,说道:「只要他没有做错,总归有我们护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