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觉得严舒锦的唇色有些淡,带着几分苍白,格外的心疼:「是我让公主担忧,还来回奔波了。」
严舒锦被冷风一吹,又把手缩回了披风里面:「君若不离、我定不弃。」
若是此时没有旁人,韩景怕是再也顾不得别的,就要把严舒锦抱入怀中了。
严舒锦他们过来的时候,就特意多准备了一辆马车,杜先生和楚先生上了略小的那一辆,韩景颠颠的跟着严舒锦上了同一辆马车。
韩景伸出自己的手给严舒锦看:「这天气又干又冷的,又没有珍珠膏,感觉整个人都不舒服。」
严舒锦把自己的手放到韩景的手心上。
韩景下意识握着,他这时候才意识到,严舒锦远没有表现出来的平静,有些心疼又有些无措:「公主,我没事的。」
严舒锦眼睛都红了,声音里带着委屈:「我以为我见不到你了。」
韩景格外的心疼,见马车里的丫环特意背对着他们,这才小心翼翼把人搂在怀里,说道:「我也差点以为见不到公主了。」
严舒锦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不太好的味道,倒不是汗臭味,有些药味还有些像东西放久了的味道,倒是可以忍受。
韩景那个时候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特别是被蛮人抓住的时候,他都准备自尽了,毕竟蛮人的手段他是听说过的,他其实很怕疼又怕苦的,他怕落在蛮人手上生不如死,可是他更怕再也见不到心爱的公主了。
如果公主知道他死了,怕是会愧疚一辈子,韩景如何舍得让公主背负着这样的愧疚,这才咬牙准备坚持一下,等到真的坚持不下去,再自杀也来得及。
多亏他坚持下来了,没多久又遇到了刘家寨的人,刘家寨的人开始并不想救他的,只是西北的所有人都对蛮人是刻骨的仇恨,他们要杀的光所有蛮人,他伤得挺重的,还是楚先生说了句话,刘寨主才把他给带回了寨子里,还给他请了大夫,他才活了过来。
只是这些韩景不准备和严舒锦说,除了加深她的愧疚外,也没有别的用途。
韩景一脸委屈:「就是那山寨太穷了,都没有肉吃。」
严舒锦轻轻拧了下韩景的胳膊。
韩景没有松手,而是把下颌压在了严舒锦的头顶蹭了蹭,说道:「公主我好可怜的,吃的都是杂粮粥,水多粮食少的那种,感觉都没吃饱过。」
严舒锦也是吃过那些的,以前的话觉得味道不错,可是吃惯了各种细粮后,让她再去吃那些粗粮,也觉得不太好吃,而且……她心里清楚,这些不过是小事情,真正痛苦的危险的事情,韩景根本没有提。
韩景说道:「我想喝鸡汤,热乎乎的那种。」
严舒锦很心疼,和她不一样,韩景哪怕在韩家过得不好,也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好。」
韩景感叹道:「还要给母亲写封信,要不然母亲会很着急的。」
严舒锦微微垂眸说道:「在确定你的消息后,我就给袁姨送信了,你回去再写一封送去。」
韩景笑嘻嘻地应了下来。
严舒锦问道:「当时伤得重吗?」
韩景抿了抿唇,他知道一会看太医也是瞒不住的:「有点重,就是疼的厉害,不知道太医能不能给我配些可以祛疤的药膏,身上有伤痕实在不太好看。」
严舒锦知道韩景是故意把话题往一边歪的,却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韩景却真的担心,有些男人觉得身上有伤疤是男子气概,可是他一点都不喜欢,自己看了几次都觉得很丑,自然不愿意以后……成亲了让公主看到。
严舒锦说道:「到时候问问太医,不行的话等回京了,再找别的太医来问问。」
韩景嗯了一声,忽然说道:「公主,很辛苦吧。」
严舒锦愣了愣,不知为何就觉得喉咙里堵堵的,眼睛发热。
「王爷受重伤,我又生死不知。」韩景只是想想那个时候的情景,都觉得很为难:「公主会来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吧。」
严舒锦微微垂眸,这样的话,没有人和她说过。
韩景心疼自己更心疼严舒锦:「我很感激刘家寨的人,不管他们图的是什么,为的是什么,起码让我再见到了公主。」
严舒锦说道:「我会报答他们的。」
韩景没有说刘寨主当时想要嫁给他生孩子的事情,这样的事情着实有些不好开口:「那就交给公主了,公主带着於姑姑来了吗?我想喝於姑姑熬得银耳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