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握着严舒锦的手,说道:「在外面,你能指望的只有自己。」
严舒锦抿了下唇说道:「伯母放心。」
陈皇后挥了挥手让伺候的人退下,说道:「其实在外更好一些,你看着宫中就是个牢笼,而京城是个更大的牢笼,在这里的人住久了,都会变的。」
严启瑜总觉得伯母在暗示什么,可是他有些听不明白,只能帮着看周围,免得有人打扰了伯母和姐姐说话。
严舒锦却不知道要怎么劝陈皇后,因为就像是陈皇后说的,整个京城都是一个牢笼,而陈皇后在牢笼里,是出不去的,而且她感觉陈皇后瘦了许多:「伯母,你要多注意身体。」
陈皇后笑了下却没有说什么,她觉得早在家望没有的时候,她就已经死去了:「放心吧,只是你家望哥当初说都没见过海……」
严舒锦抿了下唇说道:「家望哥想看海,可是更想伯母你好好的。」
陈皇后嗯了一声,倒是没有再提这件事。
严舒锦问道:「伯母,为什么把小堂弟送到祖母那里养呢?」
陈皇后愣了下,她看着严舒锦,一时间竟然没有回答。
严舒锦再次问道:「伯母的身子为什么越来越弱了?」
陈皇后眼神闪了闪,没有回答,只是说道:「孩子总归是无辜的。」
严舒锦只觉得心猛地跳动了几下,身子一僵。
陈皇后察觉到了严舒锦的异样,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说道:「这些事情你不要再去想了。」
严舒锦抿了抿唇,最终什么都没说。
陈皇后的这句话,已经证实了严舒锦的猜测,皇后宫中却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又或者严帝至今只有这么一个身子虚弱的皇子,也和皇后有关系,严舒锦不知道皇后到底做了什么,而且从皇后的话中也听出了,皇后不准备让严舒锦知道。
「别怕。」陈皇后笑了下,眉眼间有着细细的纹路,好像又变成了穿着布衣站在灶台前给她喂糖水的那个伯母:「不会有事情的。」
严舒锦抿了抿唇点头说道:「伯母,你要好好的。」
陈皇后嘴角上扬,只是说道:「那个郭道士不知道为何好似对你有敌意,宝姐你自己要注意。」
严舒锦皱眉,说道:「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这世上有许多沽名钓誉之辈,哪怕你不认识,他们也想踩着你出名。」陈皇后的声音很温和:「只可惜陛下每次见他的时候,都是让人出去的,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严舒锦恩了一声,不过她也是没有办法的。
陈皇后看向了严启瑜,说道:「陛下几次想让贵哥进宫来读书,都被太后和我给劝阻了,只是我也不知道能劝阻多久。」
严启瑜说道:「伯母,我没关系的,在哪里都能读书。」
陈皇后说道:「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只是这宫中有太多事情,起码在宫外,真出什么事情还能有个缓和的机会。」
又说了几句话,陈皇后就说道:「你们姐弟两个先出宫吧,回家好好休息,太后那里我会说的。」
严舒锦闻言说道:「好,伯母你千万要注意身体。」
陈皇后笑着应了下来,又让贴身宫女送他们姐弟两个离开。
严启瑜走在严舒锦的身边,他心中有很多的疑问,却也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没曾想刚离开太后的宫中,就见赵忠匆匆拎着食盒过来了。
严舒锦和严启瑜都停了下来。
赵忠赶紧行礼,说道:「公主、世子这是要离开了?」
严舒锦说道:「是啊,公公是有什么事情吗?」
「陛下知道公主喜欢吃豆糕,特意让奴才送来的。」赵忠说道:「那奴才送公主、世子出宫。」
严舒锦说道:「不劳烦公公了。」
赵公公应了下来,把手中的食盒交给了严舒锦的丫环,就退到一边。
严舒锦对着赵公公点了下头,就带着弟弟走了,只是走到赵公公身边的时候,掏出了个荷包递给赵公公:「辛苦公公走这一趟了。」
赵公公躬身接过荷包,说道:「谢公主赏赐。」
严舒锦笑了下没有说什么。
等出了宫,坐在马车上,严舒锦才皱眉把赵公公偷偷塞给她的纸团打开,很小的一个纸团,只有小心两个字,像是人匆忙写下来的,严舒锦看完就把纸团给烧了。
严启瑜有些好奇问道:「姐姐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严舒锦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没办法从这样一个纸团里看出什么来,却知道怕是有些事情对她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