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季蔻看着面前说一不二,霸气侧漏的庆忌,眼中不由得生出爱慕之意,顶礼膜拜之感。
跟庆忌相处的时候,后者就是靠着这样的人格魅力征服季蔻的
但,季蔻并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
她命宫女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呈上来,只见托盘之中,放置着一根木棒,与一条绢布。
“王后,这是何意”
庆忌颇为不解。
季蔻只是嫣然一笑,道“大王,这木棒与绢布,孰硬孰软”
“自然是木棒硬而绢布软。”
“大王请看。”
季蔻不由分说,就离开庆忌的身上,拿起那一条丝巾,使劲儿的掰扯,累得额角直冒香汗,却没有撕开这绢布一道口子
紧接着,季蔻又拿过那一根木棒,继续掰扯,实在不行,就用自己的膝盖一踢,硬生生的折断这木棒
看得庆忌汗颜不已
有些哭笑不得。
“大王,你可理会其中深意”
季蔻眨巴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眸,聚精会神的盯着庆忌看。
这种神态,好似小女孩在向大人卖乖,想邀功摸摸头一般,煞是可爱
说到底,季蔻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子。
放在现代,季蔻是在上高中的年纪,然而,此时的她却已经嫁做人妇,成了吴国的王后
庆忌的这个王后,可娇媚,可清纯,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能将庆忌伺候得极好,讨得庆忌的欢心,着实不易。
若说季蔻是一个心思单纯,不谙世事的少女,庆忌绝对不信
偏偏以季蔻这样的容貌和年纪,干出这种事来,庆忌觉得毫无违和感。
对于季蔻的这种“拙劣表演”所表达出的用意,庆忌自然心领神会。
季蔻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向他委婉进言,规劝他以柔和为贵,妥善处置新法事宜,不必将自己推到老世族的对立面,以至于双方大伤和气
但,庆忌却是故作不解,好奇的问道“王后,你莫不是让寡人对老世族软硬兼施”
“大王”
季蔻不由得娇嗔一声,顺势就依偎在庆忌那宽厚的胸膛上,以甜糯糯的嗓音嗔怪着道“大王,你是真不知还是故作不知”
“这木棒与绢布,一硬一软,按理说,硬为强,软为弱,强弱有分。”
“臣妾一个妇道人家,尚且能折断木棒,却不可撕开绢布,这预示为何”
“过刚易折矣”
“绢布虽软,却有韧性,非蛮力所能撕裂。木棒虽硬,却全无韧性,是故臣妾都能掰断”
“似我吴国现在所推行的新法,若太过刚强,缺乏韧性,则定然易折。”
“而吴国新法能如同绢布一般兼容并蓄,则可韧性十足,潜移默化中让新法扎根下来,深入人心。”
闻言,庆忌深深地看了一眼季蔻,心中赞叹的同时,又不免生出一丝忌惮。
不过这一丝忌惮随后就被庆忌抛之脑后。
幸亏季蔻生得女儿身,又是庆忌的王后,如若不然,以季蔻这种与生俱来的政zhi天赋,定然能成为一位从善如流,贤明开化的国君。
饶是如此,现在的季蔻就十分了不得
出身于越国王室的她,自幼耳濡目染,对于各种各样的杂书典故颇为喜爱,有所涉猎,也自然而然的养成了季蔻参知国事的兴趣。
倘若日后庆忌先她一步薨逝,垂帘听政的季蔻,恐怕将是一个宣太后一般的女强人
但,庆忌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