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轸这纯粹是在装疯卖傻
他虽未亲政,但作为楚王,一国之君,寻常的政务也有过问的权力,又怎能不知道这般重要的大事
要知道,垂帘听政的孟嬴,也从未将熊轸当做傀儡看待的。
于是,囊瓦、子西等公卿大夫都纷纷出言附和。
“大王,长岸历来就是我大楚的固有之地,确不为吴国所有。只是在四年前为吴人所夺”
“而今我楚军收复失地,吴王又怎可遣使索要”
“正是”
“长岸历来属楚,吴师不过以兵马豪夺。为收复长岸,我楚军伤亡不小,如何能拱手相让”
楚国的君臣,明摆着是不愿意将长岸归还吴国的。
看见熊轸与楚国的公卿大夫这一唱一和的模样,被离的心中暗恼,但仍旧能按耐住心中的火气。
被离冷笑道“楚王,长岸属吴属楚,自有公论。既然汝楚国能以兵马收复长岸,我吴国何不能以大军收复长岸耶”
一听这话,整个朝堂上的氛围顿时为之一窒。
被离这分明是在挑衅楚国
熊轸目光阴沉的看着被离,缓声道“被子,你是在胁迫我楚国乎”
“楚王此言差矣”
被离朝着陛台上的熊轸,行了一礼,又一脸坦然的神色,高声道“外臣怯懦,何敢胁迫楚王”
“然,我王在外臣来时,便已然交代过外臣。楚国若不归还长岸,则我王将发雷霆之怒,届时,区区一个长岸,怕是满足不了我王的胃口”
“十倍,甚至百倍的城邑土地,未尝不可耶”
顿了顿,被离直接无视掉楚国君臣那渐渐铁青的脸色,继续道“届时,楚丧师失地,丧师有锥心之痛,失地有国难之疾也得无异乎”
“大胆”
“被离匹夫竟敢口出狂言”
“欺我楚国无人乎大王,臣请将被离拖出去,烹杀以儆效尤”
被离这一番赤果果恐吓的话语,着实刺痛了楚国君臣那敏感而脆弱的神经。
被离是不敢威胁楚国,但吴王庆忌敢
而他们所畏惧的,恰恰就是庆忌
庆忌这人,从不能以常理度之,为人狡诈伪善,虚伪残忍,文治武功都不失为一代雄主。
现在,原本就兵强马壮的吴国在庆忌的治理下,又这般强大,楚人如何能不畏惧
陛台上的熊轸脸色一阵变幻,既愤怒又恐惧,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左徒子西沉吟片刻,旋即出列,对好似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被离道“被子,汝吴国兵强马壮,我楚戈未尝不利也”
“今天下大势,楚吴合则两利,恶则两败俱伤矣,不为晋齐牟利耶”
“长岸,楚国可以让于吴国,然我楚军死伤了不少将士,这才夺下的长岸,白白拱手相让,未免让人笑话。”
“是故,不知吴王能出多少赎金,以赎回长岸”
甚么
要回长岸,还需要赎金
被离愣住了,一时间不知作何回答。
他在出使的时候,庆忌可没有交代过,需要花赎金赎回长岸的。
毕竟,在被离看来,长岸是属于吴国的,吴国现在又这般强势,楚人焉敢跟吴国讨价还价
实际上,被离还是没有清楚庆忌的用意。
楚人是否归还长岸,对于庆忌而
言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