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咬住下唇,渗出血来也不觉得痛,只是不甘地瞪大眼睛,倔强到最后一刻也不肯认命。
就在这时,扑到她的豹子低下头,收起獠牙,伸出温热的舌头,轻轻舔了舔她的脸颊。
段香心神一松,从可怕的气场中脱身出来,低下头,横在她颈间的幷非锋利的刀刃,而是伤不了人的刀背。
刀不是剑,只有一刃,若不想伤你,便不动你分毫。
「你……」段香惊魂未定,说不出囫囵话来,深深吸了口气,才勉强道,「我输了。」
「承让。」向天涯收刀回鞘,又变回了那个轻佻的坏男人,对她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她站在台上伫立片刻,抿着唇回到了师姐妹之间。
「小香,你没事吧?」水悠然面露担忧之色。
旁边有师妹愤愤不平:「那个家伙太过分了!水师叔,你可要爲段师姐报仇啊!」
水悠然面色冷淡:「这是自然,他竟然敢欺辱我凰月谷的人。」
段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又困惑於自己的举动,她想说什么呢……难道要说这个臭名昭着的男人好像没这么坏,既没有调戏她的言行举止,也没有对她痛下杀手,和想像中完全不一样?
如果是这样,她们肯定会以爲她被这个男人迷住了,更加认定他不是个好东西。
但是,有什么堵在喉间,说不出来,咽不下去。
*
向天涯受到了报复。
殷渺渺似笑非笑地问:「哎,那姑娘好俊的鞭法,好福气,抽得你开心不开心?」
「好了好了,扯平了好不好?」向天涯揽住她的肩,凑在她的耳畔低声说,「我给你赔罪,好不好?」
殷渺渺慢悠悠地问:「怎么赔法?」
「夜行船?」
「唔。」她端详他半晌,忽而莞尔,「好吧,放过你了。」
正啃着糖葫芦的飞英:咦咦咦?夜行船是什么??
所谓夜行船,即是——
夜深人静时,锦帷深帐中,红烛泪倒浇,粉蝶偷花露。
向天涯和别的女人还会克制点,免得一言不慎就被人记恨在心,什么时候就因爱生恨把他宰了,但在殷渺渺身边毫无这样的顾虑,十分喜欢调侃她:「可怜啊,看来你们大门派规矩森严,深闺容易寂寞啊。」
「是是,比不上你生活多姿多彩。」殷渺渺伸手在他赤-裸的胸前摸了把,柔软的指腹羽毛般拂过,惹得向天涯闷哼一声,捉住了她的手指:「你是不是逆生长啊?」
殷渺渺抬起眼皮瞧他一眼:「嗯?」
「你以前没这么幼稚。」向天涯捏了捏她的脸颊,「遇见你的时候,你说你有八百岁了我都信。」
殷渺渺枕在他的手臂上,饶有兴趣地问:「现在呢?」
「现在的你比以前轻松多了。」向天涯眼里含笑,「挺好的,比以前好。」
殷渺渺轻轻笑了起来:「我想也是。」顿了顿,又点评他,「你也更要人命了。」
今天擂台赛的后半部分,他拔出麟嘉刀的瞬间,独属他的气势在场中弥漫开来,哪怕她身在局外亦被影响,所有的人泯然如尘埃,唯有他在漩涡中心,如切割后的钻石般熠熠生辉。
再说了,矛盾最能産生美,他平时是十足得轻佻浪荡,关键时刻又正气凛然,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交织碰撞,有一种无法描述的惊人魅力。
向天涯语重心长道:「渺啊,你可要把持住,千万不要对我死心塌地,不然咱们就完了。」
「别想太多,你对我来说没这么致命。」殷渺渺意味深长道,「但对於有些未被情爱沾惹的女人来说,你和□□没有什么区别。」
爲什么这么多的女人会爱上坏男人?不是不知道他坏,只是他带来的情感体验刺激又绚烂,像罂粟一样沾之上瘾,温吞平凡的好男人被衬得乏味。
这是人的本性,糖吃多了,就必须吃更甜的食物才能得到满足,於是变本加厉。要抵御诱惑,就必须经历极其痛苦的戒断,若是无法忍耐住,只有沉沦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