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盘不许动。」殷渺渺微微一笑,指尖抹过唇边,沾了一点嫣红,「沾到了,就算你输。」
「好!」
关阳话音未落,就见她幷指袭来。他侧头避开,右肩却燎起火焰阻断了退路,想要祭出重剑,却发现狭小的空间无法施展。好在腰力出众,身体一个后仰,完美避开了这两招。
待她收手,一个鲤鱼打挺又直起身来,伸手欲钳她的手臂。两人靠得近,殷渺渺穿得又是大袖袄衣,他双臂一拢,由外向内制住了她的双手。
只可惜的是,他忘记如此一来,自己的双手也被牵制住了。
殷渺渺莞尔,俯低身,微转颈,耳畔的灯笼耳坠摇晃,朱唇落在他的颊边,留下个樱桃印。
关阳:「!!!」
围观群众:「啧啧!」这小子好福气啊!
殷渺渺抽回手,提壶斟酒,笑意盈眉:「你输了。」
关阳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你、你……」
「又不服气?」她笑。
关阳抬起头,月色皎皎,烛光辉辉,她的面容似月画烟描,雅丽无双,唇上的口脂因爲亲吻而晕染开来,微润微红,让他突然想起方才脸上柔软的触感。
霎时间,血气涌上头脸,他说不出话来,支吾半天,憋出来句:「我输了。」说罢,狼狈地站起来,仓皇消失在了人群里。
「呵。」齐盼兮笑了笑,「道友好本事。」
她算是看出来了,殷渺渺不仅出身名门,有个好师父、好师兄,自己亦有不俗的实力和过人的智谋,而且玩惯风月,和一般的名门女修大不相同。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要逊一筹。
这样的人,不能与之爲友,至少不能与之爲敌。
殷渺渺笑说:「道友今天总是夸我,怪不好意思的,敬你一杯。」
「请。」
两人喝杯酒,勉强算是一笑泯恩仇。
「我去透透气。」殷渺渺喝罢,不想再被人揪着切磋了,干脆退场休息,「你们继续。」
向天涯看见水悠然朝这里走过来,头皮发麻,忙不迭道:「一起一起。」
可惜晚了。
水悠然伸手拦住了他,冷冷道:「道友留步。」
殷渺渺拎了壶酒,大笑而去:「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祝你好运。」
向天涯装醉也来不及了:「你想干嘛?」
水悠然毫不犹豫道:「与你再比一场。」
*
爲了避开人群,殷渺渺特地选了条僻静荒凉的小径,东歪西拐,穿过竹林,瞧见了一处水阁。
此地偏僻,鲜有人来,水阁的雕栏陈旧黯淡,朱漆有些许剥落,墙角结着蛛网。正对着的水池子里飘着大片浮萍,圆叶交叠,苍翠欲滴,一见之下,眼睛都觉得凉丝丝的。
殷渺渺喝了不少酒,正觉得热,这处的清凉正合心意,便走到栏杆边坐下,解开袄衣的扣子,把外衣脱下来挽在一边。
习习凉风吹皱水面,丝丝缕缕的鬓发落下来,被风带着挠在脖颈上,痒极了。殷渺渺干脆取下掩鬓和分心,任由鬅松的乌发逐渐倾下,只余一支步摇颤巍巍地坚持着,不叫大把的秀发散落。
她闲适自在了,坐在水阁顶上的慕天光却冲疑起来,想不好是走还是留。走了怕惊动她,留下又有些怪异,不免踟蹰。
过了片刻,看她伏在栏杆上久久不动,似是酒醉,便轻悄悄地落地。正欲走,又想起之前受她相助的事,犹豫了会儿,一挥衣袖,灵力带起衣衫,飘落在她的肩头。
他心中一松,焉知她冷不丁道:「热死了。」说着,一把扯下衣衫丢开,背靠阑干,「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儿?」
慕天光脚步一顿。
「你们一个个的躲得好,害得我被他们缠着非要切磋。」她勾起酒壶,直接就着壶口饮酒,晶莹的酒酿化作一道细綫落入她的口中,溅得衣襟微湿,「胜你不过侥幸,却惹来好多麻烦。」
慕天光道:「是我不如你。」停了会儿,低声道,「抱歉。」
这道歉来得莫名其妙,殷渺渺纳罕地问:「什么?」
「比赛那天。」他言简意赅。
殷渺渺明白了,忍不住想笑,他以爲四个字就可以心照不宣?道歉哪有这样的。
「比赛那天怎么了?」她故作茫然不解。
慕天光顿住了,良久,说了句:「我不是有意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她佯装莫名。
可是后面的话慕天光实在说不出口,尤其是殷渺渺现在正对着他,上身穿得交领短衫不知何时散了衣襟,垂落成了对襟,显出里头穿着的海棠红主腰来。人家的主腰前胸是一派纽扣,她的倒好,是系带,细细的红綫打成结,封得不牢靠,透出雪白的肤色。
她两臂又各自扶拦,主腰綳紧,隐约能见玉团相贴,沟壑深深,腻如脂膏。
他别开视綫,有话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