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刹真君一怔,马上认了出来,顾不得纠缠,转身就撤:「回飞舟!」
他这声命令贯彻着元婴之力,一下子就杀红了眼的魔修给震醒了。他们一看到坠仙崖上长出了的奇葩,面色顿变,也不管眼前的敌人,掉头就跑。
任无爲駡了句:「我日,迷心花!快走!」
松之秋听闻,不退反进,仔仔细细地看了眼飘出紫雾的迷心花,来不及撤退的两个魔修一吸入花香,转瞬间就失去了神智,不分敌我地攻击了起来,不遗余力,只求把对方杀死。
没过多久,两人便纷纷倒地死亡。
迷心花的根系挪动,先美滋滋地吸收了泥土里的鲜血,而后分泌出一种奇特的液体,很快融化了屍首,被根系缠绕后彻底吸收。
不到一炷香时间,地上干干净净,恍若从未出现过。
果然是迷心花。他眉梢微皱,再次借用大椿之力,以纯净至极的木气阻挡住了紫雾的蔓延。
「怎么回事?」昭天真君急声问。
松之秋道:「这是迷心花,其雾气能扰人心智,我只能抑制一时,必须马上想办法封印。」
昭天真君转头看向任无爲:「迷心花不是你们冲霄宗出现过的东西吗?」
「是啊。」任无爲痛快地承认了,「它的雾气扩散得很快,解决不了也要马上用结界封住。」
昭天真君也没指望他有办法解决,和坤门门主略作商讨以后,迅速布下了强力的结界,终於封住了紫雾的弥漫。
当然,趁着这点工夫,魔修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啧!」没能杀掉两个魔君,又被在自家地盘上放了个大杀器,昭天真君的心情极度不爽,干坤镜的胜利也不能抚慰他的郁闷,「真是岂有此理,下次非要他们好看不可。」
北洲和魔修的仇,是结定了。
*
殷渺渺此次受伤颇重,朦朦胧胧间感应到云潋就在身边以后,身体立刻放松了警惕,陷入了漫长的沉睡。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归元门了。
有趣的是,她这次睁开眼,既没有看到云潋,也没有看到慕天光,坐在她床边照顾她的人,居然是杏未红。
「你醒了?喝药。」杏未红原在发呆,看到她醒过来以后立刻站了起来,给她端了一碗浓稠的药液来,用的是荷叶杯,自带一根空心的吸管,微微倾倒就能吸吮里头的液体。
殷渺渺含住吸管,很快将一碗药液饮尽。这碗药味道奇怪,效果着实不错,一入喉咙,她便觉得对喉舌的掌控力大大恢复,说话总算没那么吃力了:「杏儿姑娘,怎么是你?」
杏未红说:「少庄主说,你这里没有能贴身服侍的人,就叫我过来帮忙了。」
殷渺渺恍然。
归元门的杂役弟子再怎么样也是修士,只会做些清理洒扫的活计,没有贴身服侍人的说法。而云潋名义上是师兄,飞英亦不是亲姐弟,慕天光更不必说了,数来数去,没有个适合长时间贴身照顾她的。
「多谢你了。」她笑了笑,问道,「我师哥呢?」
「我在。」窗外飞来一群蝴蝶,凝而化人,不是云潋是谁。
殷渺渺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她师哥就是明着避避人,免得落人口实,实则寸步未离:「我睡多久了?」
「半个月了。」云潋走到床边,「你伤得不轻。」
杏未红看看他们一会儿,终於反应过来了,端起药碗往外走:「我去煎药。」
殷渺渺这才问:「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慕天光……」
「他受了伤,不过好很多了,每天都会来看师妹。」云潋先把容易的答了,这才说起后来的事,「……最后借用了仙椿山庄的神木,勉强封印住了迷心花。」
「有人受伤吗?」
云潋点了点头:「有人被影响了。」
殷渺渺叹了口气,脑海中思绪万千,却什么也没说。
云潋摸摸她的头:「师妹安心养伤。」
「我知道。」她闭了闭眼睛,决定暂时不去想复杂的问题,「师父呢?」
云潋说:「和其他前辈说话。」
殷渺渺没在意,以爲是讨论魔修或是迷心花的事,浑然不知云潋所谓的「说话」,说是「提亲」更合适。
这是昭天真君的主意。他在回门派的路上,就把吕千秋、李心桐等人叫过来,问起了干坤镜里的事。
他们七嘴八舌把里头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难免数次提及殷渺渺的计策,昭天真君听着,结亲的念头更强烈了。所以,回到门派,他第一件事就是和掌门说了干坤镜和魔修的动静,第二件事就是建议他马上和冲霄宗提亲。
「风云会的时候,我和冲霄宗的扶乙聊过,他说素微是淩虚阁的弟子,但刚入不久,显然以前幷不算受重视。」昭天真君分析道,「不过,中洲五城的事以后,冲霄宗应该会多注意她,好在她修爲还不高,又一直没有回过门派,就算看重也不会超过含光。」
「掌门,我们要是不趁着这个机会定下亲事,等到她成长起来,表现出能执掌淩虚阁的能力,想把人拐过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