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一听,立刻露出了讶异的表情:「你们还没听说啊?」
「听说什么?」飞英和乔平刚下来就听到这一句,好奇万分。
「有人发现了寒鸦堡的遗迹。」伙计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飞英满头雾水:「寒鸦堡是什么?」
「几位客人是从别的地方来的吧,寒鸦堡是我们柳洲有名的传说。」伙计似乎找到了一展口才的机会,滔滔不绝地介绍了起来。
「三百多年前,我们柳洲有个名叫曲之扬的修士,在和掌门之女的新婚之日上,出人预料地对自己的师父动手,也就是当时他所在门派的掌门。弑师乃是天理难容的恶行,掌门重伤未死,便勒令门下弟子倾巢出动,誓要清理门户。」
故事开头很老套,不过飞英听得很起劲:「真相没这么简单吧?」
「客官真是敏锐,没错,原来,曲之扬的生父和掌门本是生死之交,两人在一处遗迹中得到了一本极其厉害的心法,原本商定一人各执一半,共同学习。哪想掌门见猎心喜,居然用计暗害了曲父,又僞装成是被魔修所杀,骗过了曲母。
「曲母伤心之下,儿子一生下来就撒手人寰,掌门见婴孩天资出众,便把他收在麾下,悉心培养。曲之扬原本不知自己是认贼作父,对於掌门恭敬非常,替他做下许多杀人夺宝的恶事,后来,他不知怎的听说了生父死亡的传言,多方打探,证实爲真,故而决定替父报仇。」
「那后来事情是怎么大白於天下的?」
伙计笑说:「曲之扬被正道人士逼至绝路,眼看就要被斩於剑下,他却始终不肯承认自己背叛师门,只是道『爲父报仇,无愧於心』,而后便跳入了万丈深渊之中。人们都以爲他死了,没过多久就将他遗忘,如此过了几十年,他又出现了,不仅没有死,反而修爲大涨,结成了元婴。」
「那他这次肯定成功报仇了吧?」
「这是自然,他不仅报了仇,还将当年的冤情昭告天下,事情终於真相大白。而这些年曲之扬的遭遇,也成爲了人们津津乐道的对象,其中有一个曾经追杀过他的人说,当时曲之扬跳崖时,似乎听到寒鸦哀鸣数声,极有可能是碰上了传闻中诡秘莫测的寒鸦堡开启。」
飞英觉得他没说到重点:「所以寒鸦堡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们柳洲很早很早以前留下来的传说,传闻那是大能遗留的洞府,也说是一处未被发现的秘境,玄之又玄,进入的人要是能通过考验,就能带走里面的一件东西,可能是无上心法,可能是天材地宝……」
「哦。」飞英点点头,就着这个故事把豆浆喝完了。
伙计看他们四个人都一派平静,笑了笑说:「几位客官可是以爲我胡编乱造?亲眼见过的可不止是曲之扬,在他之后,陆陆续续也有过类似的事,有些人出门历练一趟就变得非常厉害,有的人则得到了从未听说过的财宝。离得最近的一次,就是隔壁烈日城的城主,他失踪过十年,回来后修炼的功法都变了,实力则突飞猛进,一举打败了原来烈日城的城主。」
有了离得近的例子,故事的可信度大幅上升了,飞英顺口问了句:「所以,现在寒鸦堡又要出现了?」
伙计笑而不语。
飞英:「???」
殷渺渺淡淡道:「我们有事在身,不去。」
伙计面露惋惜之色:「在我们柳洲,寒鸦堡的事妇孺皆知,几位不去碰碰运气,实在是太遗憾了。」
「有时间再说吧。」殷渺渺语焉不详。
伙计看他们真的没多大兴趣,只好放弃,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飞英好奇地问:「姐姐,这事儿是真的假的?」
「笨,当然是假的。」乔平翻了个白眼,「换做是你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会大张旗鼓告诉别人吗?」
殷渺渺道:「我猜遗迹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在柳洲,美人落难、家门血案、秘境宝藏什么的,隔三差五就能碰见一次,当故事听不错,花样很多。」
「我懂了,真人话本。」飞英瞬间领会了精髓。
「是这个理。」她道,「好了,咱们就按照原来的计划,去悬赏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任务吧。」
穷家富路,修士一天到晚在外头晃悠,耗费巨大,哪怕他们都是名门大派的弟子,时间久了也支撑不住。所以,无论哪门哪派的修士,都会去接悬赏任务,赚钱历练两不误。
全天下的悬赏堂长得都差不多,是一栋独立的小楼,一楼是个大堂,正北的墙上贴着一个又一个任务告示,三个修士在柜台后面忙忙碌碌,负责给接任务的人号牌——这是接下任务的凭证,交任务时核对无误才能领取酬劳。
二楼是发布任务的地方,有独立的隔间,每个隔间里有一名修士接待,确保任务发布者的隐私和安全,而三楼是雅间,负责接待贵客,轻易不会有人上去。
殷渺渺等人既然是接任务,自然就在大堂里转悠了。
别看柳洲混乱,此地物産丰厚,黑市盛行,交易量比之中洲亦不差什么,人气很足,大堂里几乎被挤得满满当当。
殷渺渺问飞英:「你有什么感兴趣的吗?」
飞英经验不多,但话本戏剧没少看,数道:「护送任务最好别接,破事特别多,尤其是小师叔,虽然遮了脸,但万一呢?通缉令也不好,谁知道对方是罪大恶极还是被人陷害,而且费时费力,不划算;采集类的比较枯燥,我接还差不多,对你们太大材小用了。」
「所以?」
「我觉得这个剿灭水妖的任务不错。」飞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赏钱合理,时间充裕,又有一定的难度,还不容易和乱七八糟的事扯上关系。」
殷渺渺微笑起来:「好,那我们就选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