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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道友击败了堕落者。」

「破军道友……」

殷渺渺听他一条条通报结果,忍不住想,看来这不是申论考试,是多人联机的游戏。她想了想,问道:「堕落者是什么?从哪里来?」

宗主好像一个GM,无悲无喜道:「神京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生物,没有人知道它们从哪里来,又代表着什么。各大门派用尽手段,终於在一游历的散修口中,得之了关於堕落者的消息。」

这时,丹朱仙子拔下了发髻上的琥珀色簪子,上面的流苏微微晃动,荡出一道身影的投影。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修士盘坐在蒲团上,似乎在和什么人论道的样子:「堕者乃不祥之兆,代表游离於虚空的毁灭之源已然注视到了此处。这是灭世的前兆,神京已非久留之地。」

殷渺渺满面愕然,震惊无比。

这个秘境要不要这么刺激?以前她问什么,所有人都吞吞吐吐,欲说还休,现在好了,开场三分钟,已经来了好几波听所未听,闻所未闻的信息量。

其他人比她还要懵,纷纷问:「毁灭之源是什么?」「出现堕落者就要灭世?」「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神京又在哪里??」

宗主置若罔闻,自顾自往下道:「道人所知不多,告知此事后,很快离开了神京,杳无踪迹。各门派无奈之下,向远游的门派长老求助。」

「传达消息的过程十分漫长,期间,堕落者源源不绝地出现,许多小型门派面临灭顶之灾。迫不得已之下,他们只能向大门派求助。」

殷渺渺发现,自己的玉简上出现了新的内容。

[某某门派遭遇堕落者的袭击,向碧云楼求助。门派见你上次功劳显着,有意派你前去襄助,是否接受?]

她瞄了眼邻座云潋的玉简,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看来是个人的支线任务。就在她打算接受的时候,又弹出了一道消息:[最近出现了你的师祖疯道人的行踪,他生屠了一个家族,门派已派人捉拿,你是否要同去?]

支线二选一。

殷渺渺回忆了下幻境里的经历。君长风的师尊出现很少,只在故事开头听他提起过。说是有一次偶然路过凡间,看他骨骼清奇,便收其为徒,但带回门派后就没怎么教养。

瑶桃非常讨厌疯道人,认为不是他,他们夫妻不至於走到后来的境地,因此几乎从不提起这个人。

堕落者到处都有,不愁没消息,她选了支线二。

丹朱仙子对她笑了笑,无声地念了一个名字。

光自簪中亮起,吞没了她的身影。

殷渺渺看到面前的场景变成了一间阴暗的牢房,铁栅栏后有个疯疯癫癫的老道,指着她说:「那个臭小子读书读太多,被凡间的礼教给弄傻了。我可没有这样迂腐的徒弟,滚滚,老道和你没关系。」

她立即笑道:「师祖说得是,可惜这话您能说,我不能说。唉。」

「哦?」老道人哈哈大笑,戏谑道,「你也觉得你师父是个没出息的孬种?」

「您何必说这样的大实话。」她赔笑。

老道人十分高兴,咕哝了几句什么「当初看走了眼」「囿於尘缘,这辈子都登不了大道」「别让他叫我师父」等等。

殷渺渺耐心地听他讽刺完,才问:「师祖为何杀了那些人?」

「因为老道杀人如麻,看不惯就杀了。」疯道人拿起酒葫芦,大大喝了口烈酒,抹抹嘴道,「现在和老道划清关系,还来得及。」

殷渺渺笑了笑,没有接话。

假如这是现实,那么疯道人确实有可能是个杀人如麻的混蛋。但现在明显是秘境要给他们传达一些信息,只是不能直接说出口,必须通过某些故事和景象表达,那么,这时出现的支线肯定有什么隐情。

果不其然,她虽然没表忠心,但一直没走也没质问,还是打动了疯道人。

他说:「你年轻,没见过世面,不晓得有些人看起来还是个人样,里头已经变成了你根本不明白的东西。」

殷渺渺马上道:「变成了堕落者?」

「堕落者,呵……」疯道人喝了口酒,浑浊的眼睛里透着冷静,「这种东西来自虚空,说可怕,是挺可怕的,但比这个可怕的东西,还有很多。」

殷渺渺道:「请您解惑。」

疯道人笑了笑,话锋一转:「老道被人叫了几千年的疯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按照常理,这时该恭维一句「都是他人的污蔑」,但殷渺渺想了想,觉得旁人这么说也罢了,自家门派不会这么称呼一个长老,遂猜测:「您确实疯过?」

「小丫头聪明,和你那个榆木脑袋的师父不一样。」疯道人满意之余,也没忘记讽刺君长风,「我疯了一千多年,要不是化神了,现在还得继续疯下去。」

「您经历了什么?」她问。

疯道人指了指太阳穴,再次大口灌了酒:「老道有门神通,叫『魂游太虚』,嘿,说白了就是灵魂出窍。整个神京能魂魄离体的有那么几个,修到我这等程度的却没多少,可也就是这门神通,让老道疯了一千多年,一千多年啊!」

他感慨着,唏嘘着,涨红的脸庞微微扭曲,痛苦怨恨之下,还藏着一丝难以为人窥视的恐惧。

殷渺渺用上了魂术,以神识场的力量舒缓他的情绪:「师祖,你看见了什么?」

疯道人闭上了眼睛,半晌,说道:「小丫头,你师父该和你说过,三千世界,神京不过是其中之一吧。」

「是。」她镇定以对。

疯道人呵呵笑了笑:「那你觉得,这么多世界,和咱们神京像的,能有几个?不像的,又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