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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你说错了,我才不在乎花落谁家。」破军舔了舔唇角,周身的灵气如锋锐的剑芒扫荡开来,「我只是想……找点乐子。」

话音未落,冲斗剑已然直逼那金属胶囊而去。

燕白羽虚空一握,无命剑出。

元婴第一高手的剑,仅仅出鞘,便令人感受到了一股可怖的寒意。塔内的灵力犹如实质,胶着在他周身,磅礴的压力像是十米高的巨浪。但同时,金属胶囊却一动不动,似乎处於台风眼的位置,不曾受到任何干扰。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金属只比凡铁坚硬一些,哪怕是链气修士,稍稍用力就会将其损坏。它能在两个元婴高手的交战中保持平静,只能证明一点。

那就是燕白羽对於灵力的操控,已经细微到一定的境界。不仅能将力量收敛得滴水不漏,更是精确把握每一道剑意的轨迹,如臂指使。

与之相反的是破军。

他没有收敛自己的力量,正好相反,他的剑意和灵力都肆意极了,随心所欲地去往各个地方,绞杀着一切敌人。

但是,破军有个致命的弱点。锁仙枷在身,他固然可以扛着疼痛动手,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施展属於元婴的领域。

只要燕白羽展开自己的领域,破军就会被死死压制。

然而,燕白羽并不打算动用领域之力。

一来,塔内的空间太小了,用领域之力难保误伤;二来,对方被锁仙枷困住,自己还要用领域来对付,说不过去。别说还有个脆得和水晶似的机关,打老鼠怕伤到玉瓶,不用最保险。

他和破军没交过手,随便比划两下也不亏。这家伙有句话说得对,秘境里不动手,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再说了,动手比动脑子简单多了。他赞成这个解决办法。

两个元婴高手的交战,点爆了涌动的暗流。

最初的「过去」,和幻境的「现在」,固然藏有一些奥妙,但归根究底,并未有实质性的好处。因而就算受了点气,吃了点亏,大家也就忍了下来。可这样的局面,在殷渺渺得到神京的传承后被打破了。

那可是一界的传承。纵然只是低阶部分,於修士本人毫无益处,可对门派的影响可就大了。

破军不在乎,蓝素心不能不在乎——冲霄宗这些年发展得够快了,无论这东西里隐藏了什么,都不该由他们再拿去。况且,殷渺渺已经得了神京的传承,却没有见好就收,再一次出手,这已经违背了三大宗门的默契。

蓝素心认为,此时她就算直接对殷渺渺下手,也有说得过去的理由。不过,顾忌着妖魔在场,她到底维持着脸面,选择径直去取金属胶囊。

绕指剑犹如一道细而快的闪电,倏忽而至。

云潋扬起手,灵气凝而成剑。

同一时间,游百川挡在了他面前,犹如一座沉默的山,无声而坚定:私交归私交,立场归立场,他再不喜欢蓝素心,她也是万水阁的长老,必要时,他们必须一致对外。

再说了,他这不没和殷渺渺动手么,很给面子了。

殷渺渺不得不直面蓝素心。

她没问为什么,理由早已了然於胸,只是确认:「非这个时候不可吗?」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出手。」蓝素心淡淡道,「平衡来之不易。」

殷渺渺道:「或许只有我才能解开这次的谜题。」

「你未免也太小看了天下人。」蓝素心冷声说着,寡淡的容色蓦地生动起来。绕指剑像是黑夜里的鬼魅,雪白的剑刃缠住了殷渺渺的肩颈。

温柔的春风吹向了脖颈。

殷渺渺第一次直面名剑谱第六的宝剑,终於领会了为何从前死在这把剑下的人会带着微笑。

蓝素心的剑意太温柔了,似母亲的安抚,似爱侣的呢喃,明明处於生死关头,战意却莫名其妙消退下来。肌肉违背意愿放松,血流变慢,身体像是一团融化的棉花糖,忽然间陷入了温床之中,不愿苏醒。

殷渺渺最初以为是神识的影响,后来才发觉并非如此。

绕指剑的温柔,有些像是薄荷的作用机制,接触到人的身体后,会产生一种类似於春风玉手爱抚的信号,令人的大脑错误判断了局势。

想明白的刹那,剑光至。

血花飞溅。

之前,破军伤到了她的右肩,如今,蓝素心又伤了她的左肩。

殷渺渺捂着伤口,觉得有些不对劲:破军的攻击突如其来,躲不过不奇怪,但她和蓝素心交手已是战时状态,怎么反应这般缓慢?

轻微的战栗爬上背脊。她抬起眼眸,看向了战局外的金小蝶。

「诶呀,被发现了。」金小蝶语笑盈盈,「对不住哦,我也不想的。但是,你真的不该再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