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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安眼里面, 徐程程是个英气勃勃的姑娘, 每天都充满了活力, 没心没肺, 可是面前这个头发散乱, 眼窝深陷,面色蜡黄, 真的是那个记忆中英气勃勃的徐程程吗?

安安心里咯噔一下,关切, "程程,你这是怎么了?"

"家里有些事情!", 徐程程扶着门, 整个人都有些有气无力,她恹恹道,"你们怎么来了?",说完后, 发现安安和半夏两个都齐齐的盯着她。

她这才反应过来, 猛拍了脑门,"瞧我这记性, 忘记喊你们进来了,进来吧,屋内比较乱,别嫌弃!"

安安看着徐程程瘦了一圈的背影, 她心里跟针扎了一下一样,难受的紧, 她和半夏对视了一眼,有一瞬间的犹豫,却还是跟着一块进了屋内。

屋内已经不止是徐程程口中的乱了,那是完全没有下脚的地方,玻璃碴子碎的到处都是,桌子椅子也是一样,东倒西歪的,没一块完好的地方。

安安没敢问,她默默的跳着脚走在空出来的地方,直到被带到了最里面的屋子,稍微好了一些,虽然也乱,但是起码能下得去脚。

虽然安安被徐程程她带到了最里面的屋子,却没有直接把安安给引进去,而是把安安她们两人放在了门口,她故作大方的耸了耸肩,"你们也看到了我家现在这个情况。",顿了顿,"安安,半夏,我现在的处境并不好,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们两个当做没有来过,现在离开是最好的!"

很难想象,这句话是从没心没肺的徐程程口中说出来的,在安安的印象里面,这姑娘每天就是吃吃喝喝,从来不知道烦恼一样,可是从上海才回来多久。

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彻底的长大了,知道为别人考虑了,但是这般的徐程程,却让安安越发心疼起来。

安安小脸绷的紧紧的,明亮清澈的眼睛没有任何犹豫,有的只是满满的担心,她连名带姓的喊着,"徐程程,我们是朋友!",短短的几个字,让徐程程这段时间绷紧的那条线,瞬间断开了,先是低低的呜呜声,到了最后,却是嚎啕大哭,不过似乎有所顾忌,她哭的时候,还用手紧紧的捂着嘴,生怕发出了声音,让屋内的人察觉到了。

安安看到这样的徐程程,更加难受了,哪怕是从前程程的父亲要把她给送出去,她都没哭过,更没像今天这般畏手畏脚的,可是如今,却成了这样,安安心里一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说着,从兜里面摸出来了一条手绢,小心翼翼的给徐程程擦着眼泪。

徐程程抽抽噎噎,"我……我妈妈……没多久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徐程程的心尖都在泣血啊!他们这个家里面,就她妈从小到大最疼她的了。

可是如今!

却药石无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妈妈离开,这种无能无力的感觉,徐程程觉得自己每天都在发疯的边缘疯狂的试探。

可是不行,她若是疯了,她妈妈可怎么办啊!

听到这话,安安的心,像压了一大石头一样,又重又沉,在胸里深深坠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了,她稳了稳心神,程程已经慌了,她不能慌,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得了什么病?",不然不会这么快说不行就不行了。

她余光扫视了一眼屋内,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不过确实进气儿多,出气儿少了,她心里微叹,轻轻的把房门给关上了以后,又把不远处的椅子给扶了起来,把徐程程给安顿在椅子上后,她压低了声音,"现在可以说了,阿姨听不到了。"

徐程程之前明明可以嚎啕大哭的,但是却用手捂着嘴巴,明显是顾忌着屋内的人,不想让那个人听见。

屋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是谁?不难猜测,只有徐程程她妈妈了。

徐程程从安安手里接过了手绢,抬手狠狠的擦了擦眼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谢谢你安安,半夏!",能够在这个时候,上门来的,而且在她说明了情况,还不走的,也就只有这两个人了。

安安摇了摇头,"我们是朋友。",还是短短的几个字,却让这几天尝过人情冷暖的徐程程彻底的崩溃了,原本止住的泪,又往下掉,这次不是呜呜声,也不是嚎啕大哭,就是那种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住的往下掉,没有任何声音,只有眼泪砸在地面上的,细微的声音,若不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安安彻底的闭嘴了,她不敢在说任何话,就怕在引起来了徐程程的伤心事。

过了十多分钟,徐程程似乎终于哭好了,手里面的那条手绢也彻底的报废了,她把手绢死死的捏在手心里面,搅来搅去,知道安安她们等着自己许久了,有些不好意思。

徐程程把脑子里面的话组织了一遍,这才娓娓道来,"我妈得了肺痨,还是晚期,药石无医的那种。",现在她妈妈没多活一天,就是受罪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