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刻的他来说,季悠只是一个发泄的对象,是他心中那个人的替代品。
於是他愤怒的朝季悠咆哮:「他不就是有几个臭钱!你就跟他跑了,你有没有良心!」
吼得季悠耳朵嗡嗡响。
她本来就因爲严莹莹有点郁闷,到洗手间冷静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压抑下心中的醋意,谁想出来又碰到这种破事。
季悠虽然软,但也是有脾气的。
她瞪着眼睛,对着男人喊:「小琪没良心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小琪!」
男人被她弄懵了片刻,但大概回忆起了自己和女友吵架的片段。
他愤怒道:「你就知道吼我,就知道欺负我,我忍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跟有钱人跑了,你个贱人!」
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根本听不清季悠在说什么。
季悠被晃得头晕眼花,脑袋一次次的撞到墙上,手臂被捏的快要没感觉了。
她现在才知道男女的力量差距到底有多大,刚刚祁彧压着她的时候根本没用力,不然也不能被她轻易撞开。
「祁彧!祁彧!」
季悠害怕,本能的叫祁彧的名字。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求助谁,除了祁彧。
但是这里离包厢太远了,祁彧根本不能听到的。
「有人吗,服务员!」
季悠又寄希望於在走廊上巡逻的服务生。
可这片休息区和走廊之间还有一道门,走廊里杂音又多,一直没人闻声进来。
男人双眼猩红,额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他似乎被口中那个叫小琪的人伤的很深,所以在将季悠当作小琪后,把全部的情绪都发泄在季悠身上。
季悠又推又踢,就是没办法把他挣开,男人身上刺鼻的酒气时时刻刻逼近她。
「你他妈还喊别的男人,我让你喊。」
男人突然掐住季悠的脖子,掐的季悠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脆弱的脖颈传来难忍的钝痛,她的指甲全部抠进男人的肉里。
但喝醉的人连疼痛都麻痹了,根本不在乎这点疼。
「咳咳......」
季悠的脸开始涨红,男人掐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甚至觉得自己要悄无声息的死在卫生间里了。
祁彧在沙发上静坐了片刻,心里一直不安宁。
他抿了一口酒,然后把瓶子往茶几上一放:「我出去看看。」
还是得跟季悠解释清楚,不能她不让跟就不跟了。
严莹莹默不作声的窝在角落里,她点的歌早就放完了。
但剩下的歌也没人去唱,五个人就在沙发上坐着,吃吃水果。
宋一澜这种爱热闹的人最受不了冷清的气氛,他过去揽住严莹莹的肩:「其实猛祁祁吧不愿意破坏大家聚会的气氛,又怕你们缠着他问,所以之前才没说,但你也不能当面说季悠啊,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严莹莹抖开他的手:「说这些没用的干嘛,老娘失恋了懂吗?」
宋一澜又劝:「你不是没挑明嘛,大家心照不宣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祁彧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严莹莹掏出手机开始翻通讯录:「夏依芮,牛之倩,顾萌,何雪然......都知道了么,不能我一个人难受。」
宋一澜强笑:「你不会把暗恋祁彧的人都加上了吧。」
严莹莹无所谓道:「当然,现在我可以群发消息了。」
宋一澜:「夏依芮不用了,她应该知道了。」
严莹莹:「呵,她个**肯定不敢接受现实,我让她知道知道现实的残酷。」
宋一澜:「......」
丁洛轻咳一声:「我在这儿待着是不是不太合适,要不我也出去吧。」
宋一澜赶紧拦:「表妹你先别走,我们相处就这样,你可能不习惯,一会儿就好。」
丁洛心说是不能习惯,而且她姐都半天没回来了,她也担心。
祁彧出门直奔卫生间。
他觉得自己总能在路上碰到季悠,然后把她带到没人的地方,吹吹风,说说软话,季悠肯定能心情好。
结果一直走到卫生间外了,他也没碰到季悠。
祁彧皱皱眉,伸手推开了那道自动门。
一看到里面的情景,祁彧不由得低駡了一声「操」。
季悠被一个膀大腰圆涕泗横流的男人掐住,脸都涨红了。
祁彧快步冲过去,双手勒住男人的脖子,猛地往后一带,一把他把掀了过去。
季悠感觉到掐着自己的人被一股大力拉开,重重向后倒去。
新鲜的空气重回到身体里,她体会到了死里逃生的庆幸。
「咳咳,祁彧?」
季悠捂着脖子,靠在墙边,惊魂未定。
祁彧冷着脸一拳砸向男人腮帮子。
男人噗通摔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操!谁他妈多管闲事!」
喝醉了的人容易激动,又仗着一股蛮力,男人不管不顾的朝祁彧扑了上去。
「是不是你抢老子的女人!」
他似乎把祁彧当成了自己的假想敌,所以也不管身上的疼,硬是要跟祁彧拼命。
「我跟你拼了!我也不活了!」
说是拼了,谁想男人脚下一踉跄,突然跪在地上一把抱住祁彧的胳膊。
祁彧再能打,也架不住男人酒劲儿上来了,硬是抱着他不撒手。
一个酒鬼,他也不能往死里打,祁彧又无奈又生气。
「滚!」
「小琪你别走!你走了我也不活了。」
恰巧祁彧也姓祁,男人的哭腔恶心的他浑身发麻。
季悠缓过气来,飞快的跑到外面找服务生。
三个服务生跟着冲了进来,生拉硬拽想把男人从祁彧胳膊上扯下来。
但这男人也真执着,又把祁彧当成了小琪,嘶吼道:「你的誓言呢!我们俩的爱情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小琪呜呜呜......」
祁彧出离愤怒,自言自语道:「我废了他吧。」
服务生们生怕祁彧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毕竟这是在他们ktv,他们还要担责的。
「客人你冷静,我们马上就把他拉走。」
男人痛哭流涕:「谁也不能把我和小琪分开!」
「小琪啊......」
「一二三走!」三个服务生一用力,终於把男人给拖了下来。
男人依依不舍,手指勾住了祁彧的袖口,放手的最后一刻,竟然一用力把祁彧的外套给拽了下来。
「嘶。」祁彧吓了一跳。
宽大的外套松垮的搭在他半个肩膀上,他里面穿着短袖,左胳膊完完整整的暴露在空气中。
季悠的目光本能的落在他的手臂。
结实有弹性的皮肤上,躺着一道长长的淡淡的伤疤。
伤疤已经愈合了很多年了,但因爲曾经的伤口太大,所以根本无法恢复如初。
休息区的灯光格外明亮,把每个微妙的动作都照的十分清晰。
季悠怔怔的看着那道伤疤,祁彧的模样,渐渐和记忆里的小男孩重合。
小男孩抓紧她的手,一只手臂软软的垂在身侧,鲜红的血顺着他白嫩的手臂往下流,滴滴答答落在雪地里。
一样的地方,一样长的伤疤,完全符合的背景身份。
怎么可能不是他。
那个小男孩就是祁彧。
室内空调开得很大,冷气十足,露在外面的皮肤,也会觉得有些凉。
但祁彧不敢把衣服穿上。
他僵硬的站在原地,一颗心仿佛坠入冰窖,浑身的血液好像突然凝固,连指尖都开始发麻。
祁彧紧紧的攥住拳,嘴唇发颤:「季悠,我......」
「小哥哥?」
季悠喃喃的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