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师傅倒是和宋一澜聊的很开心,东扯西扯,大有从高中教育一路扯到计划生育的对错上。
等到了梁浓家小区门口,司机师傅终於得出结论:「独生有独生的好,家里把所有的资源都放在一个孩子身上,就是孤单了点。」
车子停在马路边上,梁浓刚要交钱,被宋一澜给推了回去。
「你别这样,我回家干嘛要你掏钱。」
别说他们还什么关系都没有,哪怕真有什么关系了,梁浓也不想占宋一澜的便宜。
「傻瓜,我送我未来女朋友回家干嘛要你拿钱。」
宋一澜顺着她的逻辑把她怼了回去。
梁浓被那声又沉又软的「傻瓜」叫的浑身一颤,这有点超出她的承受能力了,她怕自己真会迷恋上这种有人爱护的感觉。
梁浓刚想坚持,小区门口跑过来一个穿着丝绸外搭的女人。
「闺女?」
梁浓转头看见了她妈,立刻心虚的把车门给关上了。
她有些不自然的叫了声:「妈。」
梁母朝出租车里看了看,隐约看见了前面还坐着一个人。
「跟同学一起打的车啊。」
梁浓不由自主的用身子挡住妈妈的视綫,含糊道:「是啊。」
「哦,那让你同学注意安全啊,等到了家跟你说一声。」
从外面看不出来里面坐的是男是女,司机也没有停顿太久,很快就拐上了正路,向前开去。
梁母自然而然觉得那是个女生,毕竟梁浓从来也没有什么异性朋友。
梁浓揽过她妈的手臂,轻声回:「知道了。」
夜色沉下来,天气也凉快了许多,拐去景尚公寓的路又好几个红灯,走走停停的弄得宋一澜都快吐了。
梁浓一走,他也没什么心情继续聊天,下车后交了钱,路边摊买了点夜宵,拎着回了祁彧的家。
推开门,就看见祁彧刚从阳台上回来。
他们偶尔会去阳台抽根烟,但自从祁彧戒了之后,阳台基本就他一个人去。
宋一澜晃了晃手里的夜宵:「锡纸粉吃点?」
祁彧的神色有些浓重,皱着眉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楞,单手拄在腰间,灌了一口冰水。
「不吃了。」
宋一澜太了解祁彧了,他这副样子一看就是真有事。
「出什么事儿了。」
祁彧仰身靠在沙发里,揉了揉眉心,缓了片刻才道:「我爸给我打电话。」
宋一澜把粉放在客厅桌上,挑眉道:「老头子又逼你了?这也太不知足了,你现在都年级第二了还想怎么样?明儿我让我爸去开导开导祁叔叔。」
祁彧摇头:「不是,我爸说季悠他妈的案子有结果了。」
宋一澜手里的动作一停,蹙眉道:「啊...是那个跟你还有点关系的犯人?有结果不是好事儿吗。」
「赵一牛死了。」祁彧沉声道。
宋一澜吃了一惊:「死了?」
祁彧抬起眼,缓缓道:「根据警方多方走访调查,赵一牛疑似三年前死在一场化工厂爆炸里,化工厂的厂长跟他有点亲戚关系,他害了人之后,本来是想躲在亲戚那儿避风头,结果没想到遇到爆炸,就死了。」
宋一澜满脸狐疑:「就这么简单?这也太巧了吧,这算是老天给季悠报仇了?」
祁彧扯了扯唇角,苦笑道:「说是他换了好几个名字,以前在家里不叫赵一牛,所以厂长也就没想到他是个在逃犯,再加上他跟家里人都不亲近,谁也不关心他的近况,所以死后请个半仙祈个福,草草了事。」
宋一澜到底是在大院混大的,多少懂点门道:「做鉴定了么,确定是赵一牛本人?」
祁彧摸了摸下巴上浅淡的胡茬,微眯眼道:「别扭就别扭在,都炸没了,没办法做坚定,但是有厂里的员工作证,确实看见过赵一牛,还有物证,赵一牛换下来的衣服。」
宋一澜和祁彧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太能接受这个结果。
看着合理,但总觉得气不过。
好像简简单单炸死也太便宜他了。
祁彧晃了晃脑袋,沉声道:「但是总不至於爲了他一个小人物设计一场爆炸,厂里损失了不少钱呢。」
宋一澜喃喃道:「也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