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偶然,这是另外三个人对最小的孩子,默契的呵护。
虽然他们每个人都说,对彼此没什么感情,这个家早就散了。
但事实上,幷没有谁离开,他们互相折磨,但也互相关怀着。
季悠转回头朝祁彧一笑,呢喃道:「小哥哥,你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幸福的。」
祁彧的目光一下子软了下来,他拉着季悠的手,轻轻捏了捏:「小姑娘,那就靠你了。」
季悠没有解释,又跟他亲昵了一会儿。
祁彧还是要多休息,她在这里,他就不可能闭眼睡觉。
所以季悠喂他喝了点流食,就在祁彧依依不舍的目光里走了。
她又陪了祁彧五天,祁彧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去北京的私人医院做康复了。
季悠也不得不回学校,去补落下的课程,还有即将到来的考试。
她手上的划伤结了痂,有点痒,但不影响写字。
回去仅仅复习了两天,就迎接了第一门考试。
好在有室友帮她总结重点,虽然分数不会特别高,但肯定不至於挂科。
考试之后,她就把大量的时间花在弥补缺漏上。
祁彧住的医院离她大概有一个小时的地铁,季悠每天往返两个小时,锲而不舍的去陪他。
几乎快陪成习惯了。
医院的护士基本都认得她,有时候拿她打趣,说没见过这么二十四孝的女友。
季悠只不好意思的低头笑笑。
她们都不知道,祁彧是爲她挨了那一枪。
又过了大概一个月。
秦川那边传来消息,说葛芳终於承受不住压力,自首了。
公安机关遵守承诺,给予其减刑。
那个孩子被紧急送去了医院,好歹没有生命危险。
不过大量致幻剂的副作用,就不好说了。
其实葛芳还真不算是拐卖集团里的核心人物,真正的核心已经被季悠给枪毙了,剩下的这些,都是赵一牛组织起来的,对高层集团了解有限。
不过根据葛芳提供的赵一牛的遗物,警方还是追查到了蛛丝马迹。
又过了几天,顺着赵一牛这条綫,警方锁定了当年他在监狱里的一个狱友,陈有爲。
陈有爲当年是因爲故意伤人进去的,但那时候没人知道,他还是一个贩-毒团伙的首脑。
是他给赵一牛介绍了那家化工厂,幷借着销毁化工厂里一个制-毒窝点的机会,让赵一牛假死。
赵一牛假死之后,就一直跟着陈有爲混。
还带着葛芳一起,沾了毒。
赵一牛给陈有爲开拓了贩卖人口的思路,俩人狼狈爲奸,这些年又跟其他几个小组织合作,敛了不少不义之财,规模也越做越大。
要不是季悠因爲一张身份证,开始怀疑起赵一牛的死亡,后来又在秦川把他堵个正着,还不知道这些要犯下多少罪行。
化工厂的厂长还没来得及跑,就立刻被抓了起来。
当初这个制毒地点因爲不够隐蔽,目标太大,被陈有爲放弃。
但是厂长还是不舍得这块地皮,这点産业,就一直没有关停,没想到现在被警察堵了个正着。
他装傻充楞了一阵,还是抵不住问讯,把当年制毒的事情说了。
好在他也知道跟陈有爲混没有好下场,所以自从销毁了制毒的车间后,他就再也没沾这件事。
这爲他争取了不少减刑。
然而厂长被抓的消息传出来后,夏局长的前妻孙茹实名制举报,当年夏友建曾经参与进化工厂爆炸事件。
这件事非同小可,夏友建立即被停职调查。
后经厂长指认,他的确给过夏友建一笔钱,让他帮忙通融,把爆炸定性成意外。
夏友建时至今日才知道,自己当年阴差阳错的,成了伤害柳香的帮凶。
他想苦笑,但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柳香是他心里的白月光,他真情实意的希望她一切都好,他甚至愿意动用自己所有的权力补偿柳香。
可惜现实真会开玩笑,他就做了这一次错事,还是因爲孙茹常年嘲笑他穷酸,狠狠伤了他的自尊心。
他想多赚一点钱,证明他不是只靠老丈人的废物。
这时候夏依芮已经出国读书了,她听到这件事后,出奇的平静。
她的妈妈举报了她的爸爸,这两个人相互折磨,不死不休,但她再也不想掺和进来了。
她只觉得以前的自己格外幼稚,针对这个针对那个,就像被妈妈摆弄的傀儡,变得恶毒又令人讨厌。
所有事情真相大白,柳香和季立辉还去看望过夏友建。
其实没什么可责怪的,每一次侥幸,都有它应付的代价,每一个苦难,都有它隐藏的馈赠。
季悠完成了最后一科的考试,老师收完卷子后,她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坐在位子上,拧开杯子,慢条斯理的喝未来嫂子唐让让给她煮的冰糖雪梨。
室友拍了拍她的肩:「哎悠悠,门外有个帅哥一直看你啊。」
季悠茫然的一扭头,祁彧正靠在门边,慵懒的望着她笑。
阳光真好,空气真好,他也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