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侬看了她许久后,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无奈道:“你怎么什么事都要管。”该管的不该管的,都要做。
“师叔的事可不是什么别的事,就如小叔您的事,不管什么,我肯定都要管的。”安芝说的理直气壮,出门时没有告知小叔去做什么,如今事儿都办完了,倒是能坦荡些。
唐侬眼眸微深:“我的事你管不了。”
“那可不好说,小叔您能有什么事是我管不了的。”只要小叔愿意,她出门就能给他寻一门好亲事。
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唐侬笑了:“这件事不用你来管,行了,去忙你的。”
“你要真有中意的,我当然不用管啦。”安芝嘟囔着,也怕他再叫住自己说道,急忙进了师叔的屋子。
正在喝水的卿竹见她这神情:“躲什么?”难道沈少爷来了。
“撞见小叔了。”安芝叹了声,以往是爹和大哥管着,小叔纵着,如今这般她总是不大习惯。
“你的这位小叔,也是个奇人。”卿竹扬手让她过来,“衙门那边怎么样了?”
安芝知道她心中惦记着两件事,其中之一就是被抓走的曲家少爷:“听那意思,是要从这儿送去并州,如今他们伤的是朝廷命官,就看并州那边如何审。”
“他们不会死心的。”卿竹摇头,就算是现在不动,以后他们还是会寻麻烦,当年父亲也就是在那么小一件事上得罪了曲老爷,确切的说都算不上是得罪,不过是没有如曲老爷的意思罢了,就遭逢那样的灾祸。
“如今你就算是想的再多也无用,不如好好休息。”安芝强迫下躺下,就坐在旁边,看着她睡着了才离开。
一个时辰后宝珠回来,安芝出去了一趟备礼,之后又忙了些商行的事,待到抬头,窗外已是深夜。
月初的月牙弯弯挂在天空中,看起来尤为安静,安芝却知道,明天顾府这一行,肯定是不会太平。
……
第二天清早安芝陪着师叔去了顾府,进门口被人领着一路到了主院,卿竹的脚步慢了下来。
她从没来过顾府的主院,数次过来也只是看看清禾,而当她走进这院子时,莫名的熟悉感迎面而来,小径两边看起来十分普通的灯柱也好,不远处花坛内养着的花也罢,远到屋门口回廊中一根根的立柱,都让卿竹有熟悉感。
待她跨上台阶,低头看到台阶板子上的图案后才恍然记起,这主院内的一些东西,与她当初在并州时住的院子内陈设差不多。
台阶板子是荷花图案,立柱上挂着的是竹编的画,刚刚走过时的灯柱,是葫芦灯笼的形状。
卿竹的脚步一下沉了许多。
待守在门口的管事拉开帘子,卿竹跨进去,身后就传来了管事的声音:“傅姑娘,还请您先留步,老爷如今身体不适,不便有太多人进去探望。”
安芝微笑看着他们,两个人叫太多人?
不过她委实不合适留在里面,有理由不进去她也乐的高兴。
那管事又道:“您这边请,偏厅内为您安排了坐席。”
不让进还不让站外边儿了啊?
安芝朝宝珠示意了下,特别放心的带着宝珠,跟着那管事离开了。
走出主院时,花坛中那盛开的花儿叫人心情愉悦的很。
可那主屋内,站在内屋外,隔了个门槛,看着床帏侧边的卿竹,那脚步迈的却是十分的沉重。
她深吸了一口气,跨步走了进去,迎面是一个有些年纪的老妈子,手中端了汤药的碗,卿竹见那药碗还是满的,下意识问:“怎么了?”
“老爷想过会儿再喝。”老妈子瞧着憨厚老实,“老爷没什么胃口。”
卿竹看了下屋子内,除了这老妈子也没别人了,於是问道:“没吃饭?”
老妈子点点头。
“你把药回去,去准备些清淡些的,可有下饭的酱菜?”
吩咐时神情还挺自然,可等老妈子出去,卿竹绕着走过去,看到了靠在床上看书的顾从籍,她又回到了进门前的状态。
顾从籍放下书,抬眸看她,声音听起来尤其的冷淡:“我不是为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