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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吩咐“菜待母妃来了再上。”
为了菜不凉, 还特地在瑶花台下搭帐备了一个临时小膳房。膳房小太监应了一声,忙回去传话。
王鉴凑趣“酒水该先上来了,稍温一温, 娘娘喝着不凉。”
他母妃不喝酒。
“今儿娘娘说不定会小酌两杯呢。”今天可是萧迟生辰, 小冠的好日子。
萧迟一想也是, “那去吧。”
王鉴颠颠儿, 指挥人将桂花甜酿和惠泉酒都取了来。惠泉御酒的青花白瓮子摞在一起也成一景,这是特地给萧迟备的,毕竟桂花酿甜津津, 男人一般不喝。
“你这奴才”萧迟笑骂。
可见他情绪确实起来了,王鉴笑嘻嘻凑趣“殿下可要赏”
萧迟不轻不重踹王鉴一脚, “就会邀赏, 去去”
王鉴哎呀哎呀避过,笑道“殿下不赏, 娘娘来了也是要赏的。”他笑嘻嘻“怕是还要夸小的懂伺候能让殿下高兴呢。”
“就你还懂伺候少骗娘娘的赏”
笑骂着,他忍不住眺望大湖方向。
夜色中水天渺渺,看不大真,但他知道, 妙法观就在大湖东岸的山麓下。
妙法观。
夜风习习,虫鸣鸟叫,远处的喧嚣并侵扰不了这座宫殿式观宇。只不过, 比起往日,今夜的平静安宁之下,却多了几分浮躁。
段贵妃来回踱步,边上老宫婢劝“娘娘,今儿殿下小冠呢,听说准备了许久请您去,”
段贵妃忍不住抬头眺望,宫墙阻隔了视线,她提起鹤氅下摆,快步出了宫殿大门,仰首往瑶花台方向望去。
距离太远,望不见瑶花台,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灯火璀璨。
这是千秋节游园会
彩灯连绵,相隔这么远,都能仿佛能觉到里面的人声鼎沸。
段贵妃怔了怔,老宫婢一见,忙道“王鉴说有侍卫守着,那边并过不来,”
段贵妃慢慢低头,许久,摇摇头“我不过去了,”她嘱咐老宫婢“你告诉迟儿,说我亲自下厨置席,请他过来。”
老宫婢无法,只得应了。
匆匆赶去,只她又想,也好,娘娘亲自下厨,殿下应也会高兴的。
但萧迟并没有感到高兴。
“娘娘说不来了,”
他怔怔在原地,看老宫婢嘴巴一张一翕,后面的话入了耳,但他又感觉没听见。
忽然觉得很难受。
若平日母妃下厨他大约会高兴地去的,可此刻夜风轻吹,帐幔拂动,看着眼前精心安排的布置,忽就难受了起来。
很难受,胸臆闷沉沉地仿佛憋着什么,鼓着压着,出不来,也泄不去,难受极了。
自崇文馆后一直强自压抑着的情绪就一下子爆了,“滚都给我滚”
他怒喝。
“哐当”一声巨响,整个花架子都被他踹翻,精心挑选的玉兰山茶盆景砸碎一地。太监宫人噤若寒蝉,屏息弓腰急惶退了下去。
就剩王鉴和老宫婢,二人还想劝,萧迟暴怒“滚统统滚下去所有人”
不得已,二人也只得退下了。
整个瑶花台上下很快清空了,远处喧嚣热闹,身边死寂一片。
檐角的八角琉璃随风微微摇晃,抬头环视他花了半个月心思仔细布置的一切,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呵,呵呵”
他放声大笑,笑过之后,直接提起一瓮子惠泉酒,拍开泥封,仰头就灌。
清冽冰凉的酒水直入喉头,化作火辣辣的滚烫热流,进入空荡荡胃肠,一阵令人窒息的绞痛,他才似乎觉得好受了些。
一瓮饮尽,他喘着气,狠狠一掷,听“噼啪”一声脆响,他提起另一瓮,再次拍开。
酒水沿着脸颊润湿他的鬓发,淌透他的衣裳,一瓮接着一瓮,越灌越急,五瓮子的惠泉酒全被他启了封,又狠狠摔了个稀巴烂。
烈酒穿喉,一场烂醉,萧迟把帐幔扯下来,几案推翻,亲手将他精心准备的半月的布置毁去大半,跄跄踉踉回到圆桌前。
因他的吩咐,圆桌空荡荡还没上菜,只边上放着一壶温在白瓷盘里的桂花酿。
萧迟一扯,白瓷盘酒壶落地粉碎,他一个趔趄,跌坐在椅子上。
意识昏沉,心和身体都很难受,他不想起来,也不想动,闭上眼睛,伏在桌上。
似过了很久,又仿佛没多久,迷迷糊糊间,忽听到一阵细碎的声音。
是衣料摩挲声和脚步声。
他登时大怒,扶额勉力撑起,只一抬头,却愣了。
琉璃灯洒下的晕黄烛光下,一宫装女子绕过屏风,一身深青披帛淡绿襦裙,拽地的裙摆下幅绣着大片大片的银色鸢尾花,熟悉极了,是他母妃还肯出妙法观时的惯常穿着。
一身素雅,正对他浅笑微微。
萧迟忽就委屈起来了,他委屈极了,抿唇喃喃“母妃,您不是不来么”
时间回溯到一刻钟前。
宫女将鼓鼓的荷包塞给守路口太监,连连哈腰点头“谢公公了,不管如何,我们绝不往外透半句”
“快去吧,不然陛下该回了。”
太监颠颠手里的荷包,迅速和宫女交换一个眼神,微不可察点点头。
宫女转身扶住身侧人,千恩万谢后,二人急急向前。
身侧这人披着一件大黑斗篷,连兜帽戴上看不清面容,但能洁白精致的下颚和玲珑婀娜的身段。
她走得比宫女还要急几分,在宫中蹉跎岁月十年,再不拼一把她就要年华过去了,因此她花费了所有积蓄,换取了这个机会。
到了瑶花台下,见果真没有半个人留守,消息无误,小妃嫔很高兴,扯下斗篷,露出精心准备的一身和一大片白生生的胸脯。
她紧张又忐忑,宫女鼓劲“段贵妃都四十多了,陛下早晚会宠新人,今日大节,陛下必饮酒,只要”
小妃嫔心一定,提着裙摆上去了。
她小心登上瑶花台,转过一扇又一扇屏风,果然见绡纱帐幔后的圆桌上伏着一高大男子。
她大喜,扯了扯抹胸,双手交叠在腹前,以最优雅的姿态款款绕出屏风,娇滴滴“陛下”
“妾给陛下”请安。
后半截子话陡然消音,紧接着“哐当”一声巨响。
萧迟目眦尽裂“贱婢,你找死”
不但擅闯瑶花台,冒充他的母妃愚弄他竟还敢扮作他母妃的模样欲勾引他的父皇
巨大的失落惊愕后,萧迟出奇地愤怒,他怒不可遏,霍地站起,竟直接一把就推翻了大圆桌。
小妃嫔看清他,尖叫一声,转身就逃。
萧迟勃然大怒,立即追。他追出两步,脚下不稳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扶住圆柱站住,眼见对方将要绕出屏风,他抄起花架上的盆景掷过去。
大醉之下,手上失了准头,小妃嫔尖叫避过,他跄踉追上,一脚踹翻屏风“哗啦”巨响,拦住对方去路。
小妃嫔连忙掉头往另一边,萧迟跄踉怒追,抄起手边的东西连连掷。小妃嫔惶惶躲避。
一个追一个逃,眼见双目泛红的萧迟就要追上,小妃嫔惊慌失措之下,竟一头撞到花架子上。
黄花梨多宝阁花架被她一头撞翻,砸在屏风上,一排排彩绘斑竹屏风就像多米洛骨牌那般被整个砸飞翻落三丈余的高台之下,“轰隆轰隆”巨响不断,完全淹没了小妃嫔的尖叫声。
花架子翻倒瞬间,顶上的盆景飞起砸下。“砰”一声闷响,重重砸在小妃嫔额角,尖叫戛然而止,浓稠鲜血沿着她的额角淌下,砰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