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诚的话一出, 主治医生和护士看尤金的眼神都变了, 那个护士震惊地捂嘴,“凤、凤医生,需要我帮您通知雄虫保护协会吗”
“当然不用。”凤明诚敛眸一笑, 那张英气十足的脸上居然带出了几分羞涩,“我其实也对他一见钟情, 被带走心甘情愿的。”
尤金涨红了脸, 暗道你当年醉成那个鬼样子,连我长得是圆是方都分不清吧
见鬼的一见钟情
偏偏主治医生和护士都信了凤医生不结婚,不纳侍等了这么多年,难怪今天一反常态, 积极地像是变了只虫一样,看样子是想再续前缘了。
遇上个这么痴情的雄子,中校你就别再犹豫了,赶紧跪下求他收了你吧
尤金被他们的眼神盯得后背发凉, 转头向好友求救, 谁知他竟然也是一脸兴味盎然, 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
邵城雄子就更不说了, 干脆抱着鱼鱼看弟弟们的蛋去了
“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
尤金受不了病房里的氛围,干脆脚底抹油,又溜了。
凤明诚本想跟着追出去,诺菲勒把他叫住了。
医生和护士离开之后, 他们不知道又谈了些什么,总之尤金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发现凤明诚的车居然停在他家门外。
“您,您怎么在这里”
凤明诚笑笑,“我也想进去,怕你不给我开门。怎么样,过了一晚上,你冷静下来了吧,我们谈谈”
尤金结结巴巴地道,“没没,没什么好谈的,我还要上班。”
“尤金,当年的事我可以解释的”
听到雄虫叫出他的名字,尤金不自在地抖了抖,“不用,都过去了。”
“过不去。”凤明诚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是真心的,给我一个机会解释清楚好不好”
尤金心颤了一下,“不是,您误会了,我没有怪过您您没说错,当年我是故意的,为了不让雄父把我送出去。”
凤明诚猜到了,因此一点也不意外,“那你还有什么顾虑呢我们都是单身。不瞒你说,这么多年我一只虫也过下来了,除了你我不会再娶别的雌虫。”
“你要是一时接受不了,我可以慢慢追求你,让你看到我的诚意别拒绝我,尤金。”
泪意瞬间涌上心头,尤金撇开脸,低声致歉,“对不起,您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虫星比我好的雌虫多得是。当年的事情,您忘了吧”
话落匆匆转身,坐上自己的车子,发动。
凤明诚高声喊了一句,“晚上六点,我在一诺千金订了包厢,你不来,我明天就去军营大门口等你了”
尤金咬了咬牙,方向盘一打,车子飞快地蹿了出去,逃命似的。
“慢点,我不会开车追你的”
心里有事,尤金不敢像昨天一样让自己闲下来了。忙碌了一天,临到下班的时候,他又开始恍惚起来。
犹犹豫豫的,最后还是去了就这一次,说清楚了他们就不必再见了
雄虫早就等在包厢里,看见尤金,脸上的笑容缓缓漾开,明朗的像是春天里的太阳,“来啦快坐下吧。”
尤金特意挑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了,凤明诚一点儿没有矜持的意思,几步过来坐到了他的旁边。
雄虫身上的气息陌生又熟悉,尤金咬了咬唇,脑子里演练了好几遍,硬是没鼓起勇气起身挪开。
“您要不要坐过去一点太挤了”
“不会呀,这样刚好,我们靠近一点好说话。”凤明诚左右看看,不知道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反正他坐得稳稳的。
尤金睨了雄虫一眼,拿他毫无办法。他要是敢起身换位置,这位肯定会厚着脸皮跟他挪。
明明长得浓眉大眼,英俊正气,行事作风却让他跌落下巴,不敢恭维。
他当初真是错看他了
凤明诚硬是让尤金点了菜,服务员下去之后,他认认真真地把当年的经过解释了一遍。
原来凤明诚的雌父本是他雄父青梅竹马的雌君,不过他雄父后来又攀上了一个家世很好的雌子,那个雌子愿意下嫁,不过前提是要凤家主驱逐原本的雌君。
凤家主答应了。
凤明诚为了雌父和当时才两岁的雌虫弟弟,几次顶撞雄父,把父子关系搞得很僵。
凤家主有好几个雄子了,见凤明诚一心向着雌父,心里也有了气,干脆放手让他跟着雌父走了。
尤金遇到凤明诚那一年,他的雌父病重,做梦都在念叨着自己的雄主。凤明诚知道雌父不行了,亲自到中心城去求雄父,希望他最后来看一眼,帮雌父了却心愿。
不知道是现任雌君阻扰,还是凤家主觉得没脸相见,他推三阻四就是不肯答应。拖到雌父咽气那天,他也没有去。
突然听到弟弟传来的噩耗,凤明诚整只虫都懵了。他既心疼雌父的痴心错付,临死都在等那个无情无义的雄虫;也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所以那天才会喝得酩酊大醉,被尤金捡了回去
“对不起,那晚我不该碰你的,我当时自己都顾不过来,还冲动地把你拖下水,是我混账了。”凤明诚苦笑着道歉。
其实他不知道小雌虫是第一次,但这也不能作为他把痛苦发泄在尤金身上的借口。小雌虫那么小,想不到后果是正常的,但他已经是成年虫了
雄虫清清楚楚说明了原委,真心实意地道歉,一点也没推卸责任。尤金听着听着,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比起凤明诚,最混账的是他啊
“你,你别哭啊,让我补偿你好不好不不不,我想娶你不止是为了补偿,我心里是有你的,尤金我那时候虽然迷迷糊糊的,但你确实是我喜欢的类型,不然我也不会跟你,跟你”
尤金单手捂着眼睛,任由泪水滚落,嗓音哽咽地道,“您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您我们有过一个虫蛋,但我没保护好他”
凤明诚震惊地抓住尤金的手臂,“你怀了我的虫蛋他,他”
“我流产了,他只活了四十七天”尤金泪如雨下。
凤明诚怔楞地放了手。
过了半晌,尤金擦干眼泪,突然起身跪到凤明诚脚边,“对不起,当年是我太任性,我无法原谅自己,也不配当您的雌君您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话落夺门而出。
凤明诚呆呆地看着,一时还没能缓过来。
那一晚,他们居然有了虫蛋
他们的虫崽,死了
尤金以为经过这么一遭,雄虫不会再找自己了,谁知道第二天开门,又看见了那辆眼熟的车。
向来整洁干净的雄虫满脸颓然地坐在车里,双眼赤红,眼白上都是血丝,看起来整晚都没有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