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费了不少的口舌, 终于说通二皇子,要么接受要么拒绝, 拖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疫情不等人, 到时只怕更糟糕。
二皇子未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这样赶鸭子上架的事, 也真让他恶心。
第二天早朝, 在三皇子一党又一次的施压下,他已经知道自己避无可避了。皇帝很明显也有这个意思。
许是因为有之前的一番畅谈, 他倒也算平和。一段话音落下之后, 他便主动请缨,表示现今国难当头,自己当义不容辞。
皇帝正想着怎么在不引起他抵触的情绪下将这个差事交给他,就听到这么句。顿时龙颜大悦, 感觉这个儿子甚为贴心。
然后, 就听到他贴心的好儿子开口道“虽然此次情况危急, 但我大雁国富民强,定能度过难关。儿臣一人身单力薄, 不想独自占了如此功劳,正好三弟已然及冠, 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 还请父皇恩准,准许三弟一同前往。“
他说的好听,皇帝也看了过去,笑呵呵地问道“老三你怎么想, 你确实年纪不小,也该做点什么了。”
凌天叡被这父子二人堵了一下,不明白怎么突然就扯到他身上了,他出列行礼道“作为弟弟,怎么好意思抢兄长的功劳呢,我觉得还是留给二哥比较好。”
“三弟此言差矣,作为兄长,怎么说也帮衬着弟弟。而且你我一同前往,怎么能叫抢呢,政绩也算是共同的功劳。”
在他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下,就连皇帝都觉得这算不得什么难事。也对,在他的治理下,国家如此强大,小小的瘟疫又算的了什么还有那么多的太医前往,肯定能立刻解决。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明明几息前还觉得充满危险的差事,这会儿再想想,总觉得就是建立政绩的好事。
想罢,他便大手一挥,直接对着凌天叡说道“老三你就别谦让了,你二哥近段时间表现挺好,你跟着他学学没有坏处。”
皇帝年纪大了,也想看儿子们兄友弟恭的模样。他知道这些孩子之间有些小摩擦,却并不觉得有什么。正好这次共患难,也能加深下兄弟情。
所以,在凌天叡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下,皇帝陛下直接一锤定音,“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你们两兄弟就代表朕前去吧。”
明明是为了给二皇子使绊子,他不惜熬夜跟一群党羽商量对策,就是为了在感官上降低皇帝对这事的危险认知。
就算有那血淋淋的数字摆在那里,可他终究没有直面,而对于踏着万千尸骨登上这个位置的陛下来说。他最开始的震怒,更多还是对于那知府自作主张的隐瞒。
可现如今,二皇子是被指派去治理瘟疫了。可也不知对方抽了哪门子疯,竟然非得把他一起拉下水。
就算心里再如何憋屈,皇帝金口玉言,绝无收回的可能。在经历过前段时间诸事不顺的日子后,他也不敢再去试探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了。
第二天两位出行时,算是不期而遇,看着紧跟在二皇子身边的云溪,凌天叡不禁多看了几眼。
是他,一定是他干的。自从这个人出现后,他就再没讨到过什么好处。
凌天叡恨极了他,特别是他的长相,总能让他想起来那个第一次让他挨板子的女人。只是对方身边多了只白狐而已。
在决定参与进皇子间的争斗之后,白焰就从云溪的身边转移到了幕后。既然决定换个身份,她就不可能在这种事上疏忽。
虽然他一直对两人的身份有所怀疑,但二皇子就跟吃错了药一样,什么都听云溪的。
凌天叡觉得,这才同行似乎也不错。如果能够拆穿云溪的身份,或是搞死他,不仅能报他之前的仇,还能解决他一个劲敌。
想罢,他便对着那边哼了声,扬起头就上了马车。
因为有两位皇子领头,各部都动作极快。拨银的拨银,运药的运药,太医团队甚至已经出发了。
比他们先一步到达的,还有司昼。一听到消息,他就化作一道流光赶了过来。
瘟疫的始发地是一座边陲小镇,叫做清山镇。
说是镇,人口却不在少数。不过因为位置偏远,来往的倒不止大雁的人,反倒是过往的商旅比较多。
他对这里隐隐有点印象,大概是初来这个世界时,为了了解这个世界的武力值,很粗略很粗略的扫过一次。
饶是如此,以他的记性也记得,当初是怎样的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可现如今,这座城几乎已经停止了运行,所有的商铺都已打烊,屋里,大街上都是已经感染的人。
他甚至都能想象到最初的时候,他们遇到感染的人,那种避之不及的模样。只是现在大家都一样,反倒不怎么避讳了,基本都躺着等死。
就连天气,甚至都被这种沉重所感染,乌压压的一大片,压的人喘气都有些困难。
司昼是第一次到这么落后的时代,上个世界他也曾遇到过类似的传染性疾病。可因为国家及时采取措施,再加上医药团队的不懈努力,最后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危机。
可是这里
叹了口气,司昼以清山镇为原点,继续朝周边探去。
他施展身法,速度并不算慢,可那遍地哀嚎的病人,到底让人于心不忍。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情景终于有所改变。
禹城,也就是那位将这件事上奏朝廷的那位知府所管理的城镇。
这时候已经全面封锁,城门紧闭,城门前更是燃起了一堵火墙,没有一个人可以通过。
街道上到处都是穿梭而过的士兵,在严格搜查着什么。
司昼化作金光凌空而起,看了一会儿便明白了他们的用意。
瘟疫感染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发热乏力,他们一见到情况不对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火墙外一丢,是死是活也无法跟禹城扯上关系。
不止是普通百姓,包括这些巡查的官兵以及才城里的达官显贵,全部一视同仁。
不得不说,这位知府虽然做的很绝,但在这种时候,却是最大限度保证了城池里的安全。
司昼继续去其他地方,发现竟然只有禹城在防控方面做得最好。其他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病例,而且还在继续向外传播着。
这时候范围已经不小了,主要原因还是经过清山镇的商户太多,而当地知府又隐瞒病情,这才将其扩散了出去。
司昼心里有些沉重,他明明都已经注意这事了,为什么还是发生了而且似乎比他看到的还要严重。
想到朝廷那边,也不知道能派来多少人。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得尽快解决眼前的瘟疫。早一分动手,就能多救些人命。
这里别的没有,就是病人最多。想罢,司昼便随机挑选了些人,清醒的就跟其简单解释两句,昏迷的直接抽血。
采集了一些样本之后,他以修真手段结合从上个世界带来的高科技仪器,快速分析其最佳用药。
虽然带有灵气的草药有一定的净化作用,但他终究不可能一人抗下所有,那不现实。
预估了下云溪等人的路程之后,司昼便钻进洞府里炼丹。现在这个范围,普通熬药已经来不及了。
将炼好的丹药碎成粉末之后,他借着风向,将其直接散在空中,由大风带入各城,其中则重点照顾了下清山镇。
他没指望自己这一动作能让这次危机度过,只要稍稍缓解一些,就证明他这两天没做无用功。
事实比他想的要好不少,最明显的,就是这两天死亡人数在降低,禹城也几乎没再丢人出去。
这并非司昼信口开河,而是他不断用神识观测得出的结果。
伴随着这件事一同发生的,是司昼身上那日益减少的金光,或者说是他自身的衰弱毕竟他现在就是金光的化身。
这一改变出现的猝不及防,司昼也有些发懵,第一反应就是云溪出事了
问过白焰之后,得到对方否定的答案后,司昼就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自己看似自由,其实还是跟云溪绑在一起的。证据就是云溪每次得势,金光都会反馈到他身上。
因为抱着破解金光的目的,还有云溪的性格他并不讨厌,便没有跟对方彻底斩断这段羁绊。
事实也证明,在他和白焰的刻意干扰下,云溪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也就没有受到什么负面影响。
这是第一次,在对方一点事都没有的情况下他被削弱至此。
具体情况,司昼也只能等对方来了再看。
之后的日子里,他每天都会例行炼丹将其扬风撒出去。感觉到身体明显的衰弱,他心里有了想法,却依旧没有停下动作。
云溪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以后。
他们第一站去的便是禹城,毕竟折子是从这里来的,他理应最清楚。结果禹城知府以病情严重未由,死活不开城门,要他们到别处落脚。
两位皇子不管内里如何,对外那都是有着严格的阶级意识。被一个臣子如此落了面子,他们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不过想到里面那位的身份,都捏着鼻子咽下了这口气,气呼呼地走了。
离开禹城之后,因为身边还有个更拉仇恨的存在,两人十分默契地将禹城的事抛到了脑后。
虽然因为赶路,几人间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冲突。但这一路走来,各种语言争斗,恶心对方的话却没有消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