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将军啊
十七从未想过, 那般惊才绝艳的人,竟然会被人拿来跟自己做对比。
虽然, 他们处于两个极端。但光是如此, 已经足以让他兴奋了,毕竟他只是个影子啊。
他说“人固有一死, 或重于泰山, 或轻于鸿毛。我只希望在回首之际,大家都能无愧于心。”
也是那一刻,十七终于确定了眼前这人是真跟那位有关,也让他明白自己该做点什么了。
从前隐隐被触动的心, 此时在少年的诱导下慢慢生根发芽。
他知道三年前的种种事宜,也知道皇帝对于少年的怀疑,或者说是担忧。
他更知道少年这次回来是为了让大将军沉冤得雪, 可是他们面临的阻碍太大了, 他等不了。
月妃的出现,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契机。对方跟三皇子有勾结,那他就帮着他们, 左右皇帝是不可能对三皇子如何的, 即使对方再如何放肆。
他本不想这么快动手的,毕竟行事太过仓促, 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可是偏偏在这个关头,所有事情接憧而至。内部瘟疫、外敌来袭,这个皇帝却没有任何处理的能力,保不准他还会拖后腿就像三年前那般。
他不想徐大将军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在眼前, 所以既然这个不行,那就换一个吧。
不破不立,没有破釜沉舟的决绝,怎会有朝阳初升的希望
十七离去不久,就有太监发现皇帝昏死在月妃宫中。要不是发现及时,说不定还真要酿成悲剧。
不过现在的结果也谈不上多好,因为心脉俱损,太医说顶多就剩个月的时间了。
“陛下”一时间间,整个京城都为之震动,谁也没想过这个关头皇帝还倒下了。
惋惜的惋惜,摇头的摇头。但眼看皇帝说话都不利索的样子,众人面上忧国忧民,心里怎么想就两说了。
一瞬间,整个朝堂气氛大变。前一秒还在还在为了支援哪里而争执,现在是完全不管这事了。
毕竟大雁强势了那么多年,那些外族蛮子哪次不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最后终究是要灰溜溜地被打回去的。
比起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战争,当然还是储君的归属更值得操心了。
一众朝臣不约而同地动了起来,至于皇帝每次大踹气哼出的那几个模糊鼻音,根本每一个人在意。
而另一边,司昼一行人这两天的生活着实算不得好。
一来就碰上疫民暴动,好不容易情况有所好转。结果就有发生大量鼠灾,鼠疫二次爆发。
偏偏草药还供应不上,自掏腰包去收购也就罢了,结果竟带回了胡人攻城的消息。
这边瘟疫,那边敌袭,只带着一行护卫队的两位皇子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而且也不知道胡人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的,竟然动了生擒皇子的想法,时不时就前来骚扰一番。
他们只能强忍着被感染的风险,一边清理鼠灾,一边与胡人斗智斗勇。
这一来二去,大家都被弄上了火气。
一道接一道折子递回京城,请求加兵援助,却都石沉大海。
眼见局势越来越不利,众人的心也渐渐浮躁起来。
“我最后一次声明,你们到底走不走,不走我自己走了。”凌天叡这两天越来暴躁,他感觉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估计得疯。
“要走赶紧的。”凌天宸默了默,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道“任务尚未完成,你若继续在这扰乱军心,当心本宫不念及兄弟情谊。”
若是能走,谁想继续在这待着,又得担心什么时候染上瘟疫,又得防着城门被破。可现在走的话算什么,逃兵吗
凌天叡这话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他也正是因为顾及到这点,才没有擅自离开。
他可不相信什么见鬼的兄弟情谊,他有理由相信,自己前脚刚走,凌天宸后脚就能将他临阵脱逃的事传的全国皆知。
命只有一条,没人想在这地方无缘无故地丢掉。此时听到凌天叡的话,虽然他们心里有些看不上这个什么都做不了的皇子,但不得不说,很多人都心动了。
察觉到了他们的心思,凌天宸转头道“若有人想走,本宫绝不阻拦,但现在情况紧急,自然也没有护卫相送,往诸位理解。”
比起整天看不起这个瞧不上那个的三皇子,很明显还是二皇子更让人信服一些。不说名声问题,就是现在独自出行安全都没保障,他们是疯了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是以,虽然人心浮动。但在现实面前,一个个终究还是选择了留下。
凌天叡就没这个顾虑了,他武功不差,自保绝对没问题。而且他已经收到消息,父皇病危,大臣们已经开始拉帮结派了,作为父皇最为看好的人,而且是中宫嫡出,他有绝对的信心。
至于名声问题他有些怜悯地扫了一圈这些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有命活着出去呢,他怕什么。
至于凌天宸,他知道对方惯会装模作样,自己越显得不堪,他就越不可能与自己“同流合污”。
果然,对方现在要留下的决心很重呢。那就别怪自己没提醒他了。
得意地瞥了他一眼,凌天叡转身就往马厩去。
他离开的时候,云溪也在一旁。对方的视线扫过,明明不过是一贯熟悉的挑衅,这次却让她莫名有些发愣。
凌天宸也没搭理他,走了更好,他觉得当初把这人拖下水就纯粹给自己添堵来着。
不过传出的消息没有回音,与京城失联,还是让他心里有些发慌。
凌天叡走了,他们的日子却还在继续。
城里的粮食越来越少,凌天宸心底的危机感也越来越重。
终于,在历经一番慎重的考虑之后,他召集众人,道出自己的想法反击。
对于胡人的动作,他们不堪其扰。护卫队虽然人不多,但都是精英,断没有一直被动挨打的道理。
是以,这事就由司昼负责,带领一帮护卫去跟对方打游击战。
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打着打着,司昼突然疑惑起来他不是要躺赢的人么为什么现在却在这辛辛苦苦的工作
总觉得好像哪里出了差错的样子。
不过看到另一边云溪也在兢兢业业地坐镇守城,为此甚至熬夜研读兵书,他那点不平衡也就淡了下来。
有些人或许是真有这方面天赋。即使在此之前,云溪只执行过单人任务,但对于团队合作,除开最开始的不适应,最后甚至做得挺好。
这让凌天宸大呼果真没有用错人。
而被人给予厚望的云溪却只感觉心累。
一言既出,那说不定就是数条人命啊。好在她只是在旁辅助,利用现代的一些技巧,还有那个便宜弟弟的暗中帮忙,结果倒也还好。
首战告捷,也让她多了些信心。
这也让她怀疑,这人离家的那三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感觉比自己训练十年多还要熟练的样子。
两人私下里聊的时候,还说到过这个话题。不过司昼没兴趣多说,云溪也就不再多问。
“对了,你有没有感觉最近的形势不太对啊”虽然从一开始,云溪就致力于情报网的铺设,但到底时日尚短,还没有延展到这边。
不过以她多年在生死间练就的直觉,依旧感到了最近的异常。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明显的表现,但就是给人一种很紧张的氛围。
司昼佩服她的敏锐度,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自己要躺赢的决心。
就在这时,有探子来报,三皇子在回京的路上,被刺客所杀,现在生死不明。
凌天宸只是简单的“嗯”了声,便没了下文。
想也知道,以两人的立场,没亲自送他上路都是最后的仁慈了,还指望对方做什么
紧接着,另一人带来消息,说皇帝病危,现在大家都在往京城赶。
赶去做什么,自是不必多言。
现在距凌天叡离开已经将近两天了,按他的话来说,他是第三批出发传信的人,就是为了防止途中出现意外。现在看来这个做法还是挺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