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的蜀王府多新啊,他们一家人还没住满一年呢,而东宫,才办过丧事。
魏曕:“大哥是在宜春堂去的,那院子空着就是。”
东宫本来就是新的,大房一家搬出来后肯定也会简单地翻新一下,做做法事,也就没什么可避讳的了。
殷蕙摸着他肩膀上的云纹,感慨道:“进了宫,以后想出来就难了。”
住在蜀王府,她这个王妃很自由,可以去其他妯娌、公主们那以及娘家做客,还可以带上孩子们去郊外跑马踏青赏秋。一旦搬到宫里,又得活在公爹的眼皮子底下。
好在,怅然只是一瞬。
做王妃虽然自由,但等公爹驾崩后,如果是别的王爷登基,对魏曕这个大功臣王爷不一定是什么态度,与其战战兢兢地将一家人的安危时时刻刻都悬在别人的手里,与其让魏曕这么骄傲的人去臣服一个不如他的兄弟,与其让她的孩子们放不开手脚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少回几趟娘家少去踏几次青又算什么。
可以把自家性命前程握在手中,那才是真正的自由。
“幸亏你厉害。”
殷蕙满足地亲了他一口,刚嫁给他的时候,哪知道这冰疙瘩能变成龙呢。
魏曕捏捏她的耳朵,他也很高兴,能让她与孩子们过得更好。
趁人还在外面,殷蕙又回了一趟娘家。
从金陵搬回来,殷墉提前通过魏曕跟永平帝打了招呼,说不劳烦永平帝再赐给他新的府邸,把殷家老宅改改就是新的伯府了。
那么多金陵勳贵都盼着永平帝给他们赐宅子,殷墉却主动给永平帝省了事,永平帝自然乐见其成。
对殷墉而言,他也更喜欢住在自家的祖宅。
“靖王那边都搬出来了,你们是不是也快搬进去了?”
祖孙俩单独说话,殷墉笑眯眯地问。
之前他还担心孙女婿会被人打成泥鳅,一转眼孙女婿那条蟒竟然要化龙了,殷墉在外面矜持,一个人待着时不知偷乐过多少次,还去殷家祖坟逛了一圈,给列祖列宗都上了香。
“瞧您,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变多了。”殷蕙揶揄老爷子道。
殷墉摸摸自己的脸,不以为意。
没有外人,殷蕙也并不掩饰自己的喜意:“应该快了,具体哪天还得等皇上定。”
殷墉想到孙女小时候常常被亲戚们夸赞是贵妇命,他只把那话当成奉承,现在看来,竟然都是真的。
贵妇贵妇,皇后便是第一等的贵妇!
“你住在王府,祖父还能经常跟你说说话,遇到什么事也能提点一下,往后进了宫,就又难见面喽。阿蕙啊,做太子妃当然是好事,只是你千万不能得意忘形,越是身处高位越要谨慎行事,包括三爷也是如此,上面有兄长,下面有出息的弟弟,他能不能坐稳,全是皇上一句话的事。”
这话虽然不中听,可殷墉不能不说,除了他,大概也没有人敢再警醒孙女夫妻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