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有两节课。
薛咏刚上完一节课,中间空一节,然后再去上最后一节课。
沈策打电话找他,薛咏绕了半个学校去北门见沈策。沈策今天开了辆特斯拉,说要带他去玩真人cs。
薛咏愣了下,说“我还有一节课。”
沈策勾他的肩膀“翘课嘛。没翘过课的大学生活算什么大学生活我请你去玩,行吧”
薛咏有如被牵着线似的迈出脚步,走到车边,他才刹住,说“我还是不想翘课。”
他干巴巴地说“谢谢你了。”
说完,薛咏掉头就走。
沈策追过来“不去就不去嘛。那我跟你去上课就好了。”
沈策跟他进教室,坐在他身边。
本来薛咏很高兴可以交到一个男大学生的朋友,而且他们兴趣相投。薛咏很想融入年轻人之中,想体验一把青春的感觉,可他慢慢发现差异的地方太多了。
他会真人打架,但他打不来电竞游戏。沈策经常带着他去各种中高档饭店和娱乐场所,一顿饭少则几百多则几千,他又不好意思每顿都让沈策请客,只是朋友而已,于是多出一大笔支出,愈发捉襟见肘。他跟他那些江湖上的朋友混就吃吃大排档,偶尔泡个澡,花不了几个钱。
沈策玩的都是烧钱的兴趣,他爱买球鞋,还收集潮玩,是当下的新新青年。
偶尔沈策讲个什么话题,他听都没听说过。
薛咏暗忖,看来失去的青春就是失去了,等年纪大了以后再想补回来是不可能的。
说实话,快一学期下来,和沈策交朋友已经给了他一些负担。不对,不止一些。
这要是跟他认识的三教九流的朋友来往,他一没这么多烦恼,二也不会装斯文。导致如今进退维谷。
开始上课,薛咏专心致志地听课,划重点,记知识点。
沈策瞄了一眼,笑了“真看不出来你写的字这么可爱。”
薛咏很不好意思,他稍微用心地练了练字,实在练不好,就寻思着把笔划写得圆润一些,尽量写得整齐一点,写出来的字就变得圆圆胖胖,看上去像小学生写的字。
薛咏也被邢烨然笑话过自己的字丑,他能直接骂回去。
但被沈策这么说,他就觉得丢人尴尬,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嘴。
沈策趴在桌上,侧过脸,一直在看他。
薛咏忍不住低声问“看什么”
沈策说“我本来觉得你很硬朗的,但自从你和我说你是同性恋之后,我就觉得你越看越有基佬的气质了。”
薛咏“什么叫基佬的气质啊”
沈策想了想,说“我也说不上来我还是第一次和男同性恋交朋友,就感觉突然有点理解了喜欢男人的心理。”
这话说得相当暧昧。
沈策说“你把手给我。”
薛咏问“干什么”
沈策催促他“你把手伸出来就是了,手心朝上。”
薛咏犹豫了一会儿,才伸出手,沈策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放在他的手心一枚钻石耳钉。
沈策大方地说“送你的礼物。”
薛咏直接给塞回去了“这我不能收。”
沈策说“你戴戴看嘛。”
薛咏还是摇头,他说“先不说了,正在上课呢。”
下了课,薛咏收拾,沈策把耳钉装在一个小盒子里,趁机眼疾手快地直接放进他的书包里。
薛咏又拿出来,还给他“这我真不能收。我们只是朋友,不能收你这么贵的礼物。我直说吧,我还不起这么贵的人情。我就一穷鬼。”
沈策噗嗤笑出声“哪有自己说自己是穷鬼的”
薛咏郁闷了挺久,感觉一口气倒出来“跟你一起玩我压力太大了,我没那么多钱,我也没那么空,下了课写完作业我还得去上班的。我没那么无忧无虑。”
沈策自然而然地说“不就几千万把块钱吗有必要压力那么大吗我帮你还都行啊。”
这话既好心也刺耳。
薛咏有些恼火“我们只是朋友,用不着。”
“我还有事,我得回家给我弟做饭了。”
薛咏脚程快,沈策小跑着跟上去。
边走边说话。
“你怎么每次一放学就惦记着回家找你弟他那么大的人了不会自己做饭吗”
“他下学期就升高三了,学业很忙。”
“你怎么走得那么快,你等我两步。薛咏。”
沈策抓住他的左手手臂,薛咏只得停下来。
薛咏隐隐察觉到什么,不耐烦地问“有什么事吗”
沈策磨磨蹭蹭地说“薛咏,我觉得我说不定,可以和男人试试。”
薛咏问“试什么”
沈策回答“谈恋爱。”
薛咏放学得早,四点多都回到家。
他去卧室把压在抽屉最底下的“结婚证”翻出来,坐在地上,盯着这张结婚证发呆。
结婚证上的照片是他和邢文彬去照相馆拍的,都穿着西装衬衫,他还去理发店做了个头。
拍照时,摄像师问“你们拍合照是什么用途”
他正忐忑着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时,邢文彬说“结婚照。师傅,麻烦把我们都拍得帅一点。”
薛咏也不知道自己发呆了多久。
直到邢烨然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