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邵宗刚要请鬼差, 都郡忙说“等一下, 我还有话说。”
她说想和女鬼单独谈谈,唐邵宗看着她怎么会猜不到她想要借阴寿, 他不清楚她到底为什么要借那么多阴寿,人都想活的久一点, 怎么她想死的久一点
楼下突然传来了按喇叭的声音,有人在楼下高声喊叫“宗先生段哥找到了吗”
是都行远的声音。
王臣走到窗边看出去, 禀报道“先生,是都少爷开车回来了, 在酒店门口。”
唐邵宗又看一眼都郡, “五分钟时间够吗”
“够了。”都郡用脚拐了一把椅子到女鬼跟前, 抱着怀里的奶娃娃帝君坐在女鬼跟前,解放出酸痛的手臂。
唐邵宗带着都娇和王臣,先把昏迷的段泽带下了楼。
房间里只剩下被禁锢的女鬼,和带孩子的都郡。
都郡一手抱孩子, 一手用新手机打字, 她怕阴冥帝君没昏过去,不能当着他的面说借阴寿, 只能用手机打字给女鬼看, 问她缺钱吗有心愿吗你阴寿多少做个交易
女鬼原本已经呆滞了, 眼泪也流空了, 呆愣愣的盯着她的手机屏幕看了一两分钟,没明白似得又看她,她怎么那么像个女骗子
都郡又打字回收阴寿, 我可以帮你完成心愿,或者直接给钱。
女鬼看着屏幕,真不是女骗子吗
都郡嫌她墨迹快点。
女鬼看看她,看看她怀里的奶娃娃,低头又哭了“我想过好日子想体验一次不用为了钱愁的日子,我也不想作贱自己,谁不想过顺风顺水的好日子我也想啊,想衣食无忧,住大房子,穿好衣服,想做什么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哪怕是几天”她越哭越悲痛,“我知道我犯的错去了阴间一定会受惩罚,下辈子做不做得了人都不一定我这辈子,下辈子可能永远也体验不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都郡沉默了一下,是啊,谁不想过好日子,可有人出生即在受苦,她这辈子拼命也没换来一天好日子,如今犯下这种错,进了阴间肯定也不会投到什么好胎。
这辈子,下辈子,她做鬼也没有体验过“好日子”。
都郡想了想,也不是没办法让她体验几天有钱人的生活,只是
都郡还在犹豫,就听她哭着说“我的阳寿到八十岁才结束,如果你要就全给你”
八十岁她今年才二十岁她还有六十年阳寿就这个给浪费了
怪不得她死了鬼差也没有来拘她,原来她的阳寿还有这么长,鬼差没查到她已经死了。
六十年啊,她就算在阴间受罚受刑十几二十年,那也还有四十年。
这么多。
都郡当下立断,打了两个字成交。
女鬼看到那两个字愣了,震惊的抬手忙问“可以吗真的可以吗你您可以帮我吗”
都郡打字十五年阴寿,我让你附在我身上体验五天,我超有钱。
女鬼惊呆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又忙看她怀里的奶娃娃,“我、我不敢我怎么敢上您的身。”她怎么敢上这一位的身啊,不止是这一位她惹不起,怀里那位她更惹不起,看起来怀里那位和这位关系很不一般,“其实我在14号房里是想上您身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法上您的身,就算我附上去了,只要您不想,我就会被立刻赶出来。”她试过了。
都郡心里就有底了,是因为她有“阴历”,还是因为她体内有冥帝这东西的精血
怀孕是不可能的,她离开墓穴之后就吃了避孕药,长期避孕药她一天也没断过。
都郡也不是真要她上身,女鬼要是一口答应了她反而不会让她上身,只是做个铺垫,她打出后面的话那这样吧,你能附在东西上吗
她随手摘下了她挂在口袋上的墨镜比如附体在墨镜上,我可以戴着墨镜,让你跟着我体验几天,如果遇上你特别想做,或是想体验的事,我就让你暂时上身一两个小时。
女鬼心动的看着她手里的墨镜。
都郡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准备好的装备黑绳,和写着数字的黄纸符。
她来时就偷偷写好的,她从里面挑出一张写着五年的,又挑出一张写着十年的,两个一起缠在了墨镜上,对女鬼说“你要是同意,就收下这个墨镜。”
她按照唐邵宗教过她的来做。
墨镜上的黄纸符和黑绳“噗”的一声燃成了灰烬,黑色的墨镜掉在了女鬼伸开的双手上。
她怀里的阴冥帝君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
楼下大堂里的唐邵宗忽然抬眼看向了四楼某一间房,他嗅了嗅,闻到一股熟悉的“符燃尽”的味道,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他刚想起身上楼就看见都郡抱着孩子从电梯里出来了,他的目光慢慢定在她手里拿着的墨镜上,那个女鬼
都郡也没打算瞒他,过来直接跟他说明,唐小糖有心愿未了,她需要五天时间替她完成,五天后再请来鬼差带走唐小糖。
唐邵宗皱眉看了她半天,开口问“你借走了多少”
都郡低声说“一点点。”
是吗
都行远他们还在,唐邵宗不好多问,就暂时没有追问。
段泽已经醒了,躺在都行远的车里正准备送去医院。
都郡犹豫的问了一句“段泽还好吗”他被女鬼附体的时候,似乎看见了她,认出了她。
她怀里的奶娃娃帝君动了动,小脸蹭在她的脖子里,低低闷闷的说“他不会记得刚才见过你,抱我回去。”
都郡顿了一下,他把段泽被女鬼附体时的记忆清除了吗
他似乎很急着回去,在她脖子里没耐心的蹭来蹭去。
都郡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他不会有事吧”
脖子里那张冰冷的嘴就不耐烦的咬了她一口,不痛但吓了她一跳,低叫一声“别咬我。”
站在她跟前的唐邵宗和都行远全愣了一下,看着她怀里,在她脖颈里蹭来蹭去的小男孩,总觉得怪怪的。
都郡的脸瞬间红了,不是害羞,是尴尬和羞耻这个牲口,是要让所有人误会她是个变态吗
酒店里也没有什么事了,都郡生怕他在做出什么让人误会的举动来,先带着他离开回唐家了。
他一路上倒是安静的出奇,闭着眼一动不动。
但一回到唐家,刚推门进房间,灯还没来得及开,都郡就被一道修长的身影按在了墙上。
都郡背对着他,手被他按在墙壁上,手里的墨镜掉在了门口的地毯上。
他冰冷的手指凉的她一哆嗦,墙是凉的,他也是凉的,都郡忙说“你、你干嘛”
他手指没停,冰冷的嘴唇落在她肩膀上,低低哑哑的说“疗伤,止痛。”
“等一下”都郡忙抓住他的手,趴在墙壁上奋力转过身,脸对脸看住了他,昏暗的房间里他的一双眼像兽一样,“我现在不要。”
他停下来皱着眉看她,“现在不要你想什么时候要”
都郡算着她肚子里必须吃精血的虫子,十二个小时一次,到明天中午它才需要。
“明天中午。”都郡想推开他,却被他死死扣在墙上。
“明天中午”他盯着她,生气一般捏起了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是不是本君最近太宠着你了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什么身份冥帝的妻子还是一个祭品”都郡心里气恼起来,“我都不是,我是都郡,都郡,一个活生生的人。”她一把打开他的手,半点不服软,“你宠我吗你不是宠我,你只是需要我。”
他眼里怒火腾腾,被她打开的手在发麻,背上的伤口要将他凌迟了一般,他对她不好吗
她推开他要走,他忽然气恼至极,伸手勾住她的腰猛地将她拽回来,三两步走到了不远处的书桌旁,推倒一桌子的杯盏茶具,将她按在了桌面上,她细细的腰和漂亮的背露在他眼底下。
她凶极了怒看他,“你干什么”
他干什么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木条镇纸,手起手落“啪啪啪”的打在了她的屁股上。
她疼的挣扎,却被他扣的死死,他又连打了三四下,每一下都打出了声,她痛的骂着骂着,哭了起来。
这次是真的痛,他用了两分力气就足以让她吃苦头。
她趴在桌子上哭着骂他,什么畜生,王八蛋,脏话全拿出来骂他,哭着说她要杀了他。
他抬手又是一下重重落在同一个地方,她这下哭的更厉害了,一张小脸全埋在皱了的桌布上。
他停下来问她“疼不疼”他告诉她,“这还不到十下,一百下戒尺是现在的十倍。”而阴兵反噬,足以让她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他对她,不够好吗
她趴在桌上哭的呜呜咽咽,呜咽的他心跟着颤动。
他伸手去拨开她散在脸上的发,她怕的抖了一下,白皙的脸上泪水涟涟,他的心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抖了一下,怒火全没了。
明明他掌管阴间,千百种酷刑惩处他了如指掌,将人下油锅也没觉得如何,可如今他打了她几下,他竟然心也跟着皱起来,像被她紧紧攥在掌心里的桌布一样。
他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哭了一会儿,抬手将镇纸丢在了地上,俯身抱住了她。
都郡抖了一下,被他抱了起来,她屁股痛的发懵,转过神已经被他抱到了床上,他从背后将她抱进了怀里,她挣扎了一下又被他抱紧。
“别动。”他的脸埋在她的头发里,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样,闷哑的说“我不动你,让我抱一会儿。”
她身体发僵,被他紧紧箍着,脑子还在嗡嗡作响,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他忽然问她“还疼吗”
都郡一个字也不想理他。
他等着等着,又问“恨我吗”
“恨。”都郡说。
他在她背后轻轻叹了口气,冰冷的嘴唇贴在她的肩胛骨上,“那就恨吧。”
他一晚上没动她,只是紧紧的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