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肆拉着她从永寿宫里出来时还算温柔,走了两步,出了太后的视线他便用力扯了虞夏的衣袖,抓着她往前走,虞夏跌跌撞撞,几次差点绊倒,下阶梯时刘肆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虞夏身子僵硬,一动都不敢动,刘肆低头看着她:“就这么怕朕”
她咬了咬唇,漂亮的眸中满是因为惊惧而带来的泪水。
刘肆冷笑:“朕是恶鬼还是妖怪,让你这么恐惧”
他抱着虞夏上了玉辂车,车上有一屏风还有扶手椅,车顶华盖和围栏内遮挡的帐幔都是明黄色,虞夏被压在了扶手椅中,她往后退了退:“陛陛下”
刘肆眸中一片冷色:“乖乖过来,朕不会为难你。”
虞夏轻轻咬了咬唇瓣,脸色苍白如纸,犹豫了片刻,她把手放入了刘肆的手心中。
他蓦然握紧了虞夏的小手,声音低哑:“懂事一点,朕会让你少吃苦头。”
刘肆捏住她纤细的项圈,捏了那一枚绿宝石,轻轻揉捏,虞夏吓得一动不敢动,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喜欢戴这个”
虞夏也不知道说什么,她摇了摇头。
摇头的时候,满头珠翠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耳垂上的一对东珠耳环也轻轻摇晃。
刘肆捏了一根簪子,轻轻抽了出来,一片墨发散下,他又抽了一根步摇,又是一片墨发散下。
步摇金簪落在铺了厚厚地毯的辇车上,两者相碰,发出铿锵的声响。
一支玉的簪子也落了下来,纤细易碎的玉簪撞上金簪步摇,“啪”的一声跌成了两段。
虞夏眼眶中的泪水坠了下来,晶莹泪珠滴在她雪腮处,她弯曲墨黑的眼睫毛也被泪水打湿,泪珠盈盈,似乎她再眨眼,就有一串珠子落下。
刘肆摘着她发上所有的首饰。
身为阑国皇帝最偏爱的公主,家世显赫的贵妃之女,又得太子和皇后宠爱,虞夏先前的待遇没几名女子能比。所有首饰无不珍奇豪奢,所有衣物无不精致华美,还记得某次,刘肆远远看到她,阑国设宴,公主盛装出席,她年纪小,不像后妃那般争奇斗艳,披着雪色衣裘,墨发以一只纯白无瑕的玉簪束起。那时他就想把她发间的簪子给摘下。
刘肆什么都没有,生来便是如此,父皇母后的宠爱都是刘邈的,太子之位也是刘邈的,但痛苦都是他的,所以,本该刘邈为质,他却要代替,他活着就该被所有人厌弃。刘肆不稀罕这一切,包括权力和江山,如今,他将虞夏压在身下才明白,权力真的让人眩晕。
本来不属于他的,如今都落到了他的手中。最高不可攀的小公主,也是他身下挣扎的可怜少女。
最可惜的是,她和所有人一样,都很惧怕他。
虞夏满头青丝全部垂了下来,她的长发又密又多,淡淡的睡莲香气在辇车内部弥漫,她纤细手指抓着檀木扶手,巴掌大的脸在墨发散下后更显小了。
一对耳珠也被刘肆摘下,手腕上的玉镯被扔到了地上,浑身上下的首饰只剩下脖颈上纤细的赤金项圈。
绿宝石随着她呼吸起伏微微颤动。
这个时候,辇车也停了下来,外面李大吉道:“陛下,已经到了。”
刘肆冷哼一声,把虞夏抱在了怀中,大夏天一路过来,辇车又被遮掩着,里面密不透风,刘肆也出了一身汗。
虞夏被他吓得手脚冰凉,倒是没有觉出冷。
刘肆抱着她往含凉殿走去,虞夏衣衫不整,披头散发,也觉得自己没脸见人,她缩在了刘肆怀里,不敢把脸给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