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宫中发生了何事?」
沈秋君抹了抹眼泪道:「皇后娘娘邀请臣女和商人之女狄小姐进宫,臣女第一次见到皇后娘娘,应该是举止不当惹了皇后娘娘生气,所以才会被赶了出来。臣女心思窍细,才在这里垂泪,不料让您给瞧见了。」
寻雪和夏潋也过来了,因为沈秋君在说话,所以二人并未开口向李翊行礼。
李翊幽深的眸先是看过沈秋君,又看向沈秋君背后的夏潋和寻雪。
沈秋君恍然不觉,继续道:「是臣女有罪,不该在心底埋怨皇后娘娘招待不周。臣女身份低贱,不过是翰林之女,理应被呼来唤去,陛下,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沈秋君停止了说话,她不敢抬头去看李翊。可她自以为这番话说得楚楚可怜,滴水不漏,若李翊如沈秋君所闻是个公正的帝王,定然会对皇后感到厌弃。
皇后对客人招待不周,这般不识大体,李翊应该觉得丢了他的面子吧?
实际上,李翊觉得眼前沈秋君哭哭啼啼很让人恶心。
他更不觉得,皇后把她给赶出来有错,皇后生气了连他这个皇帝都敢打,冷落这个女人算得了什么?
不过,李翊发觉皇后的心腹宫女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觉出其中有猫腻。
他道:「夏潋,究竟出了什么事?」
沈秋君一回头,看到了夏潋,脸色霎时苍白了几分。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夸大了说,也不知夏潋听到了几分。
沈秋君道:「陛下,您不用问了,都是臣女有错,不该在心底埋怨皇后娘娘,这位姐姐是皇后宫里的,她如今知道臣女对皇后娘娘不敬,肯定想杀了臣女。」
夏潋气得都要颤抖了。
她拧了一下寻雪的胳膊:「你去说!」
寻雪一头雾水:「我啥都不知道怎么说?不过,皇后娘娘什么时候把人赶出来了?若真赶出来她,为何又让我来请她回去?」
沈秋君听了寻雪的话,掩面痛哭,俨然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堵住她的嘴。」李翊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念头,「哭得朕头疼。」
寻雪力气大,扯了沈秋君的衣服就去绑她的嘴。
夏潋道:「皇后娘娘请了沈小姐和狄小姐进来,先是客气的让二人喝茶。娘娘和戚三公子关系好,所以想和三公子的未婚妻单独谈话,小花园里风景好,为了不让沈小姐枯燥,就让奴婢带沈小姐去赏花。当着一众宫女的面,皇后娘娘始终客气温柔,哪里称得上沈小姐所说的赶她?」
「陛下,沈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又是初次见面,娘娘与她无冤无仇,好心请她来宫里玩,却被她咬了一口,若是娘娘知道了,该有多心寒!」
李翊脸色冷凝:「方鲁,立刻把人送出宫!」
沈秋君呜咽挣扎,还是被拖了下去。
李翊道:「皇后如今在宫里?」
「娘娘和狄小姐一起喝茶。」寻雪道,「狄小姐人很好,娘娘今天心情很好。」
既然戚悦的心情很好,李翊也就不把沈秋君的事情告诉她,让她再生气了。
李翊道:「等下你们就说,那个女人崴了脚,提前离开了。」
他想着戚悦在招待人,也就不去打扰,等到晚上再来。
为了暂时不影响戚悦的心情,夏潋和寻雪按了李翊的吩咐去说。
戚悦心里虽然怀疑了一下事情的真假,可她没有多问。等到傍晚,狄玉莲被送走了,戚悦才叫来夏潋,细细问了一番。
夏潋将今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戚悦,她见戚悦久久不语,忍不住道:「奴婢一开始,就觉得这位沈小姐不怎么好,如今一看,还真是。」
景姑姑道:「沈秋君的心思太过敏感,表面上端着贵女的样子,实则又蠢又坏,发生了今天的事情,就算我们什么都不传,她离开时,往来路过的宫女也会编排些话,传了出去,别人定然看不起她。」
戚悦拨弄着手里的白水晶,神色懒散,无喜也无怒。
「娘娘对她客气,她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来不是善茬,娘娘,您放心她嫁入戚府?」云姑姑道,「像沈秋君这般太过敏感,一点不如她的意,就以为人要害她,以后会不会把怒火转移到咱们小公子身上,让咱们小公子难过?」
戚悦冷淡的道:「阿愉不会被她这么蠢笨的妇人所害。沈秋君是定国公府给戚怀订下的婚事,本宫若是拦阻,定国公夫人定然以为本宫是在害她。况且,戚怀是定国公夫人的儿子,又不是本宫的儿子,戚怀要不要娶,关本宫何事?」
夏潋跪了下来,轻轻为戚悦揉着腿:「娘娘说的极是。」
戚悦被夏潋捏的也有些舒服,她放下手串,慵懒的躺在了软榻上:「夏潋留下,其他的都下去吧。」
寻雪颇有些羡慕的去看夏潋,不过,她羡慕也没用,寻雪没有夏潋那样柔软的一双小手。
戚悦眯了一会儿,李翊进来时,未曾让人传话,他看到夏潋给皇后揉捏,虽然隔着一层衣服,仍旧可以看出皇后柔软完美的身段。
李翊颇有些不满,他还没有捏过一遍呢,便宜尽让别人给占了。
他给夏潋使了个眼色,把温柔清纯不做作的宫女吓走后,李翊取代了夏潋,在戚悦的腰上轻轻按了一下。
戚悦「啪」的一巴掌打在了李翊的手背上:「别乱碰!」
她坐了起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陛下怎么来了?」
李翊抚平了戚悦的领口处:「怕你思念朕,得相思病。」
戚悦抬手去捏李翊的脸:「让臣妾捏一捏,看看陛下的脸皮是不是比城墙还厚。」
她的手指莹白细软,指尖又泛着桃花般清浅的粉,看着就柔弱无力,就算真捏了李翊,他也觉不出疼。他抓着戚悦的手:「随便皇后捏,捏哪里都成。」
吻了几下戚悦的指腹,在戚悦的耳边说了两句荤话,一时间,戚悦绷了脸,可玲珑的耳垂已经红了,并且红晕还在扩大,她张口正要说些什么,心口猛地一痛,戚悦的话语被迫咽下,眉头蹙起,突然捂了心口。
李翊心间一痛,猜想出了戚悦犯病,赶紧握了戚悦的肩膀:「快传太医!」
「不用!」戚悦的额头出了些冷汗,她抆了抆,这又抓住了李翊的手臂,「只是突然疼这么一下,并不碍事。」
李翊看着戚悦清冷动人的面容,恨不得将这个病美人揉进自己的骨头里。
她不喜欢述说她的痛苦,更不喜欢说她的委屈,李翊所看到的戚悦,大多都是冷淡的,骄矜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偶尔会撩人,却极少示弱。
他莫名疼痛,将手贴在了戚悦的心口处:「朕让人给你找最好的大夫。」
戚悦慵懒的靠在他怀里,神色淡淡:「您高兴就好。」
云姑姑进来道:「娘娘,要不要太医过来?」
戚悦摇了摇头:「不用,你们下去吧。」
云姑姑又道:「李妃和邓贵人上了长春桥,正往这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