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由其二便不好明说出来了如果能在宋太后身上强行取蛊,无论失败成功,总归对蛊虫多了些了解;若是下一次要再动手,梁院判便能有更大的把握。
身为昭阳心腹的梁院判,哪能对宋太后有什么好感
薛振只是沉思了片刻的功夫,便令道,“取蛊。”
他下令时一丝犹豫之情也没有,叫苏妩在旁侧目不已,心道不愧当了这么多年皇帝、又亲政了七年,连自己母亲性命攸关都能这般铁石心肠。
梁院判松了口气,领命下去繁忙地做起了准备。
苏妩看了这好一会儿的戏,这时候才又开口道,“不知太后身上蛊虫怎么突然发作得这样厉害”
薛振同样皱起了眉。
他当然能猜得到是肖忠做了什么,可皇宫内没有丝毫动静,肖忠又是怎么影响到宋太后的
“肖忠昨日出现在丞相府,”秦北渊淡淡道,“他盗走了我原本打算今日为长公主解蛊的虫笛。”
薛振猛地转头看向秦北渊,甚至失控地朝他迈了一步,“虫笛”
苏妩也惊得不轻,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已经被薛振抢先了。
“陛下派的人确实在我府中摔断了一根虫笛,”秦北渊道,“但我何时说过那就是从宣阁墓中带出来的虫笛”
苏妩微妙地侧脸看向薛振,果然见到薛振脸色沉得能滴出墨汁来若是条件允许,薛振说不定能当场把秦北渊砍了。
“秦北渊,你真是好”薛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道,“朕还一直以为虫笛毁于朕的手中,以为自己毁了皇姐的生路,原来只是你的一道幌子原来早在你知道皇姐身份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这一切”
“臣一向认为有备无患,陛下是知道的。”秦北渊垂首道。
他的姿态恭谦又高傲,明明低着头、立的是臣子该立的下首,可薛振却觉得秦北渊压根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过。
秦北渊所认可的对手政敌,似乎从来就只有一个人。
薛振深吸了一口气,他嘲弄道,“那昨夜你怎么不再用假的虫笛去骗肖忠,反倒让他得手了秦相知道这是多大的渎职吗太后若是今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便要算在秦相头上一半”
“肖忠与陛下不同,他粗通蛊术,假的虫笛瞒不过他的眼睛。”秦北渊有条不紊地道,“此外,昨夜追击肖忠时,已经设计将他困于一处山林,将人捉住不过时间问题。但肖忠此人狡猾,定会拿太后身上蛊虫作为要挟,陛下方才的决断甚是英明。”
薛振看起来仿佛想一捋袖子自己上去揍秦北渊一顿的模样。
苏妩在旁看他们俩内斗,隔岸观火了半晌,这时候忍不住插嘴,“肖忠和太后死活我都不管,可能救陛下的那支虫笛呢”
她一问完,便发现秦北渊抬脸看向了她。
“今日之内,必定取回。”秦北渊慢慢地说。
今日不为顾南衣解蛊,便要再等一年了。
月已升起,秦朗趁着夜色再度进了丞相府,早做好了守卫比前一夜还要森严的准备,临入了内才发现情况恰恰相反。
他一转念便领悟过来恐怕大多数人马还在外面追捕肖忠,秦北渊自己又不在府内,所以守卫反倒松懈了许多。
这让秦朗的潜入变得愈加轻松,他几近轻车熟路地便找到了纪长宁的住处,悄无声息地从屋檐跃了下去,门也没敲便直接将其推开闪身进去了。
屋内酒气四溢,纪长宁正趴在桌上烂醉如泥地哼哼唧唧。
秦朗皱了皱眉,也猜到了纪长宁借酒浇愁的原因虫笛被盗走了,换谁都愁。
以秦北渊的性格,秦朗可不觉得纪长宁从元月初一开始就知道被毁掉的那根是假虫笛。
秦北渊定然是最近才刚刚告诉纪长宁的。
因而对纪长宁来说,便是刚刚从失望中取得希望曙光没多久,狂喜便被再次打碎,意志再坚定的人都难以承受这许多。
虽然纪长宁看着一派惨状,但该问的话,秦朗还是要问的。
他左右看了看房中布置,最后还是将桌上茶壶举起掀了盖儿,毫不留情地将冷茶泼了纪长宁一脸。
纪长宁在醉生梦死里打了个机灵,抬头睁开了眼睛。
秦朗几乎立刻便发现纪长宁的双眼是虚的,比李承淮还来得茫然。
“纪长宁,”秦朗伸手毫不留情地拍打纪长宁的脸,“清醒点,我有话问你。”
纪长宁的视线左右飘忽,花了好一会儿才聚焦到秦朗的脸上,而后他露出了个嫌恶的表情,大着舌头道,“秦秦北渊”
秦朗咋舌,但也没声明自己的身份,只含糊其辞、模棱两可地问道,“解蛊必须一命换一命的事情,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怎、怎么”纪长宁骂骂咧咧地去揪秦朗的衣领,连着抓空了两次,“你现在舍不得为殿下死了吗我告诉你秦北渊,不论要用命去换殿下安然无恙的人是你还是皇帝,我纪长宁觉得统统都值得值得得不得了”
秦朗确信自己没听错纪长宁的话。
他沉声道,“关薛振什么事”,,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