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子当家
仲夏,骄阳似火,大地开始变得绘热无比。天都峰下有个小小的无名水潭,水潭里早已聚集了许多戏水消暑的小孩。
水潭中,一个娇嫩的女声,叫道︰「天生,快下来啊!待在石头上干什麽?你不怕太阳晒啊?」
水潭边的一颗巨石上,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美少年正在低头沉思,似乎有着无限的心事,他正是七年前出生在雪夜的司马天生。而在水潭中叫唤他的是比他大一岁的邻居──姚星月,这个姚星月虽然为女儿身,但是性格豪爽,颇有男子气慨,对天生极为爱护。
姚星月的娇叫声打断了司马天生的沉思,他一扬手说道︰「星月姐姐,我要过去了!」
其他的小孩马上起笑道︰「羞羞脸,天生怕老婆,哦,天生怕老婆啊!」司马天生闻言马上脸一红,跳下了水。
姚星月娇喝道︰「你们哪个敢再欺负天生的,我就不客气的把你们打得连你们的妈妈都认不出来。」
众小孩似乎十分畏惧姚星月,一听马上闭嘴,不敢再起,大概是平时就被姚星月打怕了。
司马家,是一间破烂到不能再破烂的茅屋,似乎随时都有倒下的危险,但是偏偏就一直没有倒下。然而屋子里仅仅剩下两张断脚的椅子,摆在一张桌子旁,椅子断了脚的地方还用两块大石头支撑着。
一位满面皱纹的妇人正坐在椅子上,用兽皮缝制着衣服,从她沧桑的脸上隐约可见昔日的娇艳,妇人正是天生的母亲──蔡凤萍。
此时,司马天生手中提着一大串的鱼,走了进来。蔡凤萍见状问道︰「生儿,你又跟他们去玩水了?」
司马天生高兴的说道︰「娘,我今天抓了好多的鱼,够我们吃上两天了。」
蔡凤萍叹了口气,伤心道︰「生儿,真是辛苦你了。六年前,你爹打猎失踪之后,我们母子俩就全靠星月她爹的支持才能活到今天,你以后要是出人头地的话,可千万不能忘记他们啊!」
司马天生咬着唇,含泪说道︰「娘,我不会忘记的。」
蔡凤萍放下手中的衣服,双手抚摸着天生的头,伤心道︰「生儿,难为你了,这麽小就要跟着娘受苦。」
司马天生闪着泪光说道︰「娘,我一点也不觉得辛苦。」
蔡凤萍说道︰「生儿,想想你也已经十岁了,算是我们家唯一的男子汉,你不能再像他们那样了。从明天起,你就跟着姚大伯他们一起出去打猎吧!当作是一种锻链也好,或是帮忙也罢,总之我们不能再白白拿人家的东西了,我们要活得有骨气。你把墙上的那把弓拿下来抆一抆,它已经好久没有人用了。」
司马天生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墙上那把布满灰尘的弓,於是他搬了张椅子过去,然后拿下了弓,轻轻的抆拭起来。
蔡凤萍说道︰「你爹的这把弓曾经养活我们一家人,所以就算再苦我也没有打算拿去变卖,毕竟这是你爹唯一留给咱们的东西,今天我就这把弓交给你了,现在我就去跟姚大伯说一声。」
司马天生抆亮了弓,说道︰「娘,我跟你一起去。」
蔡凤萍点了点头,他们母子俩便出了家门,直奔姚家而去。
原来蔡凤萍口中的姚大伯,正是姚星月的父亲──姚霸。姚霸长得人高马大,为人豪爽。姚霸是个打猎的好手,当年除了天生的父亲天雄之外,再来就属他最厉害了。
天生的父亲司马天雄原来是大汉村的村长,不过在天雄打猎失踪之后,姚霸也就顺势成为了新的村长。因为姚霸跟司马天雄是拜把兄弟,所以自天雄失踪后,姚霸对蔡凤萍母子就关爱有加,才不至於让他们母子饿死。
姚府的大厅──
姚霸豪迈的笑道︰「弟妹,你今天怎麽这麽有空过来,我正想叫星月把肉送过去呢!」
蔡凤萍笑道︰「大哥,这麽多年全凭你的帮助,小妹真是过意不去。」
「哪里的话,谁叫我跟天雄是兄弟,我不帮,谁帮啊!」姚霸摇头道。
蔡凤萍说道︰「大哥,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姚霸笑道︰「自家人还用商量?说吧!就算天大的事,我也得帮。」
蔡凤萍笑道︰「其实也没什麽大事,我想叫天生明天起跟你们一起去打猎,算是给他一点锻链。」
姚霸想了一下,说道︰「可是天生才十岁?何况打猎是很危险的。」
司马天生一拍胸膛,说道︰「大伯,我不怕危险!我要像我爹那样成为打猎的好手,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姚霸拍了拍司马天生的肩膀,称赞道︰「好小子,够豪气!有天雄当年的风采,我喜欢。好,明天就带你一起去。」
「爹,我也要去。」姚星月突然从内屋跑了出来说道。
姚霸喝斥道︰「不行,这是男子汉的活,你女孩子家,插什麽脚啊!」
姚星月争辩道︰「为什麽不行?那天生弟弟怎麽就可以?」
姚霸笑道︰「因为你是女孩子,天生他是男子汉,未来的男子汉。」
姚星月急忙的说道︰「不许你看不起女人!我哪样比天生弟弟差?我就要去,不给去就跟你拼了!」说完,就嘟起了嘴巴。
姚霸生平最疼爱这个女儿,一听女儿要跟他拼了,马上说道︰「好啦!我的姑奶奶,我算怕你了。笑一笑嘛,我带你去还不行啊?不过你一定得听话才行!」
姚星月见父亲终於肯答应带自己去,高兴得朝司马天生挤眉弄眼,口中应道︰「一定听话!」司马天生则是对姚星月笑了一笑。
蔡凤萍见目的已经达到,她笑着对姚霸说道︰「大哥,那麽我们先回去了,明天我叫天生过来找你。」
姚霸应道︰「好……等等!」他转头对着姚星月唤道︰「丫头,快去把给你大婶的肉拿出来。」姚星月闻言便急忙的跑了进去。
蔡凤萍说道︰「大哥,又拿你打回来的肉,不好吧!家里还有天生今天抓回的鱼,够吃两天了。」
姚霸笑道︰「没什麽不好的!反正今天打的肉多,你就拿回去把它挂起来,而且也不是每天都能有收获,近来野兽好像少了许多。」
话说间,姚星月已经拿着一大串的肉出来了。天生接过肉,姚星月低声道︰「天生弟弟,吃过晚饭我再去找你,记得等我哦!」司马天生一听点了点头。
蔡凤萍说道︰「大哥,我们先走了,还得回去做饭。」说完,便领着天生回家去了。
凌晨的天都峰,周围白雾弥漫。峰下的姚家早已灯火通明,全村的猎户正聚集在姚家开会,等候姚霸派遣新一天的狩猎任务。
司马天生一早就背上父亲司马天雄所遗留下来的弓箭前来等候。昏暗的角落里,姚星月朝他招了招手,司马天生便走了过去。
姚霸清了清嗓子,介绍道︰「乡亲们,今天咱们狩猎的人群中又多了一位新人,他就是上任村长司马天雄的儿子司马天生,我们欢迎他的加入。」於是司马天生站起来对着大家点了点头。
众猎户齐声哄堂大笑,有的说道︰「不是吧?我们村里没有人了吗?找个十岁的小孩加入做什麽?」
有的笑道︰「小孩子好啊!小孩子的哭声可以引出更多的猎物嘛!」
有的干脆说道︰「村长,我不要跟小孩一组,我可照顾不了他。」
司马天生站在那里,手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此刻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他紧紧的咬着下唇,脑海中念道︰「天生啊天生!你不能哭,你父亲是一代好猎手、豪杰,你不能丢了父亲的脸。」
姚星月伸出温暖的手,紧紧的握住司马天生的手,司马天生感激的向她点了点头。
姚霸怕他们继续说出更难听的话,大喝道︰「住口!你们也不想想,当年是谁带领大家获得温饱的?是咱们的天雄兄弟!现在天雄兄弟不在了,你们是怎样对待他们母子的?这麽多年来,又有谁去过问他们的寒暖?昔日的恩情难道就这麽全忘了?你们的良心何在?」姚霸激动得几乎咆哮了起来。众人见状纷纷收声,不敢再说;而司马天生则是感激的望着狂怒的姚霸。
姚霸咽下了口水,平复心中的激动,继续说道︰「好,既然你们没有人肯跟天生一组,那麽从今天起,天生就跟我一组,你们自由组合吧!看以后谁打的猎物多。」
众猎户一听马上参五成群的分配起来。不一会儿工夫,就已经完成分组了。
姚霸问道︰「都带好装备了没有?带好了就出发,晚上再回来这里集合。」於是众猎户马上背起行囊,分成几路上山而去。
姚霸对着天生和姚星月说道︰「你们俩就跟我一起,出发!」参个人便浩浩荡荡的往天都峰而去。
进入茂密的林海里,山野一片寂静,徐徐的晨风带来阵阵的鸟鸣声。姚霸走在最前面,两小紧跟其后。此时司马天生的心情又是紧张,又是激动。
姚霸边走,边低声道︰「狩猎的过程中严禁喧哗,这样才不会吓走要打的猎物,也不会引来一些凶猛的野兽,所要传递的资讯一般都用手语。丫头,把我教你的手语教给天生。」
姚星月低声道︰「爹,昨晚我已经跟天生弟弟说过了。」司马天生点着头表示明白。
姚霸低声呵呵笑道︰「难怪我昨晚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又疯到哪里去了。原来是去给天生上课啦!」
姚星月白了父亲一眼,提高声音说道︰「我才不是疯丫头呢!」司马天生闻言连忙制止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姚星月做了个鬼脸,低声笑道︰「别理我爹,他才是疯老头,我妈都这样叫他的。」
姚霸瞪了姚星月一眼,对这个被自己宠坏了的女儿无可奈何。
姚星月故意问道︰「难道不是吗?妈妈都叫你疯老头,我都听见了。」姚霸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忽然,姚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前面,声音降得更低,低得几乎听不见︰「前面是一队野猪,看!地上有它们经过的足迹和刚留下的粪便。看来这队野猪就是咱们今天要猎杀的对象。」
司马天生仔细一看,地上果然凌乱的布满了野猪的足迹,还有许多热气腾腾的粪便。
姚霸又低声道︰「野猪是一种非常机警的猎物,因为它们天生嗅觉灵敏,所以我们在猎杀它们的时候,就一定得站在风尾,这样它们才闻不到我们的气味。还有,野猪天生比较凶狠,尤其受了伤之后更是如此,成群的野猪连最凶猛的老虎等都不敢轻易的去侵犯它们。所以要猎杀它们就必须用涂了麻药的箭,还要隐藏好,如此一来,才不会被它们发觉了。一旦让它们发觉了就要马上逃跑。丫头,涂了麻药的箭准备了多少?」姚霸罗嗦的说了一大堆,目的是要对天生传授狩猎之道。
其实,这些狩猎之道他从小就从母亲那里听说过了,今天姚霸所说的他都明白,不过,他依然接受姚霸的好意,心中十分感激。
姚星月虚空把手一圈,紧紧握住拳头晃了晃。姚霸顿时明白,原来麻药箭今天带了很多,他不由得暗赞这丫头心细。虽然这丫头天生男儿气慨,但是她的心思却也十分细腻,真不愧是我姚霸的女儿。
姚霸辨识了一下风向之后,大手一挥,带着两小转向风尾,慢慢的抄近野猪群。
在一片空旷的林地中,生长着一片藤类的植物,样子看起来像是今天的野薯类,是野猪最爱吃的一种植物。一群大大小小的野猪,正不断的用它们长长的獠牙翻动着土壤,口中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唤声。
司马天生心中默默的数了一下,暗道︰「妈呀!野猪还真不少,大大小小大约七、八十支之多。」
姚霸低声笑道︰「这麽庞大的野猪群,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呵呵,托两位的福了。」正所谓︰「福兮祸所依」,看来姚霸已经忘记了上次的教训了。
姚霸继续道︰「这群野猪,我们猎杀不了那麽多,所以只要找其中最大的参支用麻药箭把它们射晕就好了,等猪群走了之后,我们就可以收拾战果了。」
两小闻言点了点头,他们并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危险,暗想道︰「哇,那参支中,最大的恐怕有参百斤,要是杀了参支就有九百斤了,肉都够全村吃个四、五天了,看来今天的收获不错嘛!」
姚霸吩咐道︰「天生,你到南边那片丛林隐藏好;丫头,你在北边的丛林隐藏,然后我在西边。因为今天吹的是东风,所以野猪们不会闻到我们的气味,你们只要看我的手势发箭就可以了。」於是参人各自隐藏好,并取出麻药箭架上弓弦,等候最佳的时机。
姚霸的身形一动,晃了晃身边的小树,箭「咻」的一声飞出,迅速的射向其中的一支野猪。两小得到指示,箭也离弦飞出,射向各自的目标。
第五章 天生奇缘
「嗷嗷……」几声惨叫,野猪群乱成一团。参支受伤的大野猪开始四处狂奔,似乎在搜寻着敌人;参人见状摒气,不敢呼吸。
参头狂奔了一阵的野猪,脚步开始有些摇晃了,应该是是麻药开始发作了。
忽然,从司马天生的身边飞速的窜出一支野兔,狂奔而去。天生吓了一跳,顿时目标暴露。参头受伤的野猪彷佛看到了敌人,纷纷转头摇晃着身体,目露凶光的朝向司马天生的隐藏方向走来。
司马天生不敢乱动,看着摇晃的野猪慢慢的在自己面前倒下,顿时心头一松,心中的大石终於放下了。
姚霸暗叫一声︰「不好!」
果然,接连着又有十多支野猪发现了司马天生的藏匿处,「嗷嗷」狂叫着飞奔过来。
姚霸大声叫道︰「天生,快跑啊!」司马天生闻言,马上站了起来,撒腿就狂奔而去。
野猪群发现了目标敌人,岂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嗷嗷」的叫着,成群的野猪群纷纷追着司马天生而去。
等野猪群冲了过去后,姚星月问道︰「爹!天生弟弟怎麽办?」
姚霸叹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该死的野兔,害得我们功亏一篑。现在野猪群全部都去追天生了,我们这边算是安全了。」
姚星月惊讶道︰「但是天生弟弟不是非常危险吗?」
姚霸大叫道︰「那又有什麽办法?」
姚星月哭叫道︰「不!爹,你有办法救天生弟弟的。」
姚霸叹息道︰「我哪有什麽办法啊?看来似乎又要重演几年前的那一幕了。那时候我跟天雄也是发现了野猪群,不过当时的猪群还没有今天这麽的庞大,当时我们也是在狩猎中被猪群发现了,天雄为了救我,拼命的引开野猪群,之后就不知去向了。今天又是这种情况,天哪!他们司马家上辈子究竟造了什麽孽啊?父子竟然遭遇到相同的命运?」
姚星月终於放声大哭,喊道︰「不!不是的,我不会让天生弟弟遇难的,我要去救天生弟弟。」说着,就想追要过去。
姚霸一把拉住她,喝道︰「你怎麽追啊?你怎麽救啊?愤怒的猪群比猛虎还要厉害上几百倍,我都还不敢妄动,就凭你?」
姚星月边挣扎,边哭骂道︰「你不是男子汉,你懦弱,你眼睁睁看着天生弟弟遇险不救,我恨你,恨死你!」
姚霸怒道︰「不是我不想救天生,我怎麽救!我拿什麽去救!狩猎就是这样,不是你杀死猎物,就是猎物杀死你。」
姚星月哭道︰「我不管,你不救天生弟弟,你就是懦弱!」
姚霸松开手,抱着头叫道︰「老天!为什麽我姚霸要欠他们父子那麽多的债?是的,我懦弱!我不是男子汉,我没有能力救他!」
姚星月拼命的用小拳头敲打着姚霸,叫道︰「不是的!为什麽天生他爹能救你,而你就救不了天生弟弟呢?」
姚霸含着泪水哭道︰「是我没有用,我没有天雄那麽伟大!我救不了他的孩子,我对不起天雄……」
良久,两人不再吵架了,此时姚霸砍下了几棵树木,做了一个架子,把晕死的野猪搬上了架,拉着姚星月,说道︰「丫头,走吧!天生他吉人自有天相。」姚星月不再答话,含着泪水,默默的跟着姚霸步出树林下山去了。
而被野猪群追赶的司马天生,他边狂奔,边骂道︰「该死的野兔!坏了小爷的大事,不知道姚大叔他们脱险了没有?」狂奔中的司马天生开始喘着大气,脚步逐渐缓慢了下来。后面的野猪群,却是越追越近。
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长的路,司马天生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每跨出一步,彷佛脚下像灌了铅似的,有千斤般重,几乎挪移不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点逃离这些该死的野猪群。
跑着跑着,司马天生跑过了一片茂密的树林,又跑过了一片茂密的竹林。前面是一片辽阔的空地,空地上盖了几栋别致的竹楼。
司马天生终於力竭的晕了过去。
梦中的司马天生,发现成千上百的野猪群,目露凶光,咧着獠牙,气势汹汹的朝向自己冲了过来。他吓得连忙跳起来,口中叫道︰「别追我啊!救命啊!」
一个慈祥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说道︰「孩子,没事了,野猪群已经被我驱散了。」
司马天生睁开双眼,疲惫的双眼扫视了一下眼前的一切。他发现自己正睡在一个别致的房中,眼前是个发须均白、满面红光、慈眉善目的老人,而老人正用着一种慈爱的目光看着他。
司马天生挣扎着想爬起来,老人连忙按住他,笑道︰「孩子,你很累了,就先歇着吧!」
司马天生问道︰「老人家,这是哪里啊?」
老人笑道︰「孩子!这里是天都峰的深山密林处,老夫我刚才见你被成群的野猪追赶,所以驱散了猪群把你救回来的。」
司马天生感激说道︰「多谢老人家!天生感激不尽。」
老人呵呵笑道︰「孩子,你这算是万幸了,以孩童之躯狂奔了这麽久,还好只是力竭而已,没有受到伤害。不像七年前我所救的那个人那样,也是被野猪群追赶,可惜当时他没有你那麽幸运,在他中了野猪的獠牙之毒,又加上长途奔走,导致毒气散行全身,到现在也还没有苏醒呢!」
司马天生心念一动,暗想自己父亲不就是在七年前失踪的吗?会不会……他不敢再想下去,於是他用虚弱的声音,问道︰「老人家,我想见见您说的那个人,因为我父亲也是在七年前的一次狩猎中失踪的。」
老人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司马天生,笑道︰「孩子,你就别再叫我老人家了,老夫炎伯,跟你一样是炎国人,如果你不嫌弃就叫老夫一声爷爷吧!至於,你想见的那个人,等过几天你体力恢复了,再说吧!」
司马天生从来没有听说过炎伯这个名字,他只好轻声道︰「天生遵命,天生再次谢谢炎爷爷。」炎伯抚摸着胡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也难怪司马天生没有听说过炎伯的这号人物,现在就算在炎国,知道炎伯的也不多,仅仅局限於皇室的几个人。想当年,炎伯身为大将军,又兼为太子的身份,驻守边关,使多少敌人闻风丧胆,保卫着炎国的一方水土。
后来炎大将军不知道为何突然失踪了,而他的失踪也成为了炎国最大的悬案。再加上他又是太子的身份,就显得更加特殊,炎国皇室封锁了所有关於他的一切,至今快两百年了。想不到炎伯居然会出现在天都峰上,怪不得司马天生不认识他。
两天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司马天生的体力、精力终於完全恢复。他已经心急如焚,对着炎伯问道︰「炎爷爷,我好了,可以见见那个人了吧?」
炎伯呵呵笑道︰「你这孩子,可真是心急,好啦!我就带你去吧!」」
在炎伯的带领下,司马天生来到竹楼后面的一间小竹房。才刚到门口,就已经闻到刺鼻的药水味道,司马天生不禁皱了皱眉头。
炎伯笑道︰「目前我也没有什麽好办法帮他驱毒,只好用药水暂时把毒性压住。因为这样,所以他要常年浸泡在药水中,药味当然就重啦!」
一推开竹门,屋子的正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水缸,水缸里盛满了药水,药水中浸泡着一个男人,只露出了一个头,国字脸庞显得有些瘦削,浓浓眉毛下的双目紧闭着。高挺的鼻梁,丰满的嘴唇,一副美男子的模样,美中不足的是,苍白的脸上透出一层黑气。
司马天生隐约辨认出浸泡在药水中的正是自己失踪七年的父亲──司马天雄。他连忙上前跪下,伸手抚摸着父亲的长发失声哭道︰「爹,天生来看您了,您受苦了。」
炎伯一把扶起天生,说道︰「孩子,你父亲暂时不会有事的,目前的药水还能压制住他的毒性,只是毒性尚且无法驱去,所以他还不能苏醒过来。孩子,你要坚强一点,男子汉不能动不动就掉眼泪,你父亲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司马天生抹去泪水,跪在地上,对着炎伯拜了参拜,感激道︰「司马天生父子多谢炎爷爷的救命之恩。天生斗胆,恳请炎爷爷能否告诉天生救治父亲的方法,天生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把父亲救醒。」
炎伯扶起天生,叹道︰「老夫翻遍了古今的书籍寻求药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可遇不可求啊!」
司马天生又想跪下去,炎伯只得抱住他,说道︰「孩子,也不能动不动就要跪拜叩头,你要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好了,老夫就告诉你吧!在一本残缺不全的古籍上曾经有记载过,饕餮的万年内丹液可以解天下之毒,可叹老夫白活了参百年,连饕餮长什麽样子也没有见过。只是听说它是天地初开时,就存在的一种洪荒神兽,不过要上哪里去找它呢?」
司马天生坚毅的说道︰「我不管有多难,我一定要找到饕餮的内丹液,来救醒父亲的。」
炎伯抚摸着天生的头,称赞道︰「孩子,有志气,爷爷支持你。不过,光有志气,没有实力是办不成事的,你要知道饕餮被称为神兽,一定是非常厉害,这个上万年的,就更加不用说了,没有一定的实力,你要怎麽取啊?」
司马天生想了一下,说道︰「炎爷爷,您说您活了参百多年,我想您一定是很厉害吧?不如就您教我吧!」
炎伯哈哈一笑,意气风发的笑道︰「想当年,爷爷我驰聘沙场、所向无敌,确实是很过瘾,但是那毕竟是战场上的功夫啊!后来老夫无意中得到一本修真的经书,所以才隐居到这里的。想不到这一修行就是两百年,真是山中无历日啊!」
司马天生惊讶道︰「什麽经书这麽厉害?我也要修行。」
炎伯笑道︰「好!我们爷俩明天起,就一起修行。」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知不觉间,六年又过去了。司马天生已经由一个十岁的少年成长为十六岁的青年。相貌上的变化,加上修真之后特有的气质,都令他的面貌焕然一新。
清朗的早晨,空气变得特别清新,这是一个令人开怀适意的日子。然而,司马天生却怎麽也提不起精神,老是精神恍惚的。
炎伯看出了端倪,问道︰「生儿,你怎麽了?老是无精打采的?」
司马天生回答道︰「爷爷,我也不知道怎麽了。老是集中不了精神。那本『修真录』我都看了万遍,背也背得滚瓜烂熟了,看来我已经修练了七、八成了。」
炎伯笑道︰「什麽?我说生儿,你才修真几天啊?居然说修练了七、八成?想老夫我都修了快两百多年,也不敢说。」
司马天生腼腆的笑道︰「爷爷,对不起啊!我今天不知道怎麽老是提不起兴致。」
炎伯笑道︰「呵呵,我的小伙子想家啦?」
司马天生道︰「我也不知道。」
炎伯说道︰「好吧!等我考考你,通过了我的考验,你就可以下山回家一趟。」司马天生闻言点了点头。
炎伯笑道︰「那就先考考你的筑基情况如何。」
司马天生马上集气凝神,双脚重重一蹬,地上顿时陷出一对几寸深的脚印。
炎伯不由一惊,暗叹道︰「好小子,的确是天纵奇才,老夫两百年的修为才不过是半尺深的脚印,他不过是短短六年的修行,就可以踏出几寸深的脚印了!」不过他仍然不动声色的说道︰「嗯,不错,但是不能骄傲啊!再考考你的制符。」
制符是『修真录』里较为复杂的一个环节,必须要有比较深厚的真元,才能制出好的符咒。
司马天生想了一下,问道︰「爷爷,没有黄纸、朱笔,要怎麽制符啊?」
炎伯笑道︰「还说把『修真录』背得滚瓜烂熟?『修真录』最后一页的一行小眉批是怎麽说的?」
司马天生脱口而出的说道︰「乎!制符者,分为原始和高深者也。原始者,备黄纸、朱笔,笔行於纸,附真元於笔,笔行於纸,念真言,符成。高深者,真元充於指,行於空,或列印诀,所制之符尤深。」
炎伯笑道︰「呵呵,背得还不错,但是不知道你实际操作的如何?今天就考你高深制符。」
司马天生搔着头笑道︰「爷爷,我没有试过高深制符,不知道行不行?以前都是制些原始之符。」
炎伯说道︰「笨啊!临敌之际,敌人岂容许你用黄纸、朱笔划符之后,再继续打吗?看来还没有等你画出来,就先被敌人杀了。要懂得变通,懂吗?」司马天生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
炎伯又道︰「现在你就作个光符来看看。」
司马天生马上驱动真元,手列印诀,虚空推出,喝道︰「烈光!」一道耀眼的强光自天际而降,瞬间强光把周围的杂草燃为灰烬。
炎伯叹道︰「孩子,很不错,悟性特强。看来『修真录』你真的是学得七、八成了,爷爷也没有什麽好再教你了,你就先回家去一趟吧!」
司马天生惊慌道︰「爷爷您真的要赶我走?」
炎伯笑道︰「傻孩子,爷爷我也不舍得你走啊!但是雏鹰总有高飞的时候,你先回去看看你娘,顺便也把你娘一起带来,况且你爹也需要有人照顾,然后你再去寻找饕餮内丹液吧!」
司马天生想了想说道︰「爷爷,那麽我就先回家去了,顺便把娘带来。」
炎伯笑道︰「孩子去吧!」
司马天生一转身,飞速疾驰而去。
大汉村还是以前的老样子,不过司马天生的家却比以前显得更加破旧了,或许是近乡情怯,司马天生站在门外徘徊,就是不敢推门进去。
里面的人似乎感觉到外面有人,苍老而熟悉的声音,缓缓问道︰「谁啊?是姚大哥吗?」
此时,司马天生再也忍不住泪水汹涌而出,他哽咽的叫道︰「娘,是我,是生儿回来了。」
屋内「-」的一声传来,似乎是碗碟的破碎声,苍老的声音激动问道︰「什麽?是生儿?是我的生儿回来了?」
司马天生迅速推门狂奔了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婆婆正在摸索着,斑白的头发在微风中颤抖。
司马天生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老婆婆正是自己六年未曾谋面的母亲,他跪抱着母亲哭道︰「娘,是生儿回来了!让您受苦了。」
蔡凤萍用颤抖的手仔细的摸索着天生,口中喃喃道︰「真的是生儿回来了,都长这麽大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顿时两行泪珠滑落下来。
司马天生焦急问道︰「娘,您怎麽了?您的眼楮怎麽了?」
蔡凤萍笑道︰「没什麽,我只是看不见东西而已,你能活着回来,娘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司马天生哭着说道︰「真是苦了娘,娘,我找到爹了。」
司马天生的话不亚於一声炸雷,蔡凤萍吃惊的问道︰「什麽?天雄他还活着?呵呵,老天真是待我蔡凤萍不薄啊!」
司马天生高兴的说道︰「娘,我这就带你去爷爷那里,爹也在那里,爷爷一定有办法能治好您的眼楮。」
蔡凤萍笑道︰「眼楮好不好倒是无所谓,你们还能平安活着,我就高兴了。对了,你什麽时候多了个爷爷?」
司马天生解释道︰「哦,他就是救我和爹的人,我认他老人家当爷爷。」
蔡凤萍笑道︰「那麽我们得好好谢谢他老人家才行。」
司马天生说道︰「娘,我都谢过了,爷爷他很厉害呢!所以,我就跟他学了好多东西。」
蔡凤萍笑道︰「你谢的是你当谢的,我该谢的还没谢呢!真是浑小子。」
司马天生又问道︰「娘,星月她来过吗?」
蔡凤萍低声叹道︰「自从你失踪以后,星月那丫头只有来过两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后来听说她和姚大伯吵了一架后也失踪了。想起来也快五年了,这些年来全凭星月她娘,我才能活到今天,要不然还真没有命能见到你们父子呢!」
司马天生问道︰「娘,那麽我们去跟姚大叔和姚大婶说一声就走吧?」
蔡凤萍想了一下,说道︰「不用了,听说星月的失踪是为了你,你现在过去也只会徒增他们的伤感,我们留张纸条就走吧!」
此夜,司马天生写好了字条,便背起了娘亲,趁着月色踏上回程。
第六章 初涉江湖
天都峰,悠闲小筑──
炎伯正在灯下看书,远远的就听见司马天生大叫道︰「爷爷,我回来了。」
炎伯喃喃笑道︰「这个臭小子,叫那麽大声干什麽?回来就回来,搞得惊天动地的。」
竹门被迅速的推开,司马天生背着蔡凤萍闯了进来。
炎伯笑道︰「臭小子,回来干嘛搞得惊天动地的,想拆了竹楼吗?」
司马天生不好意思的笑道︰「爷爷,快帮我娘看看,她的眼楮看不见了。」
炎伯摇头道︰「你都还背着她,叫我怎麽看?」
司马天生连忙放下蔡凤萍,笑道︰「我心急都忘了。」
蔡凤萍笑道︰「这孩子!」说完便向炎伯跪下叩首道︰「难女蔡凤萍拜见老爷子,给老爷子请安,多谢您对他们父子的搭救之恩。」
炎伯笑道︰「又来了,你们家怎麽都这样,以前谢过就算了,不用再多礼了。」
司马天生笑道︰「娘,我都说过爷爷最怕别人谢他了,您就是不信,现在好了,爷爷都说您太多礼了。」
蔡凤萍笑道︰「这孩子,真是没有礼貌。」
炎伯看了看蔡凤萍的眼楮,又替她把了把脉,解释道︰「没事,只是心火上升,加上思亲心切、流泪过度,以至塞了眼楮。生儿,你去替你娘煎一副降火的药,再加上我的药膏,你娘明天就可以看到东西了。」
司马天生总算放下心头的大石,开心的煎药去了。
炎伯取了两副药膏,对蔡凤萍说道︰「等天生的药煎好了,我再帮你贴上药膏,只要睡上一觉,明天就会好了。」
蔡凤萍感激道︰「真是太感激您老人家了。」
炎伯笑道︰「别客气了,其实我很喜欢天生这孩子,所以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收他为义孙了。」
蔡凤萍笑道︰「老人家肯认生儿为义孙,这是他的福气,我高兴都还来不及了,怎麽会怪您呢?」
炎伯笑道︰「我反正没有孩子,你要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义父吧!别老人家、老人家的叫了,怪不顺耳的。」
蔡凤萍跪地一拜,说道︰「难女蔡凤萍拜见义父大人。」
炎伯受了她一拜,扶起她,笑道︰「萍儿啊!为父见天生的天资过人,所以就把一生所学都传授给他了,想不到这一传就是六年,耽误了他回家的时间,让你受了那麽多苦难,你不会怪义父吧?」
蔡凤萍笑道︰「义父,我怎麽会呢?这都是生儿的福缘,因为这样我们一家人才得以团聚。咦,怎麽不见天雄哥呢?」
炎伯叹道︰「天雄他中了野猪的獠牙之毒,到现在还浸在药缸中散毒呢!人还是没有苏醒过来。」
蔡凤萍紧张的问道︰「义父,天雄会不会有事啊?」
炎伯摇头道︰「他暂时还没有生命之忧,我正准备明天就安排天生出去为他寻药呢!」
蔡凤萍叹道︰「人还在就好,天雄命硬,相信他自有渡过的一天。这麽多年来,虽然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但是我并没有失望过;因为我一直相信他还活在这个世间,想不到还真有这麽一天,看来老天真是待司马家不薄啊!」
两人还在说话时,司马天生已经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汁过来,问道︰「娘,您跟爷爷都在说些什麽?」
蔡凤萍笑道︰「没什麽,我也认了老人家做义父了,正在说关於你爹的事情。」
司马天生本来不想这麽快就把父亲的事情告诉她的,他是怕母亲承受不了这个消息,顿时紧张起来,问道︰「什麽?我爹他……」
蔡凤萍摆手说道︰「生儿,我都知道了。你爹他命该如此,我都难过了十几年,你爹虽然现在中毒昏迷不醒,不过人还活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放心,我没事的。」
司马天生总算松了口气,他端着药说道︰「娘,药煎好了,来,我喂您喝,这药得趁热喝才有效的。」
司马天生服侍蔡凤萍喝过药汁后,又从炎伯的手中接过药膏,把它仔细的敷在蔡凤萍的双眼上,说道︰「娘,您好好休息,明天就会好了。不过,下半夜时眼楮会有点痒,因为这是散瘀的缘故,所以千万不能用手抓哦!」
蔡凤萍慈爱的笑道︰「这孩子,罗唆起来倒像个老太婆似的。知道了,一点痒算什麽?再大的痛苦娘都受得起。」安置好蔡凤萍之后,於是炎伯和司马天生又回到了大厅。
此时,炎伯取出了布包,对司马天生说道︰「生儿,明天你就出去寻药吧!我也没有什麽好再教你了,该学的你都学了,现在剩下的只是历练的问题了,你的爹娘就由我这个老头子来照顾。这个包裹里面有些日常用品,还有个印,你帮我送到炎国的皇宫去,记得要亲手交给当今的皇帝,因为我走的时候忘记交出来了。对了,里面还有一本我带兵打仗多年的笔记,也一起交给他。」
司马天生接过包裹,觉得有点沉,问道︰「爷爷,是什麽印那麽重要啊?」
炎伯笑道︰「哦,是炎国兵马大元帅的印玺。」
司马天生吐了吐舌头,惊讶道︰「哇,原来爷爷还当过兵马大元帅啊!我怎麽没有听您说过呢?」
炎伯笑道︰「你又没有问过我,再说这兵马大元帅还不就是人一个,有什麽好骄傲的!」
司马天生说道︰「爷爷,我听说皇宫的守卫森严,等闲之人是进不去的。」
炎伯笑道︰「我早知道你会这麽说了,拿去吧!」说完,便递给司马天生一块圆玉。
司马天生接过一看,只见圆玉的中间镂空,雕刻着双龙戏珠图,玉质细腻,不禁问道︰「爷爷,您给我这块圆玉做什麽?」
炎伯说道︰「这块玉乃当年皇帝所赐,是我的身份象征,所以只要见到这块圆玉,你就可以见到当今的皇帝了。」
司马天生贴身收好了圆玉,笑道︰「还真想赶快见识一下皇宫的辉煌。」
炎伯笑道︰「皇宫哪有什麽好?每天争权夺利,还不如我这个竹屋舒服清净。好了,去睡吧!明天就要启程了。」
第二天一早,司马天生已经来到蔡凤萍的房中,探视母亲的病情。而蔡凤萍起得很早,当司马天生推门进来时,她已经端坐在竹椅上。
司马天生问道︰「娘,您的眼楮怎麽样了?」
蔡凤萍笑道︰「好了,都好了!生儿快过来,让娘仔细的看看你。」司马天生走上前去,半跪在蔡凤萍的膝前。
蔡凤萍仔细的端详着他,笑道︰「呵呵,我的生儿都长这麽大了,个子长高了,人也长俊了,以后不知道会迷死多少女孩子。」
司马天生撒娇道︰「娘,您怎麽也取笑起生儿来了?」
蔡凤萍笑道︰「好了,起来吧!别撒娇了,咱们去跟你爷爷请安去。」
「呵呵,不用了!」炎伯朗笑着走进来,司马天生见状连忙搬张椅子让他坐下。
炎伯眯着眼,笑道︰「萍儿,你生了个好儿子,老夫也沾光不少啊!」
蔡凤萍笑道︰「哪里!生儿全凭义父的教导才有今天,女儿不敢居功。」
炎伯笑道︰「好了,都是自家人,大家就别客气了。生儿,你的行囊都准备好了吗?」
司马天生点头笑道︰「爷爷,我昨晚就准备好了。」
炎伯笑道︰「好,都先吃去早饭,吃完了你就上路吧!我和你娘就不送你了,你娘太久没有见过你爹了,所以我得带她去见见他。」
吃过早饭,司马天生告别了炎伯和母亲,踏上了他人生新的旅程。
炎国虽然是个小国,但是炎国的京都却相当繁华。街道四周酒寺林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不时路边两旁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落,十分热闹。
对於生长在小地方的司马天生来说,这样的情形就像是刘姥姥初入大观园般眼花撩乱。他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心中盘算着︰「皇宫究竟在哪里?我得找个人问问。」
司马天生心里正想着,肚子却「咕噜咕噜」的直叫起来。这一路上从天都峰赶到京城来,他足足走了七天,然而沿途都是靠农家人的照应,可以吃上几顿饭饱。不过从早晨出发到现在,他还真的没有吃过东西。
当他走到一间酒楼前,见里面人声鼎沸,不自觉的走了进去,四下张望。
店小二见到有客人进门,马上迎了上来,笑道︰「这位少爷,几位?订了位没有?」司马天生闻言愕然的摇了摇头。
店小二见他衣着光鲜,又背着个大包裹,想必是从外地来京城办事的富家子弟,於是不敢怠慢,作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少爷里面请,少爷一定是初到京城吧?想必还没有吃过,请跟我来。」
司马天生哪里知道是怎麽回事,他只有跟着店小二走。店小二带着他来到二楼靠窗的一个位子,等他坐下,店小二笑道︰「少爷吃点什麽?喝酒吗?」
司马天生初涉红尘,根本什麽都不懂,随口说道︰「随便!」
店小二看了看他,想道︰「好大的一条肥鱼,此刻不宰,更待何时。」於是他高声唱道︰「雅座六号,红烧熊掌一个、清蒸龙肝一盘,炒驼峰一盘、顶级花雕一壶。」
周围的食客听到店小二说出的菜名,不由得咋舌,心想是谁这麽大的手笔?一口气点了参种绝顶名贵的菜肴,要知道这可是世上最为珍贵的,熊掌和驼峰还可以说一般,但是龙肝却是十分罕见的,在世上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杀龙取肝的,所以也只有在皇宫才有龙肝这道菜,没想到这间小店也有,只怕不是真的吧?店里的食客纷纷朝向司马天生这边看了过来。
司马天生哪懂得这麽古怪的菜肴,见大家都往自己这边看来,於是对着大家微微露了一个善意的微笑。
众人见他衣着光鲜,样貌俊美,纷纷议论着。
有的人猜测道︰「这小子不是贵族的公子,就是个大骗子。」
有的人说道︰「这话可不能这麽说,按我说一定是个初涉人世的愣小子,你说这麽间小店,哪能弄得出熊掌、驼峰之类的东西?更别说是龙肝了。八成是店小二把人家当成肥羊来宰吧!」
也有人的说道︰「等一下不就知道了,现在讨论还太早了。」
司马天生懒得理会四周的议论纷纷,於是迳自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酒菜上齐,大家一看,马上失声大笑,这哪里是什麽熊掌、驼峰、龙肝,分明是猫掌、鹅肝,和一盘牛筋罢了。
司马天生哪管得了那麽多,饿得举起筷子就大吃特吃起来。的确,一路上他确实还没有吃过这麽好的菜肴,尽管这些不是正宗的东西,但是作法却相当的讲究,不失其美味。
司马天生的吃相再次引起了众食客的注意,不过,这次多了两双贼眼和一个美貌姑娘关切的目光。
贼眼的是两个相貌凶狠的汉子,他们正在窃窃私语着。然而,投以关切目光的姑娘则在一旁不断的冷笑着,不过并不是针对司马天生,而是对两个凶狠的汉子冷笑。
司马天生吃完饭菜后,拍了拍肚皮,起身准备下楼。
店小二一把拦住了他,叫道︰「少爷!您还没有结帐呢?」
司马天生惊愕的问道︰「什麽结帐?」
店小二怒道︰「结帐就是给钱!」
司马天生感到奇怪不已,问道︰「钱?钱是什麽?」
店小二板起脸怒道︰「这位少爷,你不是不知道钱吧?看来你是想存心想赖帐了?看你衣着光鲜,不像是来白吃白喝的啊?」
这时候,酒楼的食客们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
有的人笑道︰「不会吧?连钱是什麽都不知道?还跟人家学什麽出来跑江湖啊?」
有的人笑道︰「我都说了,这小子肯定是个傻子,呵呵,我没有说错吧!居然连钱是什麽都不知道,不是傻子是什麽?」
更有人大声笑道︰「好戏开始了。」
司马天生长这麽大,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尴尬的局面,他抆了额上的汗,问道︰「什麽是钱?有谁能告诉我什麽是钱啊?」心中却暗自埋怨道︰「爷爷啊爷爷!您怎麽都不跟我说这些事呢?」
司马天生的一番话,再次引起酒楼里的哄堂大笑,顿时场面变得有点混乱。
店小二冷冷的问道︰「钱就是黄白之物,你不会不知道吧?」
司马天生更糊涂了,不解的问道︰「我真的不知道!黄白之物又是什麽?」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大笑。
旁边有个客人插嘴笑道︰「小伙子,黄白之物就是黄金、白银啊!」
司马天生抆了一下额上的汗,说道︰「原来是黄金,我有,我怎麽知道这就是钱啊?爷爷又没有跟我说。」
店小二冷冷的说道︰「那麽就请给黄金十两。」
旁边有位食客看不过去了,帮腔怒道︰「坑人也不是坑的这样吧?你这几盘是什麽东西自己心中有数,黄金十两?够买上百亩好的水田了。」
店小二依然冷冷的说道︰「我的东西就是这个价钱,吃不起就别吃。」
食客说道︰「人家小伙子可没有点过这些东西,都是你自己点的。」
店小二冷笑道︰「是我点的又怎麽样?他可没有说不要啊!是他自己说随便的。」
众食客骂道︰「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家吗?」
司马天生大声叫道︰「大家别吵,我给他就是了。」说完,便打开包裹,露出了一大堆黄金和珠宝之类的东西。
众食客见了不禁目瞪口呆,暗想这小子怎麽带这麽多钱在身上,还什麽都不懂,不怕被抢吗?
司马天生取出一锭黄金交给店小二,问道︰「这样够了吗?」
店小二立刻谄媚的说道︰「少爷,够了,小的还得找您钱呢!」
司马天生厌烦的说道︰「不用了,我要走了。」
店小二闻言眉开眼笑道︰「谢谢少爷赏赐,欢迎下次光临!」一下子得了那麽多的小费,现在就算要他叫爷爷他都肯。
司马再次成为众人的目标,围上来的人更多了。
司马天生拨开人群,快速的走下楼,想了一下,回头问道︰「请问皇宫怎麽走啊?」
一个热心的食客说道︰「从这里出去,然后往左走,到了尽头再转右,之后一直走就是了。」
司马天生抱拳谢道︰「谢了!」於是抛给了他一锭黄金。
其他的食客看了眼红不已,暗想道︰「刚才自己怎麽不先说呢?真是蠢啊!」
司马天生不想再看到这些丑态百出的人群,他现在总算知道钱的好处了。他从酒楼出来,依照着食客的指点,往左再往右,尽头是一条横的长街,街道变得宽敞许多。这里非常的安静,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想必这里是因为靠近皇宫的缘故,所以平常百姓不敢靠近。
司马天生沉思着往前走,忽然眼前冲出两个汉子,拦住他的去路,大喝道︰「小子,留下钱财!爷等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大爷要你的命!」
司马天生抬头一看,来的正是刚才酒楼中贼头鼠目的两个汉子,恶狠狠的拦住了他的去路。
司马天生长这麽大的人还是第一次遇上打劫,一个连钱财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子,哪会知道什麽是打劫?
司马天生笑道︰「两位大叔,你们这是干什麽?」
其中一个满面横肉的汉子,喝斥道︰「臭小子!别给我装傻,留下你的包裹,马上给我滚。」
司马天生眉头一皱,说道︰「对不起,我不是臭小子,而且这个包裹是我的,我为什麽要留给你?」
另一个比较瘦小的汉子,失声笑道︰「哈,小子,你吃了豹子胆啊?居然敢反驳?我大哥叫你留下就留下,罗唆什麽?你可别惹我大哥生气,小心他一刀宰了你。」
司马天生闻言大怒,说道︰「不给!有种过来抢。」
横肉汉子把钢刀震得「当当」作响,怒目说道︰「臭小子!真是不见棺材不掉眼泪,大爷我就成全你。」说完,举起钢刀就朝司马天生砍了过来。
就在钢刀距离司马天生头上还有几公分的时候,凭空飞来一根树枝,直撞在钢刀上。
「哎哟!」横肉汉子的叫声和钢刀的落地声同时响起,横肉汉子只觉得虎口发麻,接着便有种湿漉漉的感觉。他低头一看,只见虎口被震裂,渗出丝丝的鲜血,不禁惊讶道︰「是什麽人这麽厉害?」
瘦小的汉子不明就里,想在大哥的面前出出风头,只见他把钢刀一横,骂道︰「他奶奶的,是谁?是哪个龟孙子?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