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的深夜,归庭带着一身寒意,风尘仆仆的赶到出租屋。
今夜是除夕夜,他一路乘车过来,看到街道上张灯结彩的,多了几分年味,却少了往日的热闹与喧嚣。
此时,他站在出租屋门口,注视着掉眼泪的俞钦沛,小区上空响起几声烟花的炸裂声,点缀了小区的宁静。他抬起微凉的手指,拂去俞钦沛脸上的泪水,道“怎么又哭了”
俞钦沛眼含热泪,喜极而泣的扑到归庭怀中,哽咽道“我这是高兴的。”
归庭弯了弯唇,与他在门口静静的相拥了片刻,才道“好了,咱们先进屋。”
“嗯”俞钦沛吸了吸鼻子,翘起唇角,一抹眼泪,只手拎起地上的行李箱,一手牵着归庭,脚步轻快的把人带进客厅。
客厅有些冷清,温度不比外面高多少。
俞钦沛放下行李箱,打开暖气,紧握着归庭的手舍不得松开,拉着人坐在沙发上,睁着一双被泪水洗过的眼,“你怎么会过来叔叔阿姨他们知道吗”
“知道的。”归庭揉了揉他的脑袋,调侃道“我要是不过来,怎么会知道你躲在家里哭的像个二傻子”
俞钦沛脸颊一热,却没半点被归庭看破的尴尬,只有满心的感动。他就着归庭的手,亲昵的蹭了两下,随即歪着脑袋,倚靠在归庭的肩膀上,双眼闪着幸福的光芒,唇角勾起一个自然的弧度,“那放叔叔阿姨俩人在家好吗”
归庭垂眼瞥了下靠在肩头上口是心非的人,“是不太好,所以我明天就回去”
“啊”俞钦沛握着归庭的手一紧,旋即抬腿跨坐在归庭的大腿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紧张道“你说的是真的啊”
“假的。”归庭左手搂住他的腰,固定住他的身体,右手抬起他的下巴,微微倾身,在他紧抿的薄唇上吻了一下,见他神色略有缓和,轻声道“我过来是经过我爸妈同意的。”
俞钦沛眉眼一弯,也不敢再矫情了,直接扑到归庭怀中,倾听着对方胸膛发出的心跳声。
归庭平静的抱着俞钦沛,俩人就这样静静地依偎在一起,谁也没说话,享受着短暂别离后重聚的温馨时刻。
凌晨十二点整,窗外响起一阵巨响。
俩人顺着透明的玻璃窗望去,正好看见绚丽的烟花在江边方向的上空爆裂开来。爆炸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集,把夜空照的五彩斑斓,映衬的窗口都红了一大片。
俩人回头对望着彼此,在一片灿烂的烟花中,脑袋渐渐靠近,唇齿交缠。
次日一早,俞钦沛是从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里醒来的。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窝在归庭宽大的胸膛里,下意识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归庭光洁的下颌。他眸色一柔,就这么昂着头看着归庭的下巴出神。
自从俩人在一起后,他们俩就很少同床共枕过。
究其原因,一个是宿舍床铺太小,俩人若是挤一块睡,睡的不舒服不说,还容易擦枪走火。另一个主要原因是他心中抑郁,怕尴尬
归庭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
他掀开被子下床,打开房门,一股饭香扑鼻而来。他眉峰一挑,神色意外的走到客厅,看到餐桌上摆了四个菜一个汤,观其菜色和香味,就知道味道定不会太差。
他挪开眼,向厨房望去,就见身着棕色毛衣,搭配灰色休闲裤的青年系着围裙正在里面忙碌。他走到厨房门外,双手抱胸,打量的目光落在对方的腰上。
那里系着围裙的带子。
超市买东西送的那种大红色挂脖设计围裙,两条系带围在腰际,打了一个结,勾勒出青年精瘦的腰身,衬得其臀又圆又翘。他挑了下眉,正要收回目光,对方似是有所察觉的转过身,扬起灿烂的笑脸,边走过去边就着围裙擦拭手上的水,“很久没做饭了,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你来尝尝。”
归庭洗漱完回来,看着荤素搭配的家常小菜,用筷子夹了块鲜嫩的糖醋鱼,放入嘴里品尝,鱼肉香酥不太够,但内里软嫩,裹着糖醋汁,咀嚼了两下,酸甜的味道立时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怎么样”俞钦沛小心的看着归庭,轻声问道“味道还可以吗”
归庭把鱼肉咽下肚子,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味道很不错,不过,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做饭”
俞钦沛见他说的不是假话,舒了口气,惆怅道“小时候跟我姥姥学的,她是江南人,口味偏甜,这糖醋鱼就是她的拿手好菜。”
俞钦沛很少说他家里的事,至少归庭是没听他提过。
今天难得提起来,他顿了一下,问道“跟你认识这么久,还没听你说过你家的事,介意说说吗”
“没什么不好说的。”以前不说怕阿庭看不起自己,但现在阿庭能在大年三十放下父母来找自己,这叫他的心安定了不少,“我是我妈未婚生下来的,我亲爸是谁我不知道,后来我妈带着两岁的我嫁给了我继父。”
一顿饭,在俞钦沛的讲诉中结束。
他收拾碗筷的时候,还在继续说,“老头子得了脑溢血,在医院昏迷了大半年,前几天我妈来了个电话,叫我回去,说是老头子醒了,让我回去照顾,我没理她,她又打了好几通电话,烦了就直接把她拉黑名单了,换号码打我就继续拉,反正我没想过要俞家的财产,老头子要是顾念夫妻情分给她一份财产,我也不会惦记。”
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望着归庭笑了一声,“还记得咱俩刚来京都那天吗我晚上接到她找我守夜的电话,我跟她说我是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以后就是你李家人了。”
归庭没忍住也笑了起来,“你说这话,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去年我们从我外婆家回来,我跟我妈说要是同意咱俩的事,她不但能多个儿子,还能多个儿媳,看来,我们在这件事情上还挺有默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