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放下手机，门铃忽然响了一声。

她还以为是沈终意忘了带钥匙，正准备捉弄一下他，她赤脚走到猫眼前，探过身看了看。

外面站着的是一位中年男人，他鬓角发白，面无表情，西装里头的白衬衫上还沾了淡黄色，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颓废。

她皱眉，本来不打算理，谁知对方又按了两下，脸上带上了些不耐烦。

她犹豫片刻，转身去随便套了条裤子在身下，男人的裤子很宽，她得在身后拉着裤头才不会掉下去。

拉上防盗锁，她打开门，只留出一条缝，看着门外的人︰“哪位？”

中年男人愣了愣，居然反问她︰“你是谁？”

以潇没再说话，作势就要关门，被他赶紧用手挡住了︰“问你话呢，你是谁？”

她再次打量了一遍面前的人，虽然身形有些发福，但他的眉眼间……

她脑中立刻闪过一个想法。

“你按我家的门铃，问我是谁。”她挑眉，“是在搞笑吗？”

“你，你家？”中年男人皱眉，拿出手机又看了一遍上面的地址，“这是沈终意的家吧？”

“我家。”以潇重复，她的语气非常不客气，“需要我找物业上来吗？”

见她是这种态度，男人自己也有些不确定了。

“查错了？”他嘀咕了一句，然后道，“就算我找错了，你态度也太恶劣了吧，年轻人，我告诉你，对长辈可不能用这种态度！”

“砰——”

回应他的，是一道重重的关门声。

中年男人瞪大了眼，还没反应过来，门又开了。

里面的女人探出头来，用食指尖指着他︰“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上来赶人了。”

“……”

沈终意回来的时候，见她抱着枕头，咬着拇指正在发呆，因为电视声较大，就连开门的声响都被她忽略掉了。

“发什么呆？”

以潇一愣，迅速回神︰“没，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我是走过去，不是爬过去。”他把东西放在桌上，“过来吃早餐。”

以潇坐到饭桌上，喝了两口豆浆，抬眼看了看他的脸色。

跟往常一样，看不出什么来，应该是没发生什么事。

吃完早餐，她抓起昨天的衣服准备进浴室，被他一把拉住。

“衣服放在这里洗吧。”

“那我穿什么？”她笑，“你的衬衫啊？”

沈终意走到衣柜前，拉开，从里面拿出一条中袖长裙︰“穿这个，新的。”

她接过来看了眼，尺码、长度都适合她，“……你昨天怎么不拿出来。”

“你套路我！”

沈终意挑眉︰“我是怕你穿着不舒服。”

“斯文败类。”她骂。

“嗯。”他笑着应。

黑色车子停到公寓楼下。

“那我走了。”她解开安全带，刚要拉开门，手忽然被人牵住。

“下次什么时候能见？”

以潇回过头来，嘲笑他︰“沈同学，我现在二十六岁了，不是十八岁，我妈已经不会把我锁在家里了。”

她凑上前，亲了亲他的嘴侧，“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火锅，下午来接我，五点，不准冲到。”

她穿了条外套，走进公寓时步伐轻快，连发尾都在飘着，任谁见了，难免都会回头多看一眼。

长裙是他在美国买的，挑服装时偶然看见，在心里想了一下她穿上的模样。

虽然脸蛋稚气，但她从小身材高挑。

会很好看。

他没想错，不过他现在有些后悔了。

——

回到家，刘妍盘问了一大通才把她放回屋。

以潇窝在椅子上，想了许久，还是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潇潇？”周言城有些意外，“你、你有什么事吗？”

自从那次在医院不欢而散后，以潇就再也没回过他的信息。他还想着这几天找个时间登门拜访，用拜年当借口跟她道歉，没想到她居然会主动联系自己。

以潇开门见山地问︰“之前沈终意的事，你是怎么查到的？”

周言城一愣︰“这个……我不太好说。”

“你查了多少？”

“其实也没查到多少……”

“你有他爸的资料吗？”

“啊？”

“照片也行。”以潇道，“我有事要确认一下。”

十分钟后，照片传过来。

照片上跟今天门外的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