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第002章

朱盏推开训练馆大门走进去,然而馆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可是刚才,明明有听到...

“陆礼安!”

朱盏汗毛都竖起来了,循着声东张西望,一回头,见球台桌边,有人在做单手俯卧撑。

汗水顺着他的脸颊鼻梁襟襟而下,身下已经蓄了一滩汗水。

手臂承载着身体的重量,显露出无比流畅的肌肉线条,他的手背宽大,隐隐可见淡青脉络,指甲盖宽大而圆润。

他天生一双乒乓选手的手掌,可这狂躁的表现,却不是一个专业运动员应有的心理素质。

沈昂紧皱着眉头,呼吸急促,单手做一个俯卧撑,念一声:陆礼安。

刚才还表现得很无所谓的样子,一回头,就躲起来偷偷发泄心中的不甘与愤懑。

暮色四合,夕阳透过天窗洒落在他身上的最后一抹斜晖也消散无踪。

突然沈昂抬眸,与朱盏隔着斜晖中洋洋洒洒的尘埃,遥遥相望。

一百万年的时光云涌奔腾,全世界的记忆都在随之消散,无影踪。

他望向她的那一眼,永远镌刻在了她的心头。

总之,要多谢老天。

沈昂何其有幸,在那一刹那,得到了朱盏的垂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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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是南方的一个水乡小城,比不上大城市的繁华与快节奏,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这里的时光静悄悄,慢悠悠。

满城香樟树,风一吹,沙沙响。

七拐八弯的小胡同巷,有戴老花镜的花白老者坐在巷子口,两杯馥郁浓茶,一盘棋,就是一场金戈铁马。

这里的慢生活,常年吸引外来游客过来休闲度假。当然除了旅游业,东南区的煤炭工业同样发达,这里最大的煤商,姓沈。

南城还是全国着名的乒乓之乡,前后出过两位世界级冠军。南城的居民对乒乓的热爱,似乎源自天性,大街小巷,随处可以听见乒乒乓乓的落球声。这项运动没有门槛,即使没有正规的球台,就是小桌板随意搭建,也能够摆出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

政府投入了大量物力财力在乒乓运动员的梯队建设上,每个学校,无论是小学,初中还是高中,都有开设乒乓校队,希冀能够再多培养出几位世界冠军,为小城争光,这其中就包括朱盏所在学校南城一中的校乒队。

朱盏骑着蓝色的旧自行车,拐进一个小巷子。

巷子深处,九十年代老建筑,既有历史年代感,散发着陈旧木梁与湿润空气发酵的腐朽霉味。

回到家,进门正对的餐桌上摆着粥和番茄炒蛋,母亲秦丽珍摘下围腰,对朱盏道:“四宝回来了,吃饭吧。”

朱盏依言,乖乖坐到饭桌上,闷头吃饭。

“开学一个月了,高中的课程能不能跟得上?”

朱盏点头:“可以的,刚开学课程不紧张。”

“那也不能放松警惕,要在一开始就把基础打扎实。”

“我知道。”

没几分钟,一大碗粥被她吃得精光,随后又乘了大碗饭。

秦丽珍突然板着脸问:“又去打球了?”

朱盏险些噎住,连连摇头。

“没打球吃这么多?”母亲将番茄炒蛋端开。

“孩子长身体,让她吃。”父亲朱国栋顺手又将盘子又递过去。

朱盏抓紧机会,赶紧夹了一大块鸡蛋,大口囫囵地吃下去。

“每天晚上作业都写不完,居然还有时间打球。”秦丽珍板着脸严肃地说:“期中考试考不到班上前五,球拍我给你没收了。”

闻言,朱盏匆匆放下碗,抓起书包回房间:“我写作业了!”

“砰”的一声,将母亲的唠叨关在门外,朱盏拿出书本开始学习,但是坚持了没五分钟,她就摸出拍板,对着墙壁砰砰砰。

房门被敲响,母亲凶狠道:“朱盏,球拍交出来!”

朱盏连忙将板子藏在床下面:“没玩,在学习!”

“一天到晚就知道打球,将来考不上大学,就把你嫁给煤老板当小老婆,让你天天陪煤老板打球。”

骂骂咧咧的声声渐渐远了,朱盏松了口气,这时候,诺基亚方块砖头机响了起来,萤幕上跳跃的三个字让她心里一突。

陆礼安。

朱盏坐在窗台边,迎着屋檐边一轮圆月,接了电话。

“礼安哥。”

“嗯,在学习么?”

“呃...”

电话那边似乎轻笑了一声:“我知道了,在练球。”

朱盏倚在窗边跟他唠家常:“礼安哥训练完了?”

“请假,可能有点感冒,准备去医院拿点药。”

“感冒了?”

“下午连着打了十多个喷嚏。”

“......”

朱盏想到今天下午沈昂一口一个陆礼安,那叫一个怨念深重...

“礼安哥,你去庙里求一道平安符比较保险。”朱盏一本正经提醒他:“要提防小人!”

陆礼安又笑了起来,朱盏甚至还能想像他笑时嘴角的一深一浅的两个酒窝。他特别喜欢笑,笑起来的模样,曾让她惊为天人。

陆礼安又问:“刚上高中,功课还能跟得上?”

“可以。”朱盏伸手无意识地搓着牛仔裤上的破洞:“刚开学,课业不重。”

“那就好,以后生活学习,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朱盏点头,发觉他看不到,又连忙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