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见见我。”
她的声音带着无助的颤栗,喊着他的名字:“沈昂,求你了。”
距离她不远的公告栏后面,沈昂背靠着墙壁,喘息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一轮弯弯的弦月高悬於天际,是夜冷清。
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当天晚上,朱盏失魂落魄地回了宿舍,秦烟穿着卡通睡衣,连忙跑过来,八卦地问她:“你刚刚跑什么呀?”
“看到一个认识的人。”朱盏闷闷不乐地回答。
“我们还以为你生气了呢。”秦烟拉了拉她的手:“大家都是开玩笑的,你别介意。”
朱盏摇头,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没什么。”
秦烟拿着盆子去公共卫生间洗漱,朱盏全身瘫痪地趴在书桌边,手里摩挲着沈昂送给她的黑色貔貅,小貔貅睁着懒洋洋的眼睛看着她,朱盏心里一阵一阵的失落感涌上来。
来到B大,她听说过不少关於沈昂的言传,有好的,当然,更多的是不好的。
打架,弃赛,胡乱发脾气甚至还对记者竖中指...网上关於他的黑料层出不穷,骂声不断。
朱盏不明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
她印象中的沈昂,骄傲,自信,虽然不服管教但好歹也算是...通情达理。
朱盏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齐原接到朱盏电话的时候,正穿着小裤衩和室友们玩牌,看着手机上的来电,连忙起身出门,一个趔趄险些撞倒小桌板。
“朱盏。”
“齐原。”
“听说你也来B大了。”
“嗯。”
“恭喜。”
“谢谢。”
“什么时候一块儿吃个饭,阮殷常说很想你。”
朱盏知道齐原和沈昂一届通过体考,考上了B大,而阮殷比他们低一届,压根没参加体考,完全是凭借优秀的学习成绩,硬考进了B大,而且他也没有报考B大的体育学院,而是学了化学。
他说乒乓是他的兴趣,化学也是,他的兴趣还有很多,最好就是能把想做的事儿,都做了。
有时候朱盏倒挺羡慕阮殷,想做什么就可以去做。
朱盏想起要事,收回心神问他:“齐原,哪里能找到沈昂。”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分钟之久,终於,齐原哭丧着调子道:“我说了,队长会打死我!”
......
朱盏拿到地址以后,根本来不及等到第二天,匆匆换好了衣服,出门的时候险些跟秦烟撞个正着。
“这么晚了,去哪啊?”
“出去有点事。”朱盏在门边换了鞋子。
“什么事啊这么着急,晚上还回来不?”
朱盏冲疑了一下,说:“还回来的。”
没过多久,秦烟敷完面膜准备上床睡觉,见朱盏又急匆匆地进了宿舍。
“回来得太快了吧!”
“要换件衣服。”
两分钟后,秦烟看着一身连衣白裙站在镜子前面,正在给自己梳头的朱盏,目瞪口呆。
“你确定...要穿成这样出门?”
“不好看吗?”朱盏拎着裙子转了转:“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好看是好看!不过大晚上的你穿成这样出门,很不安全哎!”
“没事。”朱盏胡乱地梳了头,拎着包匆匆离开。
-
公寓十八楼,朱盏站在消防通道边,拿着手机翻开齐原给她的短信,核对门牌号。
1807,没错,就是面前的这一间。
通道顶灯比较暗淡,角落安全出口的绿色标识散发着幽绿的光芒。
朱盏手做拳状伸到防盗门前,想叩门,却又不敢,一颗心七上八下没个着落。
她在门边徘徊了几圈,又从书包里拿出小镜子照脸,顺了顺头发,摸出唇膏沿着嘴唇一圈涂抹,抿了抿。
深呼吸,不要怕,不要紧张。
她一边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一边走到门前,伸手试探性地敲了一下门。
只敲了一下,很小声的,几乎轻不可闻,随即她整个人崩溃地靠在墙边,用手捶打着墙壁。
还是不敢!
胆小鬼!
突然,朱盏一个回身,吓了一跳,楼梯转角的地方居然站着一个人,他默不作声地立在那里,不知站了多久。
有好几秒的时间,她的呼吸几乎停止。
沈昂拎着一个白色口袋,默不作声地站在黑暗的阴影处,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她。
朱盏全然没有察觉他的到来,也许他就一直站在那里,将她刚刚傻兮兮的行为尽收眼底。
蠢哭了。
沈昂拎袋子的手紧了紧,塑胶口袋发出一声哗啦的声响,刺破寂静的夜色。
随后,他面无表情地走过来,从包里摸出钥匙准备开门。
夜色静谧,宛若置身梦境。
仿佛有人抱住了他。
呼吸一紧。
朱盏从背后紧紧抱住他的腰,脑袋深埋进他的衣服里,蹭了蹭。
沈昂的心不可控地跳了起来,他缓缓闭上眼睛,掩住眸子里涌动的波澜。
她将脸埋进他的衣服里,深呼吸,呼吸他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味道,闷闷地说:“你今天,来学校看我了。”
“早知道你在看,我就多唱几首歌。”
等不来他的回应,朱盏手臂用力,抱紧了他:“沈昂,我好像有点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