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早就想跟你一块儿旅游了。”
“那就去。”朱盏点点头:“我们一起。”
“好。”
“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沈昂才想起来她话说了一半:“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讲。”
朱盏又退缩了,她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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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盏的大一伴随暑假的来临而匆匆完结。
因为大学生联赛上崭露头角,这个学期朱盏打了好几场比赛,取得了不凡的成绩,有几家职业俱乐部经理人还特意邀请她加入,不过都被朱盏拒绝了,职业的乒乓生涯,她不是没有想过,应该是做梦都在想,可是现在机会摆在她的面前,她却退缩了。
或许这正应了那句老话,近乡情更怯。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做不到的,毕竟她不是专业的队员。
关於专业与业余的问题,邹忠明只叫她,如果想,就迎难而上,不要太在意自己的出身,因为即便是专业的选手,都不一定赶得上她耗费在乒乓上的时间与精力,更何况,她的教练可是最专业的世界冠军级教练,当然,说的就是他自己。
邹忠明对朱盏是有信心的,但是朱盏却没有办法不瞻前顾后考虑周全,包括她父母的意见。
朱国栋叫她自己好好想清楚,一开始就没有选择这条路,即使现在打出成绩,有机会能朝这个方向发展,也不一定就真的能打出头,全中国有那么多专业打乒乓的选手,可是真正能叫得出名字的,能有几个?
无可否认,老爸的考虑的确有道理。
职业俱乐部听起来似乎的确很诱人,如果能打好,将来进国家队也不是没可能,但是全中国有那么多俱乐部,每个俱乐部有那么多职业选手,真正叫的出来的有几个?
这是一项光荣与残酷并存的事业。
朱盏自问,没有陆礼安的卓绝天分,也没有沈昂的扎实基础。
她能在专业的领域走多远?
可是,真正要把这个念头放下的时候,心里似乎又有那么一点不甘心,毕竟她是多么热爱这项竞技运动。
沈昂见她这段时间一直闷闷不乐,索性将之前早就计画好的南山温泉之旅的计画提前,想带她出去散散心。
在学校刚放假没几天,他们便计画好行程,准备出发。
上车以后,朱盏才发现,陆礼安也在。
一辆保姆车里坐了六七个人,齐原,阮殷,陆礼安,还有一个俱乐部的瘦小子赵勤和他的女朋友,还有就是朱盏和沈昂。
上车以后,朱盏就觉得听不自在,恰好她跟沈昂最后一个上车,也就最后一排还剩了两个位置,而陆礼安就坐在那边上。
沈昂让朱盏坐到窗边,自己则坐在陆礼安和她中间。
“大锤,你也去啊?”
“嗯。”
“对了,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来一场正式的比赛。”
“什么?”陆礼安看他。
“比一场。”
沈昂向他发起挑战了,磨练这么多年,他终於有信心能赢他。
看着沈昂目光里的自信满满,陆礼安却觉得意兴阑珊,他看向窗外,淡淡道:“回去再说吧。”
这么多年怀揣着想要打败他的誓愿,夙兴夜寐地训练,现在终於向他发起挑战,没想到陆陆礼安反应平平,沈昂顿觉好没意思,只喃了声:“嘁,你这人,真没劲儿。”
他不再和陆礼安讲话,反正他也不怎么搭理他,索性将身子侧到窗边,跟他媳妇儿玩。
朱盏抱着沈昂的等身大熊,低声咕哝:“你还要把它带着,多不方便。”
“嘘!”沈昂让朱盏小声:“你就说是你要带,别说我。”
朱盏无语,这家伙真是...服了。
车开上了高速路,速度平稳起来,车里人睡意上涌,沈昂连着打了好几个呵欠,朱盏便让他把脑袋靠过来,趴在她抱着她的腿上,头枕着松软的大熊,小睡一会儿。
沈昂舒舒服服地躺下来,没一会儿便睡熟了过去,而朱盏手落在他的脸畔,给他遮光。
他的轮廓很锋锐,眉宇自鼻梁而下,就像起伏的山脉,而五官并不精致,一如莽莽的荒原,但是组合在一起,却有一种独特的男人味儿。所以很多时候别人一眼望去,反倒不一定觉得他帅,但是越看,却越耐看,经看,再多看几眼,兴许还能一见锺情。
朱盏指尖从他的鼻梁一直延伸往下,摸到他的嘴唇,他迷迷糊糊间,直接咬住了朱盏的手指头,朱盏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连了笑意,刚一抬头,就看见陆礼安,他正看着她。
两个人目光对撞得惊心动魄,朱盏连忙移开眼,眸子里划过一丝慌乱。
而陆礼安也重新望向窗外,仿佛那飞速流淌而过的千篇一律的翠绿田野,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吸引他的东西。
朱盏靠着车窗睡了会儿,不过睡得并不安稳,很快车下了高速,驶入了山路间,颠簸和急转弯让车上的人睡意消减。
沈昂已经醒了,但是躺在朱盏的大腿上就是不肯起来,撒娇一般将连埋进她的肚子窝里,“老婆”“老婆”地叫得热热乎乎。
齐原坐在前面还开玩笑说,也就八风不动的陆礼安,还能忍受这俩人在后面腻腻歪歪的终极虐狗。
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尴尬,因为他唯一的搭档阮殷一反常态并没有随声附和,而前面另一对情侣也正在腻歪着,当事人陆礼安沉着脸不发一言,玩笑开出来,就冷了场。
最后还是沈昂喃了声:“我媳妇儿是全世界最好的女孩,一般人羡慕不来。”
“也就你,情人眼里出西施。”阮殷笑说。
“呦,你小子还不服气是不是。”沈昂从朱盏沈昂起来,揽着她的肩膀:“媳妇,咱们给他这单身狗秀一波。”
他说完就要凑过来吻他,朱盏却推开了他:“傻子你消停点吧。”
“怎么着?”阮殷得意地看他。
沈昂哼了一声,说:“我盏妹不好意思,不给你看,我们留着回房间慢慢亲热。”
“越说越离谱。”朱盏嗔怒地横了他一眼,沈昂便立刻捂住嘴不在开玩笑。
而陆礼安缓缓闭上了眼睛,假寐,仿佛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
如果真的能够麻木不仁,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惜更多的时候,他却比任何人都要更敏感,哪怕是她的一声呼吸,都能牵引他万千的思绪。
深情从来都只是他一个人的事,如果有来生,只希望可以不用沉默以待。